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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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懲罰不是你我空口白牙就能判決的,”孔信知道康純杰深恨著潘南華一家,安慰他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br> 潘南華雖然老驥伏櫪色心不已,但對獨生子還是疼到了骨子里,不到兩天,孔信就接到了電話,“孔大少,能否賞臉出來吃個便飯?” 孔信正躺在沙發(fā)上看羅子庚如同勤勞小蜜蜂一般打掃衛(wèi)生,懶洋洋道,“不好意思,最近我減肥?!?/br> “……”潘南華頓了一下,“那喝茶?我最近得了一塊三十多年的普洱茶餅,輕身養(yǎng)顏最合適?!?/br> 孔信無辜地笑,“這個大熱天的,跑大老遠(yuǎn)出門就喝個茶?” 羅子庚一邊拖地,一邊抬頭掃了一眼墻上的溫度計:很好,19度,果然很熱。 潘南華咬了咬牙,他最不喜歡和孔信做生意,這廝眼光老辣,嘴尖舌滑,宰人沒商量,還最愛蹬鼻子上臉,沉默了片刻,狠下心來,沉穩(wěn)地笑道,“其實,我手里剛好有一個貫耳瓶,看著有點像柴窯,想請孔大少掌掌眼。” 孔信倏地坐直了身子,呼吸急促起來。 羅子庚被他動作嚇了一跳,擔(dān)憂地看過去。 孔信捂住手機(jī),用口型道:貫耳瓶。 羅子庚一怔。 孔信深吸一口氣,呼吸從容起來,他爽朗地笑著,“潘總說笑了,我一個小字輩兒,怎么能為潘總掌眼?借這個機(jī)會開開眼界罷了,呵呵,周五下午三點,燴萃樓,怎么樣?” “好。” “哦,”孔信補(bǔ)充,“帶上你的普洱茶餅,我最近吃得有點油膩,涮涮腸子?!?/br> “……” 掛了電話,孔信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臉上陰晴不定。 羅子庚坐過來,將他攬到懷里,“怎么了?潘南華跟你提貫耳瓶了?” “他知道我在調(diào)查他們父子的事情,”孔信木然道,“他要用貫耳瓶保他的兒子?!?/br> 羅子庚皺眉,“他兒子這么值錢?” “獨生子嘛……不對!”孔信突然抬頭,“他兒子犯的事兒一定不小,讓他毫不猶豫地就把貫耳瓶拿出來?!?/br> “那你想換嗎?” 孔信茫然地看著前方,搖頭,喃喃道,“我不知道?!?/br> 羅子庚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他明白貫耳瓶對他的意義,那個美得近乎妖異的瓶子對他來說已經(jīng)成了一個執(zhí)念,而如今,這個瓶子擺在了他的面前,說不動心,是假的。 “換吧,”羅子庚輕聲道,“張強(qiáng)當(dāng)場翻供,還吐出了潘南華不少為非作歹的事情,那老家伙遲早要伏法,等他的伏法后,貫耳瓶不知道會落到哪個官員手里,我們怕是拿不回來的?!?/br> 孔信點頭,“貫耳瓶是當(dāng)年潘小九留下來的,對于潘南華來說意義非常,我主要是怕他魚死網(wǎng)破。” “并且,他兒子在美國,如果這輩子都不回國的話,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羅子庚吻吻他的額頭,“周五下午三點?我陪你一起去?!?/br> 燴萃樓是老一輩鐘愛的地方,下午三點,正是下午茶時間,進(jìn)樓之后就看到三三兩兩的老人坐在一起喝茶打屁,孔信和熟人打了招呼,沿著木質(zhì)樓梯拾級而上。 潘南華的秘書已經(jīng)等在門口,“孔大少,請往這邊走?!?/br> 孔信色迷迷地摸摸下巴,對羅子庚笑道,“潘南華雖然人品不咋地,選秘書的眼光始終是古玩行里頭一份,瞧這小臉兒,這小腰兒……” “就算你再垂涎,他也不會是你的,”羅子庚笑道,“難道要和潘總搶人么?” “什么潘總啊,他馬上就要去蹲局子了,”孔信眼神在小秘書的翹臀上下流地轉(zhuǎn)一圈,“嘖嘖,可憐了這么漂亮的小秘書,說不定潘南華狗急跳墻,再來一招替身術(shù),親手將秘書送進(jìn)大牢里去?!?/br> 小秘書明顯道行不夠,被他三言兩語說得臉色發(fā)白,“孔……孔大少,到了。” “哦,這么快……”孔信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臉蛋,“我說的你記得考慮一下,良禽擇木而棲,人往高處走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br> 說完,推門進(jìn)去,潘南華正在煮茶,類似的場景讓孔信恍惚了一瞬,那天和孔義也是姍姍來遲,一推門就看到潘南華,場景太過相似,讓他心里極度膈應(yīng)。 “賢侄,呵呵,快點落座,來嘗嘗叔叔親手煮的茶,”潘南華親切地招呼,目光落在孔信身后的人身上,“這位是……有些眼熟啊。” 羅子庚笑笑,“這是我賞古軒新招的伙計,帶來長長見識,大家都在古玩行里討飯吃,眼熟是正常?!?/br> 潘南華眼中劃過一絲困惑,笑了兩聲,招呼他們坐下喝茶。 孔信臉上帶著笑容,往他對面一坐,“貫耳瓶呢?” 潘南華動作一頓,“賢侄急什么?” “我怕你使詐?!?/br> 潘南華將茶水倒進(jìn)茶杯中,孔信目光落在桌上,“潘總大手筆,曜變天目都舍得拿出來待客?!?/br> “這個曜變天目茶碗是我從日本迎回來的,建盞精品中的精品,”潘南華笑道,“孔大少感覺如何?” 孔信冷冷一笑,“玩兒這一套?呵呵,說到底,令郎一條小命還不如貫耳瓶貴重啊,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聊的,子庚,我們回去。” “別急,”潘南華忙攔住他,賠笑,“賢侄,別急,我們好好商量。” 孔信沒有坐回去,居高臨下看著他,不屑道,“令郎犯的那些事兒潘總想必比我清楚,自然也知道一旦東窗事發(fā),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潘南華臉色難看,他嘆一口氣,拍了拍巴掌,房門打開,秘書拎著一個保險柜走進(jìn)來,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茶幾上,打開柜門。 孔信淡淡地掃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羅子庚卻明白他已經(jīng)快要支持不住了,這個高不過三十厘米的小小瓶子已經(jīng)折磨了他五年,讓他寢食難安,一想起來就無比痛心。 秘書輕聲道,“請孔大少掌眼?!?/br> “難道有可能是假的?”孔信惡劣地嘬嘬牙花子,“不對呀,這個是真的,難道前段時間蘇富比春拍的那個是假的?” 潘南華滿眼狠毒,臉上卻不得不陪著笑,“賢侄說笑了?!?/br> “我說什么笑了?”孔信正色道,“難道蘇富比拍賣的那個貫耳瓶不是你送去的?” 潘南華儀仗拍賣行會為賣主保密,理直氣壯道,“當(dāng)然不是?!?/br> “你說謊,”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站在孔信身后的男人抬起頭,雙眼迸射出被欺騙的憤怒,“你這是嚴(yán)重的欺詐行為,我們一定會起訴你!” “你……”潘南華錯愕地看著他。 男人從口袋中摸出證件,“我是香港蘇富比拍賣行瓷雜部的專項調(diào)查員,現(xiàn)在我有理由相信你今年一月26日送去上拍的柴窯貫耳瓶為仿品,潘先生,你的行為已經(jīng)嚴(yán)重擾亂了古董市場的穩(wěn)定,我們必須要根據(jù)相關(guān)條例對你做出處罰,請等著法院的傳票吧?!?/br> 潘南華倏地轉(zhuǎn)頭看向孔信,“你陰我!” “兵不厭詐,潘總,這是你教給我的,”孔信大咧咧坐下,捧起面前價值連城的曜變天目茶碗,湊上去細(xì)嗅茶香,如世外高人一般悠長地舒出一口氣,“嗬,果然是好茶……” ==============================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又當(dāng)短小君了,開學(xué)后實在是沒有時間,早上八點上班,晚上要辦公到八點二十,有時候還要到九點十分才能下班,在學(xué)校電腦被監(jiān)控,沒辦法碼字,等回去打開文檔都已經(jīng)十點了,這幾天更新都很短,希望大家能夠體諒。 tat ☆、88·打開的漆盒 潘南華鐵青著臉,對拍行的調(diào)查員生硬道,“就算我送拍的是仿品,貴行也不能起訴我,在送拍時,我并未宣揚(yáng)那就是真品,是貴行的鑒定師一口咬定是柴窯……” “老潘,”孔信友好地笑道,“如果是我,就不會把臉皮撕成這樣,要知道這個消息一旦宣揚(yáng)出去,你得罪的可不只是一個蘇富比,你是在公然把整個古玩行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覺得以后你的日子還好混么?” 潘南華嫉恨地剜他一眼,氣得連嘴唇都泛起黑紫。 “潘總,您……吃藥……”小秘書忙端來藥瓶和溫水。 “滾!”潘南華一把揮開他,搖晃著抓住椅子扶手,嘴唇氣得顫抖,“孔信,你……你不得好死!” 孔信臉色一凜,大罵,“放你/媽狗屁!老子感情甜蜜工作順利生活快活似神仙,你他媽才不得好死!” 潘南華死死咬住后槽牙,雙手無意識地狂抓了幾下,額頭上青筋爆出。 “秘書,還傻看著什么,快點給他喂藥,”孔信道,“把他氣死在這里對你有啥好處?” 小秘書忙哭喪著臉給潘南華硬生生將強(qiáng)效救心丸灌了下去,“潘總,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 潘南華吞了藥片,張大嘴喘了好幾分鐘,才漸漸平息下來,憤恨地盯著孔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把這個貫耳瓶拿走,作為我送拍了仿品的補(bǔ)償,潘氏將拿出更多的藏品交由貴行拍賣,希望我們能從長遠(yuǎn)利益出發(fā),達(dá)成一個雙方互利互惠的共識?!?/br> “聽說潘氏基金會收藏有兩件精品元青花,”調(diào)查員禮貌地說,“我們香港蘇富比將在明年年初舉辦一場元青花專場拍賣……” 潘南華心口一堵,恨聲,“那是家父的遺物!” “真令人遺憾……” 掃一眼孔信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潘南華突然改口,“不,那兩件元青花就算是家父遺物,那也是全人類的財富,能夠重見天日也是一件值得稱慶的事情。” 調(diào)查員欣喜,“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古董的生命是無限的,它永遠(yuǎn)不會獨屬于某一個人?!?/br> 雙方很快就達(dá)成共識,蘇富比為了彌補(bǔ)過失,由負(fù)責(zé)人親自上門,將真品柴窯貫耳瓶送到韓家,并允諾在日后的拍賣中,韓家將擁有更多的特權(quán)。 韓夜很快就派人將貫耳瓶送到南京,時隔五年,終于又見到了這個光彩奪目的瓷之神品,孔信眼神復(fù)雜,他雙手顫抖著撫摸細(xì)膩的瓶壁,心中百感交集。 “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羅子庚從背后抱住他,一下一下地親吻著他的耳垂,“怎么臉色還這么差?”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高興,”孔信低聲道,“但是我高興不起來,當(dāng)年就是因為它,我失去了小孟?!?/br> “瓶子是無辜的,你和孟哥之間早就有了裂痕,如果沒有貫耳瓶,說不定還有葫蘆瓶,還有雞缸杯……” 孔信閉上眼睛,喃喃道,“是啊,貫耳瓶是無辜的,我和小孟之間本來就有裂痕,家庭、古今閣、溫知君……” 羅子庚故意拉下臉,“我要生氣了?!?/br> “傻樣兒,”孔信笑了一下,“可笑我們爭了那么多年,最后誰都沒能得到溫知君。” 羅子庚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嘴唇在他的脖頸間游走,低聲道,“哥,你總是說敏姐對表哥是執(zhí)念,其實,你何嘗不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在你身邊,你卻只能看到他,而當(dāng)我離開你的時候,你才能意識到我的存在?!?/br> 孔信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歪頭和他接吻,喘息的空隙里笑道,“傻小子,我對知君是執(zhí)念,你對我是否愛你,又何嘗不是?你總是不相信我的所說所做,直到現(xiàn)在,你還是固執(zhí)地認(rèn)為我愛知君?!?/br>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羅子庚輕聲,“我怕你心里同時有我和表哥兩人,我怕以后的某一天,他的分量會超過我?!?/br> 孔信老臉有些微紅,暗恨這個傻小子真不害臊,滿嘴都是什么愛不愛,有意思嗎?伸出舌尖舔著他已然平整的牙齒,接吻的間隙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對自己就這么沒信心?有本事就讓我再也離不開你,再也不敢想他,你有這本事嗎?” 羅子庚笑起來,雙臂用力,猛地將人攔腰抱起,往臥室走去,“那就來試試,看你還能不能離開我?!?/br> 夜?jié)u漸深了,病房中只亮了一盞蘑菇燈,康純杰坐在窗邊,手捧ipad,語氣平平地讀著,“從此之后,王子和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end?!?/br> 病床上,孔義平靜地躺著,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康純杰面無表情收起ipad,為孔義掖了掖被角,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從未有過的安靜乖巧讓他心下不安。 猶豫了片刻,他起身,抬腿跨上病床,面朝孔義小心翼翼地蜷縮下來,燈光昏暗,他癡癡地看著孔義俊朗的側(cè)臉,眼睛有些發(fā)酸,湊上去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停下來靜靜等著他的反應(yīng)。 昏睡的男人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猛地睜開眼睛,壞笑著一個翻身將自己壓在身底,他還在平靜地睡著,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康純杰臉上沒什么表情,他又親了一下,孔義還是沒有反應(yīng)。 “阿義……”康純杰低低地叫了一聲,湊上去含住他的嘴唇,細(xì)細(xì)地親吻著,仿佛孔義不是在昏迷,而只是太累了,小小地睡了一覺,他會在自己的親吻中醒來。 吻了十幾分鐘,康純杰慢慢松開口,怔怔看著嘴唇艷紅、臉色卻蒼白的男人,眼中盛滿悲傷,他輕聲道,“阿義,抱抱我……” 蘑菇燈沒電了,病房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康純杰茫然地看著周圍仿佛漫無邊際的黑暗,將身體縮得更小,他靠進(jìn)孔義的頸窩,細(xì)嗅那熟悉的味道,輕聲道,“阿義,我們睡覺吧……晚安……” 話音未落,眼淚已經(jīng)沿著眼角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