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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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司南星起來給自己盛了粥,給燭幽君做了份蛋抱煎餃。 粥是昨晚就慢火燉著的,早餐講究一個方便,司南星就沒自己做煎餃,用的是速凍餃子。 平底鍋刷油,放入餃子小火煎至底部焦黃,加入少量清水,蓋上鍋蓋燜一會兒,等到水差不多燒干,就可以把金黃的雞蛋液均勻倒入,撒上蔥花增香,只要蛋液成型固化不再流動,就能出鍋了。 司南星自覺燭幽君也不是什么外人了,也沒拿盤,直接端了平底鍋上桌。 燭幽君干凈清爽得像根本沒睡過,他原本想說不必忙了,但看著色澤鮮明的蛋抱煎餃,還是下意識拿起了筷子。 司南星端著自己的燕麥粥坐了過來,眼帶笑意:“我們這兒可從來不提供早飯的,燭幽君這可是獨一份?!?/br> 燭幽君笑了笑,他平日里不常笑,但對著司南星的時候就顯得格外溫和。他用筷子夾下一只帶著雞蛋的煎餃,明黃的雞蛋,翠綠的蔥花,還有形狀圓潤可愛的煎餃,他看了一圈,才送進嘴里。 司南星還在觀察著他的表情,笑瞇瞇地撐著下巴問:“怎么樣?” 雞蛋嫩滑,煎餃外皮焦脆內里汁水充沛,鮮香適宜。 燭幽君點了點頭,從落筷的速度來看,絕對是很喜歡。 他抬起眼:“你不吃嗎?” 司南星搖搖頭:“我已經(jīng)嘗過一點雞蛋了,我吃飯得少油少鹽,忌口多,不過看燭幽君吃,我覺得我這碗粥也變得香了不少?!?/br> 燭幽君筷子頓了頓,他倒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功效,不過卻聽凡人說過什么“秀色可餐”之類的話,他臉色古怪地看了司南星一眼,他覺得自己的長相,怎么也稱不上秀色可餐的。 不過小老板高興就好,燭幽君垂眼,認真把一鍋蛋抱煎餃吃得干干凈凈,連一點蔥花都沒剩下。 吃過早飯,燭幽君朝司南星伸出手,司南星這才想起來問一句:“還沒問,我們去哪?” 燭幽君握住他的手,兩人往前邁了一步,眼前的景象就大不相同,不在他的小院里了。 這里像是一座山的半山腰,四周只有長得橫七豎八,看不出品種、也分不清死活的焦黑枯樹,一大清早,視線里就滿是霧靄蒙蒙,似乎連清晨的陽光都照不進迷霧封鎖,一派詭異的不祥氣氛。 燭幽君這時才回答:“云浮山?!?/br> 司南星覺得這個地名似乎有些耳熟,他記憶力一向不錯,在腦海里搜索一圈,居然真被他想起來了:“青丘神女故事里,那位刀靈最后葬身的地方?” 燭幽君點了點頭,帶著他往上走。這里枯黃色的雜草瘋長,幾乎沒有路,所幸燭幽君的血色枝椏一路壓彎枯草,鋪開了一條還算平整的小路。 燭幽君回身拉著他:“踩著走?!?/br> “好。”司南星應了一聲,才聽見燭幽君說:“云浮山原是一片古戰(zhàn)場,上古年間,三界無數(shù)奇人異士殞命于此。之后三界平穩(wěn),我等非人之物行走世間也多做掩飾,可這里又成了人間戰(zhàn)爭的兵家必爭之地,無數(shù)凡人埋葬此地。” “我也是因此,才有了這么一身與生俱來的兇惡煞氣?!?/br> 他們一路上行,司南星只覺得清晨露重,有些后悔沒有披件外套。燭幽君察覺到了他的不舒服,伸出手,如同那天牽著他回家一樣,溫暖的熱意從相交的手指間傳遞過來。 司南星低著頭,聲音有點倉促:“抱歉,我這嬌弱的身體真的……”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一聲極細的幼貓般的哭聲,像是個還沒多大的孩子,他惶然哭著,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直到仿佛就在他耳邊。 那凄涼不安的聲音喊道:“爹——你在哪啊——” 司南星下意識張嘴:“爹可不能亂叫……” 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挺挺地倒下去,一陣清脆的銀鈴響,司南星驟然抬起頭,他剛剛記得自己明明只是拉住了燭幽君的手,這會兒一抬頭已經(jīng)整個人都在燭幽君懷里了,饒是司南星臉皮夠厚,也忍不住有些耳朵泛紅。 他莫名有點不敢抬頭:“我這是?” 燭幽君擰起眉頭:“怨氣殘魂,你身上功德重,他們下意識向你訴苦?!?/br> 司南星笑了聲:“是不是就跟古代電視劇里,受苦受難的勞動人民見到青天大老爺那樣?” 燭幽君沒怎么看過電視劇,但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他點點頭:“差不多,收斂心神,不要被他們影響。有銀鈴在,這種細微幻境你很快就能掙脫。” 司南星看了眼被他掛在門鑰匙上的銀鈴:“青丘神女把它給我的時候,沒說有這么大功效,這倒是意外之喜?!?/br> 燭幽君拉著他的手:“快到了?!?/br> 司南星點了點頭,燭幽君腳步一頓,猛地回過神,司南星一路踩著的乖順枝條獠牙畢露,猛地朝著白霧中某處刺了過去,司南星瞇起眼看熱鬧,只看見一團化了的黑霧。 燭幽君沉下臉:“有人跟著我們?!?/br> 燭幽君就在身邊,司南星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問:“看到是誰了嗎?” 燭幽君搖了搖頭:“未露真容,用了幻術做掩飾,應該是當初困住鬼門關的那個人?!?/br> 司南星也跟著皺起眉頭,為難地看著燭幽君:“那我們還上去嗎?” “走?!睜T幽君拉著他,稍微加快了腳步。 司南星跟著燭幽君爬了上去,那團黑霧沒有再跟上來,往上一躍,眼前豁然開朗——白霧皚皚都聚在腳下,舉頭只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 這樹長得有些奇怪,樹干深黑,越往枝椏處越鮮紅,襯得血紅的枝干宛如瑪瑙珊瑚,沒有葉片,也沒有花,只有孤零零的枝干。 司南星下意識往前邁出一步,立刻被燭幽君拎著領子拉回來,燭幽君生硬地把目光挪向另一邊:“去拔劍。” 第26章 四個字 司南星老老實實站在劍前,目光有點不老實地悄悄往身后的樹干那邊瞟,結果燭幽君一步邁上,把他的目光擋得嚴嚴實實的。 司南星解釋:“我沒想看樹,我就是回過頭想跟你說話?!?/br> 燭幽君盯著他:“什么?” 司南星隨機應變想了個話題,指了指眼前的的劍:“你聽過傳說沒有?外國的,石中劍的傳說,拔出來的人能夠成為天選國王?!?/br> 這讓他一會兒拔劍的時候,很有大喊一聲“ex咖喱棒”的沖動。 燭幽君挑了挑眉毛:“等你超脫成圣,天下都在你腳下,區(qū)區(qū)人間帝王,如何與你相提并論?!?/br> 司南星:“……咳?!?/br> 好家伙,他原本覺得自己挺中二的了,沒想到燭幽君比他更中二。 他這才把目光落到這柄劍上,青黑短柄,劍身筆直兩邊開刃,明亮如鏡,寒氣逼人。 司南星原本覺得,古代的冶鐵技術不過關,就算是真正的名劍,現(xiàn)在也多半只有收藏作用,但這柄有了劍靈的神兵,光插在那兒就顯得氣度不凡。 司南星緩緩伸出手,沒有被什么無形之力彈開,也沒有被雷劈,劍柄入手冰涼,他手間收緊用力一拔 沒拔出來。 司南星尷尬地僵硬在原地,燭幽君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毛:“他拒絕為你所用?” “啊,應該不是吧?!彼灸闲窃G訥開口,“就是好像插地里時間有點久了,不太好拔?!?/br> 燭幽君:“……” 他往前一步,伸手覆在司南星的手背上,這個動作就像是他從身后抱住了司南星,司南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似乎還聽見他在自己耳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燭幽君握著他的手指一用力,劍身震動,驟然閃出一道光芒,清朗不失莊肅的聲音響起:“何人敢擾吾沉眠!” 垂方劍浮空而起,一道虛幻身影浮現(xiàn),看模樣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居然和司南星長得有幾分相像。垂方劍落到虛幻身影手中,一人一劍都同樣變得凝實,寒光更甚,劍芒逼人,哪怕只是被他的目光直視,司南星都覺得自己的鼻尖被劍氣掃過。 燭幽君往前一步攔在他身前:“是我,至于他……你還認得他嗎?” 垂方劍一愣,他目光越過燭幽君,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司南星,神色震動:“少爺!不、不可能……他已經(jīng)死了,是我親眼所見!這人是誰,你休想騙我!” 司南星探了探頭,老實巴交地開口:“我是他轉世,想請你幫個忙?!?/br> 司南星原本覺得應該還要花點功夫說服他,指不定還要想點什么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但沒想到他一聽這話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一別千年,凡人早就投胎轉世,怪不得你和少爺長得如此相像,周身氣質卻并不相同……” 他緩緩落在地面,抬了抬下巴,“你要我如何相幫?” 司南星看了一眼燭幽君,還是自己開口:“我命里有劫,最近被一伙圖謀不軌的家伙盯上了。” “盯上你的,乃是非人之物?”垂方劍依然打量著他。 司南星點頭,掰著指頭盤點:“目前遇見的有巴蛇、飛僵,還有個會使幻術的沒露面的……” “豈有此理!”垂方劍不知道怎么忽然生起氣來,“他們這是仗著你托生成了手無寸鐵的凡人,才敢如此欺侮你!若是當初,你一劍蕩平四海,何方妖物敢在你面前囂張!” 司南星愣了愣,而后從善如流地說:“這也沒有辦法,我現(xiàn)在是個手無寸鐵的凡人,也沒有人保護我,只能被這些不入流的妖怪欺負了。” “哼!”垂方劍一臉不痛快,但也沒有立刻答應,他上下打量他一遍,忽然神色肅穆,“我且問你,路見不平,應當如何?” 司南星差點沒跟上他的思路,頻道突然切換成思想品德問答,司南星有些猶豫,這位劍靈看脾氣是剛正不阿的,往這方面回答似乎更容易討他歡心。 但司南星站在原地,腳下是千萬年前的戰(zhàn)時焦土,也是他曾經(jīng)的殞命之地,垂眸半晌,到底還沒沒有忽悠這位劍靈,只如實說:“量力而行,盡力而為?!?/br> “哈哈!”垂方劍哈哈大笑,“果然,我就知道,你即便不是孟西洲,骨子里也還是你。既如此,我再護你一世又何妨?!?/br> 司南星有點驚訝,他扭頭看了看燭幽君,小聲說:“我原本以為那位孟西洲,會比我風光一點,沒想到也跟我一樣……” 說咸魚也不夠,說心懷天下也不對,半桶水,半咸不咸的。 垂方劍垂眸看著他,宛如看著千年前的老友,神色懷念,物是人非的悲愴與久別重逢的欣喜交織,他開口說:“當年在云浮山下,數(shù)萬流民流離失所,無處可逃,我問你不幫他們嗎。” “你與我說,看見了能幫的就幫,你自身難保,不可能護住他們所有人。可真等到狐獴軍兵臨城下,你讓流民越過云浮山,翻山渡江而去,自己率領三百死士,以云浮山為屏障,設下陣法,把數(shù)萬大軍耍得團團轉。” “你自己孤身一人,力竭死在山頂,可他們早就嚇破了膽,只以為你還活著,往后百年,都不敢再踏足此地,更別說當年的那群流民,把你當成云浮山的山神供奉?!?/br> “直到燭幽君多年之后,將這座山用幻法隱藏起來,世人再也找不到云浮山,他們都說,你成了云浮山的山神,帶著這座山一起,羽化登仙了?!?/br> 司南星打量了一圈四周,苦笑一聲:“我還是沒印象?!?/br> “那自然?!贝狗絼ζ擦似沧?,“你好歹也是喝過孟婆湯的,這么容易就能記起前塵往事,世間不就亂了套了?” 司南星咂了咂嘴:“燭幽君,孟婆湯什么味道啊?” 燭幽君面色古怪:“我不知?!?/br> “我沒喝過,就是喝過的,大抵也記不住味道。” 司南星笑起來:“也是?!?/br> 垂方劍靈一揮手,垂方劍就朝著司南星飛奔而去,司南星下意識抬手握住,問:“你劍鞘呢?” 垂方劍靈驕傲地揚著下巴:“天底下哪有配得上我的劍鞘?!?/br> “?。俊彼灸闲怯行殡y,“那多不安全啊。” 垂方劍差點氣歪鼻子:“你哪那么多廢話,平常我自己拿著不就行了嗎!要用時再給你!” “哦?!彼灸闲屈c了點頭,“那你記得下來走路,可別飄著了,容易嚇著人。” 垂方劍嘆了口,不情不愿地落了地:“知道了,且都依你?!?/br> 司南星:“……” 莫名覺得自己被一柄劍寵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