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莘抬腕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jīng)陪女兒在游樂園玩了兩個多小時，小丫頭玩得上隱了像個小瘋子一樣什么都要嘗試，他這個在朋友圈子里寵女兒出名的父親只好舍命陪女兒，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他寵溺的望著穿著蓬蓬的安全服坐在高空滑梯口上隨著滑行的速度漸漸變快而尖叫的聲音越來越刺耳，臉上卻綻滿笑意的女兒，失笑搖頭。

    他舉起手頭的相機，鏡頭瞄準(zhǔn)女兒抓拍她大笑時的畫面，口袋里忽然一陣手機振動。

    當(dāng)他掏出手機，來電停止。

    瞥了眼見是思虞的來電，有些詫異她找自己做什么。

    思忖間正要回?fù)?，又有電話進(jìn)來，這一通卻是國際長途，來自瑞士。

    “爸爸?！彪娫拕偨油ň蛡鱽硪粋€脆生生的童稚聲。

    “念齊？”

    “爸爸，是我。”

    齊莘瞥了眼不遠(yuǎn)處正往他這邊張望的女兒，回她一記笑容，對電話那端親昵喚著自己父親的小男孩道：“是不是你mama叫你打電話給我？”

    “不是的，是我想爸爸了，我讓陳叔叔教我打電話，以后我想爸爸了就打電話給爸爸，可以嗎？”

    齊莘皺眉：“你那兒也有我們的合影，想我了你就看照片?！?/br>
    “可是照片里的爸爸不會說話，我想聽爸爸的聲音。”

    “念齊，我現(xiàn)在有點忙，沒多少時間陪你聊。”

    那端沉默。

    “念齊？”

    “……爸爸，你是不是討厭我，不想接我電話？”

    小男孩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齊莘嘆息，對這個心思格外敏感的孩子有些無奈。

    “爸爸，我會很乖的，我不會惹你生氣，你不要討厭我?！?/br>
    “我沒有討厭你?！?/br>
    “爸爸騙人，mama說爸爸除了我另外還有一個女兒，你一定是喜歡你女兒比我多?！?/br>
    齊莘愕然：“你mama說的？”

    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和孩子說這些？

    “爸爸，我不介意你喜歡meimei比我多，沒關(guān)系的，只要你把給meimei的愛分一點點給我，我就很開心了。”

    小男孩異常早熟懂事，而這讓齊莘難以開口說出那個‘不’字。

    “爸爸，你下次什么時候來看我？”

    齊莘被孩子的問題弄得有些頭疼。

    正琢磨著要怎么回答，這時已經(jīng)從滑梯上下來的雅雅小盆友一團(tuán)雪球般朝父親滾過來，一下抱住他的腿，仰著小臉嚷嚷：“爸爸，我渴死了，我要喝可樂?！?/br>
    齊莘見女兒玩得滿頭大汗，額際那片厚重的劉海幾乎全被汗水濕透，正想掏手巾給她擦汗，就聽電話那端的小男孩語氣指控般質(zhì)問：“爸爸，原來你不是在忙，是和meimei在一起？”

    齊莘一時半會和他說不清楚，索性道：“一會我再打給你?！?/br>
    語畢掛了電話。

    “爸爸，我要喝可樂，我好渴好渴，喉嚨要噴火變小火龍了。”小丫頭躲開父親替自己擦汗的動作，邁著小胳膊小腿往附近的便利店跑去。

    ————

    從游樂園出來，回家途中齊莘撥電話給岑觀雨，結(jié)果連撥了許多次都是無人接聽。

    心頭隱隱浮現(xiàn)一絲不安，他想起思虞打給自己那通未接電話，想了想，回?fù)苓^去。

    “觀雨是在我這兒，齊莘，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和小萱有個兒子？”

    齊莘掌控方向盤的手一抖，臉上神情震驚！

    “她找過觀雨？”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則思虞不會知道這件事。

    “意思是她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有個兒子？而你這次和她一起去蘇黎世就是去看你們的兒子？”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現(xiàn)在觀雨怎么樣了？”

    “你自己來看吧?！?/br>
    不等齊莘回應(yīng)，那端掛了電話。

    齊莘不自覺放慢車速，許多事情在腦海里幻燈般掠過，臉上的表情也時而鐵青時而陰郁。

    “爸爸？”

    女兒的聲音讓齊莘回神，他側(cè)頭望了眼一臉好奇望著自己的女兒，長臂探過來揉揉她的發(fā)：“你和mama是爸爸最重要最愛的人，我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你們?！?/br>
    小丫頭聽得不是很懂，但大概知道是好話，于是咧嘴朝父親笑。

    齊莘去找岑觀雨之前把女兒送回祖宅父母那邊，又在去荔園途中打電話給司霏萱，回應(yīng)的卻是冰冷的提示用戶已關(guān)機的女音。

    齊莘猜想她關(guān)機的原因大抵是知道他會打電話給她，而她不敢面對，所以關(guān)機逃避。

    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而這次他不會再泛濫自己難得的同情心。

    即使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他也不會再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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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臨，海風(fēng)陣陣拂過，滿滿大海的氣息。

    岑觀雨拎著鞋赤腳走在綿軟的沙灘上，海風(fēng)吹亂了她紈成鬢的長發(fā)，也吹迷了她的眼。

    即使天氣早已入夏，但一到晚上，氣溫便會比白天降低一半，這樣光著腳踩在被海水浸泡著沙灘上，還是會感覺到有一股冷意自腳底蔓延，緩緩沁入四肢百骸。

    但再冷，也冷不過她的心。

    她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要相信齊莘，可她聽到思虞和齊莘通電話時說得很清楚，齊莘和司霏萱的確有一個共同的兒子。

    而司霏萱說得沒錯，這是我無法忍受的。

    她在齊莘面前示弱，盡量做一個讓他喜歡的好妻子，可這并不代表她軟弱。

    但也如思虞所言，司霏萱把這些事抖出來讓她知道，無疑就是想拆散她和齊莘。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怎么能讓她如愿？

    她該怎么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作這一切只當(dāng)是自己做了場惡夢，糊里糊涂繼續(xù)和他過下去？還是對齊莘說她不介意把他和司霏萱的兒子接來和他們一起住，她會對那個孩子視如己出？

    不，這不可能，她做不到那么大方。

    尾聲之婚后愛（5）孩子的身世

    更新時間:20121120 11:02:45 本章字?jǐn)?shù):6611

    從思虞口中得知妻子的去處，齊莘徑直把車開去海邊。

    下了車他幾乎是以跑的速度奔向沙灘，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一路奔跑一路尋找，眺望那道熟悉的纖影。

    自荔園灣被開發(fā)成豪華別墅群后，鄰近這片海的沙灘上多了許多晚飯后來海邊散步的住戶，齊莘一路跑過都沒看到岑觀雨，便問一對年輕的夫妻。

    “我是看到一個女的拎著鞋一直往那邊走，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妻子?！?/br>
    齊莘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那片沙灘在漆黑星空的籠罩下仿佛沒有盡頭，而目光所及之處的那些來往的三三兩兩的身影里并沒有岑觀雨，也不知道她是從另一條路返回思虞家了還是走出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涓。

    邊打電話詢問思虞邊往女人指的方向跑，一路都有人好奇的看他。

    思虞接通電話后告訴他岑觀雨還沒回去，而他也在跑了一大段路后瞥到不遠(yuǎn)處一抹蹲著地上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影，越近，就越像他的觀雨。

    他停下來，深呼吸數(shù)次調(diào)壓下胸口澎湃的情緒后走過去墾。

    岑觀雨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了神，沒察覺到齊莘的靠近，直到他站在她面前，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她才驚覺，猛然抬頭就瞥到齊莘籠上深藍(lán)夜色的臉。

    與此同時，齊莘也在她臉上看到影影綽綽泛著淡光的淚水，胸口頓時一陣心疼。

    兩人彼此對望，一時誰都沒開口。

    海風(fēng)掠過海片撲來，被卷起的細(xì)紗落在岑觀雨因卷高褲腿而裸/露的小腿上，觸感微涼。

    藉著不遠(yuǎn)處的燈塔投過來的光，齊莘在那雙美眸里清晰看到一個倒映的自己，他輕輕舒了口氣，矮身在她身旁坐下，長臂順勢攬住她的肩，把她帶著涼意的身子摟入懷。

    岑觀雨沒有抗拒他的舉動，只靜靜的任他抱著她，把她的臉按在他胸口，那雙擁抱自己的手臂越發(fā)有力的漸漸收緊，仿佛在害怕她會隨時消失。

    “觀雨，你現(xiàn)在還愿意相信我么？”齊莘輕輕詢問乖巧依偎在懷里的人兒，視線落在一望無垠的海面。

    岑觀雨閉上眼不做聲。

    “對不起，我其實并沒有想要隱瞞你什么，那件事我不想讓你知道，是不愿意你多想?！?/br>
    “……那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就不怕我多想了？”岑觀雨忍不住反問他，嗓音輕輕的一出口就被吹散在海風(fēng)里。

    “怕，所以我來了?！彼鞯剿南骂€抬起，低頭以唇在她嘴角親昵的蹭了蹭。

    “觀雨，那個孩子不是我的?！?/br>
    他話一落，岑觀雨驀然睜眼，潤亮的眸子里一絲驚喜掠過。

    齊莘傾了下嘴角，輕柔的吻落在她顫動的濃密眼睫上：“我說的是真的，那個孩子是小萱和她前夫生的孩子，和我根本就沒半點關(guān)系?！?/br>
    “她前夫？”岑觀雨微微啟口，神情滿滿的訝異。

    司霏萱結(jié)過婚？

    齊莘點頭：“這些我也是在她從蘇黎世回來找到我后才知道的?！?/br>
    只是司霏萱一開始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而他那時并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愿意見她，后來是她自己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她當(dāng)年背叛他的感情也全是因為她父母從中作梗，他才擯棄對她的恨，原諒她，而她也開口和他說了實話，告訴他孩子并不是他的。

    “孩子不是你的，她卻還理直氣壯的要我成全你們？”岑觀雨想到當(dāng)時司霏萱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就氣。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找上你對你說這些?！?/br>
    齊莘歉意地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