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莊柔愣怔的看著地上的門板,手還伸在那。到是小郡王被嗆得咳個不停,氣憤的說,“我想回去?!?/br> 莊柔一聽眼睛就瞅了上去,狠狠刮了他一大眼,還好他只是說說,并沒有真的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從院中傳來了喝斥聲,有腳步聲跑了過來,兩個穿著發(fā)白舊應(yīng)捕服的人急沖沖跑了出來,這兩個衙役有一人長得特別的丑,他兇神惡煞的就喊道:“是誰竟然敢毀壞衙門的大門,還不速速賠來!” “對,還讓我們嚇了一跳,必須請我們?nèi)γ嫦銤M樓好好吃幾桌才行!”另一人有些尖嘴猴腮,眼睛總在楚夏身上不停的打量,一副想把他全身上下全剝光搶走的樣子。 不止衙門破的不堪入目,就連這里的衙役都沒件順眼的應(yīng)捕服穿,還得借著半扇破門敲詐,這股窮酸味讓楚夏是又好笑又好氣。 看來這些人是放太久的野馬了,得好好的收拾一下才行,敲詐都敲到自己頭上來了。他剛想開口,又有一人從里面跑出了出來,態(tài)度卻和前兩位完全不一樣。 這是位四十多歲精瘦的男子,笑得眉開眼笑,山羊胡須都快飛起來,老遠就一臉諂媚的喊道:“呀,我的大人啊,您老過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們正在里面打掃呢!” 說完之后,他不顧地上寸厚的灰塵,撲通就跪下使勁磕起頭來,“小的來遲,讓大人受了驚,這兩個混子沒見過大人真容,多有冒犯還請大人責(zé)罰!讓他倆充軍還是發(fā)配,或是斬首示眾都行,只要能平息大人的怒火什么都好。” 那兩名衙役完全懵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頭!你也太過份了。” “住口!這可是我們新上任的縣令大人,你二人不好好干活,竟然還來敲詐起大人來了。”跪在地上那漢子破口大罵道,“天啊,瞧瞧你倆干出來的事,碎尸萬段都足夠了,不跪下請罪,還敢頂嘴!” “早聞大人美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絕世之容,小人剛才無意冒犯看了一眼,只覺得全身舒泰如同置身仙境,見到了仙人一般。小人的狗眼看了大人,簡直就是一種褻瀆,讓小人惶恐不安啊?!?/br> 兩人都沒搞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被他連推帶罵的弄跪下來,一頭霧水的磕頭請起罪。卻滿腹的不解,上面什么時候派新縣令過來了,頭兒怎么完全沒提起? “妙啊?!背囊娺^無數(shù)拍馬屁的人,但能這么厚顏無恥又自然的說出這么多惡心的話,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馬屁拍得都不婉轉(zhuǎn)些,簡單粗暴到讓人發(fā)指,已經(jīng)連臉都不要了。 他便笑道:“你叫什么?” “小人叫馬德正,是這豆湖縣衙的捕頭。從現(xiàn)在開始,大人指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一切都聽從大人吩咐?!瘪R德正又磕起頭來,把地上的灰揚得到處都是,不止把跪在他兩邊一臉呆滯的應(yīng)捕嗆得大咳不止,就連小郡王也覺得嗓子發(fā)癢,打了個噴嚏。 馬德正一看,馬上機靈的說:“大人,小人失禮了?!?/br> 他麻利的站起來,對著另外兩人就喊道:“還跪在這里發(fā)什么呆,還不快去把這里打掃干凈,把牛大勇也叫上!這么臟亂讓大人怎么辦公,玉體被灰塵沾上怎么辦!” 這時楚夏開了口,“先把大堂收出來,我要審個殺人案,尸體還在外面放著呢?!?/br> “殺人案?”三名衙役頓時愣住了,這種地方還能有殺人案? 這豆湖縣最大的案子就是吃霸王餐,之前到是聽說有個殺人案,不過這里沒有縣令,所以直接帶到京門府那邊審去了。就連這里的衙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現(xiàn)在新縣令剛上任,就自帶殺人案和尸體過來,簡直就是縣衙從來沒有過的大事。馬德正趕快帶著衙役們提著掃帚和水,開始打掃起大堂來,耽誤了大事可吃罪不起。 莊柔從進大門開始,看到的事就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直到被滿衙門掃起來的灰塵嗆得咳嗽,才反應(yīng)過來,這案件的疑犯可是自己。 而且大案比限是三天,這已經(jīng)浪費掉半天的時間了,再不趕快破案就要吃板子了。 她趕快跑到門外,一看小郡王早就坐到了馬車里面,正等著里面打掃好了再進去,像他這樣的嬌嫩身體才吃不了這么多灰塵。 而他的四位侍衛(wèi)要守著他,根本就是站得紋絲不動,想要這四人幫忙打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京門府送尸體來的吏役早回去了,這種一看留下來就要干活的事,自然是早走早安心。 師爺更不用提了,那老狡巨猾的樣子就不敢叫他。 莊柔直接走到了林飛面前,沖他便說道:“大門口就交給你打掃了,動作快點的話我們就能馬上審案了?!?/br> “哈?”林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讓我堂堂一個神捕,去掃縣衙大門?” “真好意思,神捕是別人對你們的稱呼,你竟然自己說出來了。”莊柔指著停放在板車上面,掛著帳子擋蟲子的傅厚發(fā)尸體說,“再不清理干凈把尸體送進去,就會爛了?!?/br> 她把臉陰沉下來,聲音好像招魂般凄慘慘得說:“到時候他就會腫起來,全身發(fā)黑,最后砰得一聲就炸得腸穿肚爛了!” “夠了!”遠處不愿意回家的安陽伯惡狠狠罵道,回頭就對著跟來的管家厲聲說,“去把別院里面的下人全部叫來,半個時辰內(nèi)把這衙門給我打掃干凈。干不完的話,包括你在內(nèi),全部都給我滾蛋!” 管家一聽這完全就是轉(zhuǎn)移怒氣啊,趕快連滾帶爬的往別院跑去,剩下的那幾名下人也沒閑著,扯下汗巾撿起破掃帚跑去打水幫忙了。 莊柔看了眼林風(fēng),狡黠得沖他眨了眨眼,卻沒得到個好臉嘴,依舊是滿臉的漠視。 她扁扁嘴,扶著佩刀就向師爺走去,還沒等她開口,師爺就開了口,“別問我,案情是你們?nèi)ゲ?,把結(jié)果拿來我才能推演,然后大人憑著這個才能破案?!?/br> “所以我覺得奇怪,你還站在這里等什么,竟然不趕快去破案?在京門府里問的東西都寫在了卷宗之中,現(xiàn)在只差你們?nèi)ゲ榱?。?/br>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就見師爺從袖口中掏出個冊子,就是他剛才記錄案情的那本。她伸手一把就搶了過來,翻了兩眼便跳上馬一拍馬屁股跑沒影了。 楚夏拉開簾子,看著她絕塵而去,瞇著眼睛便笑,“真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我等不及想看她破不了案,吃板子關(guān)進大牢的樣子了?!?/br> 安陽伯的悲傷都快被楚夏給沖淡了,他一直以為都覺得小郡王是個被寵壞無法無天的紈绔子弟,和他那個不成氣的兒子差不多。 但是現(xiàn)在一看,自己的兒子怎么能和小郡王比,這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 然而馬蹄聲由遠至近而來,莊柔騎著馬沖到馬車前停下來,愣愣的問道:“竹語樓在什么地方,是書院嗎?” “噗!”楚夏一下便笑了出來,“湖邊,什么書院,那是風(fēng)月之所?!?/br> 莊柔尷尬的坐在馬上,咬了咬下嘴唇,狠狠的瞪了林飛一眼,“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跟我去查案啊!” 受到無妄之災(zāi)的林飛對于這次的案子,感覺真是糟糕透了,早點破完回去。他不耐的拉了拉馬,對小郡王和安陽伯拱拱手,就駕著馬跟莊柔走了。 見他們走遠了,楚夏便看著蕭然說:“我叫她去破案了嗎?明明就是一個嫌犯,還挺自來熟的?!?/br> “沒有,那是師爺說的?!笔捜焕蠈嵉幕卮鸬?。 楚夏扶額嘆了口氣,“回去你稟報時,就對我母親大人說,今天我見到女人打架,真是好可怕,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安排的那些貴女我就暫時不見了?!?/br> 蕭然沉默了好一會,才勉為其難的應(yīng)下,心中很明白被大長公主罵的肯定是自己了。 第14章 紈绔之名 林飛騎著馬,看著急巴巴忙著破案的莊柔,突然開口問道:“你去過青樓嗎?” “怎么可能去過,我可是良家女子?!鼻f柔挑眉看著他,這人怎么話突然變多了? 冷冷一笑,林飛有些輕視的看了看她,“這種地方就不敢進去查案,是別想進神隼門了。很多案情都要在這里面查,你不介意進去?” 莊柔睜大眼睛看著他,眨了眨后商量道:“現(xiàn)在是大白天,里面就算是已經(jīng)開始做生意,也不會太亂來?” 林飛冷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有人昨日住進去,今天還沒起床?!?/br> “”莊柔捂住嘴,眼睛睜得老大瞧著他,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也就是在此時,林飛停在了湖邊一幢雅致的小樓前,門口掛著的特意用竹子裝飾過的招牌,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竹語樓。 那字一看就是名家所寫,非常的漂亮,這些讀書人就是愛往風(fēng)月之場鉆。 此時大清早還沒開門,湖上那些全是一晚沒睡,玩到早上都不盡性的人。也有不少在樓中睡了,門口半個人都沒有,站在門口除了脂粉味外還能聞到股酒味。 林飛下馬牽著它栓在了門口,就上前去喊門。莊柔一看也趕快下馬,照他的樣子栓好,扯了一下腰間的佩刀就走了上去。 辦案已經(jīng)很多年的林飛,輕車熟路的抬手就狠狠拍了幾下門板,這種時候來查案要是不弄響聲大點,里面的人能睡得跟死豬一樣。 莊柔好好的看著他,想了想就掏出本書冊,拿出毛筆在舌頭上沾了沾,就在冊子上寫了起來,“辦案時,要用力sao擾百姓,能夠增加對他們的威懾力,還沒見到人就先讓對方有服軟的感覺?!?/br> 林飛停了下來,一臉不爽的看著她,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提前擺下陰沉的臉,目光要兇狠一些,讓人不寒而栗,從而逼對方老實交待事情?!鼻f柔邊寫邊默念著,把他做的事都記了下來,“老手的經(jīng)驗真是有用,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br> 深深吸了口氣,林飛壓住心中的不滿,抿了一下嘴說:“這種東西你不用記了,一會什么也別干,跟著就行了。” “哦,我就是想干,也干不了呀?!鼻f柔一本正經(jīng)的應(yīng)道。 林飛頓了一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就在這時,竹語樓的門一下便被打開來,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氣洶洶得嚷道:“誰啊,大清早的拍什么門,吵人清夢!” 門口站了個豐滿的婦人,此時睡眼朦朧一臉的起床氣。 “神隼門辦案,有件事要問你?!绷诛w伸手就把懷中的神隼令拿出來,只要此物一出,大家都會乖乖的配合查案。 劉mama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就叫嚷起來,“哎呦,我們這哪里來的壞人啊,這位差爺就要嚇死奴家了!” 林飛面無表情的說道:“喊什么喊,我就是問件事。” “差爺,我們這小店可什么也沒干過,也沒有什么案子。你老是不是走錯了,聽都沒聽說過有事,你要問的事我可不知道。是江洋大盜還是官府逃犯啊,我們這可都沒有!”劉mama大聲喧嘩起來,好像在通知什么人似的。 莊柔好好的看著她,突然提刀幾步就沖到了樓上,林飛都沒反應(yīng)過來擋住她,就見她直接竄到了二樓,噼里啪啦對著上面的房門就踹了上去。 “??!” 屋中傳來了男女的驚叫聲,就聽到莊柔的聲音喝道:“男人全部站到大廳中去,神隼門查案,違命者格殺勿論!” 她把每間房門都給踢開,有反抗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腳,動作麻利的就把上面兩層樓中的男人全部趕到了廳中。大部份人都還在睡夢中,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都隨便拿了些遮身之物就一臉發(fā)懵的被驅(qū)趕到了廳中。 劉mama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貴客狼狽的站在大廳,嚇得趕快上去給他們陪罪解釋,這件事和她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別生氣動怒。 但客人們哪里受過這種氣,有幾個屁股上還被踢了幾腳,全部給了她張冷臉。有些還威脅再也不來這里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都是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干,難道我這里有江洋大盜不成!”劉mama轉(zhuǎn)頭盯著林飛,全是這個男人干的,問個案子有必要鬧這么大嗎! 這事根本和林飛無關(guān),他冷眼看著這一切,豆湖縣可和別的地方不同,風(fēng)月場所中有不少的官員權(quán)貴,就站在廳中的人里面,他就瞧見幾個熟臉了。 惹這么大的麻煩,他到要看看,莊柔要怎么解決,叫她站在自己后面,卻完全就不當(dāng)回事。 林飛有點頭大,這要怎么收場,人都全叫到大廳來了,如果就這么算了,一會問案情肯定就沒人會說了。 “閉嘴!”莊柔一個聲喝斥,直接打斷了劉mama的吵鬧,她直接走過去單手扶著刀柄,歪頭盯著劉mama問,“如果你的店中沒有藏著歹人,剛才你何故回話吞吐,目光閃爍不定?” 劉mama頓時語塞,她剛才確實有過猶豫,只不過是著真要有歹人在自家店中,那是非貴即富得罪不起。如果能夠提醒一下,對方趕快破窗逃走,便和竹語樓沒有關(guān)系了。 卻沒想到,這種簡單事從來沒遇過的失手事,在這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來了個這么亂來的家伙。在豆湖縣辦案,誰敢這么隨意抓人,指不定什么時候一個不小心,就逮了個王爺呢。 她也不是白混這么多年,眉頭一挑便冷嘲道:“如果查不出人來,卻打擾我家客人的清靜,你要做何打算!” 莊柔也把臉板了下來,嚴肅的說:“安陽伯家的公子昨晚死了,他最后是從這里離開,還沒到家就死僵了。所以昨日在這里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這當(dāng)然也包括你?!?/br> “剛才若不是我機靈,恐怕就有幾個人跳窗而跑了?!?/br> 她目光冷幽幽的就看向了幾個男子,全是剛才她踢門之時,想要翻窗之人。沒有作jian犯科,有什么好逃的,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那四人此時已經(jīng)鎮(zhèn)靜了很多,披著床單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那,抬著頭很高傲的樣子。 這時,莊柔轉(zhuǎn)頭看向了林飛,抱拳恭敬的說道:“神捕大人,卑職已經(jīng)聽從你的命令,把人都帶下來了?,F(xiàn)在請大人審問,有人不老實便只管下令,我會好好的幫他們松松骨?!?/br> 廳中的人全部齊刷刷看向了林飛,眼中充滿了敵意,果然是官府的爪牙,占著有點權(quán)力就胡作非為! 林飛暗暗的咬了咬牙齒,這個女人真是太小心眼了,竟然馬上就開始報復(fù)了。剛才站在門口抄寫的東西,也只是耍著自己玩的! 莊柔等了會,見他沒回話,只是臉色越發(fā)的臉看,就一副恍然大悟的問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要動刑?” “什么!”大廳中一頓嘩然,這都還沒問怎么就要動刑了! “你們怎么能這樣破案,什么也不問就動刑!” “知道我是誰嗎?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 “我們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你們小小應(yīng)捕竟然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