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也差點兒被誘惑了，幸好最后一刻及時止損，不然你們今天就看不到我了?！?/br>
    楚曄適當?shù)目洫劻怂痪洌骸皫熜终鎱柡Α！?/br>
    雜役弟子擺擺手，“哪里哪里。如果我的靈根再好一些，就算是三靈根，也能做個外門弟子，可惜沒那資質(zhì)?！?/br>
    第一次聽說還有靈根，楚曄想細問，卻聽雜役弟子道：“好了，你們?nèi)粽婺苓M宗門，這些東西會有人教給你們的。我看你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去第二關吧。”

    楚曄跟在雜役弟子后面，看著沈長生一臉淡定的樣子，忍不住道：“喂，你怎么對這些一點兒也不好奇？你不怕被淘汰嗎？”

    也沒想沈長生回答，又嘀咕道：“現(xiàn)在的小孩兒都這么老成嗎？一點兒也不像小孩該有的樣子?！?/br>
    沈長生看了他一眼，認真道：“我不會被淘汰的。”仙長還在等他呢？他怎么可能會被淘汰。

    大殿里。

    沈長寧喝了一口茶，面無表情地聽著周圍的人對長生的夸獎。

    “小師弟，你這個弟弟心性不錯啊?！?/br>
    “是啊，看著不驕不躁的樣子。”

    “咦，他旁邊的那個孩子是誰？”

    “看著年紀不大，嘴倒是甜，是個人精，還會不動聲色套雜役弟子的話?！?/br>
    “是不錯，我倒是覺得和旬南有些相像。若是這第二關過了，他也有靈根的話，旬南到時可以收他做徒弟?！?/br>
    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討論著各個弟子的表現(xiàn)，沈長寧并未加入他們，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云水境里的白衣孩童。

    不知道在幻境里，長生會遇到什么。

    沈長寧一只手摩挲著茶盞，另一只手垂下，被廣袖遮住了。

    雜役弟子將兩人帶進宗門后，又拐了幾個彎，在一處水鏡前停下，然后又交給他們兩塊靈牌，再次強調(diào)：

    “進去吧，拿著靈牌。記住，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镁硶粩喾糯竽銈兊钠咔榱阅銈兛赡軙龅侥銈儍?nèi)心最恐懼的事，也可能會遇見最開心的事。若是感覺到害怕或是不對勁想出來了，直接捏碎靈牌就好。”

    囑咐完這些東西之后，雜役弟子將衣袖一揮，沈長生他們便從原地消失了。

    沈長生下一瞬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四周的情景已經(jīng)變了。

    原先和他一起的人那個楚曄也已經(jīng)不見了，大概兩人的幻境是分開的吧。

    在幻境中走了幾步，穿過迷霧，面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而且看起來也格外熟悉。

    等那處自己呆了十一年的院落出現(xiàn)在面前時，沈長生才反應過來。

    院落的門緊緊閉著，有些破敗，還搖搖欲墜的樣子。

    即使知道推開門會看到什么，沈長生還是毫不猶豫推開了它。

    門“咯吱”一聲后，緩緩打開。

    沈長生一眼看到坐在那棵臘梅樹下縫衣服的女人，是他的娘親。

    女人頭發(fā)有些凌亂，衣服看起來也不太整潔，她低頭穿針引線，穿好以后，飛快地縫補著。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抬起頭來，是印象中溫婉清麗的模樣，也怪不得蘇銘家主會看上她。

    看到沈長生，女人臉上露出笑容，朝他招了招手，“長生，過來。娘給你縫了一件衣服，你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被女人的聲音蠱惑著向前邁了兩步后，沈長生又站住不動了。

    “快過來啊，長生。”

    “過來，長生。”

    長著與娘親一般的模樣女人還在用溫柔的語調(diào)喚他，讓人忍不住沉溺。

    沈長生死死盯著那個女人，牙齒咬住了下嘴唇，他知道那女人是幻境騙他的。因為長生這個名字，分明是沈長寧取的。

    見騙不了他之后，周圍的場景慢慢變淡，女人也慢慢破碎消失了，換成了另外一副畫面。

    陰沉沉的天空落了雪。

    臘梅樹下依舊坐著熟悉的女人，這次她正在洗衣服。

    她的手浸泡在冰冷的手里，凍得通紅，手背處還生了瘡。

    水太涼了，她的手也很冷，以至于每浣完一件衣服，她就要將手送到嘴邊哈一口氣。

    雪花慢慢落在她的頭發(fā)上，肩上，不一會兒就變白了。

    門外突然響起一大串腳步聲，然后是急促的敲門聲。

    女人放下手里的衣服，手上的水將就在衣衫上擦了擦，又將垂在頰邊的發(fā)絲別在耳后，便起身去開門。

    門閂剛被打開，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得用力一推，女人被那力道擠得踉蹌地后退了一步。

    她站穩(wěn)后，看了一眼明艷的錦衣華服的女人，微垂下頭，“夫人?！?/br>
    第9章

    華服女人狠狠剜了她一眼，下一刻，一只手便抬了起來。

    那只手白皙纖長，還涂著鮮紅的蔻丹，打了她以后，長指甲也劃傷了她的臉。

    “賤人。”

    “來人吶，給我打?！焙竺婺蔷涫侨A服女人對著她的侍女說的。

    話音剛落，那幾個侍女就將女人拽到了一邊，開始扇打起來。

    “不要?！?/br>
    看到這一幕，沈長生眼睛不自主流出了眼淚，他忍不住上前去扯侍女的手，然而手卻落空了。

    沈長生救不了自己的母親，只能紅著眼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

    等女人嘴角溢出血來后，華服女人才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