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嬌艷警花斗不過匪徒的巨根、花都最強魔王系統(tǒng)、媽咪別逃:帶娃總裁追妻路、海上無花也憐儂、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魔尊他超兇、她和雙胞胎(3P兄弟)、總裁爹地超霸道、穿成炮灰哥兒后我嫁了反派、原始生存進化
李宜仙微微瞇起眼,一雙淡色琥珀一般的狹長鳳眼變成豎瞳,她在看司南星。 “自然是為了這位小老板,李妙傳信說見到了一位功德蓋世做飯還好吃的凡人,我就來走一趟,結個善緣?!彼故呛敛谎陲椬约旱膩硪?,“我們青丘狐族情債多,能這么多年也沒被人碾了,自然也是靠八面玲瓏廣結善緣,尤其是這種大功德加身的人,我們向來是要結交的。” 這不是謊話,狐族一向有這個傳統(tǒng),再往前些年頭,還有鄉(xiāng)野狐妖為了躲避天劫,躲在大功德人物的馬車底下避禍的。不過狐族向來有借有還,借了人家的蔭蔽,總是會想法設法還上,有的是幫人考功名,有的就把自己當美人送了過去。 李宜仙看著自己那個不成器一臉傻笑的后輩,嘆了口氣:“妙兒天賦不錯,可惜是個傻的,難得見他命里有貴人,我也不過是來給后輩謀個前程。” “還有……那巴蛇背后的人不知在謀算什么,我們狐族愿意竭力幫忙,也不是假話。” 燭幽君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狐族一貫的光榮傳統(tǒng),抬起眼說:“忙可以幫,美人不用送。” “哎呀,這可真是……”李宜仙掩唇輕笑,她聘聘裊裊地站起來,站到了廚房門前,低聲喚了一聲,“小老板?!?/br> 司南星捏著抹布回過頭:“嗯?” 李宜仙微微一笑,遞給他一個銀鈴:“我聽聞近日對冥府出手的家伙有擅長幻術的,這幻音鈴小老板收好,若是遇見幻境,這鈴便會作響示警?!?/br> “啊,這……”司南星有些遲疑,他覺得自己這一頓飯,應該不夠換這么一個法寶的。 “拿著吧?!睜T幽君開口,“你用得上?!?/br> 司南星接過還沒來得及道謝,李宜仙就朝著門外走去了,只留下隨風飄來的一句話:“我家小輩就在這兒叨擾小老板了,有什么她能幫得上忙的,盡管使喚?!?/br> 李妙急急端著飯盒從廚房里跑出來:“哎,老祖宗,你這就走了嗎?” 李宜仙腳步一頓,露出笑意:“算你還有點良心。” 伸手就拎走了她的飯盒,李妙如同遭了晴天霹靂一般睜大眼,又不敢反抗,只能小聲說:“飯盒、飯盒是小老板的……” 李宜仙掩唇笑道:“改日我再送過來?!?/br> 她看了李妙一眼,一步踏出院門,就消失在了門口。 李妙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忍不住嗷嗚一聲哭了出來:“我的雞!小老板給我留的雞!嗚嗚嗚!” 司南星拍了拍她的肩膀:“節(jié)哀順變?!?/br> 李妙嗚嗚咽咽得寸進尺要趴到司南星身上,燭幽君不動聲色地拉開他們兩人的距離:“你靠上去,他就該倒下了?!?/br> 李妙一噎,不服氣地說:“小老板哪有這么嬌弱!” “真的有?!彼灸闲钦嬲\地點了點頭,“我這個身體啊,是一天不如一天,全靠功德?lián)Q的命吊著,什么都經(jīng)不起。今天歇歇吧,明天我努努力,再給你做點雞吃?!?/br> 李妙含淚點頭。 燭幽君看向司南星:“你該休息了?!?/br> 司南星被他這么一說,居然真覺得有些困倦,打了個哈欠:“差不多是該休息了。” 他這么一說,殺鴉和李妙識相地率先告辭。 燭幽君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諱惡君:“你不走?” 諱惡君眼帶笑意:“自然是還有一點事要說?!?/br> 燭幽君半點不客氣:“明天說,他累了?!?/br> “哎呀——”諱惡君趕緊伸出頭,在被燭幽君拖走之前嚷嚷,“大事!燭幽君你不擔心小師弟的安危嗎?我這是給辦法來了!” 燭幽君這才腳步一頓:“你有辦法?” 諱惡君整整衣冠,露出笑意:“自然是有的。原先巴蛇鬧事,我還只當是偶然,再加上這一回,恐怕對方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了,我們燭幽君也不能天天都在這……” 燭幽君掀了掀眼皮:“重點?!?/br> “這就到了,別急呀?!敝M惡君好脾氣地笑著,依然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往下說,“雖說狐族留下了個小輩幫忙,但他道行太淺,看起來也不聰明,被人一騙就要壞事?!?/br> “我方才仔細想了想,提高小師弟的自保能力才是上策。燭幽君還記不記得,他留在你身旁的那柄劍?” 燭幽君神色一動,卻沒有接話。 諱惡君笑容和善,對著有些困惑的司南星開口:“你是不記得了,但你當年也算是驚才絕艷的修道之人,手中一柄長劍,蕩盡多少邪魔外道?!?/br> 司南星面露驚異:“原來我也有那么威風的一輩子啊,我還以為我哪輩子都身體不太好呢?!?/br> “咳?!敝M惡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威風是威風,但身體也依然不太好,基本就是一劍蕩平妖邪,然后你自己吐血三升的水平?!?/br> 司南星:“……聽起來挺費血的?!?/br> 燭幽君卻垂下眼:“算了,不必找那柄劍,我自會護著他?!?/br> 諱惡君愣了一下:“你打算怎么護著他?” “與大帝商議,帶他回冥界躲劫?!睜T幽君抬起眼,“有人為他而來,總得先把他的命保住。” “燭幽君?!敝M惡君沉下了臉,“半步準圣的劫數(shù),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強,就算你也未必護得住他,當心牽連自己,萬年道行前功盡棄?!?/br> 燭幽君臉上表情不動:“那也是因果?!?/br> 諱惡君被噎了一句,氣哼哼地接不上話。 司南星笑著打圓場:“諱惡君也是好意,不過那么多年前的劍也算是古董了,應該不好找,說不定還在博物館之類的地方。” “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會劍術,就算有了神兵恐怕也……” “那柄劍已經(jīng)通靈,自會護主?!敝M惡君嘆了口氣,“至于地方……天底下應當只有燭幽君一個人知道?!?/br> 燭幽君沉默半晌,開口:“你當年死在我眼前,也就把劍留在……我本體邊上?!?/br> 司南星不太明白燭幽君為什么不想自己去找那柄劍,但看見他擰著眉頭臭著臉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像是……當初說起他在對方身上刻了四個字那時的表情。 司南星遲疑著開口:“你不會是怕被我看見你身上的刻字吧?” 第25章 云浮山 諱惡君沒忍住哈哈大笑出了聲,在燭幽君冷漠的注視下,這才緩緩憋住。 但他還是忍不住對著司南星擠了擠眼:“咳,小師弟,以后你可別隨便提這件事了。你是不知道,當初燭幽君還年輕,剛剛化形,見了誰都說你是他恩人,贈了四個字點化了他。” “燭幽君剛化人形,什么人情世故一概不知,人間文字也根本不認得,尋常小妖見了也不敢說什么,只能夸好,直到……” 燭幽君黑著臉打斷他:“你還不回去?” 諱惡君笑容真誠,半點看不出分享燭幽君八卦的壞心眼:“我這不是還擔心小師弟的安全嗎?” “回去?!睜T幽君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諱惡君連連點頭:“這就回,這就回,燭幽君不跟我一起走嗎?” 燭幽君神色淡然:“明日我?guī)?,今日我留在這里?!?/br> “嗯?”司南星眨了眨眼,“燭幽君你又改主意了?” 燭幽君把頭扭到一邊:“沒什么不能看的。” 諱惡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從善如流地回答:“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先回去了?!?/br> 他朝司南星笑著一點頭,目光溫和,“小師弟,這一回,你可得好好活長久些?!?/br> 司南星他認真點了點頭:“承您吉言?!?/br> 諱惡君含笑告別,消失在了小院里,這會兒院里又只剩下了司南星和燭幽君兩個人,司南星朝他笑了笑:“我去樓上給你收拾個房間?!?/br> 燭幽君制止他:“不必,我在院中站一晚也……” “那可不行?!彼灸闲菗u了搖頭,“放心,累不著,你幫我搭把手。” 燭幽君只遲疑了一下,就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樓。 他這院子不小,原本就有好幾間客房,就算平常不用,基本上也保持著干凈衛(wèi)生的狀態(tài)。司南星抱出一條被子,分給燭幽君兩個角,抖了抖,結果對面的燭幽君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燭幽君看樣子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竟有幾分茫然不知所措。 司南星覺得好笑:“燭幽君,你動一動啊?!?/br> 燭幽君回過神來,遲疑著學著司南星的模樣,跟他一起抖了抖被子。 司南星不知道是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還是過于緊繃的動作戳中了笑點,笑得差點直不起腰。在確認了燭幽君自己會用水龍頭以后,司南星這才往房門口挪了挪:“那我回自己房間了?!?/br> 燭幽君點了點頭,司南星又往外挪了一步,說:“燭幽君好夢?!?/br> 燭幽君耐著性子又應了一聲。 司南星又慢慢挪了一小步,他原本的位置距離門口也就三步之遙,他這邁一步往回拖半步的,愣是邁了好幾下還有余地。 燭幽君這才反應過來,他問:“你還有事?” 司南星立刻往回邁:“是這樣的,諱惡君的故事不是才說到了一半嗎?您要是不跟我說完,我今晚恐怕得想一晚上,睡也睡不著?!?/br> 燭幽君知道他恐怕就等著自己開口問,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妥協(xié)開口:“我原先不識字,確實是見了誰都提及你給我的四個字。直到后來,我遇見冥府那位酆都大帝,他看了那四個字,說——‘什么玩意’,我就明白那或許不是什么好話?!?/br> 他想了想又補充,“至少不是適合總拿出來給別人看的四個字。” “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司南星忍不住笑了笑:“你這說得我更好奇了,我到底寫了什么???” “明日你便知道了?!睜T幽君看著他,“這回再用睡不著這招也沒用了,快去休息吧?!?/br> 司南星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朝著門口走去。 “我不想帶你去找那把劍,也不是因為這個?!彼灸闲亲叩揭话耄瑺T幽君忽然又開了口。他看著窗外,微微蹙起眉頭,“我化形之后見過那個劍靈,他與我說,劍隨主,世間再無孟西洲,也無須再有垂方劍?!?/br> “你轉世之后,他未必還愿為你所用,除非……你騙他說你仍是孟西洲?!?/br> 司南星對上他的視線,孟西洲,這是他第一次從燭幽君這兒明確聽到有關自己某一世的消息。他倒是一點都沒覺得熟悉,卻明白了燭幽君為何在意,他彎著眼笑起來:“可我是司南星?!?/br> “明天就去碰碰運氣,問那位劍靈愿不愿意幫我個忙,愿意自然好,哪怕不愿意,就當我給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自己掃個墓,順便去見見燭幽君的原身。” 燭幽君擰起的眉頭松開些,他點了點頭。 等到司南星離開房間,他才出了口氣,有些不習慣地坐到柔軟的床鋪上。他沒有開燈,在黑夜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瞳,忍不住又想起了酆都大帝的話。 ——“他這一世,命懸一線,九死一生,唯有超脫?!?/br> ——“前塵往事多束縛,你要幫他,就要時時刻刻提醒他,記得自己是誰?!?/br> ——“因緣際會,無巧不成書,他這一世恐怕牽扯不少,你一腳踏進去,小心……” 他閉上眼睛,腦中的勸誡轟然斷開,他試著躺上了柔軟的床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