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凌虛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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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知,踏血紅梅武功深不可測,劍法尤為高絕,年紀輕輕便已聲名遠播,“顧如許”三個字在市井坊間,甚至到了能止嬰孩夜啼的地步。 魔教教主人美還膽大,成了多少男子心口一顆毒瘤,見之不忘,卻又惜命遠之。 講道理就算換了個芯,也當(dāng)如是。 而顧如許在聽完系統(tǒng)的介紹時,也是這么想的。 然事實證明,馬屁是拍不穿的,但牛皮是可以吹爆的。 裝逼一時爽,干架火葬場——她也不曉得自己中的什么玩意兒,但似乎只要這支箭還插在她肩上,藥性蔓延到全身那是遲早的事。 她打定主意豁出去同這二人拼個驚天動地的時候,實在沒料到自己的身子轉(zhuǎn)眼就麻了半邊,這種麻痹感逐漸蔓延到右肩,她握劍的胳膊便開始抖了。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那二人既為殺手,揪住了一絲破綻又怎會視而不見,當(dāng)即抄家伙沖了上來。 她下意識地提劍一擋,劍氣劈頭蓋臉地掄下來,震得她虎口鉆心地疼,左肩的傷口又裂了幾分,逼得她連連后退,磕在樹干上,又是傷上加傷。 福難雙至,禍不單行,她還沒來得及喊聲疼,便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力提不起來了! 原主的內(nèi)力她是曉得的,深厚到令人匪夷所思,一掌下去隔空便能劈磚斷樹,只要她想,五臟六腑都能化為一攤血水。可眼下丹田中空空如也,別說內(nèi)力了,估摸著她現(xiàn)在多半連只螞蟻……哦,螞蟻還是能碾死的。 但顯然,她現(xiàn)在就是個花架子了。 還是個劍法辣雞的花架子。 ……我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她好像把自己坑了。 腦海中傳來系統(tǒng)和善的答復(fù)。 [晚了,您還是快跑吧。] 顧如許:“……” 她握著劍,那二人端著刀,相顧無言,一陣尷尬的僵持之后,她拔腿就跑! 那二人似是沒料到一度叱咤風(fēng)云的顧教主不僅劍法快,逃跑的速度也如此之快,怔楞了一瞬,立即追了上去! 顧如許撒丫子在林中飛奔,趁著雙腿還沒麻,能跑多遠是多遠。 她記得東邊也有一處八寶燈,只是離山門遠了些,但這個時辰也該亮起來了,雖不知守在燈下的弟子能有多少,但至少能給她來個報信兒的。 身后的殺手越來越近了,輕功與長跑沖刺,顯然還是有一截差距的。 “系統(tǒng)!系統(tǒng)!”她一面跑一面喊。 [親愛的壯士,您請說。] 系統(tǒng)優(yōu)雅地回應(yīng)了她。 她窩了一肚子火:“什么節(jié)骨眼兒了,你還跟看戲似的!快想想法子,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不不不,您誤會了。像我這種帥氣又可愛的隨機穿越系統(tǒng)屬于高端智能,并沒有生老病死一說,您若是命數(shù)已盡,我便 會繼續(xù)隨機綁定下一名宿主,不過念在這段時間融洽的相處,您咽氣的那一刻,我會為您默哀。] “……哀多久?” [兩秒吧,不能再多了。] “……” 你滾吧,友誼的小破船徹底沉了。 [不過我這還有一套劍法,您要不要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一下?] 別說劍法了,她眼下但凡有根蜘蛛絲她都想抓?。?/br> “快給我看啊你!” [好的,請稍等啊親。] “……” [凌虛劍譜加載中,1%……22%……] 她怔了怔。 凌虛劍譜? [50%……60%……] “哎你等會兒……” [70%……80%……] “凌虛劍法不是那什么……” [90%……100%恭喜您加載成功,進修模式已開啟,請壯士好好努力,學(xué)業(yè)有成。] “……” 算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瞬息之間,凌虛劍譜便盡數(shù)塞進了她的腦海中,心法劍意,武學(xué)劍招,有如流水淌過,隨之而來。 身后刀劍毫不客氣地直取她后心,她側(cè)身避開,滑下山坡,抓住一截灌木枝干,利落地翻身一轉(zhuǎn),劍譜不斷灌入腦中,她全憑這副身子自己的記憶避開身后的追殺。 待她將劍譜從頭到尾過了一遍,回過神來,已被攔住了去路,二人前后堵截,不再給她留任何退路。 “不愧是顧教主,身中化功散,還能逃這么久?!倍略谇奥返暮谝氯说溃熬寐勵櫧讨骺墒綒⒁蝗?,紅影劍更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今日倒是想見識見識。” 顧如許環(huán)顧四下,緊緊握住了手中劍。 逃是逃不了了,那就打吧。 二人一齊沖上來,手下招式絲毫不拖泥帶水,直取要害。 她就地朝山坡下一滾,避開了這一擊,虛扶了一下,穩(wěn)住身形,凝氣靜息,將方才的劍譜即學(xué)即用,臨時抱佛腳就臨時抱佛腳吧,都被人逼到這等地步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本以為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能習(xí)得一半已是前世積德了,但拿起紅影劍的那一刻她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劍招仿佛沉寂許久終于得見天日一般,迫不及待地從她手中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顧如許的武學(xué)天賦,比系統(tǒng)告訴她的,江湖上傳聞的,更勝一籌,即便只是空架子,她照樣能使得分外漂亮。 這種天賦如今落在她這個野魂身上,即便不如從前,可那些武功就刻在她的骨子里,一步一息皆似流水行云,甚至到了不必過腦的地步。 刀刃朝她劈下來的瞬間,紅影劍便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 劍宗凌虛劍法,她曾看沈雖白使過兩回,一招一式看似如揮毫潑墨般儒雅閑逸,但其厲害之處就在于它的劍招之間,虛虛實實,細膩入微,稍有破綻,便如深陷迷局之中,再難逆轉(zhuǎn)。 眼看著紅影劍迎面刺來,與刀刃相交的瞬間卻又突然急轉(zhuǎn)直下,在刀尾處使勁兒一挑,便使這刀刃擦著肩前虛掠一下,她趁機避開。手腕一轉(zhuǎn),松開劍柄,巧勁一勾,劍鋒便如活物般繞著那黑衣人手腕連轉(zhuǎn)三圈! 鋒利如紅影,削鐵如泥,何況皮rou。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人的腕筋便被盡數(shù)挑斷,手中脫力,刀子也落在了地上。 另一人當(dāng)即揮刀向她砍來,她立即朝前一步,掐住斷了手筋之人的咽喉,趁其不備,全力往下一摁!即便沒有內(nèi)力,顧如許習(xí)武多年,勁兒顯然不容小覷,猛一發(fā)力,饒是七尺男兒也被死死摁在了樹干上,后頸撞上樹杈,登時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而身后刺來的刀刃亦削斷了她數(shù)縷碎發(fā),劍氣在她頸側(cè)留下一道血痕。 殺人的手段早已深深鐫刻在這身軀的每一寸骨血中,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提劍一揮,便隔斷了眼前人的咽喉! 腦海中閃過的瑣碎畫面,是尚且年幼的顧如許跪在一個身著青松玄袍之人面前,沈新桐與沈雖白亦在她左右,三人脆聲朗朗,端正凜然地立誓。 “我顧如許,今日入犀渠劍宗門下,當(dāng)時刻銘記宗規(guī),立于浩然天地之間,為仁心俠義之人,不以師門所授武藝行無德之事,不以師門所傳之劍濫殺無辜之人,尊恩師,重俠道,若有悖逆,嚴懲不貸!” 窗外梨白似海,窗下少年輕笑,一晃而逝。 而后,眼前血濺三尺。 她看著手中的血,如夢初醒般怔了怔。 這一怔,便給了身后之人可乘之機,待她反應(yīng)過來得躲時,鋒利的刀刃眨眼間在她右臂上留下一道深痕,吃痛地捂住傷口,又是一手的血。 “聽聞劍宗宗規(guī)中有一條,非本門弟子,不得以本門劍法在外同人比武,沒想到顧教主離開師門多年,還記得師門所教的劍法。沈宗主若是曉得了,不知會有何種感想?!焙谝氯税l(fā)出一聲冷笑。 顧如許望了他半響,反問道:“你倒是很了解劍宗的規(guī)矩,難不成也曾是劍宗弟子?看你這幅樣子,靠著殺人奪財為生,甚至丟了劍,用起了刀,不知沈宗主若是曉得了,又會有何種感想?!?/br> 聞言,黑衣人似乎僵了僵,目光也冷了幾分。 “這就與顧教主無關(guān)了。” 她呵了一聲:“倘若你我都曾是劍宗弟子,便是念在同門一場,也不必如此相互為難。再打下去,你也不定能討到什么便宜?!?/br> 黑衣人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道:“顧教主當(dāng)年可是門中人人羨艷的宗主弟子,與我算什么同門一場?如今不過各為其主,我也是奉命做事,今日不殺沈新桐,奪回護國令,我只有死路一條!” 呵,什么同門,他在街頭流浪,拮據(jù)度日的時候,可有所謂的同門?他為一袋銀兩將自己“賣”入此生閣的時候,可有所謂的同門?他在鬼門關(guān)受盡折磨的時候,可有所謂的同門來救? 這兩個字于他而言,從前不過是水中撈月,如今更是半點都不再念著了。 顧如許比他離開師門還要早,而今居然還能從她口中聽到“同門一場”,在他看來,著實荒唐可笑。 眼見著這是談崩了,顧如許也只好再度拿起劍:“既然如此,今日便是不死不休了,本座惜命,對不住了?!?/br> 她不算小心眼兒還記仇的,但也沒有白蓮那種刀子都捅到rou里了還能笑著為別人找苦衷的氣度,愛不愛殺人和能不能殺人壓根是兩碼事。 就如系統(tǒng)時常說的,江湖險惡,生死無常,自個兒的命,自個兒兜著。 方才拖的那一會兒,也不算閑扯同門之誼,孟思涼給的藥開始起作用了,之前中的毒已經(jīng)解得差不多了,只是短箭還在肩上,化功散久久難散,她還能握著劍,全憑強烈的求生欲。 黑衣人也看出她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化功散頂多再撐一刻鐘,之后待她內(nèi)力恢復(fù),且不論還能不能拿到護國令,怕是連近身都難如登天。 顧及此處,他立刻執(zhí)刀沖了過去! 此前雖憑凌虛劍法攻其不備,除掉了一個人,但她眼下畢竟只是空架子,沒有劍意的凌虛劍法靈活有余,威力不足,才接幾招,她便感到雙臂酸麻,虎口開裂,握著劍柄的手傳來陣陣鈍痛。 她咬著牙,試著不去硬接這種摻了內(nèi)力的招式,但那黑衣人似是逮著她不放,她越是躲避,他越是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顧如許憑著女子身軟,數(shù)次險險避開,手中的劍一招接一招,事實證明逼到生死關(guān)頭,沒什么不能做到的,藏在這具身體里的武功潛能,仿佛被重新喚醒了一般,她刺出的劍,逐漸凌厲起來,被挑起的刀身一偏,她便如先前那般,將劍一勾,借著長劍側(cè)鋒去割他右手筋脈。 可惜有了前車之鑒,總是要警覺一些。 他抬手來擋的瞬間,她的反應(yīng)像是不曾經(jīng)過大腦思考,立刻收回右手換左手握住劍柄,眨眼廢了他左手一條筋脈。 血滴在腳邊草葉上,手掌與手指便再動彈不得了。 他吃了一驚,似乎是沒想到凌虛劍法還能用得如此詭譎多變,但對于沒有內(nèi)力的人來說,便是劍法使得爐火純青,也如中空之干,越是拖延,越是不利。 而眼下,顧如許顯然有些難以為繼了。 既然使了劍宗的招式,那他也沒什么好客氣了。 他許久不用劍,但用刀又如何,殺人罷了,有誰在乎你用的什么兵器呢? 他將手中長刀一橫,凝氣聚意,頓時刀氣凜凜,似要噴薄而出。 凌虛劍意,他沒能學(xué)全,便被逐出了師門。 但這一點,說不準真能對付得了沒了內(nèi)力的顧如許。 眼看著那把刀如活物般轉(zhuǎn)向了她,顧如許吃了一驚。 “你也會凌虛劍意?!” 臥槽!只要是劍宗的人,都帶點外掛招嗎!現(xiàn)在外掛都能團充了嗎! 凌虛劍意與普通的劍招大為不同,且不說能不能接,光是看著刀劍跟靈異片似的直挺挺地朝你飛來,就足夠懾人了! 刀鋒徑直朝她飛來,她下意識地執(zhí)劍一擋。 深厚的內(nèi)力如潮水般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她眼下半點內(nèi)力都聚不起來,何談?chuàng)跸逻@招。 一波未消,又一波內(nèi)力打來,她實在撐不住,被掀了出去! 陡峭的斷坡跟座小懸崖似的,她及時拉住了崖邊一把枯藤才沒讓自己掉下去,想爬上去的時候,黑衣人已經(jīng)逼了過來。 他站在崖邊,怨毒地俯瞰著她。 “顧教主入師門的時候,必定也立過誓吧。既然違背了宗規(guī),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也不冤了?!?/br> 顧如許聽他話中之意,多半是要對她下手了,這種人心有怨懟,眼看要得志之時都有個毛病——話多。 跟一神經(jīng)病似的,認定眼前人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間,便非得把自己憋了許久的遭遇與怨恨一股腦兒地告訴給一個將死之人,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聽。 他胳膊上的衣衫被紅影劍劃得東一條西一道,露出的皮rou上全是猙獰的疤痕,新傷舊傷,都不曾仔細包扎過,就這么放之任之,有些傷口都開始潰爛了。 “你死了,我就能活,你不是說咱們是同門嗎,那你幫幫我吧。” 顧如許低頭看了看腳下,這處斷崖雖不算高,但摔下去怕是也得斷幾根骨頭,若是下頭還有什么斷枝碎石,難保不給你砸出個血窟窿來。 她望著眼前的黑衣人,道:“你說你殺本座是奉命,殺沈新桐是奉命,搶護國令還是奉命,本座倒是好奇,究竟是誰能讓你忠心耿耿,如此賣命,連師門都可以羞辱?!?/br> 他笑了起來,在顧如許耳中,如囂叫般刺耳,“劍宗算個什么東西!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只想活著,告訴我,護國令在哪?” 聞言,顧如許搖了搖頭:“不給你本座得死,給你,看看你這幅樣子,本座恐怕還是得死,既然都一樣,本座為什么要讓你得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