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能加屬性、和情敵大反派互穿后、快穿女配:崩壞主角打臉攻略、今天也沒有霸氣側(cè)漏[娛樂圈]、你是黑科技大佬你不早說、嫡枝為上、浪漫愛情、穿書后我成了錦鯉影帝、宮廷生存紀(jì)事、[HP]藍(lán)魂
可她不能,也不敢。 一段經(jīng)年的回憶驀的被翻了開。 三年前在宋老先生的書院,那個時候的阮妗才十一歲,而謝延二十一。 他自身為寧亭侯世子,又是科舉狀元,仕途通達(dá),家世品貌都相當(dāng)漂亮,正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年歲。 阮妗養(yǎng)在深閨,甚少見到男子,這一見,就傾了心。 她拋了面子,丟了矜持,跑到謝延面前表露女兒心意。情理之中,謝延拒絕了他。 那日謝延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站在梧桐樹下,眉眼是風(fēng)光霽月,身姿挺如松柏,胸有萬千溝壑。 二十一歲的男人,周身皆是被歲月浸染的成熟,就連拒絕她時的神態(tài),都清冷迷人的不像話。 他道:“小五,我只把你當(dāng)meimei看?!?/br> 思緒一晃又回到了現(xiàn)實,阮菱看著三年未見的謝延,一種說不出的酸澀自五臟肺腑蔓延。 她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家事,不勞煩謝大人了。” 謝延有那么一瞬恍惚,攥緊了拳頭,虎口處青筋暴露。他倒吸了口氣,剛剛某個瞬間,他甚至很想做他從前一直沒能做的事兒。 阮妗如今就站在他對面,他連一息都沒有擁有過她,卻感覺早已失去她千萬次。 兩人對峙了半晌,謝延神色漸漸清明。 “我知你所求的事兒,刑部尚書那兒,我會去打招呼。刑部定不了的事兒,大理寺可以。” 阮菱抬頭微怔,眼前男人聲音不疾不徐,宣之于口的每句話都那么完美無瑕。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很想問問,他幫她,真的沒有一點私心么?在那精致的皮囊下,阮妗突然發(fā)現(xiàn),她一點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思緒萬千也好,波濤洶涌也罷,呈現(xiàn)給自己的,永遠(yuǎn)是大理寺卿謝大人的端正模樣。 阮妗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謝大人就是這么對待五姑娘的。那謝延呢,也是這么看待小五的么 這個答案她猜不到,謝延也給不起。阮妗頗有自知之明的笑了:“多謝大人。”便提著裙擺走了。 既然他愿意幫忙,那她還矯情個什么。 她不欠他的,無數(shù)個夜里那些纏纏綿綿流不盡的眼淚,她早就不欠了。 阮妗走后許久,謝延都站在那喘不過氣。他捂著胸口,眉心緊緊皺起,陷入了一段他不想,卻不得不承認(rèn)的回憶。 楚歷八年,芳春時節(jié)。大楚朝廷發(fā)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案件。 秋闈殿試第三的探花郎竟是靠舞弊得的成績。 圣人尚文,故而重科考,三年一次的春闈,次次殿試都親自到場。經(jīng)他之手選出的三甲幾乎都委以重任。 探花郎也算是春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且最要緊的,經(jīng)圣人選拔,這無異于是狠狠打了圣人的臉面。 龍顏大怒,圣人下令命刑部聯(lián)合大理寺嚴(yán)查此次秋闈之事,探花郎那場的考官,無論家世來頭,一旦揪出來便當(dāng)即斬立決! 刑部尚書李安和謝延在大理寺獄翻了一夜的案冊,終于在三月十八日那一場翻到了探花郎的主考官。 連翻熬夜,又有圣人的威壓,李安已是強(qiáng)撐著身板,見終于能拿人了,他暢快的松了口氣,指著那宣旨上赫然陳列的兩個字:“謝大人,就是他了,咱們補(bǔ)個眠便去陳府拿人吧!” 謝延盯著那“陳棣”兩字,怔出了神。 李安看了眼外頭蒙蒙亮的天色和燃盡的蠟燭,只當(dāng)他是熬夜傷神,累著了。他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我先回去睡會兒,謝大人也勿太過勞累?!?/br> 謝延眉頭皺了皺,起身拱手回揖。 李安說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滿腦子都是陳棣縱容探花郎舞弊,若他真和李安拱手將陳棣推出去,那么他,必死無疑。 陳棣死了,小五怎么辦呢? 遍東京城都知,工部侍郎陳棣與長平侯府家五姑娘的親事就在這幾日了。不因別的,只因阮家女兒美貌名動京城,無人不想求娶,四姑娘阮菱無故失蹤,五姑娘阮妗不日大婚,多少雙眼睛盯在這上頭呢。 謝延站起身,連夜未眠,身形有些踉蹌,他朝門外走去,就這短短幾步,卻是他這輩子最沉重的幾步。 一個大膽卻又深思熟慮的決定在他胸腔里驟然成型。 他回了寧亭侯府,在書房中取出一本古籍,宋老先生的親筆。他撫摸著那上邊布滿歲月的紋路,好像驟然就回到了揚州的那個夏日。 他初入仕途,外放幾年歸京,在揚州,宋老先生邀他去講課,而那書塾的后頭總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瓜,睜著兩只漂亮的大眼睛,一看他就是一下午。 后來他才得知,宋老先生的故交阮府把小女兒送到這兒待一段日子。 而那水靈靈的糯米團(tuán)子,就是阮家五姑娘阮妗。 謝延手掌輕輕摩挲著那詩冊,小五找他要了很多次他都沒給,倒不是旁的,他只是單純的想看她蹙眉,想聽她奶聲奶氣的央求著喚他謝延哥哥。 可后來,當(dāng)阮妗跟他表面心意時,他卻退縮了。看著那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花容,他第一次嘗試到了為情愛磨頓心腸的滋味。 阮妗才十一歲,可他卻年二十一。這中間無法逾越的鴻溝他面對不了。他不想自己捧在心上疼愛的小姑娘被人說閑話。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他卻早就到了結(jié)婚生子的年紀(jì)。把她養(yǎng)在身邊幾年,當(dāng)童養(yǎng)媳么?還是要她被謝家闔族逼迫,生兒育女,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