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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響起敲門聲。 亦止踏著居家鞋去開門,旋開門把手,入目的是高大的青年。 “泡泡?怎么了?”亦止歪頭問。 “……”塞壬沉默了一瞬,說道,“打雷了?!?/br> 他的表情平淡得毫無波瀾:“我害怕?!?/br> “?”饒是遲鈍如亦止,也感覺有點奇怪,“你原來怕打雷嗎?怎么沒和我說過?” “……”束清也不知道自己怕打雷。 是傳承記憶告訴他的。 傳承記憶里說,這樣可以拉近與追求的配偶之間的距離。 但是傳承記憶里沒有解釋為什么他怕打雷。 塞壬沉默下來。 “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嗎?”窗外的雷聲未停,亦止先貼心地問道。 束清對上少年的視線,“……可以嗎?” 少年因為臨時從床上起來,柔軟的黑發(fā)甚至有幾縷就這樣翹著,精致的鎖骨因為寬大的睡衣與沒 有扣上的那粒紐扣而有部分暴露在空氣中。 “當(dāng)然可以,進(jìn)來吧。”又不是異性,亦止一點也不覺得一起睡有什么不對,何況在塞壬還是魚形態(tài)住在海缸里時,就同他在同一個房間。 他們兩個四舍五入也能算是從小一起睡到大的。 亦止爬到床上,掀開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塞壬過來。 “那……我關(guān)燈了?”待塞壬躺好,亦止問道。 “嗯?!?/br> 臥室內(nèi)重新變得一片漆黑,只有床頭柜一盞暖黃昏暗的小燈照亮一角。 亦止喜歡側(cè)躺著睡覺,所以他現(xiàn)在是背對著塞壬,向墻睡的。閃電劃過了天空,把房間都照亮,雷鳴隨后應(yīng)聲響起。于此同時,亦止感覺后背貼近了溫?zé)岬男靥拧?/br> 他被人由后往前地抱住了。 不待亦止問,束清首先開口:“我害怕?!?/br> 聲線都不帶起伏。 “……”少年沒有回應(yīng),束清抿了抿唇。 卻聞黑暗中一聲輕輕的嘆息,亦止翻了個身,回抱住束清。 說是回抱也不盡然,因為體型與身高的差距,更像是少年主動埋入了塞壬的懷抱。 開了制冷的裝置,所以夏夜里緊密地抱在一起也不會感覺熱。 “你還害怕嗎?”雨聲噼里啪啦,亦止輕拍著束清的背,問,“我給你唱歌吧?” 束清攬住少年,更加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好?!?/br> 仍舊是哄睡環(huán)節(jié),不過今夜的角色顛倒了。 清潤的少年音帶了點困倦的微啞,輕哼歌謠時溫柔得宛如帶著濕氣的咸味海風(fēng)吹向岸來。 束清彎起唇角,不過黑暗中又閉著眼的少年看不到。 感到高興,要多笑笑。 他稍微收緊了抱住少年的力道。 要分享喜悅。 溫柔的歌聲越唱越低,漸漸地沒了聲音,哄睡者反而比被哄睡的先睡著了。 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塞壬想著。 于是悄悄地在少年的額上落下一吻。 晚安。束清閉目,撤走室外的魔法。 哪里有傾盆的大雨,仍舊是萬里無云,月明星稀。 —— ———— 周日的早上,亦止讓束清送自己去了與組員約定練舞的地點,直到中午,才回住處吃了頓午餐,下午就收拾著東西要回訓(xùn)練營。 祁立河本想和少年說,以后不要夜不歸宿,不安全。但是想到小孩要去訓(xùn)練營準(zhǔn)備期中考核了,還是沒有上門去見對方。 等到下一周吧。祁立河從拉開一絲的門縫看到少年出門的身影,想著。 第18章 返回訓(xùn)練營后第一天。 仍舊是7:30開始集合上課,累得去掉人半條命的練習(xí)強(qiáng)度也沒有改變,即便制冷裝置的溫度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很低,還是能逼得人大汗淋漓。 亦止正壓著腿,看見足踝上系著的涼玉時微怔。 之前學(xué)長走的時候忘了還給他了。前幾天帶習(xí)慣了也沒太注意。 想到與自己一樣黑發(fā)黑眸的青年,亦止開始發(fā)散地思考。 沒有避光玉,也不知道學(xué)長是怎么過來的……昨晚看的愛意值好像快攢到【兌換避光玉】的一半了。 亦止對變回血族形態(tài)還不是那么急,或者說一開始是還是急切的,但現(xiàn)在他更想把陣法的原材料還給他們。 其他人比自己更需要那些事物。 而且他習(xí)慣了人類的體質(zhì)之后覺得,其實也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有些原材料不太確定主人,并且猜測對象還與他處于失聯(lián)狀態(tài)。 上次也沒有留學(xué)長的聯(lián)系方式…… 正這么苦惱地想著,亦止的腦海里突然閃過異色瞳的青年錮住自己腳的畫面。 “……” 算了算了。 “止止,你要去打水嗎?”同一個練習(xí)室的羅奈爾德提著水瓶上前問。 “嗯?好。”亦止停下壓腿的動作,拿起了角落處的水瓶。 兩人順便捎帶了另外兩個組員的瓶子。 裝好水回來的路上,因為《翻漿糖》小組和《荊棘薔薇》小組兩個練習(xí)室相鄰的原因,亦止路過《翻漿糖》練習(xí)室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坐在角落休息的室友。 不聲不響,冷淡的表情如常。 可亦止就是敏銳地感覺有哪里不對。 “羅奈爾德,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瑯野今天不太高興?”亦止壓低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