第 1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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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是食rou的老虎 我深陷獵人的陷阱 只是想與你患難一起 生死一起 煙然把他叫醒,相撲男人看了看我,問煙然:“推過牌的?” 煙然點點頭,一邊給相撲男人點煙,一邊唯唯喏喏地回答:“魏叔,我煙然給您帶的人,哪個不是‘洗腦’洗得一片空白?您放心,他很聽話的。” 相撲男人憨笑道:“知道你煙然信得過!倒是有幾個班長,盡給我惹麻煩,帶一些‘洗腦’洗一半的人過來,一接電話就大呼小叫,害得我險些被金哥炒掉!” 煙然說:“行了魏叔,我煙然敢放您的馬后炮嗎?” 相撲男人嘴角一撇:“四年前,你不就放過一次?” 煙然被相撲男人哽了這么一句,啞口無言,但他旋即一笑:“成,如果您還猶豫的話,那我就把他帶到輝叔那里,反正電話室又不是只有你這么一間。” 相撲男人隨即態(tài)度大變,站起來拽住煙然,一身肥rou直晃蕩。他央求道:“好兄弟,魏叔跟你開玩笑呢!我這兒就缺人呢,金哥說了,這個月達不到30個人,他就直接找人替我,我還得請你多帶些人來魏叔這里呢?!?/br> 煙然頓住腳步,笑道:“您是四朝元老,金哥怎么舍得炒你?頂多升你做信約部的經理,讓您享享清福?!?/br> 相撲男人魏叔把我拉到電話旁邊,囑咐我:“煙然都跟你說過電話里應該怎么講了吧?我重復一遍,第一次打電話,三不談——不談公司,不談金錢,不談工作,只談感情,拉攏關系。情緒要亢奮,語調要高,要故作神秘,為第二次打電話埋下伏筆……” 煙然打斷他的話:“行了魏叔,這些我早對他交待清楚了,別浪費時間。” 魏叔看了看我列的名單,問道:“熊澤恩?你朋友?你確信他會來?” 我點點頭:“他肯定會來?!?/br> 魏叔翻開一個活頁資料夾,取出一張“臺詞”單,說:“按照上面的條例進行對話,不要僭越話題?!?/br> 于是,在相撲男人魏叔的監(jiān)督之下,我顫抖的手撥通了大熊的電話號碼。煙然一直用眼神暗示我不要驚慌,一定要從容鎮(zhèn)定。 電話那邊傳,傳來大熊熟悉而又久違聲音:“你好,請問哪位?” 聽到他的聲音,我感到莫名的激動、溫暖、依戀,我甚至差點掉出眼淚。我的聲音打顫:“我……我是江韻……” 魏叔示警示我不要有過激情緒,通話要順暢。 大熊聽到我的聲音,發(fā)乎關愛的責備鋪天蓋地而來:“小韻!這幾天你上哪里去了,一直不給家里打電話,你電話又打不通,你知道嗎,我們都快急死了!尤其是你媽,她總是一個人偷偷躲在房間里哭,以為你走丟了,還到報社登尋人廣告,她怕你沒錢了,給你打了一筆錢到卡上,她告訴我,她根本沒有轉過你賬上的錢,你告訴我,你的錢哪兒去了?是不是被人搶劫了?你說啊,你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我啊,你要急死我嗎?你用的電話是廣東省的區(qū)號啊,你現(xiàn)在在廣東嗎……” 大熊的問題一發(fā)不可收拾,所以我打斷他的話:“大熊,我想你了。我現(xiàn)在想開了,既然邱焰決定做一個無義之人,我又何須多情眷戀,是他辜負我的,又不是我辜負他,我何須代其受罪,懲罰我自己?他輕薄我們的感情,我何須堅持到底?我已經累了,從重慶到廣州,我真的累得筋疲力盡,在蕪湖的時候我被人搶劫,差點連命都丟了。可他呢?畏畏縮縮,躲躲藏藏,我不值得為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付出這么多!大熊,真正能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愿意跟著我。” 半晌,大熊才說:“不管怎樣,你還是先回來吧,你媽太擔心你了,她就要崩潰了。” “她擔心我?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邊吧。大熊,我死都不想再回重慶了,我不再那么固執(zhí)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F(xiàn)在我只在乎你,我希望你能夠來找我,我們開始新的生活?!?/br> 大熊沉默了片刻,說:“看來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你現(xiàn)在說的,只不過是氣話?!?/br> 我憤憤道:“我沒說氣話,句句發(fā)自肺腑。那條絆在路燈上的風箏線,不是同時也纏住了你的心嗎?大熊,我真的需要你?!?/br> 或許大熊已經覺察到我的言語失常,他警惕地問我:“小韻,你是不是又缺錢了?你別著急,我立刻去給你打……” “我現(xiàn)在不需要錢,我需要的是你!你自己說,你喜不喜歡我?你愿不愿意出來找我?難道你也只是虛情假義嗎?” 大熊無奈地說:“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弟弟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暫時不能脫身。等他的病情好轉之后,我立刻去廣東找你,行嗎?” 到此為止,相撲男人十分滿意我的表現(xiàn),他正準備讓我掛斷電話,煙然低聲央求他:“魏叔啊,我看那個熊澤恩還有點猶豫不定呢,你就讓他們再多說幾分鐘吧,一定要讓對方百分之百放下戒心才好啊?!?/br> 煙然替我爭取了時間,我便對大熊說:“大熊啊,我今天對你所說的,全部都是我的心里話,我給你寫了一首情詩,以表決心。這首詩每個字都有深刻的含義,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見到我的時候,不能把這首詩倒背如流的話,你就永遠別想再看到我了。” 大熊應道:“好的,你念給我聽吧!” 我用余光瞟了瞟身邊的相撲男人,煙然默契地配合我,故意跟他聊天,分他的心。念那首“救贖詩”的時候,我把每句的第一個字咬得特別重:“落花已隨流水去,難噎悲歌葬春泥。傳來笙簫心?;?,銷魂何懼愁寬衣?” 為了保證大熊能記住那詩,我重復了三遍。相撲男人好像有所察覺,我立刻掛斷電話,說:“對方愿意來這里,邀約成功?!?/br> 魏叔警惕地問我:“你剛才念的什么詩,我怎么聽起來很熟悉……” 煙然迅速替我圓場:“魏叔,唐詩三百首,小學生都背得滾瓜爛熟,哪首不是耳熟能詳???” 魏叔狐疑地看了煙然一眼,他竟一邊思忖,一邊默默地吟著那首詩:“落花已隨流水……難噎……春泥……小子,你念給我聽聽!” 我靈機一動,偷換詩句:“落無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br> 煙然對我投以贊揚的神色。雖然相撲男人仍然有些懷疑,但他終究想不出什么來,只好讓煙然把我?guī)Щ厝ィ却叭祟^”上鉤。 我們回到地下室,一群人圍在一起看電視,播放的是“企業(yè)家”的洗腦演講視頻,沒想他們居然一個個趨之若鶩,陶醉其中。 回到閣樓,煙然又換上一件開叉長裙,蹬著一雙高跟鞋,戴上長長的假發(fā),坐在化妝案邊打粉描唇。他一邊刷睫毛,一邊對我說:“小韻,我得出去一下,應付那個澳門來的珠寶商。你自己多注意一點,要是薛老大敢欺負你,你就拿劉哥的名字嚇唬他!” 我頻頻點頭:“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留神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點?!?/br> 煙然化完妝,便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拐地出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他本來就很高挑,加上鞋跟,估計都有一米九了。 煙然走了之后,那個啤酒肚薛老大來到閣樓,陰笑道:“一個人呢?不下去跟大家一起看電視?” 我對他不屑一顧:“只有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才看那樣的宣傳演講?!?/br> 薛老大哈哈笑:“喲,這么捍衛(wèi)正義,那剛才你還去電話室設騙局引誘朋友上鉤?” 我說:“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在這里眼巴巴等死吧?!?/br> 薛老大笑道:“就算你現(xiàn)在做得再多,也是等死?!?/br> 我突然覺得他本性似乎并不壞,除了欺軟怕硬那點劣性。我問他:“你是哪兒的人?聽口音像陜北的?” 薛老大豎起大拇指:“小兄弟好眼光!我就是陜北的?!?/br> 我們正閑聊著,有人闖進地下室。我們來到閣樓的樓梯口,看到來者是兩個穿西裝的男子,身后跟著兩個牛高馬大的彪形保安。那個瘦得像老夫子的西裝男人一邊看著手里的“提貨單”,一邊吩咐那兩位保安:“金富煤礦塌方,壓死26個工人,傷了10個,給他們帶36個過去。” 另一個唇裂的男人嘖嘖感嘆:“真是草芥人命啊,窮人的命就是不值錢?!崩^而他叮囑那兩個“選貨”的保安:“挑精壯的男人?!?/br> 地下室的男人們在他們的命令下站成一排,那兩名彪形保安像審視獵物的獵犬一般,精挑細選。突然那個老夫子瘦男人抬起頭,目光停留在閣樓上,沖著我的方向喊道:“你!過來!長得那么壯,生來就是到煤礦打工的!” 我怵在原地,雙腿發(fā)抖,頭皮發(fā)麻,他分明就是在叫我。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老夫子瘦男人又喊道:“死薛花兒,爺叫你,沒聽見嗎?” 那個平時稱王稱霸的薛老大,此刻嚇像只瘟雞,縮著脖子,慢悠悠地走下木板梯。 就這樣,他們帶走了包括薛老大在內的36個壯年男人,對于他們的去向和命運,地下室里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被販賣到“金富”煤礦做廉價的勞動力。僥幸留下來的人們,卻不能暗自慶幸,因為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沒人知道將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自己。 親眼目睹了他們的“提貨”過程,我才恍悟,所謂的地下室,其實就是一個“貨倉”,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只是一件商品,他們都是沒有成功“洗腦”的“下線”,所以他們難逃厄運。 我暗自祈禱,希望聰明的大熊,一定要看透詩中的含義,一定要想辦法來救我于危難,我不能做待宰的羔羊,我不要在黑暗的地方過悲慘的人生,我還很年輕,我還有夢想,我的未來,不能圍囿于此。 就在我苦等大熊來電的時候,煙然的話卻讓我苶然沮喪。她說,他們極端狡猾,電話號碼隨時更換,并且外界根本沒辦法打進來。就這樣,在煙然的庇護之下,在這艱難的一個多月里,我僥幸沒被他們“提走”,每次煙然都對他們謊稱我已經是“上線”,是內部的人,是他的助手。 能帶我出去的時候,煙然就盡量帶我出去,但總是有一大群旁人在,我根本無法逃跑;不能帶我出去的時候,他就把我關在閣樓里,偶爾買一些小說或者影碟回來,替我解悶。 煙然還是會帶我去聽那些所謂“企業(yè)講師”們的課,他們好像有揮霍不完的激情、有表達不完的狂喜,總能講得臺下的人默默流淚,鼓掌叫好。那些“講師”,總是抓住人們的痛處,揪著人們的弱點,瘋狂地用一夜暴富、不勞而獲的觀點來誘惑他們,甚至給他們灌輸坑蒙拐騙的伎倆,并且惡意曲解“騙”的含義,在他們的眼里,“騙”是一個中性詞,只不過是一種讓自己改變經濟狀況的手段。 這一切,都充分體現(xiàn)出這個萬惡的團體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陰暗心理和罪惡本質。 這段時間,煙然還是會每天都換上各種款式的女裝出去應付那個澳門珠寶商,回來的時候總是倦怠不堪,倒床而睡。有時候他的臉上、身上會有隱隱的傷痕,有時候他又領回一筆可觀的鈔票,興高采烈地說請我吃正宗粵菜。 地下室里,每天都有人被“提走”,也有新人進來。我一直等待著相撲男人魏叔通知我到電話室打第二次電話,可是久無音信。煙然說,按照常規(guī),第一次電話邀約和第二次不應該間隔這么長時間的,怕是魏叔那老狐貍當真懷疑那首“救贖詩”有鬼,所以遲遲不通知我過去。 那天,我在屋里看卡夫卡的小說,身穿百褶裙的煙然怒發(fā)沖冠地從外面回來,到洗手間卸了妝,換回男裝,坐在沙發(fā)里一邊抽煙,一邊發(fā)氣。我沒來得及問他怎么了,一個圓臉的獨眼男人喘著粗氣闖進屋里,斜倚在門框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對煙然說:“煙然,我的爺!你就這樣跑了,什么都不管,那爛攤子留給誰收拾呀?留給金哥收拾嗎?他不把你皮剝了,我就不姓畢!那澳門佬不能得罪,你知道,他每個月給我們的分紅,可以養(yǎng)活幾百個兄弟,你不把他伺候得服服貼貼的,成嗎?” 煙然架著二郎腿,抽著煙,忿詈道:“畢老二,要伺候你自己伺候他去!你見過那么變態(tài)的人嗎?他要你吃shi,你吃嗎?把我煙然當什么了,當馬桶?。∷綍r對我動粗手,我也就忍了,這次我是忍無可忍了!” 那叫畢老二的獨眼男人苦苦哀求:“你就不知道變通嗎?你不是一向都很機靈嗎,區(qū)區(qū)一個珠寶商你就拿他沒轍了?金哥把那澳門佬當首席貴賓,你卻跟他耍性子,要是金哥怪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疑惑不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煙然瞥了我一眼,對畢老二低聲說:“得得得,你別廢話了,我就再去一次,總之我有我的底線,超越了我的底線,我寧死不從!把我惹火了,我管他澳門佬還是臺灣佬,一律不買賬!” 畢老二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深深呼了一口氣。煙然跟他出去的時候,我膽怯地問他:“煙然,你要去哪里?” 他回過頭,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凄然一笑:“還是去澳門珠寶商那里。剛才他要跟我玩重口味,我沒答應,想想還是答應他吧,誰叫我是‘鴨佬’呢?” 我惴惴不安地看著他離開時的背影,我有種預感,他遇到天大的麻煩了,否則,一向機靈過人的他,不會這么束手無策。 在魔窟里的這兩個多月,我就像深牢大獄里的囚犯,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如果不是煙然一直陪著我,給我講故事,講笑話,講人生的信條,講生命的價值,給我出謀劃策,我早就崩潰了。從小奶奶和我媽對我的溺愛,使我養(yǎng)成了強烈的依賴性,所以當我身陷囹圄的時候,我就像一只無頭蒼蠅,盲目、驚慌、沒有方向。 宿舍里有個新來的小男孩兒,約摸五六歲,整日整夜哭著要mama。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心痛,那些慘無人道的畜生,連這么小的孩子都騙,讓人骨rou分離。于是我想到我媽,此刻我異常想念她,我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沖動離家出走,或許我現(xiàn)在正在學校安心上課,周末就回家,替她打理茶樓的生意,一切安寧而太平。我的心里產生強烈的怨恨發(fā),我恨那個莫永邦的網友,恨那個女經理艾達,恨那些給我們上課的“企業(yè)家”,恨這里的所有人,除了煙然。 就在我悔恨交加的時候,那兩個“提貨”的男人又闖進地下室,一個瘦得像老夫子,一個唇裂。煙然告訴過我,他們專門負責人口販賣。 這次,他們并沒有進行精挑細選,而是直接抱起那個哭鬧不休的小男孩兒,三瓣嘴的唇裂男人笨拙地哄他:“乖乖不哭,叔叔帶你去找mama?!?/br> 小男孩兒打著淚嗝,無邪的大眼睛凝望著那兩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我明白,他們根本不是帶他去找mama,而是找到了買家,要把他賣給別人當兒子養(yǎng)。 我永遠無法忘記,小男孩兒被他們抱走時,那雙清澈透明的眸子里的欣喜。 一個禮拜之后,煙然從外面跑進來,拉著我的手急匆匆地往外面跑,興奮地說:“機會來了!老魏叫你去給熊澤恩打電話。這是老魏最后一次在電話室工作了,金哥嫌他業(yè)績平平,所以決定把他調走。如果你還不能爭取‘人頭’進來,你就會直接被當成商品販賣掉?!?/br> 煙然看我一臉茫然,把我拉到墻角,解釋道:“說白了,是金哥對老魏失去了信心,老魏對自己也失去了信心,反正職位不保了,何必辛辛苦苦幫金哥拉‘人頭’?所以,他決定把我手下的那群人,通通賣掉,簡單了事。這是你最后一次跟熊澤恩聯(lián)系,明白嗎?你要把握這個機會,讓他徹底明白你的處境,讓他盡快想辦法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