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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她,他不想離開她。 江臨故忍了忍,朝安黎走了幾步,疲憊的眉宇間染上柔情,“嗯,要走了。” “……” 安黎看著他,沒說話。 明明才開始喜歡上他,卻又要分別,這一次分別不是一兩天,而是幾個月,她不想他走,可是她也深知現(xiàn)在不是自己無理取鬧的時候。 他在為她改變的時候,她也想為他改變。 沈斯余在門外等了將近十分鐘,眼看著時間就快來不及,他沒辦法才給江臨故打了一個電話。 “江總,時間快到了?!?/br> 電話中,江臨故應(yīng)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安黎看了眼江臨故的手機,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故作輕松道:“行了,你趕緊走吧,祝你凱旋,加油哦。” 安黎彎眼笑了笑。 江臨故也勾了勾唇,他站在客廳,安黎站在幾層臺階之上,兩人都沒再往前一步。 “好,等我來。” “嗯,等你來?!?/br> 沒有江臨故的日子,時間好像都慢了下來。 安黎不想一個人待在家里,這段時間便搬回了安家,晚上吃飯的時候,連續(xù)出差加班了好幾天的安燃也來了。 從前在安黎心中,安燃一直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即便后來接手了安氏,她也一直覺得安燃就是個小朋友。 可如今再見安燃,她才發(fā)覺自己的這個弟弟,已然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他的肩膀變得越來越寬,身上的擔(dān)子也越來越重,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少年氣慢慢褪去,剩下的就是成熟與穩(wěn)重。 “公司最近怎么樣了?”飯桌上,安柏清問起了公司的情況。 江晟的那個新能源項目,安氏也有參與,所以安氏集團也被影響到,這是安燃上任集團總裁以來遇到的最大的難關(guān),連安柏清都親自出馬了,穩(wěn)定下局面后,安柏清便把事情全都交給了安燃,目的就是為了鍛煉他。 安燃眉宇間有些疲憊,聞言答道:“跟成景的合作已經(jīng)談妥了,公司內(nèi)部沒什么大事,都穩(wěn)定,您放心?!?/br> 安柏清點點頭,眼中是淡淡的贊許之色。 安黎安靜地聽著,過了會兒,不動聲色地從雞湯里給安燃夾了個雞腿。 安燃抬起頭來,看向安黎。 安黎瞥他一眼,抬了抬眉,“看什么?” 默了片刻,安燃重新垂下頭,唇角上揚。 晚上,安黎回到房間,洗漱完出來,廖秋思剛好走了進(jìn)來。 “媽,還沒睡呢?” 廖秋思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招安黎過去,“沒睡,過來陪你會兒,咱們好久都沒聊天了?!?/br> 安黎走過去坐下,調(diào)侃道:“喲,您今天還挺有閑情逸致?!?/br> “你瞧你這話說的,說的我對你多不好似的?!绷闻坎桓吲d了。 安黎趕忙哄著:“開玩笑呢,您好,您最好了?!?/br> 母女間的悄悄話總是說不完,聊著聊著最后都會繞安黎身上。 “你最近和臨故還好吧?”廖秋思突然問。 安黎愣了一下,然后笑起來,“挺好的呀?!?/br> 廖秋思有著一雙很好看很亮的眼睛,看向人的時候,仿佛能一眼望到心里,被這樣看著,安黎突然有些心虛。 “黎黎?!绷吻锼颊f,“其實這個世界上本沒有百分百完全契合的人,所有的天作之合其實都是慢慢磨合出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性和習(xí)慣,在婚姻和家庭中,我們需要做的是包容和理解?!?/br> “記不記得你和臨故結(jié)婚時我和你說過什么話?” 廖秋思笑了笑。 憶開始翻涌,耳邊也響起廖秋思的聲音。 “不要永遠(yuǎn)想著對方能給你什么,而是要想一想,我能給到他什么?!?/br> “……” “你們都是好孩子,mama看得出來你很在乎他,同時也知道他很喜歡你?!?/br> 安黎微怔,然后她突然開口問廖秋思:“您是怎么看出來他喜歡我的?” 聽到這話,廖秋思倒是笑了,“這還需要看出來,臨故自己告訴我的呀?!?/br> “嗯?”安黎不解。 廖秋思愣了一下,有些詫異。 “他沒和你說過?” 安黎:“說,什么?” 廖秋思:“那你還記得你到琴港第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嗎?” 安黎想了想,記不太清楚。 “不是我我們訂婚的時候嗎?” 廖秋思無奈搖頭,“你這什么記性啊,你剛來的時候,我們?nèi)ソ覅⒓舆^臨故他母親的葬禮,你忘了?” 安黎一怔。 廖秋思繼續(xù)道:“葬禮上你們不還見過面,后來臨走的時候,臨故突然找到我,問今天我們帶去的小女孩是誰,我就和他說那是我女兒安黎,他就說知道了,然后讓我跟你說聲謝謝……哎,對哦,后來我把這事忘了,也沒跟你說,所以他到底是謝你什么?” 有些模糊的記憶漸漸浮現(xiàn)出來,安黎努力想著,她究竟和江臨故發(fā)生了什么。 猛然間,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靠在墻邊渾身顫抖的少年,一墻之隔的那邊,是傷人又難聽的話。 然后,她皺了皺眉,沒有任何思考地上前捂住了少年的耳朵。 少年回頭,露出一雙好看的眸子,清清淺淺,干干凈凈,卻又泛著紅,染著傷感,她捂著他雙耳的指尖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