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捏回去。

    他說：“你可以通過你的皮相認識自己，但一個人要認清自己是很難的。光看這些肯定不夠?qū)Σ粚??！?/br>
    “再漂亮的人容貌也會衰老，身上的肌rou會慢慢地柔軟萎縮，身體機能退化?！?/br>
    “到那時候你能留下什么?！?/br>
    “留下的是你最坦率的xing情，最直接的面對生活的態(tài)度，還有你的氣質(zhì)和風(fēng)骨?！?/br>
    “如果早些認識到這一點，不用拘泥于某些很小的圈子，把心胸展開一點，會活得更舒服。”

    “你可以試試。”

    葉卿說完，程晚想了想，“你這樣說是很有道理，可是到那時候我還能剩下什么呢，等到我連皮相都沒有的時候——”

    他打斷：“你還有我。”

    “你會更愛那時候的我嗎？”

    “我在我的每一個時候愛著同一個時候的你。”

    “你現(xiàn)在是這樣說，我怎么知道你以后會不會?！?/br>
    “給自己一點信心，也給我一點信任?！?/br>
    程晚沒話了。

    葉卿跟她說一說溫柔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程晚的確給了他很大的信任，后來她很少會問哪個女孩有沒有他漂亮這樣的話，不過葉卿給她的承諾也確是肺腑之言。

    他覺得拿女孩子的容貌作對比是很不禮貌且沒有意義的事。

    他會喜歡程晚，也不是因為她漂亮，從來都不是。

    并排坐在一起，程晚把手塞進他的掌心：“如果我再放棄你一次，你還會愛我嗎？”

    “我從來不覺得生活里少一些什么，不是因為不缺，是因為我可以不需要。如果你不在，我也可以沒有愛情。你執(zhí)意要走，我留不住你。你愿意回來，我一直都在。你明白嗎？”

    葉卿這樣說，程晚挺感動的，但她又有點聽不懂，“那你覺得我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沉默一會兒，開口道：“圣經(jīng)里面有一段，上帝抽走了亞當(dāng)?shù)囊桓吖?，造了夏娃。讓他們結(jié)為夫妻。于是亞當(dāng)說，他的妻子就是他的骨中之骨，rou中之rou。”

    “大概就是這樣的意味?！?/br>
    哎呀，嘴巴跟灌了蜜糖一樣甜。

    程晚笑瞇瞇地看著葉卿，“可是你不是亞當(dāng)，我也不是夏娃。我們只是很渺小的兩個人?！?/br>
    “人是渺小的，愛情不是。愛情一律偉大?！?/br>
    程晚給葉卿拿出一個小繡包，掌心大小的，正反兩面各秀了四個字，手藝不精，看得出來是她親手做的。

    她說她這是在華人街跟一個老太太學(xué)的，是在留學(xué)快要結(jié)束那陣子，準備結(jié)課時，程晚突然迷戀上的小愛好。

    她沒學(xué)上幾天，只做了這么一個，繡包上有淡淡的花香，正反兩面的字連起來是——“一葉舟輕，雙槳驚鴻。”

    因為這句詞里面有他名字的諧音，她覺得很美，而程晚很不巧地記錯了這句話，原句應(yīng)當(dāng)是“一葉舟輕，雙槳鴻驚。”

    繡在繡包上不太押韻的這幾個字連起來讀也意外的很好聽。

    他說，這樣被她篡改一下，好像更美了。

    程晚很高興他這樣表揚他。

    她臉上露出久違的容易滿足的笑容。

    ——

    在日本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產(chǎn)品上市，關(guān)注邊緣人群的設(shè)計理念讓他們的項目大受好評。日本這邊的合作分公司也會投入更多的資金和人力來支持。

    雖然說得玄乎玄乎的，程晚還沒玩過他們傳說中“治愈孤獨”的vr設(shè)備。

    一周以后，在回國的飛機上，程晚跟葉卿說起這事，他說他想辦法搞一個回家給她玩玩。

    程晚笑著罵他不靠譜。

    回國之后，程晚去燕城看了一次爸媽。

    這幾年爸爸老去的速度很快，這次見面，程晚給他剪了一天的白頭發(fā)。

    爸爸退休之后，有時候會帶mama出去爬山，可能是年紀大了，他們也不愛去很遠的地方旅游。

    老了的突突時常依偎在mama的腳邊，它已經(jīng)跑不動了。

    他們一起曬太陽。

    mama很多年沒有犯過老毛病了，冬去春來，他們在一年年流逝的光yin里迎來暮年。

    爸媽住的房子靠著山，還帶一個小院子，特地找了這鄉(xiāng)下的地段，是為了方便mama經(jīng)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