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受委屈的小哥哥2
可這人躺在病床上,卻成了小孩子一樣難哄。 吃飯要方晴喂,擦身子也非要方晴動手,若是商錦和星河在的時候,就不停挑刺,簡直能把人氣死,卻也沒辦法,總不好對一個病號發(fā)脾氣吧…… 方晴干脆讓商錦和星河過去,她搬到病房來,白日黑夜都守著他,眼睜睜看著她沒兩日就瘦了下來,方靖之總算是不再作天作地,只是改成了,喝藥前要親一下才肯喝,吃飯的時候要親一下才肯吃飯,換藥的時候要親一下才肯讓護士動手。 方晴總是被他鬧的又羞又氣,這人不要臉,也不能當真護士護工的面耍流氓啊,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 只要看到他后背上那些傷口摞傷口的樣子,她的心就又軟又疼,實在是硬不下心腸不管他,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了。 這樣不到半個月,整個醫(yī)院都傳遍了—— 方先生和太太的感情可真好,羨慕死人了…… 之所以人人都知道是方先生和太太,那還不是因為方靖之每次當著醫(yī)生護士的面,一口一個老婆喊的讓人臉熱心跳的? 方晴拿他毫無辦法,又不好一個一個去解釋——她總不能說,不好意思我是方靖之的meimei…… 只好吃癟把這口惡氣給咽了下來。 等他傷好了出院了,她再好好給他算賬。 醫(yī)生護士都憋著笑出了病房,方晴才狠狠瞪他一眼,坐在一邊低頭看書不搭理他。 方靖之好meimei好meimei的連著叫了十幾聲,方晴都不理他,他只得苦著臉道:“好meimei,你不理我,把尿壺給我也行,我實在是憋的……” 方晴把書摔在桌子上,一張臉通紅瞪著他:“你剛才怎么不讓護工幫你拿!” 護工是男的,做這些事多方便。 “剛才不想尿……” 方靖之委屈的不行:“好meimei,我快憋死了,求你了……” 方晴只得去拿尿壺過來,一掀開被子,方晴立刻把視線收了回來,這家伙,撒著尿還不消停,沒羞沒躁的撩她,方晴立時就惱了。 “尿完了你就給我乖乖睡覺!”方晴直接拿走尿壺去給他倒尿,方靖之趴在床上,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fā)泄…… 四年啊,哪個正常男人,不對,哪個熱衷情事的男人能四年不碰女人? 更何況他面對的還是meimei,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又怎么能做到無動于衷呢…… 但他現(xiàn)在整日趴在床上,廢人一個,想做什么,也只能腦子意yin一番,若在從前,meimei肯定舍不得他委屈,但現(xiàn)在…… 方靖之不由得絞盡腦汁的想,他該怎樣才能讓meimei自投羅網(wǎng)呢? 方晴收拾完從盥洗室出來,卻發(fā)現(xiàn)方靖之已經(jīng)趴在床上睡著了。 她不由得放輕了動作,生怕會驚到他,他這些日子因著身上的傷恢復的緩慢,睡的總是不安生。 方晴將窗簾拉上,在他床邊坐下來,就安靜守著他。 商錦和薛定帆等人到醫(yī)院的時候,正看到這樣一幕。 商錦心中是安慰的,不管怎樣,meimei的心里,自始至終只有靖之一個。 薛定帆卻在苦澀之后,漸漸釋然。 若他能早一日想通這些,大約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方晴怕影響方靖之休息,就招呼他們去外面的小客廳。 商錦詢問了方靖之的情況,就說起方竟南來:“他是賊心不死,又要拿方老爺子臨死前的遺言生事兒……” 說著看了方晴一眼:“靖之這一年多一直在準備一件事,方氏旗下的幾家公司,他已經(jīng)暗中完成了資產(chǎn)轉移,接下來要申請破產(chǎn)……” 方晴不明所以,商錦眼底卻帶了譏誚:“他不是想要方家的產(chǎn)業(yè)么,等他從監(jiān)獄出來,這些爛攤子都是他的,還有周楚楚手中的一半股份,到時候賠的她跳樓的心都有?!?/br> 方晴這才漸漸有些了悟,薛定帆與她說起過,方靖之和周楚楚離婚,分了周楚楚一半身家。 “靖之這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了……” 商錦說著,卻灑脫一笑:“不過我卻羨慕他這性子,說放下就能放下,金山銀山也不要了。” “meimei,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也許他曾經(jīng)是太高傲太自負,所以犯下過錯,可你要知道,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自己死,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 方晴微微低了頭,這些她都懂,可她如今有了平安了,她不想讓平安和她一樣,把未來和性命,都垂系在別人的身上。 “我只想和平安過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阿錦,我現(xiàn)在不想想太多,我只希望身邊的人都健康平安的活著。” 方晴微微的蹙了眉:“阿錦,其他的,我不想去考慮,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嗎?” “meimei,我知道你的顧慮,換做是我,大約也會這樣,但我還是希望你和靖之能好好的,畢竟,你們走在一起,實在太難了……” “meimei,meimei……” 房間里忽然傳來方靖之的急促呼喊,方晴蹭地一下就站起來往房間里沖去,商錦和薛定帆追了幾步,卻都默契的停下來,沒有跟過去。 方晴推開門,整個人都嚇死了,方靖之不知怎么的竟然從床上撐著下來了…… 因著背上和腿上的傷口疼的厲害,他整個人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卻仍是跌撞著向門口走。 方晴幾步奔過去,扶著他小心翼翼趴回床上,方靖之已經(jīng)疼的齜牙咧嘴,方晴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眼睛都紅了:“方靖之你作什么呢,醫(yī)生怎么說的你都忘記了是不是?” 方靖之見她生氣,趕緊小心翼翼解釋:“我睡著睡著忽然醒了,睜開眼沒看到你,我以為你又不見了……我是太著急了,meimei,我怕你又離開我……” 他們兩人的感情中,向來她總是出于被動,是那個被牽著走的人,他從前在她面前,就算是說愛她,也處處霸道強勢,這樣的話,她從未曾聽他說過。 他也會怕么,怕她離開,消失,永遠不見,像她害怕感情會像夢一樣的結束那樣害怕么。 “你傷好之前我不會走的,放心吧?!?/br> 方晴轉過身:“我讓護士來給你重新上藥?!?/br> 后背的傷口又裂開了,繃帶上都是血。 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會有多疼。 方靖之看著她細瘦的背影,眉宇不由得又深深蹙了起來。 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之后。 原本已經(jīng)逐步開始好轉的傷勢,忽然之間又有了加重的跡象。 傷口本來已經(jīng)愈合了,但前日撕裂了一次之后,方靖之背上的傷口愈合情況忽然急轉直下,甚至開始發(fā)炎潰膿。 到夜里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開始發(fā)起高燒來。 醫(yī)生們都覺得很納悶兒,明明他身體底子好,恢復的十分不錯,傷口都愈合,新rou也長出來了,怎么好端端的傷口又開始發(fā)炎了? 重新清洗傷口,切除腐rou,再縫合包扎,可過幾日,又開始傷情反復。 因著這是商錦名下的醫(yī)院,他還動了大怒,以為是醫(yī)生們不夠盡心,又請了國外的專家來,可方靖之的傷情仍在反反復復。 若不是方晴有一日忘記拿一樣東西忽然折轉回了醫(yī)院,她大約這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方靖之正滿頭大汗的將背上和腿上的紗布揭開,然后把護士上好的藥膏全都擦掉…… 方晴整個人簡直懵了,手里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咬著嘴唇瞪著他,眸光里含著淚卻又蘊著火,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撕碎。 方靖之嚇傻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喚:“meimei……” 方晴卻忽然將手機重重摔在地上,轉身走了。 “meimei,meimei……” 方靖之急忙連聲喊,方晴卻頭也不回的向外沖,她為他的傷情反復cao碎了心,哪一夜好好睡上一覺了? 她愁的吃不下飯,頭發(fā)大把大把的掉,連平安都顧不上去管了,可他在做什么…… 方晴越想越是生氣,任方靖之在身后怎樣喊,她都不想搭理他。 一直沖到外間的門口,方晴拉開門就要出去,卻忽然發(fā)覺身后沒了動靜。 她不由得一驚,想要回去看看,卻心里實在憋屈的厲害,硬下心跨出房門,身后卻依舊安靜的攝人,就像是房子里除了她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一樣。 方晴實在太擔心,想到那一日他睡醒看不到她起床去找她的樣子,到底還是心軟了…… 穿過小客廳,方晴走到他的房間外面,方靖之整個人以一種狼狽的姿勢伏在地上,傷口裂開了好幾處,血rou模糊的一片,他受傷重的那條腿壓在下面,或許是傷到了骨頭,小腿彎著的角度有些怪異。 許是疼的狠了,他趴在地上臉色白的攝人,冷汗不斷的滾下來,幾乎將黑漆漆的頭發(fā)都濡濕了。 “方靖之你到底要怎樣!你是不是要把我折磨死你才高興!” 方晴實在忍不住,整個人幾乎崩潰了一樣無力靠在墻上,捂住臉哭了出來。 這一個星期她真的被折騰的心力交瘁,明明傷勢看著都好轉了,過了一夜又開始發(fā)炎潰爛,斷續(xù)的發(fā)高燒說胡話,他瘦的幾乎脫了形,她心急如焚,滿嘴都是燎泡,喝水都疼,他為什么要這樣不懂事,這樣任性,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不是平安那樣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