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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瑩琇張了張口,吶吶道:“那、那我……”是吃還是不吃? 另一名宮女忙道:“你這是皇上賞賜,你也下值了,沒關(guān)系的?!?/br> 張瑩琇撓頭:“我待會還得進去干活……那我吃了啊?” 兩名宮女忙讓她自便。 于是張瑩琇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來,就著這些宮廷御菜大快朵頤——她拿得多,還特地拿了份奶糕當(dāng)主食,連米飯都省了。 吃之前,她還先拿了雙干凈筷子,夾了些糕點、丸子等方便取食的東西擱到一邊,然后才開始吃。 一頓狂風(fēng)掃落葉,張瑩琇心滿意足,然后麻溜地收拾餐具,放到清洗籃里,會有專門的人送去清洗。 完了她一抹嘴,朝那兩名宮女小聲道:“我要進去干活了?!币娝齻兺^來,便指了指桌上那一碟干凈的食物,補充道,“你們下值的時候,別忘了帶走啊?!?/br> 倆宮女愕然,還待說話呢,張瑩琇便腳底抹油了。 她吃得不快,回到屋里,赫連煜也才剛剛吃完正喝茶。 看到她進來,赫連煜放下茶盞:“吃完了?那開始吧。” 張瑩琇:……都不帶歇一下的嗎? 跟著赫連煜及長富等人走進東暖閣,張瑩琇便有些抓瞎——該怎么伺候? 赫連煜也沒說,他率先走到臥榻邊,踢鞋上榻。 長富則領(lǐng)著兩名太監(jiān)抬了一紅一黃兩口箱子到榻邊,擺好,一抬頭,發(fā)現(xiàn)她還愣著,然后皺眉看她:“愣著干什么?速速準備筆墨?!?/br> 混了這么久,張瑩琇還是知道筆墨在哪兒的,忙不迭跑去翻出來,給赫連煜鋪上。 赫連煜也不吱聲,單手支額看著她忙碌,惹來她暗中送來好幾個白眼。 途中,換班過來的新玉端著茶水進來,看到張瑩琇愣了愣,無聲地走進來行禮上茶,然后站到一邊。 張瑩琇也沒管她,手忙腳亂紙鋪好、墨磨好,連奏折都給擺了一摞到臺上,赫連煜才慢悠悠坐直:“都下去吧,這里瑩琇伺候。” 長富不放心地看了眼張瑩琇,后者低頭垂眸,宛若入定。 赫連煜皺了皺眉。 長富無奈,只得帶著其他人退下了,連剛進門的新玉一塊。 屋里再次剩下赫連煜倆人。 張瑩琇大大松了口氣,麻溜爬坐到赫連煜對面,吐苦水道:“你做什么讓我留下來?我都下班了?!?/br> 下班?下值之意嗎?赫連煜暗忖。 “你不是不喜歡伺候洗漱嗎?留下來伺候筆墨,明兒就不用早起過來了?!?/br> 張瑩琇大喜:“真的嗎?那我可以多晚到?” 赫連煜想了想,道:“辰時吧?!?/br> “……”張瑩琇面無表情看著他,“這算什么晚?就比往日晚一個時辰!” 赫連煜已經(jīng)撿起一本奏折翻看,聞言隨口道:“你要學(xué)的東西比較多,還得盤點庫房,總不能日上三竿再出來。” 誰害的?張瑩琇咬牙切齒:“還不——” 赫連煜卻陡然抬頭,有些嚴肅道:“你以前學(xué)的東西呢?” 張瑩琇頓住,看了看自己,不解撓頭:“你問哪些東西?反正腦子是帶過來了?!逼渌@里也施展不開啊。 赫連煜愣了愣,仿佛懂了,點頭:“朕知道了?!比缓蟮皖^,繼續(xù)看奏折。 “你懂啥懂啊……”張瑩琇嘟囔,看他開始看奏折,忙道,“誒,你看奏折,我留在這兒干站著???” 赫連煜斜她一眼:“你站著了嗎?” ……好吧。坐著的張瑩琇干笑:“那我也很無聊啊?!?/br> 赫連煜無奈,掃視一眼,指著榻邊紅木箱子里的奏折,道:“那你也看奏折吧?!?/br> 張瑩琇指著自己鼻子怪叫:“哈?你讓我看奏折?你不怕給你看歪了?” 赫連煜頭也不抬:“每份奏折的要點、答復(fù)列出來,回頭朕直接看你的?!鳖D了頓,他指向黃木箱子,道,“若是不會,先看這箱?!?/br> 張瑩琇半信半疑,看他一眼,跳下榻,從黃木箱子里撿了本奏折,翻開—— 喝! “是先皇的御批?”她低呼出聲。 “嗯。”赫連煜語氣平常,“朕剛登基,許多事情還不熟悉?!?/br> 張瑩琇嘿嘿笑,朝他豎起拇指:“還知道打小抄,不傻啊~” 掩在奏折后的薄唇勾了勾。 “話說,你這樣也太累了吧?”天沒亮就起來習(xí)武,白天上朝議政,晚上回來還得加班學(xué)習(xí)先帝的理政方式…… 除了吃好穿好一堆人伺候,真是半分看不出皇帝的影子。張瑩琇有些同情,“別人當(dāng)皇帝都是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你咋把自己整得這么苦呢?” 赫連煜不為所動,提筆蘸墨,在手中奏折上提下寥寥幾筆,將其放到一邊晾干,然后道:“朕若是不苦,苦的就是百姓?!?/br> 張瑩琇撇嘴:“我才不信,不還有滿朝文武嗎?”事情做不完,就扔給臣子啊,養(yǎng)那么多臣子是干嘛吃的? 都當(dāng)皇帝了,換了她,指不定怎么懶散怎么來呢, “總得朕先學(xué)會了,才不容易讓人糊弄?!?/br> “也是。”張瑩琇撓頭,“總得有個過程?!?/br> 隱在奏折后的赫連煜勾起唇角。她總是這樣,口是心非的很。 若是不學(xué)或當(dāng)甩手掌柜,照她性子,怕是又得招一頓搓揉和怒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