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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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趙宏委屈巴巴地控訴,“我可差點沒被你的裙子絆死!再說了,你既然這么喜歡小姑娘,何不自己生個女兒?” “別貧嘴?!壁w晏面上一紅,轉(zhuǎn)身朝禪房走去。 - 夜色降臨,萬籟俱寂。 趙晏褪去戎裝,換上干凈的衣衫,在姜云琛身畔躺下。 他遲遲沒有醒來,她便派陸平回宮報信,決計在招提寺留宿一晚。 京城內(nèi)有皇帝坐鎮(zhèn),臨川王及其殘部已交由廣平王處理,她大功告成,只希望姜云琛盡快蘇醒。 四月末的天氣正是宜人,山間涼爽,卻也不見寒意。 她緊貼著他,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感受呼吸起伏,終于明白了自己昏睡不醒時他的心情。 “我只等你一晚?!彼溃澳忝髟缫窃俨槐犙?,我就把你丟在這里,獨自回宮?!?/br> 說罷,手臂卻是收了收,仿佛怕他憑空消失一般。 她奔波作戰(zhàn)大半天,此刻驟然松懈,疲憊如浪潮般襲來,不多時,便在熟悉的氣息中睡去。 - 姜云琛朦朧中隱約聽到趙晏說話,想要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視線中卻一片漆黑。 意識浮浮沉沉,許多似曾相識的畫面爭先恐后地涌入腦海。 他在紀家的鋪子里挑挑揀揀,認真篩選著合意的物品。 這把匕首與小時候鬧出誤會的有些相像,不知趙晏是否會喜歡,若不然,再定制兩把一模一樣的,讓她知曉……他對她非常在意。 這支步搖應(yīng)當會很襯她,她生得花顏月貌,戴上之后,必定美得令人挪不開眼。他才沒那么自私、不讓旁人看她,反之,他要她光鮮亮麗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再告訴他們,她只喜歡他。 這些書都是她感興趣的類型,她收到后,定會愛不釋手。 也不知她最近又學了什么,他也得好好努力,下次見面的時候,絕不能輸給她。 他坐在桌前,一筆一劃地寫信。 她已經(jīng)離開許久,沒有任何音訊,他問阿瑤,阿瑤支支吾吾,顯然是收到過她的信件。 可她為什么不肯給他傳信?她明明對他有好感,還寫了那樣的字條。 他的信紙越攢越厚,想著只要她先寄信過來,他就把這些全部送去涼州。 一等便是兩年。 永安十一年,他帶兵支援涼州,得知安西都護府將有難,他力排眾議,不顧將領(lǐng)們勸阻,執(zhí)意先斬后奏、親自率軍前往西域。 希望建功立業(yè)是真,也因為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趙晏。 他在陳將軍的幫助下瞞天過海,化作紀十二,在肅州追上了她的隊伍。 兩年不見,她出落得愈發(fā)美麗奪目,猶如璀璨明珠,漫天風沙都無法掩藏她的光彩。 她在兵器鋪里,駐足打量那把小胡刀,他忽然玩心大起,后來居上搶走了她相中的東西。 這玩意兒有什么好的? 他為她攢了一箱子禮物,漂亮又耐用的武器多了去。 回到客棧,她用包點心的紙砸他,他接住,香甜彌漫開來,是她一貫喜歡的口味。 也不知她現(xiàn)在做櫻桃饆饠?shù)膹N藝如何了。 他聽聞邊境線上有一伙馬賊,多年橫行霸道,尤其猖獗,百姓深受其害,于是與陳將軍商議,攜幾名線人化作商販,他趁機接近趙晏,線人們假意被馬賊擄走,深入敵營打探情報。 后來多虧他們里應(yīng)外合,他才確認楊凌的真實身份,在沙州布局,將那叛徒和馬賊們一網(wǎng)打盡。 從肅州到西州,數(shù)千里的行程,近半年光陰。 他與趙晏朝夕相處,是從未有過的親近。 以前在宮里,她只在白天現(xiàn)身,晚上便會與阿瑤住在一處。 而今風餐露宿是家常便飯,他曾在夜里轉(zhuǎn)醒,看到她恬靜的睡顏,懷中還緊緊抱著刀,時刻準備應(yīng)對突如其來的意外。 他輕手輕腳地將外衣蓋在了她身上。 翌日,她醒來,還頗為懊惱自己睡得太沉,都沒有覺察到一絲風吹草動。 她說別人就罷了,紀十二的三腳貓功夫,居然也能對她動手。 他裝作受打擊的模樣,轉(zhuǎn)頭不理她,悄然隱去嘴角的笑意。 頂著虛假的身份,他不知不覺將所謂的“顏面”拋諸腦后,開始由衷地對她袒露心意。 送她小胡刀,陪她徹夜長談,帶她去看佛窟,在漫天星河下?lián)肀Я怂?/br> 以及那塊玉佩,他原本就打算給她的東西。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一如她在他心目中的存在。 那時候,她應(yīng)當已經(jīng)認出了他。 否則也不會接受他的示好,并在伊州答應(yīng)嫁與他為妻。 彼時站在熱鬧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肩而過,有漢人、有胡商,有的走在歸家的途中,也有的只是異鄉(xiāng)客。 西域的房屋風格與中原大不相同,更沒有筆直寬闊的街衢,但熱鬧喧囂不減。他聞到胡麻餅和烤rou的香氣,以及蒲桃酒的清甜,一顆心化作春水,融化在觸手可及的紅塵煙火、十丈軟紅。 她含笑凝望他的眼睛,面若粉桃、目光清澈而純粹,卻是盛著無限情意。 他恨不得立刻摘下面具,當場與她結(jié)拜天地。 所幸理智回籠,讓他硬生生打住。 他不能讓她如此草率地嫁給他。 她要在西州請朋友們喝喜酒,他自然不會阻攔,但他要等到大破敵軍之后,風風光光地去涼州見她的父母,再回京城正式向燕國公府提親。 西州城外一別,他本以為兩人很快就會重逢。 卻不料世事無常,再度聽到她的消息,竟是安西都護府的人來報,她要舍身去刺殺烏勒。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但為時已晚。 她穿著鮮艷如火的舞衣,輕紗翩然飛揚,金色的頭飾和手腕腳踝上的鈴鐺熠熠生輝,卻不及她黑發(fā)雪膚、五官精致更攝人心魄。 烏勒已然看得入迷,而變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 隱藏在百戲團中的楊叔一行驟然發(fā)難,烏勒的護衛(wèi)反應(yīng)極快,卻無法抵抗他們不要命的進攻。 漫天血雨,人群四散奔逃,只有他逆流而上,不顧一切地趕赴至她身邊。 他親手設(shè)局誅滅馬賊,又經(jīng)歷了幾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事,并非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 可是看著曾經(jīng)笑呵呵地稱他“紀公子”,與他勾肩搭背、商量著以后去涼州喝酒的同伴們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有的容貌和肢體都已不全,他心里宛如被萬千鋼針刺中,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敢再細想,抬手觸碰到趙晏盡是鮮血的身子。 她的刀插入烏勒咽喉,面頰和衣衫溫熱黏膩,分不清是誰的血。 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帶她離開這里,越快越好。 旋即,火光與塵土沖天而起,刺鼻的硫磺味頃刻間蔓延開來。 是火/藥。 四周濃煙滾滾,他試圖提氣縱身攜她逃離,卻連喘息都是劇痛。 只能用盡所有力氣將她護在懷中,以血rou之軀為她扛下傷害,讓她多哪怕是一分生還的希望。 他覺得自己是活不成了,還好沒有娶她,不然她剛成婚就要做寡婦。 但愿她不要太傷心,最好把他忘記,余生快快樂樂地活著。 雖然有些遺憾,可他既然身死,神形俱滅,又何必讓她經(jīng)受痛苦與折磨。 他不信來世,這一刻,卻不由自主地想,他要在奈何橋邊等她,如果有下輩子…… 如果有下輩子,他定會提早對她表露心跡,將她娶進門。 他再也不會讓她等了。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喉嚨里滿是腥甜,五感六覺飛快地流逝,他想再看她一眼,卻墜入黑暗。 半年來的經(jīng)歷像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劃過,旋即歸于寂滅。 他想起那些信件和禮物,永遠都沒有機會讓她知道了。 “晏晏。”他輕聲喚她,然后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后半句沒有趕得及說出口。 他想說,忘了我吧。 忘了他吧。 從此無憂無慮地生活。 - 姜云琛睜開眼睛的時候,窗紙微明,晨曦初透。 他失神了好一陣子,才意識到自己在招提寺。 身畔暖意融融,趙晏倚在他胸前安然沉睡。 她的胳膊搭在他腰間,而他不知何時將她納入懷中。 夢里發(fā)生的事清晰如昨,他像是失而復得般收緊手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發(fā)間的香氣。 許是動靜有些大,趙晏迷迷糊糊地醒來,仰頭對上他的視線,頓時愣住。 隨即,她展顏一笑,回抱住他的身子,自顧自道:“你是真的怕我把你丟下???” 第75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