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擋風玻璃上雨刷器里果真貼著一張發(fā)單,違章停車。聞靳深繞過車頭時,順手取過,上車后遞給時盞。聞靳深說:“有空去么?沒空我替你去?!?/br> “不用。”時盞接過發(fā)單,疊起來放進包里,說:“再怎么忙,抽空去趟交管局的時間還是有的?!?/br> 聽她這么說,聞靳深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時盞抬眼,看他,“你笑什么?” 聞靳深又笑了一聲,沒問答,便顯得更加意味深長。 時盞表情嚴肅,說:“聞靳深,你笑什么。” 下一秒,他修長有力的指勾在下巴上。 時盞被迫與他拉近距離,對視也變得曖昧起來,他的黑瞳慢慢地左右小幅度移動了下,像覽盡她眼里的顏色。 她的香息拂在他臉上。 時盞問:“干什么?!?/br> 聞靳深薄唇靠近,她躲不開,他就在她眼角處涼涼印下一吻。然后微微轉(zhuǎn)臉,靠近她的耳朵,低低沉沉地說: “希望你再忙,抽空來見我的時間還是有的?!?/br> 時盞一怔。 眼角處殘留的微涼提醒著她,她剛剛給自己挖了個坑。而他,則撿著現(xiàn)成的坑,等著她一腳跳入。 聞靳深忽略掉她眼底的幾分驚愕,替她系好安全帶后抽身坐好,他的心情似乎不錯,唇角彎彎的模樣霎是英俊。他啟動車輛,問她想吃點什么。 時盞哪里有什么胃口,敷衍地隨口說:“......日料吧?!?/br> 他轉(zhuǎn)頭看她一眼,“日料?” “阿?”時盞沒回過神,“日料怎么了?” “沒怎么?!甭劷畲浇切σ怆[下去,可接下來再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也掩不住他的不快,“以前你不愛吃日料?!?/br> 時盞能隱約聽出他有不高興的成分在,但不知源從何起,又怕言多必失招他更加不開心后惹火上身,索性沒有回應。 哪知在聞靳深看來,不回應也是一種回應,沉默表明態(tài)度。 安靜了好一會兒,車輛也駛上主干道。 正當時盞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時,渾身陡然一震,她睜眼時,發(fā)現(xiàn)車輛已經(jīng)被男人隨意地剎停在路邊。 “——” 他又怎么了,真是難哄。 聞靳深現(xiàn)在的表情,只能用難看陰沉來形容。他的薄唇崩成一條線,眉間皺得很緊很緊,渾身上下散著可怖的氣場。 如此封閉的空間里,就很要命。 時盞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車輛所停的地方并不能臨時停車,于是靠這個打破沉默說:“這里不能停車。” 聞靳深回答得非常冷淡,“我知道。” 時盞說:“知道還停?” 聞靳深冷笑一聲,很拽地丟出兩個字,“就停。” “......” 對話似曾熟悉。 現(xiàn)在聞靳深算她的金主,再怎么樣她也得哄著他點。時盞耐著性子,揉揉太陽xue意圖壓散無力感,說:“吃日料惹你不開心?那吃別的吧?!?/br> “日料本身沒問題?!?/br> 他側(cè)過身體,一手橫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盤身上,“你以前不愛吃日料,而我小叔他很愛吃?!?/br> 時盞心里一陣無語。 吃日料和聞時禮有什么關(guān)系么,她想不明白。 “所以——?”時盞拖著尾音,將問題拋給一臉不悅的聞靳深,“這能說明什么呢?!?/br> 更何況她不過是隨口一答說吃日料,也不是非吃不可。 哪里會想到聞靳深會抓著這點不放來做文章。 聞靳深目光里考究的意味很重,他像是氣笑了似的,聲色變得很沉:“在我昏迷的時候,你是不是經(jīng)常跟他見面吃飯?” 時盞:? 她正兒八經(jīng)地被問住。 這都哪兒跟哪兒阿。 隔了一會兒后,時盞將一縷鉆進旗袍領里的頭發(fā)拉出來,順了順,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伸手過去拍了拍聞靳深面色陰沉的臉,打趣兒似的說一句。 “搞這么半天,原來是吃飛醋了?” 聞靳深還沒被女人這般輕佻地拍過臉,以前都是他拍她的份兒,一下便覺得面子掛不住,當即便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逾越,“我哪有?” “有沒有你心里清楚阿?!?/br> 時盞像是懶得跟他爭,一副事實勝于雄辯的表情,嫵媚多情的眼里多多少少都帶著些鮮有的玩味。 她湊上近些看他眼睛,可以說在逼視他,十分得意地問:“沒有么?” 承認自己吃醋很難么。 ——聞大公子。 后兩句時盞沒有說出口,但全部寫在眼睛里,以聞靳深的聰明程度,他不可能讀不出她眼底玩味的深意。 小姑娘真的挺欠收拾。 聞靳深這么想著,直接付諸行動,一把摘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過去將她重重按在副駕里,俯首深吻。 他像一只剛蘇醒的獅虎。 不巧。 時盞是他唯一的獵物。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一輛又一輛不同的車輛飛速地經(jīng)過白色法拉利。而法拉利內(nèi)則是另一番曖昧天地,只屬于他們二人,聞靳深將她吻到幾近窒息的程度。 到最后,她實在承不住他的攻勢,手無力地拍打著他肩膀,躲他的唇,連連求饒:“......我認錯好不好?不要了,別這樣?!?/br> 時盞根本不懂自己的求饒聲落在聞靳深聽來,有多么的勾人,他微微發(fā)力咬在她唇角位置,“故意的?” “我哪有阿......” 時盞渾身在發(fā)熱,思緒變得比平時緩慢。 他覆在上方,暗色車窗擋住陽光,令他的五官都看不真切,但他的氣息濃烈,熱浪拂在臉上令人心潮動蕩。 聞靳深敗下陣來似的將臉埋在她頸間,發(fā)出來的聲音又悶又低啞,“怎么辦?!?/br> 時盞努力平順著呼吸,隨口問:“什么怎么辦?!?/br> “又起來了?!?/br> 時盞微微瞪大眼,視線掃到前方那些車輛,“這里真的不行,而且我現(xiàn)在好累,能先讓我吃點東西么?!?/br> 要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哪有這個道理。 十分鐘后,車轱轆拐進最近的酒店停車場。 進到房間里,聞靳深把插進取電槽的卡直接隨手扔在地上,黑燈瞎火的,摟抱著時盞糾纏到床上,沿途迅速地摘掉自己的領帶、外套,襯衣。 在熱衷這種事情的時候,男人的行動力一向很強。 “......我想先吃飯。” 時盞渾身沒一點力氣,被迫接受他炙浪般的吻,要說早些時候是沒胃口,現(xiàn)在那就是真的餓,胃在輕微地痙攣著提醒著時盞,該吃東西了。 聞靳深在這種時候非常專注,沒有回答。她不知道他是壓根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只是不愿意搭理她。 時盞見得不到回應,索性放棄,眼神在黑暗里漸漸開始渙散。 很快,她被拋上云端。 時盞真的很后悔,她真不該挑釁他。 結(jié)束一場惡戰(zhàn)后,時盞像條死魚似的躺在床上,眼神放空,思緒放空,完完全全放空。 相較聞靳深的神清氣爽,她顯得愈發(fā)死魚。 酒店服務人員敲門送來吃的。 時盞閉著眼睛休息,聽見聞靳深有禮貌地說:“給我吧,謝謝?!?/br> 然后就聽見餐車推進來的聲音。 聞靳深將菜一一擺上桌,罩著金色餐盤蓋的牛排,水果沙拉,奶油玉米湯,鵝肝醬煎鮮貝,以及一份馬郁蘭鮭魚卷。 他是照著她的口味點的。 以前聞靳深總覺得自己對她不上心,但不知道又從什么時候起,她的喜好,一些小習慣,像是被人穿針走線般刻意縫合進他的內(nèi)心深處,記得牢牢的,抹都抹不去。 待擺好菜后,聞靳深來到床邊,看她時的目光很有幾分溫存依戀,俯身在她額頭親了親,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吃東西,好不好?” 時盞搖搖頭,表示不想動,她覺得他是饜足后才難得溫和。 他又親了親她,接著溫聲問:“那我端過來喂你,吃一點,好不好?” 時盞不得不承認,聞靳深每一句話后面都跟著“好不好”三個字的時候,就溫柔得令人不可思議,旁人看著他那張臉,絕不會想到他能對一個女人這么溫柔。 這樣的男人溫柔起來,鮮有女人能抵抗得住吧。時盞想,要是真能抵抗,自己當初也不至于泥足深陷。 時盞疲倦地睜開眼,靜靜地看著視線上方的男人,他擋住床頭的燈光,英俊的面容襯在一片昏淡里,眼神別有一番深情之味。 看著看著,時盞輕輕地問: “那天,如果我的肚子里沒有孩子,你還會救我嗎?” 第109章 九萬108 2.26(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