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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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云聞言,又見那小廝披著一身蓬松的蓑衣,便說道:“知道了,回家喝了姜湯,再去跟少爺說叫他只管安心辦事?!?/br> 那小廝笑道:“小的立時就去跟少爺回話?!闭f著,便退了出去,因褲腳已經(jīng)濕透了,因此也不顧忌著衣裳,也不看地地踩著水花向外大步走著。 耿mama笑道:“這可是少爺頭回子不著家。” 柳檀云笑道:“只怕他在外頭的時候巴不得早點回來呢。”說著,看著那雨勢,心想這雨只怕要連著下幾日了,想著,就看見柳清風過來了。 柳清風過來后說道:“jiejie,那邊大皇孫病了,祖父說大夫沒來,請jiejie過去看看該怎么著。” 柳檀云蹙眉道:“我又不是大夫,怎知該怎么著?” 柳清風說道:“何爺說你會用仙人掌解毒,指不定會有什么土方子呢?!?/br> 柳檀云微微咬牙,問柳清風,“可是何爺當著大皇孫的面說的?” 柳清風點了頭,笑道:“大皇孫也十分佩服jiejie呢。” 柳檀云哧了一聲,心想何老尚書這般說了,她若不去,豈不是叫大皇孫疑心她有心不肯施援手?于是就叫鳳奴拿了披風來,裹著大紅緞面披鳳,又怕大皇孫得了什么病過到柳清風身上,便叫柳清風留在她房里。一路由著鳳奴撐傘,小心翼翼地到了何老尚書那邊,進了大皇孫房里,就瞧見大皇孫臉色泛紅,摸了下,覺察到大皇孫額頭燙得很,便收了手。 何老尚書在一旁坐著,見柳檀云收了手,忙問道:“檀云,你說該怎么辦?” 柳檀云說道:“大皇孫當是這兩日凍著了,叫人煮了蘿卜水喂給他,等太醫(yī)來,再等太醫(yī)開方子吧。” 何老尚書聞言,忙吩咐人去,又對柳檀云說道:“你趕緊出去,免得將病氣過到你身上?!?/br> 柳檀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何老尚書這會子才想到病氣會過到她身上,于是忙出去了。 在外頭等了一會子,何老尚書便也出來了。 何老尚書看見柳檀云在外頭等他,一怔之后,便領著柳檀云去外頭廊下說話。 柳檀云見雨聲遮著,沒人聽得到他們說話,開口道:“何爺怎能跟皇孫說我會治???若是我不能,在皇孫眼里豈不是成了我見死不救?” 何老尚書忙道:“我就是說一句,叫皇孫放寬心。” 柳檀云微微偏了頭,笑道:“我知道何爺疼愛大皇孫,但也不能拿了一家子的生死來寬慰皇孫。況且,何爺這么著,豈不是將太子妃的后路也斷絕了?太子妃那邊心意未明,何爺便及早將大皇孫抬出來,豈不是叫太子妃為難?” 何老尚書一怔,見柳檀云雖笑,卻正經(jīng)的很,就說道:“我并不是老糊涂了,只是想著叫你們兩口子能得了大皇孫的器重?!?/br> 柳檀云笑道:“何爺,我們忠心的是陛下、太子,不是皇孫。若不然,等到十幾年后陛下健在,何爺就叫我們?yōu)榱舜蠡蕦O算計太子?大雁還沒打下來,何家人就為了要烤著吃大雁還是煮著吃大雁鬧起來。如此何家豈不是成了滿京城的笑話?況且,何爺,咱們家是要做臣子,不是要做奴才,斷然沒有將自家的事事無巨細全說給主子聽的道理。難道何爺做了這么多年官,連臣子跟奴才的區(qū)別也不知道?” 何老尚書臉上有些木然,半日說道:“你這些話忍了幾日了吧?!?/br> 柳檀云嘴角微微翕動,隨即說道:“原當是祖母病了,何爺大喜大悲之后難免有些忘形,因此早先才不跟你說?!?/br> 何老尚書笑道:“我明白了,如今皇孫病著,也不好再留了他在家里,等著雨小了一些,就將他送回宮里。若是在咱們家有個閃失,我可擔當不起。”說著,看了眼柳檀云,只覺得自己當真老了,于是緩緩地開口道:“并不是我忘形,是我瞧著這么些日子,都是你們拿主意,往日里這些事都該是我決斷的,如今這主意全由著你們拿了?!?/br> 柳檀云瞧見是自己的話重了,叫何老尚書傷了心,忙道:“何爺,方才是我說話急了一些?!?/br> 何老尚書搖頭道:“并不是你的事,是往日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來拿主意,缺了我,家里就亂成套了。如今,凡事不過是你們支會我一聲就夠了。早先覺得自己活不到秋天,如今活到了秋天,我又疑心自己能再活幾年,于是就生了糊涂念頭,還要你們再凡事都問過我。”說著,因心里終究服老了,立時便覺得自己的腿腳舌頭,沒一處不遲鈍的。 柳檀云看見何老尚書這樣,不由地在心里想著自己老了以后是否也是這樣不甘心放手由著旁人cao縱自己曾經(jīng)cao縱的一切,就跟老尚書一般,由一個原先眾人敬佩的老人成了個叫人嫌棄的老家伙。 何老尚書向一旁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柳檀云說道:“你祖母昨兒個將慕兒的話說給我聽了,且由著那小子鬧幾日,看他有什么能耐,若是他自己個都不能說動他父親母親放他走,便是送了他去蒙將軍那邊,也是個廢物,沒什么出息?!闭f著,就慢慢地向屋子挪過去。 柳檀云聽何老尚書這般說,慶幸自己個昨兒個沒在何老夫人面前慫恿何慕什么,想著,便往外頭去,到了外頭,瞧見那雨勢又大了許多,雖擔心何老夫人又病了,但自己這會子有孕也不宜去探望,便在一旁聽著怪怪怪叫,等到雨小了,才回了自己那邊。 晚間聽人說皇孫的燒退下去了,柳檀云聽了這話,也不過是嗯了一聲,又攔著柳清風去探望。 晚上何循果然沒回來,第二日,雨小了許多,宮里來人將大皇孫接走。 柳檀云見大皇孫走了,也動了要將柳清風送回去的念頭,暗道這么些日子柳老太爺身邊沒人實在太過孤單,于是便將這話跟柳清風說了。 柳清風聽了這話,就笑道:“我回去了就能住上房了?” 柳檀云笑道:“那可不,二叔將上房搬出來了,你回去了,見著二叔的時候就喊二叔,他不是你什么祧父了。” 柳清風說道:“若是二叔得的不是兒子,是女兒呢?” 柳檀云笑道:“那就等著到那會子再說?!?/br> 柳清風答應了,這么些日子住在何家,也委實想念柳老太爺,因瞧見何循這兩日都不在家,就開口道:“姐,你說姐夫是不是去尋花問柳了?” 柳檀云伸手扯了柳清風腮上的嫩rou,笑道:“你從哪里學來的這話?放心,你姐夫這會子巴不得早早地回家呢?!?/br> 柳清風嘀咕道:“姐太單純了,竟然這樣信姐夫?!闭f著,瞧見柳檀云還要揪他耳朵,連忙討?zhàn)垺?/br> 柳檀云叫柳思明接了柳清風回去,回頭聽柳思明說柳家上房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唯獨呂氏早先不樂意叫柳清風兼祧,如今聽說柳仲寒要退嗣,又不樂意了,擰著不肯搬到上房去。 聽說呂氏這樣的行事,柳檀云也不訝異,暗道就等著看柳孟炎、柳清風住到上房之后呂氏跟不跟著過去。 且說柳清風這邊詆毀著何循,那邊何循果然如柳檀云所說,巴不得早早地回來。 何循、何征、駱丹楓聚在一處,窩在一偏僻渡口停泊的一艘老舊貨船上,因要打開一角窗子看外頭的動靜,又怕窗口開開關關引起旁人主意,于是這貨船上的窗子便一直敞著一角,于是外頭的風雨不住地透過那窗口擠進來,將這小小一間船艙里灌滿風雨。 駱丹楓打著哆嗦,裹著身上的熊皮大衣,牙齒打著顫地說道:“咱們原本就犯不著親自來盯著看?!?/br> 何循、何征身上也裹著厚衣裳,因不時地探頭去看外頭的動靜,因此臉面耳朵被凍得通紅。 何循罵道:“還不是妹夫你聽說莫家人新近太過留心天氣,請了許多先生測算最近的天氣,又跟其他幾家往來異常,篤定了莫家人要趁著大風大雨興風作浪,又哄著我們說要看著這群賊人如何瞞天過海的,我們兄弟才跟你過來。”說完,心想這會子柳檀云該是洗過身子,躺在暖香的被窩里等著他回去。因這般想著,心里越發(fā)后悔一時沖動,就隨著何征、駱丹楓來這邊看莫家如何跟其他人家勾結(jié)。 駱丹楓嘴角微微牽動,到底沒說話。原先他心里盤算著他們?nèi)诉^來,藏在船艙里暖玉溫香地抱著,美酒佳肴地品著,然后隔岸觀火地等著那群膽敢跟莫家勾結(jié)的人如何落入皇帝的天網(wǎng)。不想,他這邊拉不下顏面直接跟何家兄弟說要女人酒菜,何家兄弟就當真只叫人弄了干糧拿來,拉著他窩在這滿風雨的船艙里躲了幾日??戳搜弁瑯佣哙骂澏兜暮渭倚值?,駱丹楓暗道這何家兄弟以為他們?nèi)齻€男人聚在一處,不要美酒佳肴,能干什么消磨時光? 何循哆嗦著問道:“妹夫,你說,今晚上能逮到多少人?” 駱丹楓想了想,身子向后縮去,躲在角落里說道:“睿郡公家是一定的了,早兩日,睿郡王家就從莫家搬了四五箱子東西。也怪莫家,只當要在京城扎根,就將家當全搬到京城來了?!?/br> 何征說道:“興許莫家在江南那邊錢財更多呢?” 駱丹楓說道:“這不可能,莫家領頭的人都來京城了,柳大老爺去北邊查煤鐵案子的風聲一放出來,莫家就叫了船只到渡頭等著運東西回江南。睿郡公還有好些人阻攔了許久,才勸說莫家人放心地留下。此外,睿郡公家才有一艘船從江南過來,只怕那一船也是莫家東西。” 何循說道:“??す鸥页闪擞H家,哪里肯眼睜睜地看著銀子被莫家人帶回江南去,只怕就是??す趟裟胰伺闪藲⑹肿窔⒃栏改?。天下雖大,但莫家被上頭人盯上,也沒處藏身。流落荒島抑或者藏在戈壁大漠對于莫家人而言不亞于滿門抄斬?!?/br> 駱丹楓牙齒打顫道:“誰說得準呢?!闭f著,有意嘀咕道:“若是你們兩個記得拿了酒來,如今咱們也能借著酒水暖暖身子。” 何征笑道:“酒是有的,就是怕酒后亂性,因此沒敢叫人拿出來?!?/br> 駱丹楓一噎,此時下人都在另外的艙里,這邊就他們?nèi)齻€,若要亂性,少不得就是……因覺何循警惕地看向自己,便瞄了一眼何征那老臉,咬牙地想亂也亂不到何征身上,不去想這事,就又說道:“??す沂翘硬涣肆耍娓傅囊馑际羌蕹鋈サ呐畠簼姵鋈サ乃?,我們家除了個女兒在??す依镱^,其他再跟??す覜]什么牽扯。況且??す肿嗾埍菹伦贩馓镔F妃為皇貴妃,顯然是不知什么時候又跟田家好上了,父親說要一邊跟田家虛與委蛇,一邊要大公無私參了??す詸嘀\私、貪贓枉法。” 何循笑道:“侯爺當真是要大義滅親了?!闭f著,慶幸柳家、何家并未跟駱家斷了來往,不然為了一家子的榮華富貴,算計柳家何家的事,駱老侯爺也未必做不出,想著,便道:“若是田家勸說侯爺放過??す??侯爺一意孤行,豈不是叫田家疑心起來?” 駱丹楓云淡風輕地笑了笑,說道:“你可還記得厲子期厲大人?他雖賦閑在家,但耿直不阿的名聲還在,侯爺說厲子期這人雖耿直忠厚,卻也是不甘寂寞的。這么許久不在京城露面,他心里必定不甘。如今就攛掇人叫他上京告御狀,將??す雀媪?,隨后再去告田家。雖不能傷了田家筋骨,但也能敲山震虎,叫田家心里急起來。田家心慌了,這漏洞才會越發(fā)多起來?!?/br> 何征愕然地看著駱丹楓,只覺得駱丹楓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jian詐的很,喃喃道:“厲大人知道自己要狀告的是京中權貴,定會置生死于不顧地‘為民請命’。原本京里人家的那些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誰家都能被人揪出許多把柄來。厲大人自是不甘沉寂……侯爺也算是掐準了厲子期的心思。只是柳公可知道?”說著,心想?yún)栕悠谶@“人來瘋”的性子是改一改了。 駱丹楓忙道:“這事祖父并未跟柳公商議過,祖父說柳公早跟厲子期斷絕了師徒情分,也不用問過他了。” 何循揉著生疼的耳朵,點頭道:“話雖如此,但是厲子期冷不丁地又在京城冒出頭來,少不得要吃許多苦頭。畢竟是師徒,柳爺十有八、九要被牽扯進來?!?/br> 駱丹楓聞言,就干笑道:“興許是祖父跟柳公說了我不知道呢。”說著,為叫何家兄弟莫再問這事,就又說道:“前兩日我去給逸王、紅葉踐行,敏郡王也在,說了幾句話,敏郡王知道逸王知道了敏王的事,聽著他的話,如今安陽老王爺已經(jīng)叫人從莫家偷了那信出來,也不怕莫家為保命扯出敏王的事了。” 何征笑道:“安陽老王爺叫人偷出來的?如此也好?!?/br> 駱丹楓笑道:“好是好,只是祖父酒后偶然說妻姐的梅花篆像是我教的一樣,字跡十分相似,不知這可是……”見何循瞪他,不由地閉嘴,這一閉嘴,就咬到舌頭,聞到舌尖的血腥味,就訕笑起來,暗道自己被凍糊涂了,就滿嘴胡說起來,幸虧后頭那“緣分”兩字沒提。 何循笑道:“妹夫這是要說跟我有緣分?” 駱丹楓咳嗽兩聲,因嫌這屋子里冷,便要借著出恭去了隔壁船艙走動暖和暖和,暗道新近柳家何家的事多的是,自己提哪樣打發(fā)不了時間,何必就提了梅花篆的事。 不料駱丹楓才起身,那邊不時探向窗口去看的何征忙道:“有動靜了?!?/br> 駱丹楓、何循忙擠到窗口去,未免窗口太大引起外頭人懷疑,三人不敢發(fā)出聲響,只瞧見外頭暴風驟雨下個不停,浪花拍打在船艙上,三更的渡頭上伸手不見五指,渡頭上幾盞昏黃的燈籠就如鬼影一般。 何循暗道這時間窩在渡頭上看莫家人搬東西,便是幸災樂禍,也高興不起來。 駱丹楓瞄著渡頭上那堆積起來的箱籠,湊到何循耳邊輕聲說道:“這是莫家留在京城里最多的家當,可見莫家定是沒了敏王的信,又信不過??す?,于是……” 何循本要耐心等駱丹楓說完,但駱丹楓將口中熱氣呼到他耳朵里,那耳朵又早凍僵了,這么一來,便又痛又癢,于是微微撇過頭去,伸手揉著自己耳朵。 駱丹楓渾不在意,見何循躲過去了,就在何征耳邊說道:“于是聽說田貴妃沒了,陛下要留了八皇子在宮里長住,就以為陛下這是看重八皇子呢。畢竟就是個男女還有日久生情的呢,父子之間也是如此。莫家人可是深信早先八皇子就得陛下寵愛,日后這寵愛定是只增不減。因此看見田家那邊的親戚伸出援手,就以為是田家人要拉攏他們呢?!?/br> 何征點了頭,一邊看著外頭,便也伸手揉了下耳朵,忽地瞄了一眼駱丹楓,“不是田家親戚?!?/br> 駱丹楓一愣,向外看去,只瞧見幾個人影立在渡頭上,并未看出何征是從哪里看出這群人的身份,暗道自己聽到的風聲可就是田家那邊的人并??す珟讉€今晚上要幫著莫家運送家當?shù)摹?/br> 何征伸手指著一個黑影,“這影子我認得,是國丈家的二管家,國丈家要送了家里老夫人的尸骨回北邊老家安葬,只怕莫家的東西是要借著風雨遮掩,混進國丈家的船隊,將莫家家當送到國丈老家去?!?/br> 何循一愣,低聲道:“這是有人有樣學樣,說服了國丈家的糊涂東西對那金銀動了心,畢竟誰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告訴全族人陛下正等著抓對莫家銀子動心的人呢……”話沒說完,就瞧見岸上忽地冒出一群手持火把之人,因岸上立時通明起來,慢慢地就看到官兵的衣裳。 駱丹楓并何循、何征因這事來得突然,便都沒了言語,瞧見那官兵將箱籠并渡頭人馬全綁走了,便相對無言地坐回那簡陋的小桌子邊。 半日,何征清了清嗓子,說道:“看來,莫家不是信八皇子會得寵,莫家是覺得陛下該是年邁之人,太子精壯繼位之日指日可待。于是見國丈家來人籠絡,便大膽拿了家當在太子身上下了賭注……”只怕莫家人心里都覺只要熬過這幾年,等太子繼位,就能給自家翻案了。 駱丹楓也沒料到今日領著何家兄弟來渡頭“隔岸觀火”,竟會看到火燒到皇后、太子身上,于是這會子,就也不言語,半日聽到岸上的動靜沒了,便大著膽子說道:“這天晚了,城門早關了,也回不去,不若叫人拿了酒水來暖暖身子?” 何征聞言,緊了緊裹著的大氅,說道:“再忍忍吧,都熬了幾日了,若是弄得一身酒氣回去,豈不是叫人誤以為咱們是在外頭花天酒地,沒干正事?”說著,因想田家人果然有能耐,竟是將駱家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將計就計地讓駱家人清楚太子如今也被牽扯進去。方才的事陛下定不立時昭告天下,但駱家既然知道太子、皇后也被皇帝釣出來,只怕會動搖了心思,雖不至于立時背叛太子,但也沒早先那般堅定地要站在太子那邊了。田家在不知曉敏王罪證的情況下,能將計就計讓駱家人看到太子失利的一面,可見,何家人早先只覺得將田家交給駱家處置就好,實在太過于輕敵了。 何循點了點頭,心里也跟何征一樣的心思,因此也顧不得喝酒的事。 駱丹楓拱肩縮背地看著何家兩兄弟,待要說自己一個人喝,又怕何家兄弟以為自己是嗜酒之人,于是便咬牙忍著也不提飲酒的事。 142欲加之罪 何循、何征因有了心思,便也不與駱丹楓多說,待天亮了,便冒著雨趕回何家。 待到了何家,天色依舊未明,何循回了自己房里,見柳檀云還沒起身,也不叫醒她,自己個急匆匆地叫人弄了熱水姜湯給他。 待柳檀云起床后,柳檀云就看見何循換了一身整齊衣裳,似是要出去,心里以為他是昨晚上回來的,就笑道:“你昨晚上回來的?我怎不知道?” 何循笑道:“我才回來的。” 柳檀云笑道:“那你怎不歇著,既然前頭幾日都沒去衙門,今日就也不去了吧?!?/br> 何循忙道:“前幾日太子姐夫替我們遮掩著辦事,不去就罷了,今日不能再不去了。”說著,因怕自己身上有病氣,就對柳檀云說道:“你再去睡一會,莫管我,今晚上只怕我還要遲些回來。” 柳檀云看何循眉宇凝重,便知當是出了什么意外之事,于是順著何循的話就歇著去了。 何循換了一身衣裳,便去順天府衙門那邊,待到了那邊,便有兩三個同僚打聽柳孟炎何時回來。 何循嘴里只敷衍地說快了,待人散了之后,便想陛下看到抓到國丈家的人,就算不疑心到太子身上,但只要陛下懲治了國丈家的人,太子的威名勢必要受損。 因近日大雨瓢潑,衙門里也沒甚事做,于是何循便翻著邸報打發(fā)時間。熬了半日,晌午就見何征的小廝叫他回家說話,便又趕往家去。 到了家中進了何征書房,便看見太子微服過來了,暗道今日倒不用晚回來。 何循忙道:“太子姐夫可是也知道國丈家的事了?” 這皇后的娘家乃是葛家,葛家原也是有名的世家,但如今也沒落了。提起葛家,便少不得要說起顧家。這葛顧兩家牽扯甚深,便連當今皇后也算是顧家外孫女。但看早先顧家出事,葛家眼睜睜地看著顧家錢財被睿郡王等人瓜分卻無能為力,便可知這葛家究竟沒落到什么地步。 早幾十年前,不獨葛家,便連先帝也不曾料到當今陛下會繼承大統(tǒng),于是如今的陛下繼位之后,葛家成了國丈家,一因自家子孫不肖,挑不出有為之人借著皇后這股東風振興家業(yè);二因被太后娘家黎家牢牢壓制住,這么些年,竟是白費了皇后這股東風,早幾十年前葛家便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黎家之后,如今冷不丁地又冒出個何家,且這何家又是黎太后挑的,何家跟黎家兩家彼此默契地襄助太子,更將葛家壓在下面。 太子因是長孫,自幼得太后寵愛,于是跟黎家比跟葛家要親近的多,因覺葛家無能翻不出什么大浪來,于是這次只請皇后叮囑葛家領頭人一回,自己又吩咐了一遍,便當這次的事自己只需看戲就好。沒成想,一大早,葛家人就求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