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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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放學(xué),校門口已經(jīng)陸續(xù)有轎車停著等著自家孩子放學(xué)。萬均修被學(xué)校保安倒推著出了保安室,送出校門。 “這位家長住在哪里???要我?guī)湍憬休v車嗎?”保安看萬均修的身體情況,下意識地?fù)?dān)心他回家怎么辦,好心地提出幫他叫車。 萬均修抬頭笑著說:“不用了,謝謝您,我們家小孩也快放學(xué)了,一會我和他一塊兒回家?!?/br> 說起來他都好久沒同孟新辭一起慢慢走回家了,從孟新辭上初中以后,孟新辭就變得好忙,到最近借著要補習(xí)功課的理由,連晚飯都很少在一起吃。 今天難得時間碰巧,可以一起回家。 昨晚小孩一直怕萬均修生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看起來好傷心。那會萬均修在氣頭上,壓根不想哄他,但心底是心疼的,更沒有像小孩以為的那樣說什么不要他了。 一會回家路上買半只烤鴨回去好了,哄哄小饞貓。 孩子不乖嘛,說清楚道理就好了,哪會真的和孩子生氣。 校門口的車子越來越多,還有一些耐性急的家長直接下車來到學(xué)校門口站著等。萬均修不好攔著,又怕人多撞到他,只能慢慢退到一旁。 家長多難免會有熟人,有幾個家長在他面前站著無聊攀談起來。 說的東西萬均修不太懂,什么股票證券,什么科研論文,是萬均修怎么都接觸不到的領(lǐng)域,聽著只覺得牛逼。 起初萬均修只是離得遠(yuǎn)靜靜地聽著,后面不知道怎么,越來越覺得難受。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那個正在說自己事業(yè)上煩惱的家長,是個長得很高大的男人。戴著一副細(xì)邊的框架眼鏡,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和他一起聊天的是一個中年女人,穿得倒是還好,不過身上那種氣質(zhì)是夜市里很多和她同齡的女人身上沒有的。 兩個人看上去都是那么高大,那么有氣質(zhì)。 或者說,在這里的家長幾乎都這樣。只有萬均修,格格不入像個異類。 原來孟新辭的同學(xué)家長,都是這樣的。 萬均修一瞬間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自家孩子會說壓力大了。 下課鈴響起,萬均修調(diào)轉(zhuǎn)輪椅,默默地往后退,離開了學(xué)校。 今天輪到孟新辭值日,要把公共區(qū)的落葉掃了才能回家。原本還有一個男生要一起掃的,但是運動會快來了,那個男生報名了跳高,每天晚上要去田徑場訓(xùn)練。打掃衛(wèi)生這種事情,自然而然就只能扔給孟新辭一個人做。 不過還好,程航一算是能使得動的,孟新辭說第二天請他吃早點,程航一也能拎著掃把跟著孟新辭下樓。 下午上課的時候下了點小雨,葉子全都粘在地上,比往常要難打掃一些。 程航一隨便在地上劃了兩下就懶得動了,沖著孟新辭嚷嚷:“差不多得了,你今晚掃了明天又是一地落葉,明天的值日生會掃的??旎丶伊耍渌懒??!?/br> 孟新辭才犯了錯,又不受班主任喜歡,當(dāng)然不敢糊弄,低著頭把公共區(qū)所有葉子堆到一起,再拿來垃圾桶把葉子扔進(jìn)去。末了還用水龍頭把塑料掃把沖干凈,垃圾扔了才算結(jié)束。 “我說你就是太乖了,老班才敢在你面前不找四六的。你看我,比你煩人多了,這次考試,都三十往后了,他也不敢說什么。” 孟新辭心情不好,還在想著今晚要是萬均修還不讓他進(jìn)臥室怎么辦。這會程航一絮絮叨叨他壓根就沒往心里去,皺著眉自顧自地想著今晚要再好好認(rèn)錯。 這會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跟你又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的,今晚我媽不來接我,你還去不去那里玩?要是去,我順便在那里把晚飯解決了。” 那里,說的就是那條小巷。 孟新辭懶懶地抬眼,瞥了程航一一眼,“我不會再去那里了,勸你也別去了?!闭f完拎著掃把大步往前走,與程航一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孟新辭和那條巷子里的人不一樣,和程航一也不一樣。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說,都不一樣。 他玩不起的。 迎面碰到下樓準(zhǔn)備回家的班主任,孟新辭怕他又說請家長這件事,他還沒敢告訴萬均修,只好低著頭彎著腰小聲地喊了一聲。 沒想到班主任卻喊住他,孟新辭滿臉苦相地轉(zhuǎn)過頭等著聽候發(fā)落。 班主任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幾回,神色很不自然,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孟新辭心里打鼓,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想今天有沒有做什么事情又踩了班主任的雷點。 “你以后好好學(xué)習(xí),別一天瞎混?!?/br> 班主任最后憋出這么一句,搞得孟新辭更是一頭霧水。 就這?就這?這種話可能對別人來說不是什么好話,但是對孟新辭來說,這已經(jīng)算班主任對他很溫柔了。 他沒敢放松警惕,乖乖地點了點頭。 班主任還是那副不知道怎么開口的表情,孟新辭都覺得他臉要抽筋了。他說:“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問題,可以來問我。不過還是希望你私底下用點心,你看看你這次考的,選擇題錯得一塌糊涂。” 得了吧,還問你,不被你嘲諷就算好的了。 孟新辭又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行了,早點回家吧……”班主任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著孟新辭一個人在原地懵圈。 程航一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班主任和孟新辭講話,識時務(wù)地沒有湊上前去。等班主任走開了才湊上去,拍了一下孟新辭:“他和你說什么?又說期中考的事情了?” 孟新辭怔怔地?fù)u了搖頭,囁嚅道:“沒,什么都沒說?!?/br> “那你和他站半天,什么話都沒說?”程航一納悶地問孟新辭,心里覺得今天怎么兩個人都那么奇怪。 孟新辭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奇怪吧?我也沒想明白他在干嘛。不管了,先回家吧?!?/br> —— 孟新辭回到家,以為萬均修應(yīng)該是在家的,就算再生氣沒有做飯,也應(yīng)該是在家里等著他。 可是家里沒人,空落落的客廳里冷清極了。孟新辭以為萬均修在臥室里睡覺,他試著喊了兩聲,沒人回應(yīng)。打開燈的一瞬間,孟新辭失了神,一下子慌了起來。 他沖出家門,跑到小區(qū)門口,問門口執(zhí)勤的保安:“伯伯,您看到我叔叔今天出門了嗎?” 保安想了想回答他:“下午出去了吧,你叔叔還沒回來???是不是去擺攤還是進(jìn)貨去了?你先回去寫作業(yè)吧,他一會就回來了?!?/br> 孟新辭急得跺腳,生怕萬均修真的不要他了。 也不知道萬均修能去哪里,會去哪里。他只能站在小區(qū)門口等著,一直勾頭往外看。 平時,萬均修是不是也是這么在小區(qū)門口等? 不知道什么孟新辭什么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孟新辭到底是真的在學(xué)校補習(xí)還是在游戲廳。 更不知道,要等多久,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才會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 等萬均修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的時候,孟新辭的手已經(jīng)凍得青紫。他顧不得那么多,一頭扎進(jìn)萬均修懷里。 萬均修的衣服也是冰涼的,那間毛呢外套都沾著濕氣。 “你去哪里了,你怎么那么晚才回來。” 孟新辭拉著萬均修的手問他,冰涼的感覺通過微弱的觸感傳遞到萬均修的身體。 他問孟新辭:“你等很久了嗎?” 孟新辭點點頭,還是緊緊地拉著萬均修的手,恨不能掰開他的手指,再緊緊地扣住。 “走吧,回家吧。你看輪椅后面掛著什么?”萬均修的手也很冰涼,蹭了蹭孟新辭的手。 兩雙手都那么冰涼,誰也暖不了對方。 孟新辭側(cè)身看了一眼,是烤鴨的包裝袋,眼睛亮了起來。 “你不生我的氣了么?”孟新辭小聲地問萬均修。 萬均修笑笑,搖搖頭說:“快幫我推輪椅,累了不想自己轉(zhuǎn)了。” 一路上萬均修都沒說話,他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孟新辭也沒吱聲,只是靜靜地推著萬均修往家里走。 路過小花壇的時候萬均修突然開口:“新辭,以后好好學(xué)習(xí)行嗎?” 孟新辭以為他還在惦記著這兩次考得稀爛的月考成績,還有昨天被抓包的事情。自知理虧,貓著身子應(yīng)了一聲,“嗯,我以后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br> 萬均修低著頭,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一前以后,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他偏著頭和孟新辭說:“可能現(xiàn)在你覺得有些事壓力很大,覺得和他們格格不入??墒牵绻闩σ恍?,說不定好多年以后,你也會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了對么?” 孟新辭不知道萬均修為什么會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覺得眼睛里像進(jìn)了風(fēng)一樣想掉眼淚。 “以后你會有更廣闊的天地的,到時候你回想這些,說不定就不算什么事了?!比f均修還在說話,溫柔地語氣讓孟新辭更是覺得羞愧到無地自容。 他問萬均修:“那你呢?” “我嗎?” 萬均修笑了一下,肩膀聳動。 “我大概就是這樣了。” 就只能坐在輪椅上,就只能擺個攤糊口。 就只能一輩子,被困在這里了。 不會有未來,就算有,也不會是和孟新辭你一樣廣闊的、光明的未來。 ※※※※※※※※※※※※※※※※※※※※ 看到昨天你們的催更,笑死了。我反思,我一定好好修文發(f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