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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府上一任的大宗主仙逝多年,這一任宗主沒將岑羽多當回事,但平日負責灑掃和后廚事宜的幫工、小廝們,都與原主交好。 這些天剛好便是后廚的廚房長悄悄過來給原主送煤的日子,往常原主得了煤,因知道如今仙府各方勢力割據(jù),下人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是決計不會開口要東西的。 但岑羽并不知道這些,沒辦法,誰叫他沒繼承原主的記憶。 于是那后廚長一來,岑羽便在門框旁虛弱的一靠,也不多言,只將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往米缸的方向一瞥。 后廚長見缸都空了,岑羽那小臉也瘦了幾圈,心痛不已,忙不迭地回去拿糧拿rou去了。 當然,岑羽也不白拿,作為回報,他給后廚長列了幾份菜譜。 后廚長:“魚、魚香rou絲?” 岑羽點頭:“你照我的菜譜做,很好吃的,真的?!?/br> 后廚長又茫然地看著菜譜:“菜包拷rou,蘸香葉粉?” 岑羽再點頭:“這個也好吃?!?/br> 隱著身形的滄沉站在一旁忍俊不禁:還有烤玉米,酸湯魚片,拔絲紅薯。 這才幾天,他倒是適應得快。 但就算岑羽適應得再快,真論起來,如果是他一個人,光這破房子他都住不下去,何論其他。 說到底還是因為有滄沉在一旁搭手。 比如做飯,土灶不是煤氣灶,不會一點就有火,火還不穩(wěn),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小木屋的火灶,要燒干枝干柴,燒了有煙,嗆喉嚨還迷眼睛。 岑羽第一次動手,炒著炒著鍋都看不見了,等看見了,鍋里的rou都焦成了炭。 岑羽氣得站在窗邊向外大喊:“沒油煙機怎么燒啊!” 滄沉不知道什么是油煙機,只知道岑羽快炸了,這才含笑施法,從窗外滾進一陣風,讓那風卷著火灶的煙,繞向門,吹向屋外。 又穩(wěn)住那火,令鍋下那火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煮飯燒菜。 岑羽這才燒好了飯菜,燒完還嘀咕:“怪了,我說要油煙機,還真給我送大自然牌的油煙機了?” 岑羽點頭感慨:“玄幻世界真神奇?!?/br> 更神奇的是,岑羽很快又摸到了原主的芥子法寶,在滄沉的幫助下,打開了那芥子。 摸進去,拿出一堆這樣那樣的東西,滿臉驚喜:“云倉庫!” 滄沉:倉庫他知道。云倉庫? 也是在這里,岑羽發(fā)現(xiàn)了原主的所愿瓶。 那瓶子身上自帶的術法十分低階,認人不認魂,岑羽一碰,那所愿瓶便打開了,從里面?zhèn)鱽碓鞯统陵幱舻穆曇簟?/br> “被剖丹后,我已僥幸多活了千年……” 四個愿望,一一道來。 岑羽聽得連連嘆氣:也是可憐人。 滄沉這才知道岑羽為什么不是岑鐘的兒子,但還是要去見江霧輕,還是要找那妝奩。 原來都是為了原主。 這之后,滄沉又眼見著岑羽憑體內(nèi)的龍魂喚醒了他曾經(jīng)滋養(yǎng)了三萬年的小球。 再看著小球與岑羽相互陪伴、打鬧嬉戲,在屋外的雪地里玩雪橇。 又眼看著一個原本該在龍窟守洞口的仙官,自作主張的抱了個龍蛋過來,想要“栽贓”岑羽。 再眼看著小球將那蛋打飛上天。 蛋飛上天的時候,滄沉淡定地助了把力,令那蛋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高到?jīng)_上云霄,砸在那離去的仙官臉上。 混賬東西。 再跟著跑路的小球和岑羽,一起往他如今休眠的地方跑。 到了山洞中,見了眼露金瞳、神色冷若冰霜的他自己。 滄沉:這什么臭臉? 眼看著小球在磅礴龍息下被嚇得瑟瑟發(fā)抖,雪橇都拉不動了…… 滄沉切了切齒,手一抬,令載著岑羽的雪橇飛向了這一世中的他自己懷中。 滄沉看著峭壁上那剛從休眠中醒來的龍:這人若不是他自己,如今腿已經(jīng)斷了。 也是見了從前的他自己,滄沉才意識到,這些時日,他已改變許多。 再不是從前那個不問世事、對這世間無知無感的龍神了。 滄沉飛離山洞。 此間的岑羽已與他自己相逢,護送到此,足夠了。 出了洞窟,但見凡塵綠蔭、紅花,水澈、瀑流。 這些景致映照在他眼中,塵世煙火浮動在他心口。 滄沉閉眼感受,靈臺中道心更進一步,但又差點什么。 滄沉很快想到,再次投入輪回中,來到了岑鐘燒自己靈府的那一刻。 他離此時大火前目睹這一切的岑羽和他自己遠了一些,站在高處,默默地看著。 待得鬼火如幕布鋪天蓋地,他進入火中,來到了等死的岑鐘身后。 赴死殉情中的岑鐘見了他,滿臉驚愕,滄沉掃了他懷中的禾青青一眼,并未多言,只提了岑鐘,再變出一個妝奩,送出大火之外。 岑鐘困惑:這是……不想他死? 滄沉直接提著岑鐘,離開輪回,現(xiàn)身度化之地的黑水之上。 當是時,若白正側臥在水邊的崖石上,給藍蕊花說笑話。 見了提著岑鐘的滄沉,若白回眸一看,半點不意外。 還對岑鐘哼道:“本君就說你運氣好?!?/br> 下一刻,滄沉直接將岑鐘拍進了黑鏈中——度化夠了亡魂,輪回河自當還他一個生魂,令他原本已走到最后一世的愛妻再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