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放縱?懲罰?
好!好!哥哥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 乖乖的,不要動,哥哥接你...... 宛宛? 宛宛! 殷商猛地睜開眼睛,頭頂白光刺眼,他難受地瞇起眼睛,緩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剛才清晰的一幕又在他腦海里上演,宛宛紅紅委屈的眼睛,受傷的身體,向他伸出來的手,那么真實,真實得讓他覺得不是夢。 殷商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匆匆往樓下跑,跑得太急甚至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他顧不上疼痛,手腳并用爬起來在玄關(guān)拿了車鑰匙便跑向車庫。 宛宛在等他,一定還在等他。 她哭了,她在叫哥哥,在叫他! 車子沿著海岸公路一路疾馳,初秋的冷風灌進來,殷商握著方向盤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他顧不上,他只想快點去找她,快點找到他的宛宛。 腳下油門踩到最大,表盤指針向右指示,速度直飆上叁位數(shù)。風聲猛烈,汽車焦灼的滴滴聲他全聽不到。 宛宛,他的乖宛宛...... “嘭——” 巨大的聲響在清晨的沿海公路爆發(fā)。 而后世界歸于寂靜。 ......海岸響起此起彼伏的汽車滴滴聲,夾雜著救護車、警車的笛聲,人聲車聲,全亂成一團。 記者站在歪曲變形的公路圍欄前,拿著話筒面對鏡頭,聲音被海風吹得模糊不清:“今日清晨七點十九分,本市臨海公路發(fā)生一起嚴重車禍,一輛黑色賓利沖破公路圍欄掉下海,撞上淺灘礁石。從現(xiàn)場的畫面來看,車頭損毀嚴重,被困人員已救出送往醫(yī)院......據(jù)悉,本場事故人員或為殷氏財團總裁......” “哥哥,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回家?” “哥哥,我想你?!?/br> “哥哥,這里好冷好黑,宛宛快要睡著了......” “哥哥!” 殷商再一次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一片刺眼的亮光,疼痛蔓延全身,額上紗布纏繞,呼吸機在旁邊發(fā)出滴滴的響聲。 有人腳步匆匆出去,又有人腳步匆匆進來,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 但殷商只聽到宛宛在叫他,聲音細細小小的,他的心臟猛烈抽痛。 “阿商!” 眼前恍惚了一下,世界變得清晰,宛宛的聲音也沒了。 殷母坐在床頭旁,一雙眼睛紅腫不堪,臉上喜極而泣:“阿商你總算醒了!” “你睡了半個月,醫(yī)生說要是再不醒......”殷母又開始哭。 “...........”殷商張了張嘴。 “怎么了?我叫醫(yī)生過來!” “宛宛......” “宛宛?”殷母止住眼淚,和站在旁邊的殷父看了一眼,兩人都呆愣了片刻,殷母勉強擠出笑容道:“宛宛沒事,宛宛沒事呢?!?/br> 氧氣罩下的殷商好像笑了一下,像松了一口氣。殷母笑容更加苦澀:“宛宛在家,宛宛找回來了,你好起來就可以回家看她了......”殷母聲音哽住,實在無法再忍受,轉(zhuǎn)身快步離開病房,在門口失聲痛哭。 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為什么? 宛宛失蹤了,再也找不回來了,她的兒子也跟著回不來了。 醫(yī)院的診斷結(jié)果,殷商大腦受損,胸骨和左手手臂骨折,身體器官多處出血,醫(yī)生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才撿回一條命,在床上一直躺了兩個月才勉強能坐起來。 他清醒后整個人平靜了好多,經(jīng)常盯著輸液管看半天,點滴穿過透明的管子流進他的身體,在賦予他新的生命。 只是那天他醒來叫了宛宛的名字,之后他卻再也沒提起過宛宛,好像忘記了有這個人。 殷父殷母覺得奇怪,問了醫(yī)生,醫(yī)生說失憶的可能性不大,殷商的大腦受損,但是沒有損害腦神經(jīng),只是輕度偏中度的大腦震蕩。 治療了幾個月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殷母和他平時的談話一切正常。他只是,不再提起宛宛而已。 殷父殷母多少知道點殷商車禍沖下海的原因,他不提,于是所有人都像說好了一樣,也沒有再他面前提起過宛宛。 這樣挺好的,時間會沖淡一切的痛苦,他會走出來的。像常深一樣走出來。 殷商在醫(yī)院住了半年,輪轉(zhuǎn)了幾個科室,出院那一天徐助開車來接他。 殷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搜查隊還在搜查嗎?” 徐助愣了一下,“......還在找。” “撤回來吧?!?/br> “???哦,是......好的?!?/br> 日子總是要過的,而且還要過得比以前更好。 徐助覺得他家老板跟以前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沒有那么愛說話了而已。不過他以前也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再冷淡一點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跟以前一樣上班、下班、出差、交際、應酬......現(xiàn)在還多了一項,流連于各式各樣的女人之間。名媛、明星、超模、網(wǎng)紅、女高管......有關(guān)他的無數(shù)花邊新聞開始占據(jù)娛樂板塊頭條,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他們怎么說呢,年輕有為的殷氏總裁,其實也不過和大多數(shù)富二代富叁代一樣是個花花公子。 徐助靠在地下停車場的一個大柱子后,臉不紅心不跳地等著后面車上的人完事。 一輛白色的邁巴赫就停在不遠處,車身沒有規(guī)律地震動,動搖西晃,一看就知道里面在發(fā)生什么。 可下一秒,一聲怒吼從車內(nèi)傳來,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貌美女人從里面打開門,神色恐懼慌亂,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在地上,差點站不穩(wěn),她一甩車門,匆匆忙忙跑了,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 沒過一分鐘,車門再次被打開,殷商從里面出來,扶著車身痛苦嘔吐。后來身體失力,他順著車身坐了下去,靠著車輪胎笑得邪氣又瘋狂。 他衣服都是完整的,只是西裝褲有幾道褶皺。 徐助終于嘆了口氣,從柱子后拐出來,走到殷商面前將他扶起,特意避開他的左手:“殷總,我送您回去?!?/br> “不用,我自己打車?!币笊堂銖娬痉€(wěn),高大的身體朝前走得歪歪扭扭。 徐助站著沒動。 第十一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