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倏地,聞靳深傾身過去將她壓住,一把鉗住她下頜,低聲警告:“盞盞,這一次,你沒有拒絕和反抗的權(quán)利。我說得很清楚,我們結(jié)婚,明不明白?” 下頜緊繃感很重。 時盞近距離地瞪著他,話從齒縫蹦出,“結(jié)婚?然后呢——你覺得我們會幸福嗎?” 我們要怎么幸福。 聞靳深笑了,他笑得無比放松,也無比篤定,“幸福暫且不談,只要能娶你,我的目的就達成了?!?/br> “你——” 時盞氣得講不出話來。 聞靳深微微偏臉,深沉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落網(wǎng)的獵物。他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獵者,自然期待享受最終獲勝時的快感。 于是,他開始向時盞施壓:“你不對生母好奇也沒關(guān)系,想要你妥協(xié),我有一萬種方法,如果你不介意一一嘗試的話?!?/br> 時盞氣極反笑,反問:“比如說?“ “比如說的話......” 聞靳深將她抵得更緊,“比如以后你的新電影始終無法過審,你卻始終不清楚問什么;即便最后過審,也會在各渠道被限流,所有平臺都拒絕宣傳,你還是不知道為什么;或者說你所有暢銷書在市面、網(wǎng)絡(luò)上全部下架,到最后,無論作家圈還是導(dǎo)演圈你都混不進去?!?/br> 雞皮疙瘩爬起來。 說不清因為恐懼還是他的陌生,時盞感覺到沉重的壓迫感,她卻始終不肯服軟,“你要是能做到,你就做。” “好?!?/br> 他唇角淺淺沖她微笑,溫柔得很,壓根看不出威脅人的痕跡。 然后,聞靳深開始吻她。 時盞沒想過反抗,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以至于他的欲望來臨,要在封閉的車廂里與她纏綿時,她也只能順從。 聞靳深就在車里要了她兩次。 事后,他慢條斯理地系上皮帶,湊過去親了她的臉頰,瞇眸淺笑道,“今天送你回去后,我不會再找你,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時盞裹緊身上的西裝外套,低著臉沒說話,神色暗淡。 一個小時候后。 車停在她影視城所住的酒店停車場里。 下車前,時盞手落在車門上,沒急著開門,也沒看聞靳深,聲音冷靜地問了句:“今天這一切,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huán)么?!?/br> “什么?” “我去找席月皎這事。”時盞補充。 聞靳深一手橫搭在方向盤上,轉(zhuǎn)過臉看著時盞的側(cè)臉,有點好笑地說:“我再會算,也不至于算到這點,鬼知道你會拿自己去博利益。所以,你為什么那樣做?” 靜了會,時盞說:“《工聯(lián)和罷工》一書里說過:“一旦有適當(dāng)?shù)睦麧?,資本就膽大起來。為了100%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彼晕乙陨砻半U,只是我沒料到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1 聞靳深失聲笑了下,滿足過后的他總是格外溫和,耐心仿佛也用不完。他伸手,撥了撥時盞耳邊的發(fā),解釋道:“盞盞,我真的沒有算到這一點,不然會阻止你的,我怎么舍得看你受委屈。” 你怎么舍不得呢? 這最大的委屈不是你給的么。 時盞打開車門,下車前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忽然很想問他一句。 你到底是因為愛我所以要娶我,還是因為偏執(zhí)的占有欲所以才要娶我。 這一晚。 寒天雨夜,電閃雷鳴。 “我們結(jié)婚吧,盞盞?!?/br> 第116章 九萬115 什么時候和我領(lǐng)證。 chapter115 時盞進到酒店房間, 關(guān)上門后靜靜站好一會兒,似乎被什么未知力量封印住,讓她難以動彈。 沒有開燈。 半夜兩點多的雨夜, 外面電閃雷鳴, 屋里一片死寂。 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也不知站多久,時盞摸了摸麻木的臉, 手指沾滿濕洼洼的痕跡。竟在什么時候哭的,都沒察覺到。 時盞打開燈, 走到桌邊從抽紙盒里取出兩張紙, 面無表情地擦掉眼淚。 進到浴室里, 開始泡澡。 時盞躺在浴缸里, 看著角落里那件男人的西裝外套,時有時無的水滴聲也在此時變得格外惱人刺耳。 站在洗浴臺前吹頭發(fā)。 鏡中的自己, 脖子,胸前,小腹, 蔓延到大腿等全身部分,布滿曖昧的紅痕。 哐當(dāng)——! 吹風(fēng)機將鏡子砸得粉碎。 留下一地狼藉, 時盞躺到床上, 她睡不著, 但是她想躺著。 躺很久也沒有睡意。 半夜四點時十分, 敲門聲響起。 并沒有睡著的時盞緩慢睜眼。 時盞下床, 趿上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著柳家墨, 他沒有穿正裝, 一身深灰薄棉的休閑服,白色運動鞋,他手里藍色的折疊傘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水, 另一只手里領(lǐng)著個藥房專用的塑料袋,里面裝著些瓶瓶罐罐。 可能是雨勢過大的原因,即便他有傘,但是雙肩大部分位置還是被打濕了。 “姑奶奶——”柳家墨長長一聲嘆息。 時盞抿唇?jīng)]說話。 柳家墨將傘隨意丟在門側(cè),一腳踏進門,拉住時盞的胳膊左右上下地打量,“可算找到你,傷得重不重?” 時盞一動不動。 “沒事。” 柳家墨進屋關(guān)上門,把時盞拉到沙發(fā)旁坐下,嘴里咕噥著:“臉腫成這樣,什么沒事,一天到晚瞎逞強?!?/br> 時盞被迫坐下,“真沒事?!?/br> 柳家墨丟了個白眼給她。 窸窸窣窣。 柳家墨拆開裝藥的塑料袋聲音,他取出里面一包冰袋,塞到時盞手里,“自己敷臉上。” 時盞接過,配合地把冰袋貼在臉上。 真就冰得驚人,卻也很好地緩解了熱辣辣的痛感。 柳家墨又取出一瓶跌打損傷的藥,用棉簽一邊戳進瓶身里蘸,一邊問:“身上哪里受傷了,把衣服弄一下,我給你擦擦?!?/br> 時盞坐著沒動,有些走神。 柳家墨看她一眼,“快點阿,衣服弄一下把傷口露出來?!?/br> 時盞眼神失焦,停在虛空。 “柳家墨......” “怎么?”柳家墨手里的棉簽蘸著褐色液體。 時盞沉默好一會兒,又毫無預(yù)兆地開口:“我和聞靳深結(jié)婚,你覺得怎么樣?” 啪嗒。 棉簽掉在地上。 柳家墨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僵好一會兒,后知后覺地撿起地上棉簽丟進垃圾桶,“真的假的阿?!?/br> 時盞:“真的?!?/br> 柳家墨張了張嘴,頓住,遲疑片刻后才又說:“怎么突然又想嫁給他阿,上回他那樣折騰半條命都搭進去了你都沒答應(yīng),現(xiàn)在怎么回事啊。” 是阿。 怎么回事阿。 時盞也很想問這一點,露出苦笑。 柳家墨注意到時盞神色的不對勁,他提了提褲子,然后在時盞面前蹲下來,手放在時盞的膝蓋上拍了拍,很緩慢地問:“聞靳深他......是不是威脅你?” 時盞垂眼,眼底陰郁漫漶。 “小盞......” 看著這樣的時盞,柳家墨打心底難受,在他記憶力,小姑娘向來高傲銳利,從不會像這樣無助過。 “他怎么威脅你?” “......” “說給我聽聽,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好不好。” 時盞低臉,只是搖頭,“沒辦法,他要真決定針對我,我就無路可走?!?/br> “說說?” “......” 見時盞沉默得厲害,柳家墨組織語言開導(dǎo),“老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你得說出來阿,你不說出來一個人憋著也沒用?!?/br> 又是一番長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