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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千男寵三千亂(出版名:愛卿有寵)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只是庸醫(yī)所為。”冷淡的人面無表情道。

    梅念遠(yuǎn)微微沉思,“晏大人有什么辦法?”

    “侍郎腦內(nèi)有瘀血沉積,重則需開顱,輕則需以外力化解腦部瘀血?!?/br>
    眾人聽得愣住。我也聽得心肝愈發(fā)抽搐,咬著被角,痛苦道:“我不要開顱,會傻掉的,一不小心還會死掉?!?/br>
    “這么……嚴(yán)重?”謝沉硯臉上十分悲痛,握起我的手,“該死的是我,小墨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摸摸他的頭,非常不忍心他這個樣子,“雖然我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怪你?!?/br>
    “小墨……”他感動地看著我,把我的手握得更加緊了。

    “對了,你叫什么來著,我又忘了?!?/br>
    他哀傷地扭過了頭,痛不欲生的樣子。

    冷冷清清的那人旁白道:“腦內(nèi)有瘀血,壓迫著頭骨,記憶能力脆弱,易被打亂,往往前一刻的記憶,下一刻便遺忘殆盡?!?/br>
    “如何以外力化解腦部瘀血?”那個似乎是叫梅念遠(yuǎn)的問道。

    身有奇香的人淡淡道:“脫光,蒸浴,再以外力引導(dǎo)經(jīng)脈,化解瘀血。”

    梅念遠(yuǎn)與謝沉硯同時看向此人,面部表情俱深藏不露,半晌后,異口同聲:“絕——對——不——行!”

    屋梁上簌簌地落下灰塵。

    我將三個人輪流看過去,總覺得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完成,一邊沉吟一邊對著三人道:“yin賊……”

    ※☆※☆※

    關(guān)于是否脫光蒸浴的事情,三人圍坐到桌邊商議開來,我便小睡了一覺,睡醒后,他們商議的結(jié)果依然只有一個——絕對不行。

    “把小墨脫光……”謝沉硯臉色紅了紅,“此事絕對不行!”

    “脫光淺墨……”梅念遠(yuǎn)眼神一陣飄忽,“除非浴房內(nèi)沒有外人,否則絕對不行!”

    某極度淡定的人喝了口茶,淡定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侍郎繼續(xù)服用藥物吧,能否好轉(zhuǎn)只看造化?!?/br>
    ※☆※☆※

    關(guān)于是否回府的事情,梅念遠(yuǎn)與謝沉硯單獨議談,議談的過程充斥著爭吵,戰(zhàn)火一層層升級,終于蔓延到了我床邊。

    “還是回去吧?!弊隽诉@個決定,我拿袖子暗地里擦了擦枕頭上的口水,見擦不掉痕跡,便暗自將枕頭翻了個面,見神不知鬼不覺,心中便釋然。下了床,整理衣服,隨著梅念遠(yuǎn)回府,硯臺神情低落送到大門口。

    ※☆※☆※

    我知道自己失憶了,忘掉了很多事情,為了找回記憶,我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書房,試圖從書冊、筆記中尋找蛛絲馬跡。誰知,一卷書拿到手里翻看了三頁,便打了三十個哈欠。這卷書里一定沒有相關(guān)記憶,遂扔掉,繼續(xù)翻第二本。又困頓得不行,扔掉,再找。

    在雜亂的書堆里扒拉了許久,直到一本奇書出現(xiàn),我忽然就眼前一亮,某個記憶一閃而過。為了抓住這吉光片羽般的記憶,我翻開了書。

    《玉房指要》第一卷——

    《玉房秘訣》云:沖和子曰:“夫一陰一陽,謂之道?!睒?gòu)精化生之為用,其理遠(yuǎn)乎。故帝軒之問、彭鏗之酬,良有旨哉!

    我看得津津有味,物我兩忘,渾然入境,全然沒有察覺一個身影已經(jīng)到了跟前……

    ☆一夕繾綣,隔日便忘

    我居然能將一本書看得面紅耳赤,真是奇書!吧嗒著口水,翻下一頁,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把我手里的書給奪走了,我視線隨著書卷上移,移到一個很熟悉的面孔上。

    據(jù)說,他是我府上總管。

    侍郎府的總管此刻手里拿著《玉房指要》,翻看了幾頁,而后臉色十分奇特,他將書合上看了一眼封皮,燙金的四個大字映入他眼中。我瞧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么神態(tài),試探著伸出手去拿回我的書,他眼風(fēng)向我掃來。

    “你還藏了多少這種書?”

    “還、還有么?”我坐在書堆上,兩眼放紅光。

    “這書,好看么?”他俯身過來,盯著我問。

    “好、好看。”不知為何,我語聲微微發(fā)顫,臉上也一直在發(fā)燙。

    “哪里好看?”他離我更近幾分。

    “……”我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飄飄忽忽,“覺得很、很有趣?!?/br>
    “淺墨覺得有趣?”他氣息近在鼻端。

    我終于“撲通”一聲,從書堆上倒了下去。

    ※☆※☆※

    晚飯后,我獨自一人到后花園的池塘邊坐著,想心事。按說,我失憶了,不該有心事才對。我也覺著納悶。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我已經(jīng)能根據(jù)腳步聲判斷是誰了。

    “大人,喝藥了。”來人端著藥碗走到我身邊,也在一塊石頭上坐了。

    我嘆口氣,“放蜂蜜了沒?”

    “放了?!?/br>
    我接過碗,嗅了嗅味道。一天喝好幾回,即便有蜂蜜,也讓人膩味了?!昂攘诉@些就能恢復(fù)記憶么?”

    “有可能?!?/br>
    我手腕一翻,藥汁倒進(jìn)了池塘里。梅念遠(yuǎn)忙來制止,已經(jīng)晚了。我將碗放到地上,“既然只是有可能,那多喝一次少喝一次,也沒多大關(guān)系。”

    “淺墨……”他嘆息。

    “不如,你來告訴我一些事情吧。也許就能想起來,省得喝這些破藥?!蔽颐榱怂谎邸?/br>
    “……從哪里講起?”他展開一把小折扇,給我趕蚊子。

    “從你講起吧?!蔽揖袷愕乜粗?,準(zhǔn)備聽故事,“你是誰,來自哪里,為什么做了我府上總管?”

    搖折扇的手頓了頓,他眸光忽然沉了下去,很快又將視線投向池塘水面,“我從異國來,在長安西市一家店鋪做賬房,三年前,大人你到西市,與我偶遇,延請我到侍郎府做總管?!?/br>
    “異國?哪國?”我大感好奇。

    他頓了許久,似在猶豫該不該說。我手癢,扯了扯他衣袖。他看我一眼,終于道:“殷國?!?/br>
    我在書房草草翻了些書,知道當(dāng)今之世,曜、殷、湯三國并立。我大曜國力最強,殷次之,湯再次之。

    “背井離鄉(xiāng)……”我不禁生出同情之心,“你的親人呢?”

    他沉默下去,我看著他側(cè)面,對他眸底神色只能管中窺豹,那清寂之眸的最深處,必然沉積著不為人所知的哀傷。我拿過他手里的扇子,驅(qū)趕周圍的蚊子,“快到端午了吧,這蚊子真多?!?/br>
    “我最親的人,將我送來曜國,我的親人,不在乎我的想法,也不在意我的意愿。”他語聲低下去。

    “怎么會有這樣的親人,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又同情起來。

    “只因,我是庶出?!彼鄣讌s平靜了。

    “嫡出,庶出,又有什么要緊?!蔽覈@口氣。

    “很要緊?!彼蟹浩鹦σ?,“不僅關(guān)乎命運,還關(guān)乎生死?!?/br>
    我拍了拍他手背,寬慰道:“至少現(xiàn)在,沒人欺負(fù)你?!?/br>
    “我覺得有?!?/br>
    “有么?快說是誰,我給你做主!”我往他跟前湊了湊,鄭重道。

    “有只硯臺,總看我不順眼。”他亦低身,往我身邊靠近,瞧著我鄭重道。

    “把硯臺里裝滿芥末?!蔽颐C然道。

    “好。”他眼底笑意展開一些,又道,“還有一人?!?/br>
    “快說,我一并幫你解決了!”

    “有個淺小墨,總當(dāng)我不存在,欺負(fù)了我三年?!?/br>
    “餓他幾頓飯,還不讓他洗澡,最好不給他衣服穿!”我打抱不平,又想起一個問題,“不過話說回來,淺小墨是誰?”

    梅念遠(yuǎn)眼里的笑意化成nongnong的憂愁,“顧大人,你家總管來自哪里?”

    “不曉得。”我搖著腦袋,“你告訴過我么?不過話說回來,我家總管是誰?”

    “……”

    然后我們又換了個話題,府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男寵。

    我略顯興奮,拉著他袖子,“快告訴我,我府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美人?他們都是我的么?真的是么?”

    梅念遠(yuǎn)唇邊浮起一層薄如冰雪的笑,“他們都是皇帝賜給顧侍郎你的,用來暖床、侍寢、伴讀等等?!?/br>
    我陷入無限的想象中去了,用美少年來暖床……

    我想象的過程似乎有些久,頭上的彎月從樹梢爬到了中天,回過神的時候,對面的人似乎一直以一種旁觀的眼神在看著我,旁觀得很敬業(yè),一點也沒有干擾或者打擾我的意思。那眼眸似淺還深,盛著薄薄的月光,釋放著些許的清輝。

    “咳,念遠(yuǎn),你、你不要用這種眼神……”我很是不好意思,“其實我沒有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真的!”

    “是么?”他淡淡瞥我一眼,眸子里又即刻聚起光華,“你叫我什么?”

    “念遠(yuǎn)?!蔽抑貜?fù)了一遍。

    他笑容在月下一絲絲漾開,融入到月色中去,“沒有再忘了?”

    “沒呢沒呢,記得牢牢的?!?/br>
    他緩緩搖著扇子,緩緩看著我笑,“只需記著這一件,其他事情都想不起來,也不要緊?!?/br>
    “真的不要緊么?”

    “有我在你左右,什么都不要緊。”他摘掉我的帽子,讓頭發(fā)都散下來,拿手指給我梳理,“淺墨,其實我寧愿你忘記一切。不然,你不會這么信我?!?/br>
    “難道我以前不信你?”

    “你從來沒有真正信過我。”他眸光將我籠住,手指繞過我一縷頭發(fā),直到他胸前,“你早就不愿信我。近在眼前,卻早遠(yuǎn)在天邊?!彼ы现刑?,眼底只留一抹落寞。

    我拉回頭發(fā),自己繞在指尖玩,“我覺得以我對自己的了解,我不愿信一個人,源于我看不透這個人。”

    他目光落回我臉上,空寂一笑,“我有時也看不透你,幾分真心,幾分假意?!?/br>
    “至少此刻……”我抬頭一笑,“我是真心?!?/br>
    他將我目光接住,手臂繞到我頭發(fā)后,將我往身前一拉,“我的心意,你是懂卻裝不懂,了悟卻裝不悟。淺墨,你真的是近在眼前,遠(yuǎn)在天邊……”他頭一低,咬上我嘴唇。起初只在唇畔停留,如同感受這突臨的親近,試探是真是假。

    檀口一啟,深入纏綿,彼此的氣息混在一處,不辨究竟是誰的呼吸。

    他將我腰間緊摟,我就勢攀附他肩頭,承接這場輾轉(zhuǎn)數(shù)次的唇舌之歡。

    “大人!總管!”一個驚恐的聲音響在十步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