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285. 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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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萍去阿芳的店里上班了,這正是秋裝大旺的季節(jié),阿芳每天要比平常遲回來。在關(guān)心紅紅火火股票的同時,阿明也開始關(guān)心服裝生意的好壞來。阿芳知道他關(guān)心生意是假,關(guān)心冬萍是真,高興時會主動跟他說,而當(dāng)他多問幾下冬萍,就悶頭不說話了。不過,當(dāng)一番雨露后,阿明還是把阿芳擺得煞煞平1。阿芳想要從他的手掌里翻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太喜歡阿明,生肖八字是克她的,她要顛,也不敢顛,生怕他離她而去。 秋雨一場接一場下了起來。阿明所住的窗外的高房子每天在升高,好幾幢房子像刀兒似的把西山割成了一片片。政府大力拍賣地皮,房地產(chǎn)迅猛發(fā)展,好風(fēng)景支離破碎了,阿明嘴里亂罵,但也無可奈何。 這天下午,阿明送幾箱宣傳資料、保單等東西到蕭山子公司后就沒事了,便到阿芳店里去。阿芳、冬萍和另外兩個營業(yè)員正在零賣,他便坐了下來看他們做生意。 “阿明,你今天急個套有空?”阿芳邊做生意邊問。 “蕭山跑了一趟,沒事了,順路來看看你們?!卑⒚鞯?。 “看我,還是看冬萍呀?” “嘿嘿,都看,都看。” “你可從來沒到我店里來看過我噢,看冬萍吧?!?/br> “嘿嘿,兩個都好看?!?/br> 開著玩笑,生意做好后,阿芳和冬萍都坐了下來說話。 阿芳:“中午的時候,我與冬萍在說,后天禮拜六,如果你不加班,我們下午就去豐樂或吳山歌舞廳跳場舞,急個套?” 阿明:“我們?nèi)齻€人?” 阿芳:“是呀,三個人?!?/br> 阿明:“那我不是要一拖二了嗎?” 阿芳:“你不愿意一拖二?” 阿明:“嘿嘿,愿拖,愿拖。只是雙休日生意最好了,你放得下?” 阿芳:“錢是掙不完的,有什個好放不下?禮拜一到禮拜五隨冬萍挑一天休息,可是你只有雙休日有空,冬萍也要讓她輕松輕松,你說是不是?” 冬萍:“還是你們兩人去跳吧?!?/br> 阿芳:“啊呀,冬萍,一起去!一起去!” 冬萍:“阿芳,我夾在你們中間不好吧?!?/br> 阿芳:“有啥個好不好,三個人開心?!?/br> 阿明:“那到時我同冬萍跳,你會不會生氣?” 阿芳:“冬萍是個好女人,我不會生氣的?!?/br> 一直坐到打烊,阿明也不回公司了,與冬萍說過“再會”,就帶阿芳回家。他翻上萬松嶺,從楊公堤走,再走九里松,那一路風(fēng)景好。 “阿芳,平時我一說到冬萍,你就翹著嘴巴不高興,今天急個套這樣大方愿意我一拖二呀?” “阿明,生氣是女人的天性。我不是不明道理的人,冬萍這樣秀外慧中、孝順父母的好女人,你能同她好上,也許是你的福氣。” “好jiejie,你是不是在為我考慮后半身呀?” “那你也不能那么快扔掉我,總要有個過程,不然,我會受不了的?!?/br> “我知道你的心思了?!?/br> “阿明,我的心思是什么?” “你的心思是。。。。。。是要我腳踏兩頭船。” “阿明,實話告訴你,冬萍到我店里來做沒幾天,就有好幾個單身的、有家的老板來搭訕兒了,如果冬萍被他們噱走了,那就是我害你了。所以,絕不能讓冬萍心生他念。你一沒大房子,二沒大錢兒,也只是個開開車子的小蒂頭2,根本不能與那些有上千萬家財開著奔馳、奧迪的大老板比,現(xiàn)在的社會很現(xiàn)實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原來這樣子的,我知道了?!?/br> “已有老板約我?guī)Ф家黄鸪鋈コ燥垼蕵烦峭?,我都推辭了。在店里,我會管住她的,這個你放心,其它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br> “阿芳,你這樣跟我一交底,我都有數(shù)了,只是、只是。。。。。?!?/br> “只是什么?” “只是有一次跳舞,我試探著問她‘好事成雙’,她說‘不可能’?!?/br> “好你個阿明,我猜想你就是在噱頭噱腦噱她,果然如此!” “好jiejie,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我確實很喜歡冬萍。” “既然你叫我‘好jiejie’,那今天晚舞我們到近一點的三墩去跳,完后你繼續(xù)給我擦背?!?/br> “好!好!像上一次一樣,擦得你醉成爛泥!” “擦一次,少一次,冬萍是個有原則的人?!?/br> “我知道,她不是一個隨便可以褻玩的人。” 阿明他們?nèi)巧礁栉鑿d跳,因為冬萍要順便去小時候居住過的同胞社看看。這天落著小雨兒,吳山上籠罩著一片霧氣兒,但一層層、一簇簇青綠綠、黃交交、紫羅羅的樹葉兒還是依稀看得出,氣勢恢宏的城隍閣兀出于白墻黑瓦的山間房屋之上,雨霧中露著尖尖的閣頂,整個山色就像一幅精美的潑墨畫。廣場上擺放著無數(shù)小盆兒,盆兒里綻開著白白紫紫、黃黃紅紅的小秋菊,而花壇里的木芙蓉、仙客來、一串紅、金花茶等花兒則姹紫嫣紅,陣陣花香甚是醉人。雖然下著雨兒,但撐著花傘兒的游人還是不少,在一排槍賣工藝品、土特產(chǎn)的小攤兒前挑來選去,討價還價。 阿明一拖二,左阿芳,右冬萍,而且心情特別地好——在給阿芳擦背的過程中,阿芳已默許他與冬萍的交往了。 在優(yōu)美的舞曲聲中,他輪流著叫兩個美女上去跳,兩人看他汗出淋淋的,就叫他休息一只,阿芳帶冬萍去跳簡單的連步。黑舞兒他自然擺出紳士的風(fēng)度,陪他倆說話。到了迪斯科,三人便一起搖呀扭,跳得好開心。 下半場第一只慢三步開始,阿明先叫冬萍上去跳。 “冬萍,阿芳這人嘴巴上不肯吃虧,心底里還是蠻善良的,你說是不是?” “她這人粗中有細(xì),雖是個老板娘,但沒架子,處處惠顧我們營業(yè)員,在她這里做,心情很舒暢,你找了她做搭子,也算生眼睛的。” “哪里哪里,沒找上一個可以做老婆的,不算生眼睛。” “你呀,良心不知足?!?/br> “除非表好胚3,沒有人的良心會知足的。如果換成你,我就生眼睛了?!?/br> “你是吃在碗里,看著鍋里,當(dāng)心阿芳打你屁股?!?/br> “嘿嘿,我的屁股她哪里敢打,我不打她算是好的了。” “阿明,好好待阿芳,不要想法太多了?!?/br> “可是我老是要想你呀!” “那你就慢慢交、好好交去想吧。” 下一只并四步,阿明換成阿芳跳。阿芳也許為了同阿明好說說話,沒有叫他跳拉手,而是走步子。 “阿明,之前我一聽到你說冬萍,一看到你們跳舞,心里就很不舒服,剛才看你們跳舞、說話,心里感到很高興?!?/br> “女人就像六月里的天氣,總是多變。” “不是我多變。阿明,自從冬萍到我店里來做后,我們天天說話,覺得冬萍真是個不錯的人,又漂亮,又賢惠,誰討了她做老婆,絕對不會差。你一個人也晃蕩這么多年了,我快五十歲了,陪你總是有時間了,你是應(yīng)該考慮考慮以后的事?!?/br> “阿芳,這事兒我也想過了,我房子么孤老套,也沒啥積蓄,根本不敢追冬萍。還有你我每天伴慣了,感情這么深,我也舍不得你離開我,真是很煩惱。” “阿明,這幾天,有兩個老板來我店里更多了,有話沒話粘牢冬萍。冬萍如果是個看相錢財?shù)娜?,馬上就會被老板釣走的。我看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有基礎(chǔ),看得出冬萍也喜歡你,你要著把力噢!” “那你急個套辦?” “從明轉(zhuǎn)入暗,真的不行,我退出?!?/br> “你做我搭子這么長時間了,不行!” “阿明,你表再猶猶豫豫了,我也會幫你敲邊鼓的。” “不行!冬萍要跟有錢人去就隨她去,我與她順其自然。” 。。。。。。 花花世界 鴛鴦蝴蝶 在人間已是癲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溫柔同眠 看似個鴛鴦蝴蝶 不應(yīng)該的年代 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 。。。。。。 倫巴是一首改編自黃安的《新鴛鴦蝴蝶夢》,歌曲婉美,阿明帶了冬萍上去跳。兩人如鴛鴦戲水,似蝴蝶翩躚,跳得甚是歡暢。 “冬萍,啥個時候我們能成一對鴛鴦呀?”阿明尋起冬萍開心來。 “你同阿芳不就是一對鴛鴦嗎?”冬萍反戈一擊。 “鴛鴦只會戲水,不如我們蝴蝶雙飛吧?!?/br> “春天還沒到,你耐心等著吧。” “再等下去頭發(fā)都要白了。” “白了也可以雙飛呀!” “花兒都謝了,蝴蝶也老了,飛不動了,那就不好看了?!?/br> “我說你呀,從小就會做花夢,老了還是想花。” “嘿嘿,男人不花,不是男人;女人沒男人,睡覺不香甜?!?/br> “我每天都睡得很香甜?!?/br> 跳舞完后,雨基本上停了,三人便走到勞動路口去。那里的舊貌還保留著一點,但阿明與冬萍的舊居已蕩然無存了。 “冬萍,城市變化太大,我們也快變老了。”阿明甚是感慨。 “唉!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其實在童年?!倍家餐瑯?。 逛了一圈后,阿芳建議上吳山酩樓吃飯,冬萍說要回家給大人做飯,改日再說,阿明于是送她回家。 “冬萍,我們晚上還想去大森林跳舞,就不回去了,你也不用做飯了,把你阿爸姆媽叫上,一起到近江海鮮排檔去吃一點。”快到冬萍租住房時,阿芳建議。 “算了吧,你們兩人去吃吧?!倍加行┎缓靡馑?。 “難得在一起,吃個便飯而已,沒關(guān)系的,大家也好談?wù)勌??!卑⒎嫉馈?/br> “他們可能海鮮吃不慣,特別是我阿爸怕腥氣,吃點淡水魚還可以。”冬萍推托不過。 “那我們就盡量點些杭幫菜吧?!卑⒚鞯?。 冬萍的阿爸姆媽一聽到帶他們出去吃飯,高興煞了。老頭子手腳很麻利,吃了該吃的藥,換上了皮鞋,老太婆有點兒磨蹭,又是打胰島素,又是梳頭發(fā),弄了好大一會兒。 那近江海鮮排檔就在不遠(yuǎn)處,走過去十幾分鐘。破矮的棚子、房屋大都是海鮮排檔,也有土菜館。他們挑了家干凈、寬敞的土菜館,阿芳問清了冬萍爸媽喜歡吃的,點了火腿燉豬爪、冬瓜燒子排、紅燒包頭魚等葷菜,還有好幾只蔬菜。冬萍大人都不喝酒,只吃飯。阿明他們?nèi)藙t一人一瓶啤酒。 冬萍她爸杭州話能聽懂些,她媽聽不太懂,兩老說的是南充土話,阿明、阿芳幾乎聽不懂,要冬萍作解釋。 天漸漸黑了下來,雖然沒下雨,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見星月。 阿明:“冬萍,你大人有沒有想回四川去的念頭?” 冬萍:“他們有點習(xí)慣了,那住的附近有幾個來杭州給子女帶小孩的老鄉(xiāng),他們常在一起說話,沒剛來時那么無聊了?!?/br> 阿芳:“冬萍,你阿爸姆媽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看來全靠你照顧得好?!?/br> 冬萍:“我姆媽沒啥大問題,我阿爸只要不發(fā)病,也可以。” 阿芳:“那你就安安心心在杭州,有事同我、同阿明,還有春桃、小燕他們都可以說?!?/br> 阿明:“冬萍,阿芳店里做,就是要起個早,你習(xí)不習(xí)慣?” 冬萍:“一開始有點不習(xí)慣,現(xiàn)在晚上九點一過就睡了,這樣第二天精神就好些?!?/br> 阿明:“我聽阿芳說,市場里有好幾個大老板到你面前來搭訕兒,有好的你也應(yīng)該考慮考慮?!?/br> 冬萍:“不考慮?!?/br> 阿明:“為啥?” 冬萍:“我這輩子鈔票見得多了,就是被鈔票害死的!” 阿明:“但現(xiàn)實生活離不開鈔票呀!你們看,房價越來越高,看病越來越難,讀書越來越貴,哪一樣離得開鈔票?” 冬萍:“鈔票當(dāng)然有比沒好,但有錢并不一定開心,沒錢并不一定不開心,特別是感情,不一定用鈔票買得到?!?/br> 阿明:“你不同大老板去接觸,急個套會有感情?” 冬萍:“去接觸作啥?吃他們一點,用他們一點后,就給他們弄了去,然后被他們一腳踢開,我沒那么多精力。” 阿明:“嘿嘿,白吃白用那倒是沒有的?!?/br> 阿芳:“那是,吃了老板,用了老板,下一步就是老板來吃你用你的了。我們年紀(jì)不小了,不是小姑娘還可以胡喊喊過日子?!?/br> 【注釋】 1煞煞平:杭州話,很平、非常平之意。 2小蒂頭:杭州人對微不足道的人的叫法。 3表好胚:杭州話,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