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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將晏時君從火海里帶出來的時候,懷里的人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什么。 “誰是晏宸?老子叫晏時君……” 他好像說……他不是晏宸? 他是晏時君? 沈遲川的眉頭逐漸鎖緊,心里懷疑的天平越來越朝一個方向傾斜…… 此時睡夢中的晏時君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皺著眉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半天。 “晏時卿,你敢把我扔在這個破世界,看我回去不收拾你?!?/br> 沈遲川疑惑更甚:晏時卿是誰?什么叫這個世界? 睡夢中的晏時君低聲嗚咽了兩聲,像是夢到了什么傷心事,嘟起了嘴,嗚嗚咽咽了兩聲,又不知道在嘟囔著什么。 沈遲川有些疑惑,慢慢地貼近了點,想要聽聽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沈遲川,你欠揍又不要臉!” 沈遲川:…… 某位教主大人惡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 上天像是看不夠笑話似的,偏偏還要搞事情。就當教主大人貼近了晏時君,還未來得及收回身子的時候,門外某個沒有什么眼力見的某侍衛(wèi)適時地稟報道:“教主!” 像是怕吵不醒晏時君似的,聲音灌著內(nèi)力,傳到人的耳朵里,特別是像晏時君這種絲毫內(nèi)力都無的普通小菜雞的耳朵里,音量就是開到了酒吧蹦迪級別。 于是乎…… 晏時君一個激靈,比鬧鐘還管用,瞬間就睜開了眼,正對上沈遲川放大的俊臉。 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晏時君腦袋里轟然一聲作響——不是吧不是吧,沈遲川不會一直都在看著他睡覺吧?不過看就看唄,貼這么近干什么? 難不成…… 晏時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沈遲川涼薄昳麗的唇瓣上掃了一眼,嘴角細微地抽了抽,心道:難不成沈遲川半夜目睹小爺我睡顏太過于俊美,見色起意想要一親芳澤?然后恰巧這時候我醒了,所以行動不成被中途打斷? 一定沒錯,偶像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沈遲川見他醒來,心里也是尷尬了一陣,面上還是裝得不動聲色,分外自然地退了回去,面不改色地說道:“本座……累了,想坐一會兒?!?/br> 晏時君:…… 無夜殿這么大的地兒是沒您可以坐的地方嗎?非得跟我擠在這么一點屁大的地? 見晏時君一臉的不信,沈遲川挑眉:“不可以?” “可以,可以?!标虝r君狗腿道,您的寢殿您說啥都是對的。 門外的邢俞站得久了,一直沒有聽到應允,沉聲又叫道:“教主!” 沈遲川皺眉,不自然地咳咳兩聲,從軟塌上起身,脊背挺得筆直,淡定且淡然地走了出去。待到拐過屏風的那一瞬,面上突然微微地紅了半點。 就在剛才貼近的那一瞬間,他居然差點就沖動上腦,親了上去。 他忽然捕捉到剛才一閃而過的關鍵詞——沖動?他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把這個詞用在自己的身上。 ———————————————— 沈遲川平復了心緒,才喚邢俞進來:“進?!?/br> 邢俞磨蹭了半晌才從門外推門進來,一進門就首先心虛地朝四周掃了一圈,什么都沒看到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沈遲川掀起眼皮:“你在害怕什么?” 邢俞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晏時君待得久了,放肆習慣了,居然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教主方才總是不讓在下進來,還以為是在和晏公子……” 說了半句突然捂住嘴:他腦子是被驢踢了?忘了面前這個人可是教主啊!怎么在教主面前開玩笑?! 沈遲川居然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眼神里面居然絲毫怒意都無。 邢俞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現(xiàn)在不應該讓他直去懲戒堂領罰嗎?教主這是轉性了不成? 沈遲川踱步到桌案之前,桌上正攤著一頁宣紙,沈遲川拿起筆落在紙上,卻遲遲未劃下去,墨跡在紙上逐漸暈染開來。 沈遲川盯著那個被墨跡暈染出的黑點,隨口問道:“藏書閣怎么樣了?” 邢俞如實回道:“火已經(jīng)撲滅,很多珍藏典籍被毀,能救回來的只有寥寥。” “放火的人呢?” 邢俞沉默半晌:“并未有任何消息?!?/br> 說罷,邢俞見沈遲川沉沉不語,急忙跪地請罪:“是屬下看護不力,請教主放心,屬下這幾日定會嚴查,必將放火之人抓到送到教主面前?!?/br> “放火之人交給下面去查,”沈遲川不知什么時候,手腕輕動,在紙上揮毫,“你去幫我查一個人?!?/br> 邢俞驚訝抬頭:“查人?” 現(xiàn)在還有什么比找出來放火之人更要緊的事? 沈遲川寫罷,將筆放置一邊,宣紙被輕飄飄地扔到邢俞面前的地上:“就是這個人。” 邢俞低頭,只見紙上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卻是他從未聽過的名字:晏時君。 沈遲川讓邢俞調(diào)查的人,是晏時君。 沈遲川恐怕自己也不明白一件事,他只是聽到晏宸嘴里含含糊糊地說出來過“晏時君”三個字,他也沒見過這三個字到底該怎么寫,但是在落筆的時候,卻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推動著他一樣,鬼使神差地就寫下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