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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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知曉這事不行,曹氏的事兒于夏志安來說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坎兒。老爺子一根筋,不聽勸,由他去吧。 這廂,曹氏與夏志安多日不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多是曹氏在說,偶爾夏志安回應(yīng)兩聲,寒冷的天,溫馨舒適...... 早飯后,夏花開始一處處的送東西。 “奶,這些都是文府送的,孫女兒挑了幾樣襯您和爺?shù)念伾?。還有這茉莉花茶,只有您和娘有,您聞聞,可香呢,這頭花是我單單給奶挑的......?!毕幕ㄌ鹛鸬?。 姜氏喜不自禁,孫女兒從不藏私,每回得了好東西,都會分給眾人,且從來都將她放在前頭。 從姜氏那出來后,夏花又去尋了輝兒。夏花送輝兒的是四個尺頭,兩塊布頭,兩盒胭脂,兩朵頭花。 “阿花,這是不是多了?姑現(xiàn)在都快成大戶人家的姑娘了,穿的都是綢緞。”輝兒笑道。 “那是因為小姑本來就生的好看呀?!毕幕ㄐΦ?。 “對了,你時常在外面跑,也沒空閑針繡,姑給你繡了方手絹和荷包。”輝兒道。 夏花笑嘻嘻的接過,道了多謝,又去了西廂房。 夏花走后,李燕蓉仔細瞅了瞅這布,眼睛都綠了,竟比上回夏家提親聘禮的布匹還好,真真的富貴人家。不過她和夏志權(quán)全各自兩個尺頭,不免認(rèn)為太少。 夏花剛到院子,似乎聽到劉氏的聲音,于是向堂屋走去。夏三爺這回沒再擺長輩的款,拉著夏志安頗為親切,問常問短。他問什么,夏志安答什么,態(tài)度不冷不熱。三房的人來的很是整齊,除去嫁人的夏利,三個兒子,一個兒媳,兩個孫子全來了,夏花有些傻眼,這陣勢一看就沒好事,她挨著姜氏坐了。 “喲,阿花這身真真好看,嬸子剛沒仔細看,還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姑娘來了,這用的是頂頂?shù)木I緞吧。”劉氏笑道。 “阿花也不知是不是頂頂?shù)?,只是這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毕幕ǖ?。 張氏詫異,什么樣的人家出手這般闊綽。 “原來咱們阿花得了富貴人家的緣,果真是有福氣的。”張氏笑道。 夏花聽她語氣陰陽怪氣,只是笑笑。 張氏一愣,不再言語。 劉氏兩個孩子,只管吃著桌上的糕點,一口接一口,似要全部裝進肚子。 夏志健聞著糕點的香氣,咽了咽口水,他瞧著兩個侄兒狼吞虎咽,眼神頗為復(fù)雜,一時瞧不明白。 “小叔叔,你咋不吃?這可比平日咱家買的好上十倍?!毕纳甑馈?/br> “咱那一份留給你們吃。”夏志健道。 夏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夏花的記憶幾乎沒有夏志健,平日三房過來也未帶他,外面也沒怎么見他,慢慢地就只知曉三房還有一個小兒子。這會兒子,聽聞三人對話,以為他是面淺,于是走過去,拿了一塊兒遞給夏志健。 “小叔叔,你嘗嘗,不好吃算阿花的。”夏花道。 夏志健耳朵隱約發(fā)燙,鬼使神差地接過,低頭吃著。 半晌,張氏見夏三爺還在絮絮叨叨,不免著急,瞥了一眼劉氏。 “大哥,府城鋪子生意這般好,人手準(zhǔn)緊吧?!眲⑹弦荒樣懞?。 夏志安正欲開口,老爺子卻被自個兒的煙味嗆著了,不??人裕?/br> 夏花聽見姜氏似有若無的一聲嘆息,若有所思。 “大伯,喝口茶?!毕闹景l(fā)道。 夏志安與夏志全本已邁出兩步,見此,又退了回去。 “志發(fā)倒是懂事了。”老爺子笑道。 夏志安向夏花投去一瞥,夏花瞬間讀懂了他的眼神,為難又不甘。 昨夜,曹氏便向夏花提及,三房來過一回,聽李燕蓉說,走時一臉喜悅,還順走了半包茶葉??磥恚?dāng)日,他們與老爺子談的頗為愉快。昨日下晌,夏志安有兩回欲言又止,她當(dāng)時沒有追問,看來老爺子已向他提及過三房,看此時情景,夏志安多是拒絕了。只是這會兒子,老爺子這般作派,身為兒子似乎很難拒絕,然他的不甘又是緣于曹氏,緣于他自己。 夏花瞅了眼夏志勇,他自打今兒進來,就一直微低著頭,并未言語,這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似的,然后你仔細瞧瞧,也能察覺他面色的一絲赧然。 “勇叔叔,你愿意去府城上工嗎?”夏花走到夏志勇旁邊小聲道。 夏志勇眼睛一亮,卻沒有立即回答。 “我知曉了?!毕幕ㄕf完回了姜氏處。 “老大,三叔就當(dāng)你應(yīng)承了。”夏三爺打著哈哈。 “行,府城鋪子雖說不缺人,不過三叔開了口,咱少不得讓掌柜通融。志勇,年后就到府城鋪子上工吧?!毕闹景驳馈?/br> 三房眾人皆驚,不是夏志發(fā)嗎? “大哥,你弄錯了吧,小叔子在縣城上工好好的,咱說的是志發(fā),娘,你說是吧?!眲⑹系?。 張氏與夏三爺相視一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不知如何開口。 “弟妹,府城鋪子前店人手實是安插不了,如若廚房倒是可以一試,大哥覺著志勇更加合適。三叔,你意下如何?”夏志安道。 “這,那縣城空出了位置,志發(fā)能不能去?”夏三爺支支吾吾,明顯沒有底氣。 “三叔,志發(fā)去那處終是不妥,要不,健娃子去?”夏志安道。 夏志健驀地抬頭,眼神一暗。 張氏正欲開口,只聽夏申道:“大伯,小叔叔要是去上工了,還有沒有時間讀書中狀元?” 話語剛落,眾人神色各異。 孩子天真懵懂地望向夏志安,他道:“讀書時間緊,恐是不行的,三叔,是咱猛撞了,既然你們是這般打算,這話當(dāng)沒說?!?/br> 夏三爺不知如何接話,含糊著笑笑。 張氏狠狠剮了一眼夏申,夏申無辜地跑到劉氏身邊。 接下來,氣氛頗為尷尬,夏三爺兩口子不好再說啥,劉氏和夏志發(fā)竟也似泄氣的皮球,懶懶的。坐了會兒子,就回去了。 夏志勇走時,路過夏志安旁小聲道:“那府城上工的事兒?” 夏志安點點頭。 夏志勇道了多謝,又向夏花投去一笑,跟著回去了。 “娘,咱家要送三弟去讀書的事兒咋沒有聽你提及過?”夏志發(fā)道。 “娘和爹也是才商議來著,沒幾天,這幾日都忙著準(zhǔn)備過年,正打算今晚守歲時說呢?!睆埵闲Φ?。 “可是咱家比不上大房,能供出一個讀書人嗎?況,三弟這個年歲合適嗎?”夏志發(fā)道。 “娘本是想著你和二郎要是能去鋪子上工,一個月怎么也有好幾兩進項,家里省著點兒,倒不是不行?!睆埵系馈?/br> “要是三弟考不中咋辦?這日子豈不是白白受累了?”劉氏道。 “說啥呢,竟說泄氣話,就是考不上,讀書識字都是好的,要是有了功名,咱們一家能不好過?”張氏道。 劉氏眼神一閃,原來張氏打的好算盤,難怪從不讓夏志健下地,就是遇上搶收,似乎也沒他人影。先時,她一直以為張氏兩口子待三個兒子是沒區(qū)別的,兩老還想方設(shè)法說服大房讓夏志發(fā)到鋪子上工,這會子才知曉不過是給她小兒子掙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