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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此同時, 問題又來了: 這世上能有幾個適合“裝”龍魂的“瓶子”? 滄沉的原身姑且算一,這行將就木的貓姑且算二,三呢? 若白的意思, 先囫圇一下,待魂魄提出來, 想辦法把這“貓瓶子”修修補補,再老瓶裝老酒,把滄沉塞回貓里。 岑羽原先不解, 滄沉都回來了,為何一個rou身這么重要, 難道不是只要滄沉還活著, 貓的rou身便可以延綿不絕嗎。 朔悅解釋,說凡人死, 就是rou身的俱滅。 rou身本身是有壽命長短的。 這貓是普通的貓, rou身已然走到盡頭, 可既然能裝滄沉, 便十分的獨特, 需得想方設(shè)法留下。 而留下一個貓的rou身,令它壽數(shù)暫時不斷,并不算難事,岑羽不會,好歹還有陰曹殿的殿主,曹陽不行,還有若白兜底。 關(guān)鍵還是那個暫時裝滄沉的“新瓶子”。 岑羽一下想到:鳳族那位神女的骨架! 一位遠古神的骨頭承載另一位遠古神的魂魄,這不正是最好的容器嗎。 若白被雷了一下:“呃……” 也行。 一行人立刻趕往鳳族。 換從前,即便是岑羽有為鳳族孵化鳳凰蛋的面子在,這樣的要求,長老們也不會一下便答應(yīng)。 但滄沉殞身后以自身之力修復(fù)了生息河,這偌大的情分面前,只是暫借骨架用來救龍神,豈有不應(yīng)之理? 于是岑羽抱著沉睡的貓,一行人又急忙忙趕往鳳窟。 玄冰下抬頭一看,嚯,綠汪汪一只鳳骨。 長老們的臉色也被映照得有些綠。 鳳婷咳道:“雖然綠,但好歹一直在長絨毛,不定哪日女神也魂歸鳳窟,在此復(fù)生?!?/br> 又欣慰的語氣:“屆時女神她老人家也一定會十分感激我龍爹的?!?/br> 若白摸摸下巴:“那是你不清楚你們女神祖宗的脾氣。” 鳳凰但凡回來,見自己如今一身青綠,怕是要罵上滄沉半年都不帶歇。 但如今這樣一層骨頭一層青綠的毛,反倒正是個裝龍魂的“好瓶子”。 若白二話不說,抬手起術(shù),將大貓體內(nèi)的龍魂抽離,送進了鳳骨。 岑羽抬眼看去,但見鳳凰上隱隱透出龍的虛影,那虛影一晃而過,沒入鳳凰骨架。 與此同時,骨架上那層稀疏的絨毛如被細風拂過,緩緩舒張、生長,變得更長更茂密,綠色中隱約泛青。 滄沉…… 再接著,便是那只貓。 但關(guān)于如何延續(xù)那只貓的命數(shù),湊在一起的若白、曹陽、狐老,各有各的看法。 若白主張一步到底,直接打散那貓的骨頭,找料子重塑,塑完便是不滅金身,滄沉能用一輩子。 曹陽身為陰曹殿的殿主,覺得萬事萬物都有陰陽規(guī)則,為一己私利強行逆天改命,不定哪日有什么反噬到龍神身上。 狐老則戳著拐杖痛心疾首:“你們難道想讓滄沉永生永世做一只貓嗎?自然該想方設(shè)法令滄沉重塑龍身?!?/br> “他是龍!是龍!” 若白:“你個老頭子是不是老糊涂了?” 滄沉原身早就奉養(yǎng)天地了,如今除了鳳凰骨架,只有這貓能裝他。 還重塑龍身? 說得輕巧,怎么塑? 從岑羽手里摸一只崽子,滅了魂兒,讓滄沉進去? 還是指望岑羽孵一只只有rou身沒有魂兒的龍崽? 要重塑,好歹要有滄沉原身的一部分,例如鱗毛、鱗甲,尤其是骨頭,再集合這些,想辦法慢慢…… 等等! 骨頭? 滄沉不正好有一點骨頭留在這世上嗎? 岑羽的內(nèi)丹! 不僅如此,岑羽體內(nèi)還有滄沉早些時候給他的用來護身的鱗甲。 至于鱗毛,不拒山的庫房多的是! 但其中最關(guān)鍵的,依舊是龍骨。 這骨頭還十分講究,必須得是龍尾上的。 因為只有龍尾的骨頭,可以重塑生長,進而生出血絡(luò)、經(jīng)脈,皮理、鱗甲。 而巧的是,當初滄沉為岑羽剖骨造丹,取的骨頭,正是尾巴上的。 狐老撫著胡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而這一次,動手給岑羽剖內(nèi)丹的,依舊是若白。 若白:他這是什么煞命?滄沉剖骨他下的刀,如今剖丹,動手的還是他。 不同的是,剖滄沉的骨頭,旁邊沒人,盡管下狠手。 剖岑羽的內(nèi)丹,朔悅、蘭葳、狐老、鳳婷、一眾龍崽,全盯著他。 仿佛但凡剖得不好、剖得不妙,下一個被剖的就是他這大老虎的腦袋。 尤其是被剖過丹的蘭葳,表情那叫一個嚴肅。 岑羽反倒心態(tài)絕佳,他心道我的貓回來了,我男人也回來了,剖個丹算什么? 這世上哪能什么好事都落他頭上,他還不用付出半點代價? 然而事實卻是,“剖”的過程一點也不疼,反而有暖流,一直在他腹部回轉(zhuǎn)。 那氣息實在太熟悉了,是滄沉。 滄沉怕是早提前想到他或許某日會取出這內(nèi)丹,又或是當初以為他是岑鐘之子的時候,怕他再經(jīng)歷剖丹之苦,因此早早施法,令這內(nèi)丹可以自由進出。 于是這內(nèi)丹取得極為輕松,岑羽也沒受半點疼痛半絲苦。 旁觀的眾人不禁默嘆,龍神這是有多疼惜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