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冷月無聲,簫寒幽夢遠2
孫春蕊有些驚奇。 看向燭火閃爍的靈位。 難道這只發(fā)簪是蘇盈盈留下的? 她將屋內查尋了數(shù)遍,屋內除了這只發(fā)簪,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她拿著那只珠簪,滿身疲憊地回到了隱香院的藥房里,靜靜坐在桌前,手上拿著那只珠簪,反反復復,在燭光下,翻來覆去,看來看去,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放在鼻子邊仔細聞了數(shù)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 這不過是一只很普通的珠簪,細細的白銀的簪身,簪身上有些細小的雕花,顯得很精美,但也不算是上等貨。 市面上隨便出幾兩銀子就可以買到的。 金刀峽的婢女們所帶的銀簪子都比這個顯得要貴氣許多。 簪頭鑲著一顆青豆大小的扁圓的白色珍珠,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白光,也不算很好的那種,珍珠一般是越大越圓潤才會越珍貴。尤其是海水里的珍珠,這顆珍珠,很顯然是顆淡水珠。 不過這只珠簪上的珍珠卻是很干凈,像一顆剛剛出殼的珍珠,看得出來簪子的主人非常愛惜它。 雖然簪身顯得有些舊了,但一眼看上去還是給人一種很干凈精美的感覺。 微黃的燭光下,銀色的簪身泛著淡淡的冷光,珍珠卻泛著清澈的白光。 只是,這又能夠說明什么呢,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珠簪而已。 到底為何蘇盈盈會化作一灘血水而死? 她真的是中了‘情花血咒’之毒嗎,如果是,為何她在死前能夠恢復容顏,書中記載的‘情花血咒’這種毒藥并沒有能夠讓人恢復容貌的功效。 那人為何要置蘇盈盈于死地,而又讓她在死前恢復美貌? 還有,她這次回金刀峽來,是為了找回她的兒子小玉臺。 小玉臺到底是被何人擄走了,那人為何要擄走她的兒子小玉臺?還一并擄走那個在金刀峽中代替她的青青? 青青留下的那只金釵上的迷藥的確與他們在回金刀峽途中路上撿到的那個嬰兒肚兜上留下的迷藥是同一種藥。 也就是說,對青青下迷藥,擄走小玉臺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她的兒子小玉臺和青青都被同一個人擄走了。 是誰,要做這樣的事,他又有什么目的? ‘情花血咒’來自苗疆的巫蠱,早已多年前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而那種迷藥也不是中原所有的藥草。 一串串的疑問,在孫春蕊的腦海里打著轉,慢慢地變成一團纏繞不清的線網,將她緊緊地網住,用力地往下拽。 她漸漸地有些困倦了,眼皮打著架。 這幾日以來,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她有些力不從心,竟不自禁地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了。 睡夢中的她,并不安穩(wěn)。 漫天的黃沙,她在沙漠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看不清前路,只聽見前面小玉臺凄涼的哭聲。 隱隱約約地、指縫間,她看見一個披著斗篷的黑衣人懷里抱著一個嬰孩,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轉身便往前跑去。 那黑衣人懷中抱著的嬰孩正是她的兒子小玉臺。 “放下他,放下我的孩子?!彼霃堊旌?,可剛一張開嘴,沙子便順著大風灌進了她的嘴里,嗆得她拼命地咳嗽。 她顧不上滿嘴的沙子,只拼命地向前跑,想要將小玉臺追回來。 然而,無論她怎么努力,她都追不上那個黑衣人的腳步。 突然,風停沙止。 前面是一處斷崖。 那黑衣人見無路可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她。 她終于追上前去,站在那黑衣人面前,氣喘吁吁地伸出手去:“把孩子還給我!” 那黑衣人一張帶著黃皮面具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那面具下的兩只眼里露出一絲戲謔的冷笑,突然一轉身,抱著小玉臺縱身便往崖下跳去。 “不要!”她倉皇地奔到了斷崖邊上,伸出手去,看著幽深無底的黑谷,撕心裂肺地大喊,“玉臺!” 她絕望地坐在了斷崖邊上,絕望地看著那黑暗無邊的深谷,突然,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卻見到蘇盈盈俏生生地站在她的身邊。 斷崖消失了,沙漠消失了。 面前的蘇盈盈站在一片美麗的梅花林里,她的身下,是一片潔白的雪地。 孫春蕊有些驚異,想要去握她的手,蘇盈盈卻往后退了退。 “蘇姑娘,你……你沒死?”孫春蕊站起身來,滿臉淚痕,滿臉驚異。 隨知蘇盈盈卻輕柔地一笑,臉上的面紗慢慢滑落,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臉,而后她輕輕地、輕輕地從懷中抽出一只精美的珠簪,輕輕地、輕輕地將那只珠簪插進了自己的發(fā)髻中,她臉上的傷痕,竟然慢慢消失了,她那張白梅一般的臉,對著孫春蕊輕輕一笑,然后便在漫天的雪花中淡去了。 “蘇姑娘……盈盈…盈盈!”孫春蕊大驚,急忙伸出手去,只覺得觸手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