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臭小子你想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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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沈雖白隨韓清回到各大門派安營扎寨之地,于秋山等人聽聞他平安回來,便前來看看是何狀況。 從聆雪崖上跌下去,整整三日音訊全無,不止有一人想過,這劍宗大弟子,是不是就此殞命了,更有甚至連如何寬慰沈遇節(jié)哀順變的言辭都想好了一套。 而今沈雖白全須全尾地回來,眾人最為關(guān)心的,自然是那一架他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 “沈公子,你可有贏那顧如許?” “這可不是同門切磋,點到即止的時候,此次勝敗關(guān)乎到江湖的太平!” “沈少俠你說句話呀,是輸了還是贏了?那顧如許死了沒?” …… 種種猜測與追問鋪天蓋地地朝他壓下來,沈雖白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韓清在一旁瞧著,都覺得心驚rou跳的,誠然大師兄脾氣好,這么多年下來也沒見他同誰發(fā)過火,但自打顧如許隨那個蘭舟走后,這一路,大師兄的臉色啊,就忒嚇人,噓寒問暖也不答,打聽他們在聆雪崖下可有發(fā)生什么,結(jié)果被愣是被他一個幽幽的眼神嚇得立馬三緘己口。 大師兄果然一碰上那顧如許的事,就處處不正常。 眼見著這幫沒有眼力見兒的人還在大師兄耳邊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一會兒問是輸是贏,一會兒問顧如許是生是死,要是重傷了得早點說,趁此機會拿下閻羅殿,萬不可錯失良機云云,他這心啊就懸到了嗓子眼兒。 就見沈雖白總算是抬了抬眼,只是那眼神猶如臘月的湖水,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 “我輸了?!?/br> 不溫不火的一句,令四下剎那沉默,轉(zhuǎn)眼間又一片唏噓聲,皆是感慨劍宗自作主張,黃口小兒怎可擔此重任,乍一聽似乎還挺講理,但略一琢磨總覺得膈應(yīng)得慌。 韓清瞧見自家大師兄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這會兒指節(jié)都捏得泛出了青白,他毫不懷疑這些人再多啰嗦一會兒,大師兄怕不是真能當場同人動起手來。 他趕忙上前攔住各大門派的人,勸道:“諸位諸位,我大師兄剛剛死里逃生,身上還有傷,且讓他歇一歇,至于輸贏之事,我等做弟子的,自然聽宗主定奪。” 說著,他撥開人群,趕緊將沈雖白送去后面上藥療傷。 所幸那些人并未跟來,韓清去取了些藥,幫沈雖白處理傷口。 沈雖白坐在樹根上,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弄得韓清這等皮猴性子,都有些不敢鬧騰。 “大師兄,你方才該委婉一些的……” 他回想起華山于長門和峨眉明心師太的臉色,就覺得怵得慌,誰能想到素來得體的大師兄會把話說得如此直接。 “委婉又能如何,輸了便是輸了,何須借口?”沈雖白道。 韓清手一頓:“……大師兄你真的輸啦?” 盡管早就曉得以大師兄對那顧如許的態(tài)度,放水是板上釘釘?shù)模斦嬗H耳聽到大師兄敗了,他仍不免有些失落。 “那些人從來只關(guān)心輸贏,只看自己愿意看到的,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一旦有所忤逆,便打著替天行道的名頭,拔劍誅之,即便我和十一真的死在了聆雪崖下,于他們而言,我不過是個為江湖除害,不幸亡故之人罷了。”沈雖白忽然冷笑了一聲,嚇得韓清一哆嗦。 “大師兄你怎么了,突然說出這等喪氣話來?”韓清趕忙壓低了聲音提醒他,“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無妨,可千萬別被其他門派的人聽見,保不齊又是一番無謂的爭執(zhí)……” 沈雖白陷入了沉默,直到韓清幫他將傷口包扎好,便有一名劍宗弟子走過來傳話:“大師兄,宗主喚你過去。” “現(xiàn)在?”韓清看了沈雖白一眼,“大師兄剛回來,歇口氣再去不行嗎?” “無妨,我這就去?!鄙螂m白起身,隨那名弟子走了。 那弟子將他帶到了一處小坡,沈遇便在坡頂?shù)戎?/br> “大師兄,請。”那弟子頗識時務(wù)地退下了。 沈雖白走上小坡,拱手行禮:“爹,孩兒回來了?!?/br> 沈遇負手而立,并未回頭,只淡淡道了句:“你如今是長本事了,當著為父的面跳崖,可有想過倘若沒有‘大難不死’,你是打算讓做爹娘的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 不溫不火的口吻,卻不怒自威。 “孩兒知錯,只是孩兒看著十一墜崖,一時情急。”沈雖白道。 沈遇側(cè)目看了他一眼:“一時情急你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聆雪崖下有片水潭……” “你跳下去之前便曉得了?” “……孩兒知錯?!彼蛄嗣虼?,自覺無言反駁。 沈遇嘆了口氣:“也罷,你從小便護著那丫頭,這回陪她跳了一回懸崖,這個大師兄做得,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沈雖白頓了頓,道:“孩兒本想帶十一回來,只是那個名喚蘭舟的少年,將十一帶走了?!?/br> 聞言,沈遇略略一愣,半響才道:“若是那個少年帶走的,便不必阻攔了?!?/br> “為何?” “那個蘭舟……總而言之,他斷不會加害十一,盡可放心?!?/br> “聽爹的口氣,似乎認識那個少年?!鄙螂m白的目光不動神色地沉了沉,注視著沈遇,等他一句答復(fù)。 沈遇默了默,干咳一聲:“只是聽聞那少年是十一的表弟,既是血親,怎會害自己的表姐?” 沈雖白微微皺了下眉:“是啊,孩兒剛剛聽說,他還與十一定了親,不知爹你可有聽說過?” 沈遇一怔:“……不曾聽說此事?!?/br> “是嗎,竟連爹都不曉得……”他望著沈遇,一瞬不瞬,“關(guān)于十一和那個蘭舟,爹可有什么話想告訴孩兒?” “何出此言?”沈遇反問。 沈雖白笑了笑:“倒沒什么特別的,只是想起爹叮囑過,命孩兒不要管十一在做什么,孩兒只是很好奇,爹明明還袒護著十一,卻又不許孩兒插手,又是為何?在爹心里,是否早有另一番打算了?” “放肆!”沈遇目光一沉,“你哪來這些想法,為父叮囑你的事,自然是為你好!” “爹的良苦用心,孩兒自然知曉,但爹似乎總是瞞著孩兒許多事,難道要等到孩兒自己查出來,爹才肯說句實話嗎?” 這還是沈雖白頭一回同他頂嘴,沈遇不由得吃了一驚。 “你這是在質(zhì)問為父嗎?” “孩兒怎敢?!鄙螂m白道,“只是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護國令與灼華劍,哪一樣都不是該存在于江湖中的東西,卻屢屢在武林中掀起風浪,孩兒想知道,爹對這兩樣東西,究竟是如何看的?” 沈遇的臉色不太好看:“你當曉得,自古江湖與朝堂涇渭分明,你既是武林中人,便不該插手朝政?!?/br> “但爹也看見了,長生殿屢次搶奪,無所不用其極,爹難道相信那鬼面羅剎只是為了將這兩樣東西收為己用?此事究竟有沒有宮中之人插手,爹心里就沒有懷疑過?”他義正辭嚴道,“灼華劍雖未在人前出現(xiàn),但護國令已然引得你死我活的爭奪,這兩樣東西若是一同落在一人手中,天下將傾,江湖又豈能幸免?” 沈遇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你從聆雪崖下平安回來,是為了向為父打聽這些?” “是,若是爹肯說,孩兒愿洗耳恭聽?!?/br> “若為父不說,你當如何?” “那孩兒即便僅有一己之力,也會徹查五年前寧國府的案子?!?/br> 沈遇眉頭一擰:“臭小子你!……” “或者待回到云禾山,孩兒去娘那里坐坐,憑娘的身份,也許比爹知道的更多?!彼钠綒夂偷馈?/br> 沈遇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里,瞧著這小子今日怕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沉默良久,他長嘆一聲,終究是退了一步:“護國令當年一分為二,寧國府一案之后,一枚送往了犀渠山莊,另一枚至今下落不明,而灼華劍則失蹤于荷華宮那場大火中,曾有人猜測,是先皇后身邊的心腹趁亂帶走了灼華劍和小太子,你可還記得為父數(shù)月之前,命你和韓清去黎州接回的玉娘?” 沈雖白點點頭:“記得,回到云禾山后,便由爹您安排其住處,孩兒再沒有見過她。” “玉娘便是當年從火海中逃出來的先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本喚作玉屏,死里逃生之后,才改名換姓,隱居在黎州城外?!?/br> 聞言,沈雖白吃了一驚。 他倒是沒有想到,那玉娘還有這等身份。 “為父早已問過玉娘,當年荷華宮走水之后,先皇后不幸被掉落的房梁砸中了腿,無奈之下將灼華劍交給了太子,玉娘帶著太子逃出楚京后,便兵分兩路,引開了追兵,那之后劍和太子都不知所蹤。當時情況兇險,玉娘也懷疑過,太子殿下早已在民間夭亡……”沈遇道。 “但他恐怕并沒有死對嗎?”沈雖白接過了后半句。 沈遇錯愕地看著他:“你……” “溪明和將影曾言,跟在十一身邊的那個少年瞧著有些眼熟,將影曾見過先帝畫像,而溪明則從明鈺長公主口中聽聞天家四位皇嗣的表字早已定下,以‘梅蘭竹菊’為序,當年的太子殿下,便是二皇子吧。”沈雖白緩緩道,“孩兒起初還覺得只是巧合,但眼下,已然不能視為巧合了?!?/br> 沈遇有些難以置信:“你是從何時開始查這些事的?” “從玉衡莊丟失了護國令之后,孩兒便隱隱覺得蹊蹺,十一是顧家的后人,卻以為自己在九族之外,才逃過一劫,可實際上——爹您最是清楚了,不是嗎?” 聞言,沈遇便了然于心了:“看樣子,你已經(jīng)猜出十一的身份了?!?/br> 沈雖白并未否認,而知子莫若父,沈遇這會兒一個眼神便瞧明白了,這臭小子恐怕比他料想中知道的還要多。 他嘆息道:“十一的身份,從她被鐸世子送入云禾山的那一日,便只有我和你娘知曉。依你和新桐的性子,倘若早久知道,那樁案子之后,你二人怕是都沉不住氣,反倒容易橫生事端,別看十一平日里同你們胡鬧,但論心性沉穩(wěn),她比你都強。她離開云禾山的那晚,便同為父說過,她的身份,連同寧國府的案子,你半點都沾不得,可眼下看來,你到底還是摻和進去了……” 沈雖白目光平靜:“爹,如何才能袖手旁觀?孩兒想不明白——要怎么做才算局外人?十一不愿讓我插手,必定有她的理由,但就像您對娘那般,于我而言,扔下她不管,才是這世上最決斷難之事?!?/br> 聞言,沈遇怔了怔。 “子清,為父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這樁案子還有誰十一,就像同在一座獨木橋上,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fù),保不齊日后會發(fā)生什么禍事,你今日做的決定,來日方長,可莫要后悔。” 他鄭重地告誡,而沈雖白卻像是早已將一切都想得清楚明白了,今后的路無論是坎坷流離或是九死一生,走在前頭的那個女子,就是他所向披靡的理由。 他俯首一拜,斬釘截鐵道:“孩兒,絕不后悔。” 沈遇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性子啊,看似溫吞,骨子里也擰得很,像你娘。為父可有同你說過,當年求娶你娘時,恰逢戰(zhàn)亂,為父隨先帝在邊關(guān)應(yīng)敵,大雪封道,糧草斷絕,為父連遺書都寫好了,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你娘帶人打通了山道,帶著糧草和衣帛趕到城下,那么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居然拿著刀架在押送糧草斥候的脖子上,走過了邙山天險,千里迢迢趕了過來……” “娘確實巾幗不讓須眉?!?/br> 沈遇輕輕一笑:“罷了,我顧家的兒郎,說一不二,這條路不好走,十一日后還有許多苦頭要吃,我這個做師父的還需顧著劍宗上下,但你不一樣。子清啊,為父不知你們在崖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讓你做出如此決定,但你記著,劍宗護短的規(guī)矩,是為父親手加諸于宗規(guī)法典之中的,你要是護不住自己的小師妹,這清心鞭為父可不會手下留情?!?/br> 聽他口氣,該是同意他暗中插手了,沈雖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外頭都在傳,你輸給了十一,為父想想,讓你與那混賬丫頭真刀真槍地打一場,你也下不了這個手,既然輸了,這次就退出瓊山罷,各派掌門那為父會給個交代?!鄙蛴鲆矐械迷贁r了。 既然太子殿下還活著,劍宗少不得要幫襯一二,即便明面上不能再做得太明目張膽,私下里由子清護著,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那混賬丫頭放出去這么多年,也是該幫故友護上一護了。 “爹您可是取回了護國令?”沈雖白突然問。 沈遇一愣,點了點頭:“是,護國令眼下就在為父手里,怎么,那混賬丫頭讓你來討回去?” “那倒不曾,十一什么都沒說?!?/br> “護國令暫且收在為父這,待時機成熟,自會交與應(yīng)得之人,便是那丫頭想要回去,你也休要上為父這偷?!鄙蛴龅?。 沈雖白笑了笑:“孩兒不敢?!?/br> “你是不敢,回頭告訴你meimei一聲,為父怕是要日日防家賊了。”沈遇嘆道,“行了,喚你過來,是想問問十一的狀況,看你臉色,想必并無大礙,你回去收拾收拾,若無節(jié)外生枝或明日,便要離開瓊山了。回到云禾山后,將長生殿仔細查查,尤其是那鬼面羅剎,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來頭,江湖上竟還有如此陰詭狠毒之人……” “是。” 聽他應(yīng)聲,人卻沒有挪動半步,沈遇疑惑地皺了皺眉:“怎么,還有話說?” “是,孩兒有一要事請求爹您?!?/br> 喲,稀罕,臭小子居然會求人,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沈遇忍著好奇心,面色泰然道:“說來為父聽聽?!?/br> 沈雖白頓了頓,問:“爹您今日心情如何?” 這口氣讓他想起了上回新桐求著他,讓她買一副新首飾的時候,沈遇司空見慣地撣了撣衣裳:“眼下為父心情還不錯,有何事就直說罷?!?/br> “那孩兒就直言不諱了?!?/br> 他抬起眼迎上沈遇的目光,沈遇得承認,養(yǎng)兒子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他露出如此鄭重的眼神,不由得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而沈雖白,可沒有半點同他委婉商量的意思。 “孩兒決定迎娶十一,擇日提親。” 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