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害怕
19 何云到不大敢看溫醉清的表情,其實待她說完,她便有些后悔自己說得也些膈應(yīng)人了。就好似她還在怨他一樣,還有些往時的陰影落在她的頭上。 溫醉清這人,若是放在以往的少爺性子上,自己要說出這話,在床上的折磨肯定是免不得的,他最討厭她的頂嘴了,何云是知道的。 都怪這該死的習(xí)慣,她下意識的后悔,偷偷瞄上他一眼。 他到像是沒聽見她說的這番話般,雕刻般的側(cè)臉棱角分明,表情淡然。 也是…都沒大有關(guān)系了,他還能是以前的那副孩子氣么?四年…他也可以用對待別人的陌生禮貌,來對待她了。 可他明明說過… 半響,越過了渡江大橋,何云又聽得溫醉清問了一句。 “你不是在Z市讀大學(xué)?” 她的眼睛,下意識的一閃。 是啊…明明應(yīng)該留在Z市,何苦來這兒呢,還得受他的奚落。 或許是每日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老是鞭抽她,說她不守承諾。所以她又來了。 四年前,他說,在A市等他… 所以,她就來了。 只他…何云側(cè)了側(cè)眼,沒有細看那人的面頰,便轉(zhuǎn)回了。她想。 或許他自己都忘了,曾經(jīng)還說過這樣的話吧,卻害得她,由不得的去信了。 何云一時有些哽咽,她強忍著情緒,努力壓正了自己的聲音,冰冷的一字一句的說。 “不關(guān)你事。“ 溫醉清這下便真來情緒了,他想何云是真的會頂嘴了,還能說些這么讓人膽寒的話。 他嘴角扯出一個輕蔑的笑,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壓低了嗓音說道,“何云,你坐得可是上級的車,你對你副總也這么說話的?四年不見,別的沒長,口氣到越來越大。誰慣得?好在我算是個大度的上司,要是別人,早就辭退你了。“ 他以為她對誰都是這樣?她也真來氣了,這口氣或許憋了四年,她轉(zhuǎn)頭看向他,也扯著嘲諷的笑容,眼里如冰般。 “是么…若不是不讓王副總覺得尷尬,你這惡心的車,我一根腳指頭也不會放上。“ 一個急剎車,剎得何云身子砰的撞到椅子上,脊背被撞得發(fā)疼。 “行,你何云高潔,我的車惡心人,下車!我可不敢惡心你?!?/br> 溫醉清雙手癱在方向盤上,轉(zhuǎn)過頭看著表情依舊惡狠狠的何云,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比之剛才的語氣,這聲揚高了語調(diào),一字一句,冷漠的吐出這些令她難以置信的話。 “馬上滾。“ 何云微張了嘴,一時間突然想不出什么話來,她發(fā)現(xiàn)她做不出那些劇里硬氣的女主角們,霸氣的說聲,你有種再說一遍的話。待她反應(yīng)過來,只能落荒而逃般,手腳無措的打開車門,砰的一下給他合上。 再出神的看著他揚長而去。 她揉著自己發(fā)疼的脊背,恍惚般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消化那個字給她帶來的震撼。她的腦子到現(xiàn)在還一片空白,她呆然的望著地面,地上渾渾噩噩的影子像是要化成一個字。 滾。 她想,若是他現(xiàn)在掉頭還來得及,她還會上著車跟他說,自己剛剛說話有些沖,對不起。 走上兩步,三步,急促又難堪的。她又想,他可錯過這次道歉的機會了,因為她的委屈已經(jīng)吞沒了她的歉意。 十步,二十步。 臉上一陣冰涼劃過,她的嘴角嘗到了,苦的,澀的,也不知誰的水龍頭爛掉了,滴答滴答的淌著。 她停駐了腳步,看著昏黃的夜燈和荒涼的街道,人聲,車聲都沒了,只留她一個。 便笑著抹掉眼眶里緩緩流動的淚水,望著天,止住從喉嚨里要漫出的酸澀,無奈的聳聳肩。 她知曉了。 溫醉清,可從不肯為她停留。 這種挽留的戲碼,或許從來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在A市等我,聽到?jīng)]。“強橫的性子,不容置喙的溫醉清,在何云身上,發(fā)著命令式的口吻。 吮吸著她脖間的嫩rou,又輕輕的啄吻著。 他的房間,黑白色清冷的色調(diào),空間寬敞,床也軟的不像話,枕頭被子都是他的令人著迷的氣息。房間里有溫夫人給他放置的花架和精致的小樣裝飾,給嚴肅的環(huán)境增添幾分暖意。 何云躺在床上,身上是摘掉眼鏡后像個渴望吞咽食物般野獸的溫醉清。 臨高考還有一個月,他說為了給她放松一下考試的心情,帶著她來到他的房間,給她看他收藏的新奇玩意兒。 何云本是在椅上坐著,等著他 只他卻鎖了門,從書柜里隨意的掏出一本書,讓她坐到床邊。他說他突然想讀書了。 讀書卻也是讓她讀,他只悠閑的躺在床上,手靠在腦后,讓她給他念著物理書。 莫名其妙的嗜好,何云想著。 不一會,何云讀著讀著感覺到異樣的眼光,抬著頭便看見不知啥時候已經(jīng)坐起來的溫醉清,取掉了眼鏡,直直的看著她。 “現(xiàn)在換你躺著,我給你讀?!?/br> 她聽話的躺著,像他那樣悠閑的等待溫醉清給她朗讀,雖然挺無聊的,但是她還甚少聽見溫醉清用他好聽的聲音朗讀過呢。 還沒等她閉著眼享受,溫醉清就扔掉了書,直撲在她身上,熟練的撩起她的上衣,將胸衣撩在她的乳上,猴急的用手揉弄著。 她就說嘛。何云無奈的癟癟嘴,溫醉清怎么可能真的帶她看什么新奇玩意,還不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騙她上他的床,做這些事。 他粗魯?shù)暮∷淖?,用牙齒在這紅潤上咬出小小的印記,何云疼得咝了一聲,怪罪的看著他,又不敢真生氣的弱著聲音說。 “不要咬我了。疼的?!?/br> 他歉意的啄著她的印記處,再勾著她的小舌,軟軟的化在他的嘴里。時間貌似漫長得緊,直至何云已經(jīng)喘不過氣,拍著他的胸脯,他才悠悠停下。 “在A市等我,聽到?jīng)]?“他說這話時,便將臉伸進她的脖頸,暖意帶著他發(fā)癢的發(fā)絲,沖得她身子更加軟灘,甚至腦袋都在發(fā)著昏勁。 所以她說,什么?迷迷糊糊的,沒大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留在A市么?為什么要等他。 “高考志愿就填在A市,知道嗎,不要去別的地方?!?/br> 他的話送到她的耳邊,是他常說的命令式語氣。讓何云心里不禁泛起了嘟囔。 和他一起待在A市,一起讀大學(xué)…結(jié)婚生子?何云一時抿著嘴,像偷吃了蜜般,偷摸著的笑了。 可第二天,卻從別人口中知曉了他的出國。 于是這一等,便是四年。 這昏暗的街道黑得像是墨炭,可怎么也黑不過他。能這樣的哄騙她、嘲笑她、拋棄她,無動于衷又落井下石般,看她好戲。 是她還太年輕了,年輕到還以為自己仍是十七歲時,被他寵得不知所然的何云,無底線信任他的何云,舍不得忘不掉他的何云。 她一個人,打開了手機燈光,照著前方黑影繚亂的樹林和空寂的馬路,左手抱著自己戰(zhàn)栗的身子,惶惶的走進黑暗里,夏風(fēng)吹得她毛骨悚然,便又害怕的落了兩滴淚。 何云,不要害怕啊… 她發(fā)汗的握緊了手機。 步行一個小時,終于到家。 何云癱在沙發(fā)里,揉著雙腿,疲憊的看著天花板。 感嘆自己還有著好運,在犯罪頻發(fā)的路上居然沒碰見一個罪犯,想來上天也不忍心看她又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