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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滿腹熱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是因為她還小,不懂事??伤荒堋?/br> 春外暖風習習,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混雜著院里的楊柳枝條,遠遠望去,像是形成了一層淺碧色的煙霧。 春雨貴如油,就連上天也在為這場人人稱贊的婚事助興。 謝延眼尾處有淡淡紅暈,輕輕的笑了。 既然此生,阮妗二字都不能寫在謝延后邊,那么小五成婚,他合該去送上一份賀禮的。 阮府門前,掛上了高高的紅燈籠,院墻之間,都用五顏六色的彩帶連系在一起,微風拂過,上邊的鈴鐺就“嘩啦嘩啦”作響。 下人見是謝延,連忙打開府門,就要進去通傳。 謝延瞧了眼里頭,丫鬟小廝都面帶喜色不停的奔走,他淡淡彎唇:“不必了,把這個送給你家五姑娘就好?!?/br> 小廝忙恭敬接過,又問:“謝大人不進來坐坐,我家侯府這會兒正在花廳呢。” “不必?!鼻遒F的男人撐著天青色的竹骨傘,緩然離去。 阮府后院,阮妗正在試嫁衣試妝發(fā),清沅接過那本詩冊,語氣有些匆匆:“姑娘,寧亭侯的賀禮到了?!?/br> 穿著大紅色嫁衣阮妗驀然回頭,而正在梳妝的手一顫,篦子自腕中戛然掉落。 是夜,李安眼窩通紅,手臂微微顫抖的的遞上了科舉案件的認罪呈文。 明亮的燭火下,圣人背手而立,陰影漫過大殿,不耐道:“還不速速遞上呈文,蘇公公,去拿朕的玉璽來,明日便拖去午門,殺了!” 李安眼眶濕潤,哽咽道了聲:“圣人!”便跪拜到地上。 圣人轉(zhuǎn)過身,依稀可見繁瑣富貴的龍袍,如載華岳的身形頓了頓,滿眼遲疑的接過呈文,隨后他眼神一凜,將那呈文摔到了地上,厲聲質(zhì)問:“李安,你糊涂!” 李安整個身子匍匐到地上,大聲哭訴:“老臣,老臣不敢,是謝大人親手……按的指印……” “謝延人呢?”圣人聲音冰冷下來,眉眼間流露的怒氣比方才李安進屋時更盛。 殿門驟然被推開,隔著月色,謝延一襲紫色朝服,墨發(fā)被白玉冠高高束起。薄唇緊抿,眉眼間一片舒朗:“臣在?!?/br> 圣人大掌猛地拍向桌子,怒不可遏的指著他:“朕再給你一次機會,縱容舞弊的主考官員到底是不是你!” 謝延脊背挺的更直了些,雙目如譚:“是臣?!?/br> “好啊,好!不愧是朕一手□□出來的!”圣人瞇起眼,聲音也變得幽深:“那么謝延,你可認罪?” “認?!?/br> 干干脆脆,沒有一絲拖延。 便是閱歷如圣人,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寧亭侯世代忠良,謝延更是他那屆春闈的新科狀元,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心腹,放在大理寺獄,奉為上卿。 可如今,他說他縱容考生舞弊?信么,精明如圣人自是不信的。 謝延雖是侯府世子,可從不仰仗著家族的優(yōu)渥,愣是寒窗苦讀,才拔得頭籌的??婆e這條路有多難,他付出的了多少汗水,若說是其他人,圣人尚且還能信個一二,可謝延,那是斷斷不會的。 圣人眼底漸漸地竟浮現(xiàn)笑意。謝延,怕是有了想維護的人。 圣人重新坐回龍椅上,身后明黃帳簾低垂,多年來經(jīng)歷驚駭濤浪的帝王氣度,令他的聲音變得平靜。他沒看謝延,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李安:“你說,謝延究竟與誰換了名冊。別告訴朕,是謝延主考的舞弊那場?!?/br> 李安猶豫的看了眼謝延,想起他在獄中囑咐的話,囁嚅著眉開口。 半晌,御案上案卷被摔了一地,圣人震怒的聲音響徹大殿。 “朕是你的主子,還是他是?李安,再不說話就永遠不必說了,朕立刻卸了你的尚書官職,解甲歸田去!” 李安惶恐,當即道出了陳棣的名字。 陳棣?圣人對這個年輕的工部侍郎有一點印象,平平無奇,庸庸碌碌。咦?不對,這位侍郎最近好像是要娶親了,圣人眼底漸漸浮現(xiàn)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一手栽培出來的松柏,竟然為情字所困? “謝延,是她么?阮家五姑娘?!?/br> 一向穩(wěn)重的謝延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慌亂,他未答。 可這情形,卻是默認了。 圣人冷冷笑了幾聲:“很好。朕多年來栽培的人竟不配為人。謝延,你枉顧著與朕的君臣情誼,拿著大理寺卿的身份去詢私情,當真寒了朕的心,你不是想護住那阮家女子么,朕今天告訴你,你護住了,可你也必得付出代價!” 謝延伏身:“圣人于臣的恩情,臣來世再報?!?/br> 圣人龍袍下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那雙幽深泓邃的深眸透著點點赤紅。 他語氣松乏失了力,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驟然斷裂:“你走吧?!?/br> 楚歷八年秋,大理寺卿謝延徇私舞弊,圣人大怒,賜死。寧亭侯府被朝廷除卻了侯爵名位,自此潦倒,走上了下坡路。 謝延猛地從回憶里醒了過來,往事歷歷在目,他的手下意識摸向脖頸。 半晌,他苦笑一聲,曾以為陳棣會一輩子護住小五,原是他看錯了。 既然重生了,那這輩子,他斷斷不能對不起圣人,也不能對不起那份壓抑許久的情感。 —— 東宮,裴瀾伏在案上批閱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