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趙頃如今又沒有正妻,她若是生下長子,近水樓臺,未必不能扶正。
容妙兒就這么哭哭啼啼被抬進(jìn)了趙家,沒有鳳冠霞帔亦沒有十里紅妝,容嬙不同情她,卻也不免有些感慨。
彼時她正和孫喜寧對坐飲茶,外界以為這位被毀了親事的苦主應(yīng)是滿腔憤懣抑郁的,然她神色自若,滿面春風(fēng),素手煮了一盞茶,放在容嬙面前。
孫喜寧調(diào)侃道:“你邀我出來,不是為了發(fā)呆吧?”
容嬙失笑:“我這不是怕你郁悶?!?/br>
容妙兒懷孕誰也沒想到,偏正是因為這個,磕磕絆絆進(jìn)了趙家。
孫喜寧飲了一口茶,慢悠悠道:“這確實在我意料之中。”
“不過也是好事?!?/br>
她古怪地笑了一聲,便不多說了。
看她這樣子,事情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容嬙都后背一冷,只能說容妙兒母女到處使手段算計別人,卻踢到鐵板而不自知。
孫喜寧對外一直溫和無害,平日里說話也比較謹(jǐn)慎,難得有個能放松說話的人。
氣場契合不是易事,但容嬙讓她有這種感覺。
別看她如今給攝政王做外室,看似柔弱可欺,孫喜寧倒覺得她心里有別的想法。
她隨口提醒道:“你可要小心那個方蕖,不是什么純良角色?!?/br>
說罷看了眼容嬙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又笑了:“也是,她手段應(yīng)該越不過你去?!?/br>
方蕖不安分,容嬙同是女子,一眼便看出來了。
自湖心島一宴后,或許是二人親密的模樣讓她越發(fā)坐不住,試探的次數(shù)明顯頻繁了起來。
三天兩頭便借著方氏的名頭往外跑,攝政王府那便有青伯?dāng)r著,她便到別院。
容嬙一開始不攔,只要秦宓不在,便任她來拜訪,陪著在院子里吹風(fēng)。
這幾天感染風(fēng)寒,秦宓一問,就知道是方蕖總過來打擾,她不好拒之門外,只能陪著。
方蕖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再來別院的時候,便叫守門的侍衛(wèi)攔在了門外。
容嬙在門內(nèi)輕聲咳嗽,溫柔的眼中滿是歉疚,說實在不好意思,都是王爺安排,她也勸不動。
王爺實在是太關(guān)心她的身子了。
諸如此類。
方蕖在門外咬牙站了一盞茶的功夫,守門的侍衛(wèi)還真是一點不松口。
她被冷風(fēng)吹得臉都僵了,手腳冰涼,回去就生了病。
到現(xiàn)在,別院已經(jīng)幾日沒被方蕖打擾,日子頗為清靜。
容嬙剛回到別院,便聽下人說秦宓今夜不過來。
方氏也病了,幾日了不見好,且有越發(fā)嚴(yán)重的勢頭。
秦宓與她關(guān)系再清冷,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便接到了攝政王府,方便照顧。
容嬙脫下斗篷,手搭在暖爐上:“這么巧?”
千醉嘟囔道:“最近降溫太快了,說不定還是方小姐過的病氣呢?!?/br>
方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陪方氏住在肅王府的,吃飯都在一處,病氣確實容易傳染。
但若只是普通的風(fēng)寒,如何會擺出這個陣仗。
她拿出已經(jīng)做好的一對護(hù)膝和幾個新的香囊,讓丫鬟裝起來。
千醉動作麻利,但還是有些奇怪:“王爺不是會過來別院嗎,小姐干嘛親自跑一趟呢?”
容嬙不答,反問:“夫人到王府養(yǎng)病,方蕖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千醉一驚:“好像真是?!?/br>
容嬙絲毫不意外,這樣好的機會,方蕖怎么可能不利用好。
方氏都病成那樣,想讓自己最喜歡的小輩陪著養(yǎng)病,秦宓為人子也不可能拒絕。
她雖不盼著和秦宓能像話本里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但眼下這根金大腿正好使得很,誰也別想從她手里搶走。
第五十章 前奏
方蕖終于如愿以償踏入攝政王府, 彎了彎唇,目光忍不住到處搜尋某人的身影。
青伯咳嗽一聲,面無表情道:“表小姐病著, 多余的事也不需要做,只要好好陪著夫人即可?!?/br>
“切記不要靠近王爺所在, 免得過了病氣?!?/br>
方蕖臉色一僵,溫順應(yīng)答:“我知道了。”
方氏的住處一直有人打理, 這是秦宓為人子的心意, 只是每年她只勉強來住個一兩日, 便會返回肅王府。
此刻方氏正躺在床上,滿面憔悴,神志不清, 偶爾溢出一兩句囈語。
太醫(yī)把完脈,到秦宓面前恭敬回復(fù),大意是此病來勢洶洶,但瞧著并不棘手,只是要細(xì)心調(diào)理。
秦宓神色松了松, 讓人陪太醫(yī)抓藥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 將平日里照顧方氏的下人都叫到一處:“夫人病幾日了?”
一個婆子小心道:“兩三日。”
“為何現(xiàn)在才告知本王?”
婆子悻悻道:“頭兩日不算嚴(yán)重,夫人清醒著, 就、就叮囑我們, 不要……”
她心虛一瞬, 連忙補充:“想來是夫人不想王爺擔(dān)憂!”
秦宓面無表情,哪里會不知道, 方氏連病了都不想與他來往。
若非此刻病情加重,人不清醒,恐怕寧愿叫太醫(yī)去肅王府, 也不會過來。
幾年來倒也習(xí)慣了,淡淡詢問:“平日里飲食要好生注意,這樣的天氣,也不要事事依著她,畢竟也不年輕了?!?/br>
他罕見地叮囑了許多,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記下。
其實她一直覺得王爺挺關(guān)心夫人的,只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去接受,心里似乎有道坎。
知道自己在這邊坐著,下人也不能放開手腳,等盯著婆子把藥給方氏喂了,秦宓便起身離去。
他進(jìn)書房處理公務(wù),平日這個時候都不會有人來打攪。
因而方蕖過來時,他皺了皺眉,隔著門問:“何事?”
方蕖是見青伯辦事,才過來的,其他的下人知道她得方氏看重,也不太敢硬攔,何況方蕖說自己是為了夫人的事。
方蕖嗓音一貫的柔美溫婉:“王爺,關(guān)于夫人,方蕖有幾句話想說,不知可方便抽出一點時間?”
秦宓落筆的手頓住,終是松口了:“進(jìn)來吧。”
方蕖心中一喜,面上卻是始終得體,進(jìn)來了也大多數(shù)時候低著頭。
“說吧。”秦宓讓她停在門口不遠(yuǎn)處,重新落筆批紅,一眼也沒有多看。
方蕖咬了咬唇,并不泄氣,鼓起勇氣道:“方蕖這幾年一直陪伴姑母,也能看出姑母與王爺之間似有隔閡?!?/br>
秦宓寫下最后一筆,合上奏折:“這是我們母子間的事?!?/br>
“王爺?!狈睫∏那纳锨皟刹剑澳缸又g,有什么誤會該早日說清楚才是,哪有隔夜的仇?!?/br>
“姑母雖面上冷了些,心里何嘗不希望與孩子親近。”
“她今年已四十,獨自一人住在空曠的肅王府,身子骨也不如從前了?!?/br>
“我雖能陪伴左右,卻到底不是親生的,只是聊以慰藉?!?/br>
說著說著,方蕖激動起來,情感層層遞進(jìn),眼底閃起淚花:“昨夜病中,姑母還在念著王爺?shù)拿?,可見心里有您?!?/br>
秦宓遲遲沒有打開下一本奏折,筆尖不小心抵在空白宣紙上,暈開一團(tuán)朱紅,也沒有察覺。
他能明白方氏對自己的態(tài)度,因而不做強求,這些年來也逐漸接受。
但乍一聽到方蕖的這些話,他仍是怔了一會兒。
方蕖擦了擦眼角,誠懇道:“如今姑母吃穿不愁,唯一記掛,恐怕就是王爺?!?/br>
“方蕖只是覺得姑母太過孤獨,王爺若是能多去肅王府坐坐,便是一樁極好的事。”
“姑母嘴上不說,心里也定是開心的?!?/br>
她會開心嗎?
秦宓不知多久沒見過母親在自己面前開懷地笑了。
他心頭浮起淡淡的自嘲,目光重新落在奏折上:“知道了,下去吧。”
方蕖福福身,退下的步子卻有意放慢了些。
在退到門口時,照顧方氏的下人便匆忙來稟報,說方氏醒了。
秦宓丟下折子便往外走,到門口時,卻不想方蕖轉(zhuǎn)身迎了上來,滿臉喜色:“王爺聽見了嗎,姑母醒……”
二人猝不及防撞了一下,幸而他及時止步,只碰了一下便躲開。
秦宓才皺起眉,方蕖已經(jīng)驚慌失措地道歉:“姑母醒來,我實在太開心了,沖撞了王爺,方蕖有罪?!?/br>
畢竟不是什么大事,眼見她已經(jīng)害怕得要跪下,秦宓還要去看方氏,便沒有多加追究,繞過她走出門外。
方蕖定了定神,忙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穿過回廊,便與剛到府中的容嬙撞個正著。
千醉提著東西,一眼就看見方蕖跟屁蟲似地跟著王爺,雖不敢離得太近,到底礙眼。
她覺得小姐要親自過來,真是英明的抉擇。
容嬙瞧見這情形,眉微微跳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福福身。
身后接她的青伯已經(jīng)緊鎖著眉頭,目光銳利地射向方蕖。
容妙兒就這么哭哭啼啼被抬進(jìn)了趙家,沒有鳳冠霞帔亦沒有十里紅妝,容嬙不同情她,卻也不免有些感慨。
彼時她正和孫喜寧對坐飲茶,外界以為這位被毀了親事的苦主應(yīng)是滿腔憤懣抑郁的,然她神色自若,滿面春風(fēng),素手煮了一盞茶,放在容嬙面前。
孫喜寧調(diào)侃道:“你邀我出來,不是為了發(fā)呆吧?”
容嬙失笑:“我這不是怕你郁悶?!?/br>
容妙兒懷孕誰也沒想到,偏正是因為這個,磕磕絆絆進(jìn)了趙家。
孫喜寧飲了一口茶,慢悠悠道:“這確實在我意料之中。”
“不過也是好事?!?/br>
她古怪地笑了一聲,便不多說了。
看她這樣子,事情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容嬙都后背一冷,只能說容妙兒母女到處使手段算計別人,卻踢到鐵板而不自知。
孫喜寧對外一直溫和無害,平日里說話也比較謹(jǐn)慎,難得有個能放松說話的人。
氣場契合不是易事,但容嬙讓她有這種感覺。
別看她如今給攝政王做外室,看似柔弱可欺,孫喜寧倒覺得她心里有別的想法。
她隨口提醒道:“你可要小心那個方蕖,不是什么純良角色?!?/br>
說罷看了眼容嬙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又笑了:“也是,她手段應(yīng)該越不過你去?!?/br>
方蕖不安分,容嬙同是女子,一眼便看出來了。
自湖心島一宴后,或許是二人親密的模樣讓她越發(fā)坐不住,試探的次數(shù)明顯頻繁了起來。
三天兩頭便借著方氏的名頭往外跑,攝政王府那便有青伯?dāng)r著,她便到別院。
容嬙一開始不攔,只要秦宓不在,便任她來拜訪,陪著在院子里吹風(fēng)。
這幾天感染風(fēng)寒,秦宓一問,就知道是方蕖總過來打擾,她不好拒之門外,只能陪著。
方蕖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再來別院的時候,便叫守門的侍衛(wèi)攔在了門外。
容嬙在門內(nèi)輕聲咳嗽,溫柔的眼中滿是歉疚,說實在不好意思,都是王爺安排,她也勸不動。
王爺實在是太關(guān)心她的身子了。
諸如此類。
方蕖在門外咬牙站了一盞茶的功夫,守門的侍衛(wèi)還真是一點不松口。
她被冷風(fēng)吹得臉都僵了,手腳冰涼,回去就生了病。
到現(xiàn)在,別院已經(jīng)幾日沒被方蕖打擾,日子頗為清靜。
容嬙剛回到別院,便聽下人說秦宓今夜不過來。
方氏也病了,幾日了不見好,且有越發(fā)嚴(yán)重的勢頭。
秦宓與她關(guān)系再清冷,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便接到了攝政王府,方便照顧。
容嬙脫下斗篷,手搭在暖爐上:“這么巧?”
千醉嘟囔道:“最近降溫太快了,說不定還是方小姐過的病氣呢?!?/br>
方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陪方氏住在肅王府的,吃飯都在一處,病氣確實容易傳染。
但若只是普通的風(fēng)寒,如何會擺出這個陣仗。
她拿出已經(jīng)做好的一對護(hù)膝和幾個新的香囊,讓丫鬟裝起來。
千醉動作麻利,但還是有些奇怪:“王爺不是會過來別院嗎,小姐干嘛親自跑一趟呢?”
容嬙不答,反問:“夫人到王府養(yǎng)病,方蕖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千醉一驚:“好像真是?!?/br>
容嬙絲毫不意外,這樣好的機會,方蕖怎么可能不利用好。
方氏都病成那樣,想讓自己最喜歡的小輩陪著養(yǎng)病,秦宓為人子也不可能拒絕。
她雖不盼著和秦宓能像話本里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但眼下這根金大腿正好使得很,誰也別想從她手里搶走。
第五十章 前奏
方蕖終于如愿以償踏入攝政王府, 彎了彎唇,目光忍不住到處搜尋某人的身影。
青伯咳嗽一聲,面無表情道:“表小姐病著, 多余的事也不需要做,只要好好陪著夫人即可?!?/br>
“切記不要靠近王爺所在, 免得過了病氣?!?/br>
方蕖臉色一僵,溫順應(yīng)答:“我知道了。”
方氏的住處一直有人打理, 這是秦宓為人子的心意, 只是每年她只勉強來住個一兩日, 便會返回肅王府。
此刻方氏正躺在床上,滿面憔悴,神志不清, 偶爾溢出一兩句囈語。
太醫(yī)把完脈,到秦宓面前恭敬回復(fù),大意是此病來勢洶洶,但瞧著并不棘手,只是要細(xì)心調(diào)理。
秦宓神色松了松, 讓人陪太醫(yī)抓藥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 將平日里照顧方氏的下人都叫到一處:“夫人病幾日了?”
一個婆子小心道:“兩三日。”
“為何現(xiàn)在才告知本王?”
婆子悻悻道:“頭兩日不算嚴(yán)重,夫人清醒著, 就、就叮囑我們, 不要……”
她心虛一瞬, 連忙補充:“想來是夫人不想王爺擔(dān)憂!”
秦宓面無表情,哪里會不知道, 方氏連病了都不想與他來往。
若非此刻病情加重,人不清醒,恐怕寧愿叫太醫(yī)去肅王府, 也不會過來。
幾年來倒也習(xí)慣了,淡淡詢問:“平日里飲食要好生注意,這樣的天氣,也不要事事依著她,畢竟也不年輕了?!?/br>
他罕見地叮囑了許多,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記下。
其實她一直覺得王爺挺關(guān)心夫人的,只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去接受,心里似乎有道坎。
知道自己在這邊坐著,下人也不能放開手腳,等盯著婆子把藥給方氏喂了,秦宓便起身離去。
他進(jìn)書房處理公務(wù),平日這個時候都不會有人來打攪。
因而方蕖過來時,他皺了皺眉,隔著門問:“何事?”
方蕖是見青伯辦事,才過來的,其他的下人知道她得方氏看重,也不太敢硬攔,何況方蕖說自己是為了夫人的事。
方蕖嗓音一貫的柔美溫婉:“王爺,關(guān)于夫人,方蕖有幾句話想說,不知可方便抽出一點時間?”
秦宓落筆的手頓住,終是松口了:“進(jìn)來吧。”
方蕖心中一喜,面上卻是始終得體,進(jìn)來了也大多數(shù)時候低著頭。
“說吧。”秦宓讓她停在門口不遠(yuǎn)處,重新落筆批紅,一眼也沒有多看。
方蕖咬了咬唇,并不泄氣,鼓起勇氣道:“方蕖這幾年一直陪伴姑母,也能看出姑母與王爺之間似有隔閡?!?/br>
秦宓寫下最后一筆,合上奏折:“這是我們母子間的事?!?/br>
“王爺?!狈睫∏那纳锨皟刹剑澳缸又g,有什么誤會該早日說清楚才是,哪有隔夜的仇?!?/br>
“姑母雖面上冷了些,心里何嘗不希望與孩子親近。”
“她今年已四十,獨自一人住在空曠的肅王府,身子骨也不如從前了?!?/br>
“我雖能陪伴左右,卻到底不是親生的,只是聊以慰藉?!?/br>
說著說著,方蕖激動起來,情感層層遞進(jìn),眼底閃起淚花:“昨夜病中,姑母還在念著王爺?shù)拿?,可見心里有您?!?/br>
秦宓遲遲沒有打開下一本奏折,筆尖不小心抵在空白宣紙上,暈開一團(tuán)朱紅,也沒有察覺。
他能明白方氏對自己的態(tài)度,因而不做強求,這些年來也逐漸接受。
但乍一聽到方蕖的這些話,他仍是怔了一會兒。
方蕖擦了擦眼角,誠懇道:“如今姑母吃穿不愁,唯一記掛,恐怕就是王爺?!?/br>
“方蕖只是覺得姑母太過孤獨,王爺若是能多去肅王府坐坐,便是一樁極好的事。”
“姑母嘴上不說,心里也定是開心的?!?/br>
她會開心嗎?
秦宓不知多久沒見過母親在自己面前開懷地笑了。
他心頭浮起淡淡的自嘲,目光重新落在奏折上:“知道了,下去吧。”
方蕖福福身,退下的步子卻有意放慢了些。
在退到門口時,照顧方氏的下人便匆忙來稟報,說方氏醒了。
秦宓丟下折子便往外走,到門口時,卻不想方蕖轉(zhuǎn)身迎了上來,滿臉喜色:“王爺聽見了嗎,姑母醒……”
二人猝不及防撞了一下,幸而他及時止步,只碰了一下便躲開。
秦宓才皺起眉,方蕖已經(jīng)驚慌失措地道歉:“姑母醒來,我實在太開心了,沖撞了王爺,方蕖有罪?!?/br>
畢竟不是什么大事,眼見她已經(jīng)害怕得要跪下,秦宓還要去看方氏,便沒有多加追究,繞過她走出門外。
方蕖定了定神,忙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穿過回廊,便與剛到府中的容嬙撞個正著。
千醉提著東西,一眼就看見方蕖跟屁蟲似地跟著王爺,雖不敢離得太近,到底礙眼。
她覺得小姐要親自過來,真是英明的抉擇。
容嬙瞧見這情形,眉微微跳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福福身。
身后接她的青伯已經(jīng)緊鎖著眉頭,目光銳利地射向方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