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周圍爆出尖叫聲,圍觀路人發(fā)出的。 時盞都沒反應(yīng)過來,一轉(zhuǎn)頭,就見聞時禮被揍得踉蹌栽倒在地,她瞪大眼睛:“聞靳深,你瘋了!” “......”聞靳深冷笑,“算吧?!?/br> 地上的聞時禮又怎是善類? 意識到自己被揍后,聞時禮坐在地上,用指節(jié)揩擦嘴角,放到眼皮子底下看見有血后,反倒笑出聲來。 “跟我玩瘋呢?” 他哂一句,“那來吧,碰碰誰更硬?!?/br>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尚且停留在聞靳深身上時,地上男人瞬間暴起,瘋?cè)粯訐溥^去,揪住聞靳深的衣領(lǐng)。 兩人一齊重重摔倒在地。 眾人驚呼。 再定睛一看,男人已經(jīng)跨坐在聞靳深身上,一拳又一拳重重地?fù)]在其臉上。 有人搖頭感慨,有人掏出手機(jī)拍照。 圍攏的人愈發(fā)多。 白鷗被驚散。 四下逃串。 聞靳深挨幾記重拳后,也迸發(fā)出好勝欲,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著將小叔反壓在身下,拳頭也是揮得分外不留情。 有人沖過來拉架,原來是江鶴欽,他扯著聞靳深的胳膊:“你他媽夠了阿!” 聞靳深甩開江鶴欽,繼續(xù)騎著男人猛揍,一邊揍一邊質(zhì)問:“別碰她!你要我說幾次!” 江鶴欽見拉不住,只好跑過來向時盞求援:“盞meimei,你去攔著點(diǎn)阿,照這樣打下去,得鬧出人命,一個二個的手勁兒都那么重。” 時盞一動不動,神色冷漠。 江鶴欽催促:“盞meimei!” 時盞還是不動。 像是與周圍看客融為一體,時盞也覺得自己不過一個觀眾,那些紛爭和爭執(zhí)與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不論江鶴欽怎么叫她,她都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站著沒動。 兩人打到最后,皆負(fù)傷嚴(yán)重,沒有大傷處,但各自的臉看上去,全是烏紫青痕,鼻梁高高腫脹起來,止不住的鼻血。 就算如此,他們?nèi)匀皇侨巳豪镒詈每吹哪腥?,此時看去,竟還有種頹喪的美感。 聞時禮自地上爬起,隨意地抹掉口鼻上的鮮血,沾滿血的手徑直拉起時盞:“我們走,小千歲,他再敢追,老子和他拼了?!?/br> 時盞怔愣著,腳步被迫跟隨。 看見要被拉走的時盞,聞靳深也喘著粗氣爬起來,正想追上去卻被江鶴欽一把牢牢拽?。骸敖睢?!”語氣里很是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盞meimei現(xiàn)在不愿意搭理你,你他媽是瞎還是腦子被狗啃了?” 寒風(fēng)里,聞靳深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白襯衫沾著穢塵和血跡,他低垂著長睫,眼底有蓋不住的落寞神傷。 江鶴欽從沒見過這樣的聞靳深。 在他的印象里,聞靳深似神明高高在上,又耀眼,怎么會像眼前這樣呢?如此狼狽不堪,像只被人拋棄的狗,眼底溢滿nongnong的悲傷。 好半晌后。 男人低啞著嗓子,緩慢說道:“......我都知道的?!?/br> “知道你還這么上趕著去阿?”江鶴欽拍拍男人肩膀,“其實(shí)也不怪你,我要是個女人,我真的會被小叔叔勾走的,哪個女人不稀罕明目張膽的偏愛和周全阿,你說是吧?” 聞靳深:“.......” 他冷冷看向江鶴欽,“你能閉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鶴欽挑眉,聳聳肩:“還不讓人說實(shí)話?說真的,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渣男,但在你小叔面前,我只能靠邊站不說,還得畢恭畢敬喊聲祖師爺,也不知道他對盞meimei來真的還是假的?!?/br> 剛說完,就注意到男人似刀刃般鋒利的眼神。 江鶴欽立馬噤聲,不敢多言。 聞靳深脫下黑色外套,挽在手臂上,腳尖一轉(zhuǎn)往商場內(nèi)邁去。 江鶴欽跟上去:“去哪兒?” 聞靳深滿眼風(fēng)雨欲來,陰沉得可怕:“我倒要進(jìn)去看看,我媽和林初嬈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們反了天了?!?/br> 在來的路上,聞靳深已經(jīng)看過現(xiàn)場的視頻,他的心里早有不祥預(yù)感,事情走到這一步,也在無能為力的意料中。 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盞盞和小叔離開的背影。 那種感覺就像有蠱蟲鉆進(jìn)骨髓里,叫人痛不欲生。 踏進(jìn)現(xiàn)場,溫華攜著林初嬈上前,見他這副模樣:“哎喲,兒子,你這是怎么搞的?” 聞靳深臉色冷得結(jié)冰,薄唇輕啟,問出一句:“夠了沒有?” 第93章 九萬92 發(fā)瘋。 chapter91 現(xiàn)場還有許多人, 媒體記者們,諸多工作人員,還有并未散盡的觀眾。 空氣流動變得緩慢。 氣氛瞬降至冰點(diǎn)。 所有人看見, 白襯衫沾血的男人眉眼陰鷙, 掃去平日里的清潤平和后,只剩下冷漠, 他臂彎處搭著一件臟兮兮的黑色外套。 他很狼狽,能一眼看出的那種狼狽。 靜默須臾后, 聞靳深沒有任何預(yù)兆地爆發(fā), 扯出臂彎里的外套砸在地上, 暴呵一聲:“到底夠了沒有!” 聲音嘶啞震懾, 驚得四下無人聲。 甚至,有人不自主地屏住呼吸。 正對面的林初嬈直接看傻眼。 這還是那個鮮少有情緒起伏的聞靳深?——在她印象里, 聞靳深平時話少沉默,什么都淡淡的,天生驕傲尊貴到目空一切, 萬物落在他眼里也不過一瞬即逝,哪里會像這樣, 瘋似的發(fā)脾氣, 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變了, 他變了好多。 溫華面色愈發(fā)冷漠下去, 見狀, 江鶴欽上前一把拉住聞靳深, 放低聲音忙勸:“好了好了, 這么多人看著。” 聞靳深不買賬,深邃的黑眸里布滿壓抑怒火,他近乎哽咽地用拳頭重重錘著胸口, 對溫華說:“這里真的真的很痛,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 痛到生不如死入地獄。 而地獄里—— 尋不到續(xù)命的晴空。 溫華冷眼旁觀:“那個女人對你就這么重要?” “不重要的話,我何至于會和你反抗到底?”聞靳深眼角浸潤著濕意,他怒到極致時也忍不住紅眼,“上次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再過問我的感情嗎?媽,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騙我,就為今天給時盞一場無地自容?” 就為,讓她徹底離開他。 溫華再次搬出那些聽爛的說詞來:“我這個當(dāng)媽的也是為你好,天下也無不是的父母。現(xiàn)在你不理解我,恨我也好,我也不和你計較,畢竟你是我兒子。我相信到最后,你會感激我如今的做法?!?/br> “再說,初嬈長得好,性格也好,家境也最為門當(dāng)戶對。你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腦子轉(zhuǎn)不過彎而已,以后就懂了?!?/br> “你真要和那個誰攪和在一起,讓聞家臉面往哪擱阿?二十七的人了,怎么這么自私光顧著自己呢?!?/br> ....... 殺人也莫過于如此誅心。 聞靳深沉吟良久,唇角微微一抬,盡是嘲諷:“說到底,還是聞家臉面最重要?什么“為我好”,這種話別再說,我真的嫌惡心,惡心透頂,懂么?” 所有人:“........” 好家伙,敢這么懟溫華的,恐怕只有聞靳深。 溫華也不生氣,甚至沒有搭理聞靳深的打算,她拉起旁邊唯唯諾諾的林初嬈,到一眾媒體的鏡頭面前,然后嚴(yán)肅鄭重說: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聞家都只認(rèn)初嬈是兒媳婦,其他烏七八雜的爛人垃圾休想高攀!” “——” 四下嘩然皆驚。 想都不用想,這段話要是播出去,會在一小時登頂熱搜,以及占據(jù)各大八卦版塊的頭條。 就連標(biāo)題,也能想象到。 #聞夫人首度發(fā)聲有關(guān)聞家兒媳問題 #林氏千金是聞家認(rèn)定兒媳 #聞氏母子意見不合,疑似關(guān)系僵持 閃光燈在溫華音落時,四驟而起,亮個不停,像是一朵一朵刺人眼睛的白花,在瞬間千萬朵般地綻放。 其他人發(fā)現(xiàn),聞靳深正對著那些閃光,也是不眨一下眼。 和聞時禮一樣。 難道這是聞家男人的特殊技能,迎面正對似白晝似的鏡頭閃光,能做到鎮(zhèn)定自若地對視。 鏡頭下,男人五官被放大,骨相優(yōu)越,皮囊似精描過般的好看,此刻臉上青紫遍布,但卻因?yàn)槟w色冷白,凸顯出一種病態(tài)的絕美感。 隨便一幀的顏值,都能敵過如今百分之九十九的當(dāng)紅明星。 有的女記者在一番欣賞后,一邊拍一邊和旁邊同事咬耳朵:“嗚嗚嗚他好絕,真好看阿?!?/br> 另一個說:“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不知道脾氣好不好.......可千萬別像他小叔一樣,那可真要命?!?/br> 女記者搖搖頭:“不會不會,聞公子公認(rèn)的脾氣好三觀正!!” 這邊剛剛夸完,那邊聞靳深就做出十分拆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