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79. 雪舞
書迷正在閱讀:華娛之縱橫、越鳥傳 (1V1, H, 古言,志怪)、【綜武俠】美人如花隔云端、先做后愛【1v1 H】、折翼(調(diào)教與逆調(diào)教)、月光下的傳說之尋夢、臨死前想殺個神、冥冥之中賴定你、蘇錦溪司厲霆、木葉之最強rou遁
寒風呼呼地刮了起來,水杉林已是光禿禿了,只剩枝枝杈杈朝著灰蒙蒙的天空。眼前的芭蕉樹雖長高了不少,但不少枯黃的老葉兒耷拉下來,遮蔽了些許墳頭。不遠處的錢塘江也是霧茫茫的,看不見江上的鳥兒飛,偶爾能見到一葉舴艋穿出霧來,在江上悠悠蕩蕩。不過,后頭的山色依舊是青青的,雖然有些輕霧飄浮著,還是給人以生生不息的感覺。 這是個冬至日。 按杭州風俗,三年之內(nèi)都屬于新墳,上墳祭掃要在正清明、正冬至;三年一過,則是舊墳了,隨時都可以祭掃。 冬至雖沒有清明上墳的人多,但掃墓的人仍然不少。 蓮子的墓前擺滿了祭品,有鮮花、水果、糕餅,也有紅燒鯽魚、茶葉蛋等,紅燭在冬風里閃爍著,黃香飄開縷縷青煙,當元寶紙燒起來的時候,烈烈的火光映紅了她那張遺照。她慈祥地微笑著看著子女們,叫子女們哽咽難語。 祭掃姆媽完后,阿明順便去阿琴的墳頭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放了一束花,上了三支香,燒了一把冥錢。 當天后半夜,阿明做了個夢,夢見他在花港觀魚公園里,仙音曼妙中,阿琴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裙,腳踩著一朵白云,從翠翠綠綠的柳樹葉兒里飄落下來,朝他甜甜地微笑。他激動萬分,上前去迎接,想去牽她的手。她往后飄移著,雖然伸著纖纖玉手,但始終離開他寸許。他跑上一步,想抓住她的手,忽然就掉進了碧波洶涌的湖中。 阿明驚醒過來,一身汗透。望著窗外朦朦朧朧的西山,他回想著夢境,也許白天去墳頭看望了她,所以她來表示謝意了。 都說人死了,魂靈不滅,那時阿明再三勸她戒毒,可她一意孤行,最終害了自己,或許她在天堂,抑或在地獄,念著阿明,所以選擇了他倆起情的地方,來與他相會。 之后幾天,阿明的眼前老是浮現(xiàn)出這夢境來,茶飯不香,情緒很是低落。 “阿明,這幾天你老是皺著眉頭,悶悶不樂的,有啥個心事呀?”這晚在三墩歌舞廳跳慢四,阿芳似乎看出阿明有心思,撫摸著他的胸口,輕幽幽問道。 “哦,沒啥心思。只是冬至上墳回來后,總覺得做人很空?!卑⒚魅崦谋逞?,搪塞道。 “舞跳好后,送阿仙、小郭回家后,我們?nèi)ス鸹ɑ疱伒瓿曰疱伻?,我?guī)湍憬饨鈵??!?/br> “算了吧,我肚皮不餓?!?/br> “喝點酒,聊聊天?!?/br> “那好吧?!?/br> 跳舞完了,他倆進火鍋店剛吃,阿明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一看是青皮甘蔗打來的,便接聽起來。 “阿明,你在哪里?” “我在桂花火鍋店,同阿芳喝夜老酒?!?/br> “那我馬上過來。” 過了沒多久,青皮甘蔗到了,屁股后頭居然跟著小雪。他倆的臉色都憂佬佬1的,像是出了什么事兒。阿明叫服務員添加兩副碗筷,叫他們坐下來一起吃。 阿明:“青皮甘蔗,今天不是周末,小雪急個套走得出?” 青皮甘蔗:“阿明,今天要你幫個忙了。” 阿明:“幫啥個忙?” 青皮甘蔗:“小雪夜里頭在你家過一夜可不可以?” 阿明:“小雪在我家過夜?急個套一回事?” 青皮甘蔗:“事情什個套的。下午小雪調(diào)休出來,她老公可能之前就有懷疑了,說有急事兒尋她,打她單位里尋不到,打她手機,恰巧她調(diào)到靜音,放在包兒里沒聽到?;丶液螅瞎珕査挛缭谀睦?,她說在單位里,這一下事兒就黃出來了。她不承認與男人在一起,兩人吵得一塌糊涂,她老公居然拿菜刀要劈她,她就逃出來了。我家里又帶不回去,就在你家里過一夜,阿芳陪陪她,沒問題吧。” 阿明:“沒問題!沒問題!那阿芳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br> 阿芳:“好,我就陪小雪。” 阿明:“青皮甘蔗,這事兒弄出來了,那你們打算急個套辦?” 青皮甘蔗:“明天小雪回家去,看她老公氣頭有沒有消一點,如果情況不好,小雪就回娘家去住一段時間再說。” 阿芳:“小雪,你也不要太害怕,只要牙齒咬牢,不承認外頭有男人,你老公沒證據(jù),也拿你沒辦法的?!?/br> 小雪:“我不會介傻承認外頭有男人的,我也不怕他,大不了離婚,現(xiàn)在社會上離婚又不稀奇。” 阿芳:“為了伢兒,好不離婚最好不離婚,真當鬧到無法解決了,再考慮這一步。要不,我明天陪你回去,以免出事兒?!?/br> 青皮甘蔗:“阿芳,你能陪小雪回去最好不過了,就說小雪調(diào)休是為了你的事,而小雪之所以說在單位里,是有些事兒不好直說。比如說,小雪是在幫小姐妹做電燈泡之類?!?/br> 阿明:“以阿芳做擋箭牌,我看這樣最好了。小雪,你就同你老公說,下午小姐妹有事兒,要你做個電燈泡,這樣或許能蒙混過去,即便你老公不相信,也發(fā)不起大火兒來了?!?/br> 阿芳:“小雪,明天你回去,我會說你今晚睡在我家里?!?/br> 三個人這樣那樣紛紛替小雪出注意,火鍋吃完后,就上阿明家。到了家里,又嘎說唧說說了不少。青皮甘蔗回去后,阿明將臥室讓給了阿芳和小雪,自家在客堂里打地鋪睡。 “唉!男女跳舞沒好事兒?!卑⒚鬣哉Z。 過了子夜后,小雪的手機不停地響,原是她老公來尋她了。這顯然是個顯示清白的好時機,當?shù)谌殁徛曧懫鸷?,小雪接聽了電話。由于關著門兒,小雪與她老公嘰嘰咕咕的阿明聽不甚清楚,后來換了阿芳說話,才隱隱約約聽清幾句,大意是小雪在她家中,明天送小雪回家,反正阿芳都是在胡說。 三天后,小雪的風波平靜下去了,阿明卻晦氣粘上身來了。 公司老總換人了,新老總姓方,原是省分公司的副總,后到上海團險部去工作,他的家住在杭州的錢江新城,這次調(diào)回到杭州當老總,除出一些生活用品,還有一個新買的書櫥要搬回來,這個任務辦公室江主任就交給了阿明和一個保安。 阿明和保安一個老早就蹦到上海去了,把方總租住房里的皮箱、書籍裝上面包車后,方總帶他們?nèi)バ旒覅R一個家具賣場提大書櫥。那木板好幾塊包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木料,十十重2的,三個人吭哧吭哧,吃吃力力總算搬上了車。 吃了一碗面兒后往回趕,到了錢江新城,車子開到陡底,離電梯還有三四十米,有幾個老老高的臺級,方總拿了皮箱先上18樓整理放書櫥的地方去了,阿明和保安將木板慢慢交搬進去。搬到后頭,阿明不做慣力氣生活,加上不停落地開了六七個小時的車也吃力了,累得了油頭汗出,烏珠都快翻白了,腳兒在臺階上一軟,腰兒馬上扳牢了,實實硬的要彎也彎不下去了。他知道腰肌勞損又犯了,暗暗叫苦,一只手兒托著腰兒,硬撐著把最后幾塊板兒拖到了電梯口。 回到家中,一躺到床高頭,就起不來了。阿芳知道了,傍晚的時光,就打包帶了飯菜來。忙了一天,身上很臟,也有汗酸臭,阿芳又扶著阿明汏了個浴,換了衣褲。 “阿芳,我這腰病是老毛病,看來不躺上十天半個月好不起來,家里頭從來不開伙倉,吃飯也只能靠你了。” “阿明,我會照顧你的,你安心養(yǎng)病好了?!?/br> “你白天要去看店的,介遠的路坐公交車趕來趕去也不方便,這樣的,你夜飯多買點,早飯、中飯我自家會熱熱吃的?!?/br> “那也好。” 以往躺個七八天,便能翻個身下床走動走動了,可這次躺了十來天,盡管又是吃藥,又是貼膏藥,依舊鐵板一塊翻不了身。那時只要夫妻恩愛一下,就奇跡般地好了,這次阿明見好不轉(zhuǎn)來,就抱著這個念頭與阿芳恩愛,結果不但沒好,反而加重了。 “阿芳,過去腰病犯了,只要同小露一做那事兒,腰兒就輕松了,這次好不起來,不知是啥個道理。” “阿明,要不那時你年紀輕,恢復快,現(xiàn)在年紀大起來了,就難恢復了?!?/br> “阿芳,這幾天我經(jīng)常在想,幸虧有你照顧,不然,吃飯都成問題了。假如再老起來,我一個人又犯了這病,那日子不曉得急個套過哩?!?/br> “你是不是想向定富看齊,尋個可以伴伴老的?” “之前沒有這么強烈的念頭,現(xiàn)在真的有點想了?!?/br> “那有合適的就找一個嘛?!?/br> “這個東西要靠緣分的,想找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br> “阿明,在你沒找好之前,我都會陪你的。” 躺了半個月,總算能下床動動了。之后也慢慢交能到荷花苑去吃飯,并去蓮花歌舞廳坐坐。 傍晚時分,飄飄揚揚下起小雪兒來了。這天周末,阿明、阿芳應春桃之約,帶著青皮甘蔗、小雪等一大幫人到星辰歌舞廳去跳舞。雖然雪越下越大了,但跳舞的人依然不少,定富帶著小花也來了。 “阿明,是不是同阿芳生活做得太多了,身體要當心噢!” “阿芳,阿明被你鉗死了,腰兒都脫落了?!?/br> “年齡不饒人呀!再入去就更加弄不動了?!?/br> “。。。。。?!?/br> 大家也不管阿明是搬東西傷了腰兒,以為他只是找了個借口而已,紛紛取笑阿明。阿明想想同他們也是燥解釋,也隨他們說去。舞曲開始后,就帶了阿芳上去跳。 “阿明,你腰兒還沒好透,今天拉手、快三就不要跳了?!卑⒎夹耐窗⒚?。 “腰兒只是稍微還有點兒酸痛,沒關系的?!卑⒚饔行┤兆記]好好交跳舞了,很是想跳。 。。。。。。 愛人的心應該沒有罪 為何在夜里卻一再流淚 每天抱著寂寞入睡 生活過得沒有滋味 別問我是誰 請與我相戀 。。。。。。 下半場的倫巴,是一曲改編自王馨平的《別問我是誰》,曲詞凄婉,阿明與春桃上去跳。 “阿明,你老是犯腰病,幸虧有阿芳照顧,將來老了急個套辦?”春桃替阿明擔憂。 “過一天算一天,以后真的踫不到好女人成家,隨便弄一個過日子算了?!卑⒚骱軣o奈。 “老了可能就是好差不論,只怕沒份了?!?/br> “春桃,如果命里叫我做孤老頭子,我也只能認命了?!?/br> “冬萍現(xiàn)在怎么樣,你們還聯(lián)系嗎?” “有些年沒聯(lián)系了,不曉得她在四川過得怎么樣?!?/br> “冬萍假如不回四川去,你同她還是蠻般配的。” “唉!命里沒這福氣呀!” 跳完舞出來,雪下得很大,漫天皆白了,車頂上已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阿明摸了好幾遍袋兒,卻找不到車鑰匙,急得鼻頭汗都出來了。大家?guī)退轿鑿d里到處找,也找不到。雪花飛舞著,天色越來越深,小雪不能太遲回去,阿明叫定富和春桃老公先把青皮甘蔗、阿仙、小郭與搭子送回家去,他和阿芳站在屋檐下想辦法。 “阿明,這鑰匙應該有把備用的吧?!?/br> “有是有的,但是由辦公室江主任保管著,這女人很難弄,半夜三更落個雪兒叫她起來去拿不好,再說車子停在舞廳門口,她知道了更不好?!?/br> “那急個套辦?” “我明天一早去公司拿。阿芳,天這么冷,雪這么大,我們今夜就在旁邊的喜得寶大酒店開個房?!?/br> “好!” 站在大酒店高層的窗口,窗前全是飛雪,連不遠處的運河也看不清了,寬闊的環(huán)城北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只偶爾有一輛公交車駛過。 “阿芳,自從冬至上過墳以后,我總感到很不順,腰弄壞了,現(xiàn)在鑰匙也掉了,馬上要過年了,我看我們?nèi)レ`隱燒個頭香,求菩薩保佑保佑我們,急個套?” “好!把青皮甘蔗、定富、春桃他們?nèi)猩?,能一起去最好,他們走不出,我們就自己去。?/br> “阿芳,在這樣的雪夜里跳舞,是不是別有一番情趣?” “是的。和你在一起,刮風下雨落雪,我都很開心?!?/br> 窗簾掩上了,房間已是溫暖如春,燈光幽幽的正舒適。露水夫妻自阿明腰兒壞后還沒有通氣地歡愛過,便浸進浴缸里隨波浮沉了。。。。。。 【注釋】 1憂佬佬:杭州話,有些擔憂、憂愁之意。 2十十重:杭州話,非常重、很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