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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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 京城風云變幻。 臨川王傭兵作亂,意圖謀害太子、私闖先帝陵寢,以謀逆罪論處。 涉事的皇親國戚們一并下獄, 牽連者眾, 比起二十多年前的謝家謀反案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這場風波并未給京中百姓們留下多少印象,許多人甚至還沒有聽說, 一切就已落下帷幕。 臨川王本就是倉促之間兵行險招, 他無法控制宮禁,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先下手為強、掐斷子嗣稀薄的皇室嫡系一脈,再把皇帝和廣平王釘在恥辱柱上,失敗在所難免。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平叛沒有出動禁軍及南衙諸衛(wèi), 僅憑太子妃率領(lǐng)的東宮府兵, 就輕而易舉地擊潰了臨川王及其同盟。 太子妃決策果斷、用兵如神、身先士卒的美名很快傳開,引得眾人交口稱贊。 燕國公府滿門忠臣良將, 女子也不例外。 趙六娘年僅十七歲, 便有此才干,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外界議論紛紛,趙晏渾然不知, 她交待了趙宏幾句, 與姜云琛登上回宮的馬車。 登高遠望,帝都盡收眼底, 朝陽初升,漸次點染城闕,山間卻靜謐,唯有松濤陣陣。 行至馬車前,姜云琛對趙晏伸出手。 他逆著光, 長身玉立,眉目間盡是溫柔與眷戀。 她沐浴在晨曦中,發(fā)絲與衣擺隨風輕揚,眼瞳剔透如琉璃,倒映出他的影子。 兩人相視而笑,她把手遞到他的掌心。 十指緊扣,一生糾纏。不論居廟堂之高抑或處江湖之遠,從此永無分離。 - 馬車轆轆啟程,朝山下而去。 趙晏簡明扼要地敘述了昨日的經(jīng)過,將貼身放置的令牌取出:“幸不辱命?!?/br> 姜云琛一笑,凝望她良久,忽然輕聲道:“晏晏,我全都想起來了?!?/br> 趙晏怔住,對上他幽深如潭、似是蘊含著千言萬語的眼眸,仔細體會他話中之意。 “我給你買禮物、寫信,假扮成紀十二去找你,沿途發(fā)生的事,還有……”他的目光長久停留在她身上,仿佛永遠看不夠,“那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忘記我,現(xiàn)在又覺得,幸好你沒有忘?!?/br> 趙晏深吸口氣,別過頭懶得理他。 半晌,才悶聲道:“你還欠我賬沒還,就讓我忘了你,你說,你是不是想抵賴?” “是我的錯?!苯畦『寐暫脷獾刭r罪,“君子一諾千金,我保證,欠你的東西都會還上。” “你可趕快些?!壁w晏巋然不動,“等你還完,我就如你所愿把你忘掉。” 她刻意加重了“如你所愿”四個字。 姜云琛啞然失笑,試探地攬過她的肩膀。 趙晏沒有掙扎,卻是板起臉道:“這位公子,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對我動手動……” 話音未落,他的親吻落下,不容抗拒地將她的未盡之言堵了回去。 片刻后,姜云琛抱著她,一本正經(jīng)道:“我是趙娘子的夫君,你不認識我,怎會與我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趙晏平復(fù)呼吸,沒好氣道,“可能是因為你眼神有問題?!?/br> 姜云琛認真地問:“那你是誰?” 趙晏:“……” 還玩上癮了。 眼看著他還想再說什么,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瞬間讓他啞口無言。 晨風掀起馬車的窗帷,少年與少女忘情相擁。 氣息交纏,仿佛要將彼此烙印在生命里,永世不忘。 - 兩人回到東宮,沐浴更衣,去紫宸殿向皇帝復(fù)命。 皇帝聽過廣平王和陸平的稟報,又親自審問臨川王和嘉寧長公主,已然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稱贊道:“你們這一次做得很好。朕決計冊封晏晏為宣威將軍,以褒獎你迅速平息叛亂、守衛(wèi)先帝陵寢以及保護太子安危的功勞?!?/br> 趙晏本想推辭,可皇帝搬出的理由令人無法反駁,她總不好說這些都不值一提。 便委婉道:“多謝陛下恩典,只是此事并無先例,還請您三思?!?/br> 她若是未出閣的身份也罷,但她既為太子妃,再得一個將軍頭銜,定會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她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已經(jīng)足夠,至于功名利祿,原本就非她所求。 “凡事總要有人做第一個?!被实鄄灰詾橐?,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既然皇子、親王可以兼領(lǐng)官職,為何太子妃不能擔任將軍?君無戲言,朕已令人起草詔令,往后,你便是大周第一位女將軍?!?/br> 趙晏俯首叩拜。 皇帝道:“你回來之前,令尊剛離去不久。晏晏,你帶著冊封圣旨去燕國公府一趟吧,他想必有許多話要對你說?!?/br> “是?!壁w晏行禮退下。 她一走,紫宸殿頓時變得安靜。 皇帝適才看向姜云琛,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走吧,去鳳儀殿,我和你阿娘也有話想與你說?!?/br> - 鳳儀殿內(nèi)。 皇后端坐在案前,依舊是平日里端莊嫻雅、光艷照人的模樣,但近處才發(fā)現(xiàn),她眼尾泛紅,似乎是哭過。 皇帝在她身旁落座,安慰地握住她的手,隨即示意姜云琛坐下。 沒由來地,姜云琛心頭浮現(xiàn)一絲忐忑,正待出聲,就聽皇后嗓音低啞道:“你可知,臨川王派人行刺阿瑤,險些成功。她截獲密信、找到物證,幾乎可以說是用命換來?!?/br> 姜云琛驀然一愣。 確定由meimei去涼州之后,他和父親料到臨川王不會善罷甘休,特地安排了一支武藝高強的暗衛(wèi)保護她,以求萬無一失。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可前段時間收到她的信件,寥寥數(shù)語,輕描淡寫地打消了他的顧慮。 她說自己這邊一切順利,不費吹灰之力便識破了臨川王的陰謀。 他只感嘆于meimei的辦事效率,卻沒想過她對他隱瞞了真相。 從小與他無話不談、嬌貴到多走兩步路都嫌累的女孩,不知何時也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他沉默片刻,心情復(fù)雜道:“阿娘,是臨川王招供嗎?阿瑤壓根沒有對我提及。” 皇后答非所問:“他還承認,當年曾在西域用火/藥刺殺你,也差點成功?!?/br> 姜云琛一時無言。 其實他已有心理準備,臨川王被緝拿歸案,所有罪行都將大白天下,他百般遮掩的秘密,父母遲早會知曉。但他望著母親憂傷的眼眸,事先籌措的辯解之詞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是比父親更嚴厲的存在,小時候他和meimei犯了錯,總是母親站出來教訓,父親在旁溫聲打圓場。 母親滿腹詩書,永遠冷靜而理智,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過如此失態(tài)的一面。 半晌,他起身跪下,俯首道:“兒知錯,不該欺瞞阿爹與阿娘,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懇請阿爹阿娘莫責怪陳將軍?!?/br> “起來吧,不必認錯?!被实墼捯艉途?,“我十幾歲的時候,也做過與你同樣的事,假意在瀘州遇刺,實則請燕國公幫忙瞞天過海,與你阿娘深入青奚,甚至冒險走進了青奚國君的地宮?!?/br> “至于你阿娘,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是她頭一次離家遠行,她不會半點功夫,卻敢孤身闖青奚王宮里的密道。以此來看,我和她都沒有什么立場苛責你。” 姜云琛并非第一次聽聞父母的往事,但父親主動說起,他還是有些驚訝。 再看母親,愈發(fā)多了幾分欽佩。 “但那時,我和陛下皆是別無選擇?!被屎髧@息,“先太后被困冷宮,謝家與慶王野心勃勃,陛下必須放手一搏,為自己以及你的叔父、姑母掙一個未來。而我,你外祖父受高皇帝遺命,與先帝作對,正在將顏家送上絕路,我若不去阻止,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br> “所以我曾發(fā)誓,倘若有了自己的孩子,絕不會讓他們經(jīng)歷同樣的事,我要力所能及地為他們撐起一片天。”說到此處,她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克制情緒,“但你們終究還是長大了,開始追求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不再甘心坐享其成、被我們庇護,可是……” 一道晶瑩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我別無所求,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皇帝攬過她的身子,輕輕地拍撫她的后背。 姜云琛心中很不是滋味,低聲道:“兒不孝,讓阿娘徒增傷感。都說天家并無血脈親情,父子相爭、兄弟鬩墻者不計其數(shù),兒自知幸運,生在皇室,卻享有父母尊長毫無保留的信任及寵愛,只是長此以往,難免惶恐,阿爹阿娘是人中龍鳳,兒唯恐自個不爭氣,辱沒您二位的英名?!?/br> 皇后搖了搖頭:“我和陛下從未對你失望,你和阿瑤生來擁有一切,卻沒有長成驕奢yin逸的紈绔,我深覺欣慰,并以你們?yōu)闃s?!?/br> 皇帝微笑:“我一直想著,待你們羽翼豐滿,便攜你阿娘離開皇宮,去完成我當年許諾給她的事,看來這一天不遠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br> 姜云琛忙不迭道:“阿爹萬萬不可,我……” “有何不可?”皇帝氣定神閑,“先帝決定金蟬脫殼的時候,也沒把我的拒絕放在心上?!?/br> 姜云?。骸啊?/br> 剛才是誰說的,絕不讓兒女承擔與自己同樣的命運? “你阿娘嘴硬心軟,疼惜你們,我恰恰相反?!被实鬯坪醪碌剿麅?nèi)心所想,“你擅作主張偷跑去西州的那段時日,你阿娘每天茶飯不思,我就很看得開,認為你長這么大,也該出去歷練一番?!?/br> 姜云?。骸啊?/br> 他是不是該謝主隆恩? 皇后:“……” 某些人說得好聽,也不知是誰大半夜的在她身邊輾轉(zhuǎn)反側(cè)。 “不必緊張,我們又不會明天就跑路。”皇帝眼底含笑,“至少要等到阿琬和阿琰再長大些,阿瑤自立門戶,你和晏晏的孩子出生,讓我們抱一抱孫子孫女。” - 時隔近半年,趙晏再度回到燕國公府,緊隨而至的還有冊封她為宣威將軍的圣旨。 滿門皆驚,送走傳旨的中貴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道賀。 趙玉成由衷贊賞:“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證趙家多一位女將軍,晏晏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完成了你祖母年輕時沒有實現(xiàn)的愿望?!?/br> 趙夫人笑著點點頭:“晏晏,我和你祖父以你為傲。” 鄭氏也附和道:“太子妃娘娘巾幗英雄,此乃燕國公府的福分,臣婦與有榮焉?!?/br> 她暗自盤算,宣威將軍是從四品上,與趙景峰的大理寺少卿同等,一邊慨嘆丈夫不爭氣,卻又無話可說。不由心想,幸虧趙景峰身在官衙,不必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 她爭了這么多年,還是被處處被二房壓過一頭,但事情已成定局,她只能自我安慰,長幼有序,老爺和夫人的位子最后終歸是要落在他們長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