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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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侍郎見何大夫人一回來就領(lǐng)著丫頭婆子惹是生非,竟是在他們家門口教訓(xùn)人呢,于是強忍著不耐煩,盡量緩和語氣,開口道:“那當(dāng)然,弟妹的兒媳婦都回娘家叫娘家人再管教去了。” 何大夫人一噎,見何侍郎臉上冷了一些,心里就怯了,嘟嚷了兩句,便去給何老尚書、何老夫人請安。 何侍郎搖頭哧了一聲,見何夫人有些不自在,就說道:“莫管她,回了娘家一趟,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跟個潑婦一樣在人家門上吵?!?/br> 何慕聽見何侍郎這般安慰何夫人,不由地在心里嘆息一聲,心想何侍郎當(dāng)真是關(guān)心則亂。 何夫人也回了娘家,此時聽何侍郎這話,只覺得何侍郎連帶著將她也說了,拉著何慕進去,到了自己房前,就見何大少夫人、何二少夫人、陳氏、柳檀云等著。 此時何夫人也看出自己這一房里少了些丫頭,才剛何慕那話還在耳邊,因此便不自找沒趣地問柳檀云為何打發(fā)了她的丫頭。 何侍郎見兒媳婦們都在,也不好久留,就領(lǐng)著何慕去了。 何夫人坐下后,瞧見陳氏、柳檀云兩人之間并無芥蒂,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對著柳檀云依舊有些不尷不尬,便問何大少夫人:“你三弟妹沒回來?” 何大少夫人笑道:“三弟妹昨兒個就隨著三弟去任上了,雖調(diào)職的文憑還沒下來,但父親說叫他們兩口子只管先去,隨后快馬叫人將文憑送過去。// 何夫人聽這文憑來得這般兒戲,便知何三少爺何徎這回子的差事當(dāng)是極其“卑微”的,雖知道何徎做了什么,但到底是兒子,便半真半假地嘆道:“怎沒人跟我說一聲?不然我也能叫你們舅舅送他一送?!闭f著,又問柳檀云:“姨娘們呢?她們還沒回來?” 柳檀云笑道:“母親可是沒姨娘伺候不舒服,急趕著請了她們回來?” 何夫人一怔,雖眼里柳檀云依舊笑盈盈的,但心里莫名地就明白了柳檀云也跟她疏遠了許多,婆媳兩個不能似早先那般親密了。 何二少夫人見柳檀云這話將何夫人的嘴堵住了,忙笑道:“母親放心,姨娘們在廟里好著呢?!?/br> 何大少夫人笑著說是,隨即又道:“霞歌如今胖了許多,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何夫人笑了笑,便說道:“你們先散了吧,檀云留下陪我說說話?!?/br> 何大夫人、何二少夫人聞言便起身退出去,陳氏隨著兩人出去,臨走前沖柳檀云點了點頭。 柳檀云才起身送幾個嫂子出去,隨即就靜靜地站著看何夫人。 何夫人眼睛瞄到她肚子上,隨即又移開,叫柳檀云坐下后,就問道:“你五嫂子身子如何了?聽說你五哥送信來了?!?/br> 柳檀云笑道:“五哥信上到底如何說,母親還要問五嫂子。” 何夫人遲疑地問道:“老姨娘們你打算何時接回來?聽你三嫂子說你收了各家的銀子,才肯叫人回來?”說著,雖不敢說什么苛責(zé)的話,眼里卻是不贊許,“人總有個落魄的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 柳檀云笑道:“母親,似我這種人,不落魄都有無數(shù)人欺負,落魄了更是要被人欺負死。如此,兒媳婦只能讓自己一輩子不落魄?!?/br> 何夫人忙道:“人有旦夕禍福,這哪里是能說得準(zhǔn)的?且你如此,日后你……兒子呢?” 柳檀云笑道:“我兒子?我活著的時候好好教養(yǎng)他,至于我死了之后,人死萬事休,身后的事何必cao心那樣多。”說著,瞧見何夫人留下她也不過是為了說情,叫她接了何家其他的女人回來,于是便要告退,說道:“兒媳不打攪母親歇息了?!?/br> 何夫人見柳檀云要走,心里萬般無奈,想不到話留下她,就抿緊了嘴,遲疑一番吐出一句,“你身子看還好?這孩子沒鬧?” 柳檀云笑道:“多謝母親關(guān)心,我跟我孩兒都好?!闭f著,摸了下肚子,福了福身,便向外頭去了。 何夫人待柳檀云走了,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不知是覺自己這婆婆太過無能還是怎地,眼睛就酸了起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何侍郎進來,就看見何夫人懨懨地躺在床上,走進去看,就見何夫人穿著來時的衣裳紅著眼睛,忙道:“這是怎地了?可是又聽到什么閑言閑語?” 何夫人忙起身,說道:“外頭明月不在?”說著,納悶怎外頭沒個聲響何侍郎就進來了。 何侍郎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叫明月別吱聲的?!闭f著,在床邊坐著,就勸道:“讓著兒媳婦一些,我看那丫頭性子古怪一些,卻也不是胡作非為的人。” 何夫人說道:“可是叫她嫂子們拿了銀子給她,她才許人家進何家門,這還不夠胡鬧?” 何侍郎不敢跟何夫人說他跟何大老爺也送了銀子給柳檀云,柳檀云才許何大夫人、何夫人回來的,便說道:“這是她鬧著玩呢,什么時候見過她當(dāng)真貪銀子了?你不知她拿了多少銀子出去送人。且聽循小郎說,她是立誓死了之后不留一分銀子給子孫的。不說旁人,只說慕兒,那小東西這幾日就從檀云那邊拿走好些東西?!?/br> 何侍郎并不知柳檀云是慷他人之慨,由著何慕拿的都是何老尚書的私房,因此只覺得柳檀云視金錢為糞土。 何夫人暗道難怪方才看何大少夫人、何二少夫人、陳氏跟柳檀云都親近的很,原來她不在的時候,柳檀云早趁機拉攏他們了。 何侍郎說道:“你且先忙著去駱家吊唁的事,過幾日,再去唐家走動走動,替何慕將唐家那位清妍姑娘求回來。” 何夫人怔怔地出神,隨后也不接何侍郎這話,開口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雖說是旁人別有用心地借機生事,但你說是不是檀云將禍?zhǔn)抡械皆蹅兗业模坷衔逑眿D……” 何侍郎忙咳嗽一聲,向外看了看,隨后安撫何夫人道:“你莫要再提那事了,不然鬧得一家子不得安寧,誰也得不了好。至于老五媳婦,她自己個已經(jīng)想開了,你又何必提起,難不成你想要離間了她跟檀云?” 何夫人吞吞吐吐道:“話雖如此,但看見檀云那肚子,我心里就毛毛的。役兒在外頭最容易出事……” 何侍郎早先耐著性子安慰何夫人,如今忍不住發(fā)了怒,氣道:“早先你明理的很,還顧忌著循小郎的顏面自己個回家去,如今怎就成了這樣?難不成你家里成日請了三姑六婆,叫那些滿嘴怪力亂神的婆娘教你婦德婦行?” 何夫人嚇了一跳,忙道:“老爺,妾身就這么一說。嫂子們聽說咱們府里的動靜,也不敢胡鬧。但妾身心里想的是,倘若去了唐家,唐家提起檀云,不肯將女兒嫁來咱們家呢?” 何侍郎冷笑道:“富貴險中求,唐家豈是那般沒膽量的人家?”說著話,便起了身,“你這是被你嫂子們說昏了頭了,自己個好好想想吧。早先你說要靠著檀云幫扶太子妃,如今不靠了?” 何夫人心里不由地有些后悔,原先想著夫妻一體,因此便將自己的心里話說給何侍郎聽,不想何侍郎竟是這般不喜人再提這事。 何夫人說道:“這些話我只跟你說過,并沒跟旁人提過。” 何侍郎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再也別提了?!闭f著,便嗤笑一聲,“我也不喜歡循小郎他媳婦,但心里卻當(dāng)真佩服她。他那媳婦若是個小子,我定能跟那小子成了忘年交?!闭f著,瞧著何夫人納悶,便將自己跟柳檀云下棋等事提起,嘆道:“母親那會子中毒,一家子人慌得六神無主,偏那丫頭鎮(zhèn)定的很,也不廢話跟著大哥喊什么‘母親’醒醒,開口便井井有條地安排人去搗仙人掌、請大夫、綁丫頭。慢說女孩兒,咱們家的男孩兒也沒這樣鎮(zhèn)定的?!闭f著,又長嘆一聲,想起那晚上何家人慌慌張張的模樣,就有幾分赧然,“若是檀云肚子里那小子大了似檀云這樣,咱們兩口子日后就有大福享了。” 何夫人見何侍郎嘴上說不喜歡柳檀云且巴望著有個柳檀云這樣的孫子,于是陪著笑,也不敢將自己心里話說出來。半日忽地說道:“忘了去給父親、母親請安了?!闭f著,便忙去換衣裳。 何侍郎見何夫人手忙腳亂的模樣,心想何夫人被柳檀云這樣劈頭蓋臉地打壓一次,也不似早先那般恬靜從容了。因怕何老尚書又要斥責(zé)何夫人沒了當(dāng)家主母風(fēng)范,便先行一步,去何老尚書那邊說話。 待到了何老尚書那邊,就瞧見何老尚書興致大好地叫人擺了紙墨筆硯,要在柳孟炎送來的奇石上題字。 一旁柳清風(fēng)、大皇孫嘴里亂七八糟地吐出些對子叫何老尚書寫上;廊下何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聽柳檀云說話,不時笑出聲來。 何老尚書瞅了眼何侍郎,就笑道:“可被你大舅子們?yōu)殡y了?” 何侍郎笑道:“父親說笑了,都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誰還會那般胡鬧?”說著,瞧了眼那廊下,說道:“母親今日興致很好?!?/br> 因大皇孫說了一個好對子,何老尚書急著謄寫下來,便對何侍郎敷衍地嗯了一聲。 何侍郎隔了這么些日子,難得見家里人又悠閑起來,于是便踱著步子向廊下走去,隱約聽到柳檀云是在給何老夫人講笑話,又見柳檀云滿臉堆笑,心想合該趁著柳檀云心情好的時候勸她讓著何夫人一些,于是便要再走近幾步說話。 到了柳檀云面前,還沒開口,忽地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扭頭就看見何慕跑了進來。 何侍郎罵道:“火燒屁股了嗎?就慌張成這樣?” 何慕喘著氣,說道:“祖父,父親叫人捎話來,說是田貴妃去了。” 何侍郎一愣,忙去看何老尚書,心想難怪何老尚書這般得皇帝寵信,竟是將皇帝的心思猜得這樣準(zhǔn)。 何侍郎對何老尚書說道:“父親,你看這……” 何老尚書笑道:“雖是塵歸塵,土歸土的事,但皇家的事就是麻煩一些?!闭f著,摸了下大皇孫的肩膀,“這會子田家該cao心謚號的事了。興許……”說著頓住,扭頭看柳檀云不言語,心想往日里柳檀云定會接著她的話說,怎這會子不接話了?于是自己個接著說道:“興許田家人癡心妄想,還想叫皇帝給田貴妃追封個皇貴妃的封號呢。田家人定想著借此也能試探出陛下對田家的心思。” 何侍郎嗯了一聲,因田家少不得要去請了朝中重臣替田貴妃歌功頌德以求皇帝給田貴妃追封,因怕自家那些不明就里的親戚被田家說動,便又忙著去跟何大老爺商議著交代族里的親戚莫管這事。 何侍郎走后,何慕便也做出悠閑狀踱步到柳檀云身邊,見何老夫人這會子瞇著眼打起瞌睡來,便大著膽子低聲說道:“嬸子,侄子這會子有事要求嬸子?!?/br> 柳檀云促狹道:“有人要跟你搶第一美人?” 何慕忙搖了搖頭,隨后說道:“侄子想去蒙將軍麾下,侄子瞧著父親在族里挑那些個人都不成樣子,因此想著不能叫那些人出去丟了何家臉面。侄子雖是父親的獨子,但去了蒙將軍身邊,蒙將軍自能護著侄子周全?!闭f著,便期期艾艾地看著柳檀云。 柳檀云猶豫道:“你怎生出這念頭?如今這世道,在誰眼里,可都是當(dāng)狀元比當(dāng)武夫有前途?!?/br> 何慕笑嘻嘻地說道:“侄子是去做儒將呢,嬸子不想要個文武雙全的侄子?” “不想。”柳檀云打量著何慕,因何慕輩分小且又愛跟在何征身后由著何家人拿他來開玩笑,于是不知不覺中,也將何慕當(dāng)個小孩兒看待,如今聽何慕說這話,不由地想何慕怎有這么個荒唐的念頭,若是何慕在外頭出事,何大少夫人定要千刀萬剮了她;看見何慕那白嫩嫩的小臉,心想這臉去了北邊哪里受得了。 何慕正色道:“嬸子,侄子雖是聽族里的哥哥們說起這事偶然興起的念頭,卻也深思熟慮過了,想侄子活了這么大了,竟是沒自己個拿過什么主意,如今侄子想著既然京里有祖父、父親、叔叔們,侄子再難有什么出息,不若另謀出路,就去了蒙將軍那邊。在那邊侄子萬事都要從頭學(xué)起,因此少說也要十余年,侄子才能有出息,因此卻也不怕有人忌憚侄子。” 柳檀云笑道:“那唐家第一美人呢?” 何慕猶豫一番,眉頭微顰,心里難以決斷,半日咬牙道:“男兒志在四方,想來她嬌嬌俏俏的,不能隨著我去北邊那苦寒之地,何苦叫她在京里等我十余年,不若就此將這事了斷了吧?!?/br> 柳檀云驚訝地睜大眼睛,半日說道:“果然那第一美人還是不夠美,但你總?cè)ヌ萍?,唐家人未必沒看出苗頭來,想來家中姐妹私下里也拿了你取笑來著,你這么一走倒是干脆利落,徒留了人家傷心又傷身。況且跟我商議不是個正途,該跟征大哥、大嫂子說,他們答應(yīng)了才行。” 何慕皺著眉頭說道:“這不是想求著嬸子替我跟曾祖父說說好話么。”說著,后悔早先由著何征等人胡鬧地攛掇他去勾搭唐家第一美人,這會子若走了,就是不仁不義,若不走留下跟唐家第一美人成親,他心里只怕會后悔一輩子,畢竟,明眼人都知道,有何征、何循在,他這晚輩在京里注定只能做個庸庸碌碌之人,比如太子,能用得上精明的何征,就不會再用他這涉世未深的何大狀元的兒子,畢竟太子心腹,自來只能是少數(shù)人,不能是一群人。 何慕苦惱之時,何夫人便來給何老夫人、何老尚書請安,雖何夫人心里忐忑,但此時陽光明媚,眾人因田貴妃沒了八皇子守孝心情大好,也不樂意揪著早先那事不放,于是待何夫人說了幾句問好的話,便打發(fā)了她走。 何夫人走后,便到了午時,一時間,眾人聚在一處,何慕也不敢再說什么。 待到了傍晚何循從外頭回來,柳檀云便將何慕的話說給他聽,說道:“五哥說去追隨蒙將軍,我絲毫不意外。倒是慕兒,這樣一個被人疼著慣著長大的小哥兒也要去了北邊那地方,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br> 何循聞言,說道:“等著瞧吧,大哥定然不叫他去。大哥看著每常拿了慕兒玩笑,只怕等慕兒要走,大嫂子還沒哭,大哥就先掉眼淚了。慕兒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這輩子何曾知道什么叫做坎坷?不似我這般,自小就怕被人暗算了?!?/br> 柳檀云撲哧一聲笑了,說道:“你這話若說給父親、母親聽,看他們不錘死你。母親定會說多少人羨慕你能跟著祖父呢,你偏還不知足?!?/br> 何循笑道:“我這話是實事求是?!闭f著,便有意對柳檀云說道:“咱們來打賭,拿了祖父的私房來做賭注。我賭慕兒會為了唐家美人留下,若當(dāng)真如此,祖父的私房就是我的了。” 柳檀云笑道:“拿我的東西來做賭注,你也太精明了一些。也罷,我就跟你賭,賭慕兒為了自己個的前程定是要離開第一美人的。賭注嘛,便是以后甭管咱們怎么斗嘴,我叫你上床睡覺的時候,你不許給我睡別處去?!?/br> 何循笑道:“這算個什么賭注,我不去床上睡,還能去哪里睡?” 柳檀云笑道:“我說的是我床上,你以為是旁人的香閨?” 何循說道:“那你這次要虧本了,慕兒少年人,才知情之滋味,怎會這樣輕易地就放手?” 柳檀云說道:“你們何家的男人,從上到下,兒女情長都是用來后悔追憶的,不是用來妨礙前程的。這是血統(tǒng)里傳下來的,改不了了?!?/br> 何循正色道:“我可是打小就兒女情長的,難不成我不是何家人?” 柳檀云瞥了何循一眼,想起何循小時老氣橫秋地說自己個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忍不住就笑了。 141多事之秋 這邊何循跟柳檀云拿著何慕打賭,第二日,柳檀云再見何慕的時候,就見何慕有意瘸著腿。 何慕湊到柳檀云這,可憐兮兮地看著柳檀云,求道:“嬸子,你替我說說情吧,你看侄子這腿,若不是父親攔得快,險些就叫母親打斷了?!?/br> 柳檀云原以為是何征打的,如今聽說是何大少夫人打的,不由地想何慕這是有一對慈父嚴(yán)母,于是笑道:“你再求我也沒用,你不知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嗎?這些事還該你自己個去跟大哥大嫂子好好說說?!闭f著,想起自己跟何循打的賭,又問:“那唐家美人,大哥沒說怎么辦?” 何慕皺著眉頭,半日說道:“父親催著叫我早成親,想拿了成親拖著叫我不去呢?!闭f著,又嘆息連連,蹙著眉頭瞇著眼看向外頭有些陰霾的天色,“難不成我這輩子都要被困在京里,一事無成?” 柳檀云笑道:“你莫說得像是人家唐姑娘害了你一般,她才是被你禍害了呢。你們歲數(shù)還有些小,便是定下來,也要過了一兩年再成親,據(jù)我說,你不如先定下來,再想著日后如何。難不成,一兩年之后,蒙將軍看你是大才,連放你回來成親都不行?成親之后,自是要夫唱婦隨,唐家姑娘也無可奈何,只能隨著你去北邊。北邊雖說寒冷了一些,但咱們家又不是沒銀子替你們打點的,還能叫你們?nèi)币律俅???/br> 柳檀云說這話,也是因看清了何慕跟何征是一路人,嘴上喜歡說些風(fēng)花雪月的話,骨子里卻只當(dāng)這些是消遣,一旦跟唐家姑娘訂了親,便是隔了千山萬水,在北邊遇見什么傾國佳人,為了在京城權(quán)臣這邊的聲譽,也會自律地不拈花惹草,乖乖地等著回京成親。 何慕聽柳檀云說了這話,忙道:“嬸子這般說,是樂意替我說服父親、祖父了?” 柳檀云笑道:“誰樂意替你去說,據(jù)我說,你就去尋了我祖父去,叫我祖父勸說老尚書。何爺年紀(jì)也大了,又撞上祖母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的事,如今越發(fā)心軟,他這是怕你離了京城,等他過世的時候,你這大孫子又不在他身邊。叫我祖父去說,我祖父年紀(jì)也大了,知道老人的心思,說的話老尚書也能聽得進去?!?/br> 何慕聞言,想起何老尚書這幾日時不時地拉著大皇孫說起自己跟陛下之前的來往,心想何老尚書當(dāng)真是越發(fā)昏聵了,開口道:“若說遲兩年去北邊也成,但到那時候誰都知道我該去考科舉了,若考了科舉,落第了要叫家里人傷心,高中了,得了功名,越發(fā)要被綁在京城了?!?/br> 柳檀云聽何慕這話是要跟自己解釋為何非要如今就去北邊,笑道:“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只不許說是我叫你去的?!?/br> 何慕笑道:“侄子保管不出賣了嬸子?!闭f著,瞧見這天快要下雨了,便趕緊回自己家里去。 果然,何慕才走,這傾盆大雨就嘩啦啦地落下。 柳檀云昨晚上累著了,便躺在屋子里小憩,聽著外頭鳳奴在廊下兒戲一般唱著戲哄耿mama、桂mama玩,聽著那聲音,就朦朦朧朧地睡去,待到中午被耿mama叫起來吃飯,就看那雨依舊下個不停,立在廊下,能瞅見外間的水花高高地濺起打在芭蕉葉子上。 吃了飯,便有個每常跟著何循的小廝來回話,那小廝說道:“少爺說,少夫人下午不用等著他了,他只怕要過幾日才能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