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李婉嫵媚地看了他一眼,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有兩位顏如玉陪著夫君,難道夫君還有什么不滿???” 沈勛頓時有些垂頭喪氣。 等到出門的時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們看著自家主人這樣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只是隨后就見到女主人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又讓她們立刻就低下了頭。 雖然女主人剛剛進門的時候,還有人心中對這位女主人有些不滿。但是,李婉很快就用自己行動證明,她是完全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執(zhí)掌一府家務(wù)的。 況且,就連成國公府的老夫人姚子萱都對她滿意得緊,這些丫鬟們,就更加安分了起來,再沒有一個人敢于跳出來李婉作對。 她們個個都收斂了起來。 李婉掃了一眼,叫了幾個丫鬟過去幫沈勛收拾書房。 如果沒有將沈勛留在自己的房中,那么,至少讓沈勛在書房里,也能一夜好眠才好。她身邊的丫鬟都緊緊地盯著那幾個聽候吩咐的丫鬟,片刻都不曾放松。 等到李婉轉(zhuǎn)過頭之后,她身邊的丫鬟立刻就注意到,院子里的某些人眼中,露出了不是自覺的喜悅之意。 聽了丫鬟的回報,李婉笑微微地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币娝绱松裆匀簦恍南朐谥魅嗣媲傲⑾乱还Φ难诀咭膊缓枚嗾f什么,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李婉心中自有成算。 沈勛在自己不曾嫁過來的時候,身邊無人看管時都能為了心中所向守身如玉,如今不過是因為小日子而暫時分別片刻,就更加不會起這樣的心思。那些想要爬床的丫鬟,大概是要失望了。 沈勛,并不是那種人。 這種時候,李婉對這種事,顯得格外有信心。 但是,等到了晚上整理完自己,洗漱出了凈房,她就看見沈勛正斜躺在床上,笑微微的看著自己。 李婉不由得吃了一驚。 “你怎么沒有去書房?”她問。 沈勛立刻就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哀求地看著李婉:“難道娘子就如此狠心,要將夫君大人我趕出門去嗎?” 李婉被他逗樂了,笑道:“你明知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如今卻還來鬧我,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彼目跉獠蛔杂X地就透出親昵,讓沈勛就算是被抱怨了不省心,也心中格外舒坦。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李婉的手,輕聲道:“不過是小日子罷了,又何必分開睡。又不是特別重要的事?!?/br>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放心,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罷了。早前那么些年,我都是一個人睡,如今卻覺得沒有你在身邊,就連睡覺都顯得不安穩(wěn)起來。” 聽他這樣說,李婉心中頓時一軟,不自覺地答應了。 等到上了床之后,沈勛卻開始不安分起來,手指似乎不由自主地就往中衣內(nèi)探去,在她的肌膚上摩挲著,最后落到胸前,覆在上面,才不動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哼哼唧唧,拉著李婉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探,道:“你看……” 李婉好氣又好笑地將他的手拍開,他才略微安分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勛心滿意足,就算被李婉橫了好幾眼都渾不在意,嬉皮笑臉地湊到她邊上去,說是幫她梳妝,實際上是添亂。 直到被李婉趕出去,他才笑嘻嘻地去了。 李婉聽著他離開的聲音,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昨夜雖然不曾真的做了什么,卻也和做了沒什么區(qū)別了。 想到這一節(jié),李婉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在□上對沈勛多限制限制,讓他不再那么急色才好。 京中的另一個地方,鐘皓在焦灼的一夜之后,臉色有些發(fā)白,卻依舊還顯得比較鎮(zhèn)定。他身邊的明唐公主卻顯得不那么沉穩(wěn)了。 明唐公主如今已經(jīng)四十多,旁的婦人也許早早地就已經(jīng)等著去享兒子孫子的福,她卻執(zhí)掌著整個府邸,依舊在為了自己和兒孫的未來奔走不休。 鐘皓遞上奏章的時候沒有和她商量過,所以如今情勢未明的時候,明唐公主就顯得比旁人更加焦灼幾分。但是,她也知道鐘皓心中的壓力,并未在鐘皓面前將這種焦灼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一直都是平靜淡然的模樣。 她知道,鐘皓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自己這個母親的期望,才冒險這樣賭了一把。 但是,越是這樣,明唐公主就越發(fā)心疼。 一大早,明唐公主就發(fā)現(xiàn)鐘皓的臉色發(fā)白。 她忍住了心痛,細細地叫了鐘皓身邊的小廝過來問過。發(fā)現(xiàn)鐘皓是一夜未睡之后,明唐公主就更加憤怒了起來,發(fā)作了沒有勸鐘皓去休息的小廝,罰了他們的月錢,又嘆息著讓人送上了補償。 她也明白,若是鐘皓堅持,這些小廝們也是勸不住的。 于是,她在小廝們被拖走了之后,親自到了鐘皓身邊,哀求道:“皓兒,如今你是整個鐘家的期望所在,要顧念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不為了這個,為了你娘我,也該好好地保護自己才是。若是你自己先不顧念著自己,身體垮了,你讓我如何在鐘家自處?!?/br> 鐘皓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臉去,看著明唐公主輕輕的叫了一聲娘。 然后過了好一陣,他平靜地說:“娘,若是我賭輸了,鐘家必定會有難。那時候,娘想必能護住自己,我不擔心。不過,娘,還請您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meimei,沒了鐘家,她的日子怕不好過?!?/br> 明唐公主聽了這句話,頓時淚如雨下。 哽咽著,明唐公主道:“皓兒,你擔心你meimei干什么。你meimei身邊有舒瑜,鐵定能被照顧得好好的。但是,若是你出來什么事,我卻該怎么活?!?/br> 鐘皓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細細的笑容來,抬手擦去了明唐公主臉上的淚水:“娘,別難過?!边@種時候,就算鐘皓很想說自己不會有事,卻也不敢這樣說出來?;实鄣男乃枷騺黼y測,如今又牽涉到朝堂之中爭執(zhí)不休的大事,他不敢妄下結(jié)論。 明唐公主的眼淚始終沒有止住。 就在這個時候,家中老仆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送上了一封信,說是有人投到投到門房中的。 鐘皓將那封信還在手中,看著空蕩蕩的信封。信封上沒有落款,更沒有說給誰。他不由得問道:“是誰送過來的?” “并未見到是誰送過來的。只是見到了信,并未見到投遞之人。小的聽到聲音出去的時候,這人就已經(jīng)不見了?!崩掀凸Ь吹卮鸬?,心中有些不安。 鐘皓看了看,又問:“為何將信送到我這里來?” 老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鐘皓,道:“這信件送過來的時候,有人在外頭喊了一聲,說是要給我家主人。小的追了出去,就不曾看見人。地上只有這封信?!?/br> 他低著頭,十分流暢地說:“小的也不敢隱瞞,拿了信就送了過來。門房上還有兩個小子在守著,看那人會不會再出來?!?/br> 鐘皓點一點頭,讓他下去了。 明唐公主在邊上,默默的聽完對話,看著這封信道:“也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這樣送了一封信過來?!?/br> 鐘皓一邊拆信,一邊平靜道:“不管是誰,看了信就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來意了?!?/br> 他拆了信,看著那上面的字體,眼角就是一跳。 這個字體,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他頓時就有了一個猜測。等到這封信看完,那種猜測就越發(fā)肯定起來。 明唐公主公主見他看完信之后一直若有所思,于是從她手中接過那幾張信紙,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然后驚訝到:“這是誰送過來的?怎么敢這樣大膽的揣摩上意。也不怕……” 她沒有說完,意思卻已經(jīng)非常明顯。 鐘皓平靜地道:“娘就不必擔心是誰送過來的了。這人不管心思如何,有一點卻是可以知道的,至少對鐘家并無惡意?!泵魈乒髀勓渣c了點頭。將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安撫地拍了拍胸口,道:“若是若當真如此,我也就放心一些了。” 鐘皓嘴角浮現(xiàn)起出若有似無的笑意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第四章 朝堂上針對鐘皓的那個帖子紛紛擾擾地爭論了三天之后,皇帝終于有了反應。 那個時侯,已經(jīng)開始有人在路上堵著鐘皓的馬,對著他破口大罵了。鐘皓都是面無表情地策馬而過,將忙不迭跑開的那人遠遠地丟在身后。 他們能如何呢?就算鐘家式微,可別忘了,鐘皓的母親可還是朝廷的公主。 也只有那些無知之人才會以為,鐘家出了事,鐘皓就沒有后臺,只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到這種時候,就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他們都忘了,就算鐘皓是個心善的,別忘了明唐公主。執(zhí)掌一府幾十年,難道就是個好相與的嗎? 皇帝終于發(fā)了話。 面對他的選擇,眾人也都不驚奇。畢竟之前的狀況已經(jīng)表明,皇帝心中是有成算的,不過是并未說出來。 所以在眾人看到皇帝對鐘皓明顯地表達出自己的支持時,都只是微微心思一轉(zhuǎn),就另有了計算。 現(xiàn)在這個皇帝雖然上位是靠的是他人的支持。但是經(jīng)營了這么長時間,朝堂已經(jīng)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兒,不管最開始提出的結(jié)果怎么樣,最后都又回到他真正想實現(xiàn)的目的上去。 如今,見了皇帝這番作態(tài),那些心思活泛的不由得暗自猜測——皇帝是不是另外有其他打算?現(xiàn)在表面上大家討論得熱鬧紛紛的東西,不過是他又拋出來的幌子? 沒有人明確的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但是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皇帝這個人向來是個聰明的,否則也不會在一群有皇室血統(tǒng)的子弟當中脫穎而出,最終成功上位,成了這個國家的主人。 這樣的皇帝沒有人敢于輕視。 只是皇帝的心思也向來難懂,他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明明白白的真正說出來過。那些事,都是云山霧罩,在一堆的焦點中被藏了起來,在一番爭論之后才靜悄悄地實現(xiàn)了最終的目的。 至于最開始被皇帝拋出來讓眾人議論紛紛的那件事,等到事情塵埃落定,誰還記得。 說不定還有人正在慶幸,皇帝將那件事丟到了腦后。 然后在這個時候,沈勛作為勛貴的代表上書了,他明確的反對了皇帝提出的,勛貴減稅的條例。 他認為,免稅這一直都是勛貴所能享受的好處,皇帝不能平白無故的就這樣將祖宗的法度丟到一邊,讓勛貴們?yōu)榛实鄣男难獊沓倍I單。 一番話一出,更多的人嘩然。 沈勛向來被認為是皇帝的心腹,他這樣說出來的話,又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皇帝的授意? 但是如今皇帝已經(jīng)明確表達出自己對鐘皓的認同,又為何會讓沈勛這樣站出來反對? 難道勛貴減稅,根本就不是皇帝的最終目的? 想到皇帝最開始說出來的,完全收回權(quán)力的說法,許多人心中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若是那樣…… 許多人已經(jīng)開始想著,要不要再冒風險換一個皇帝了。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一次被認為是皇帝心腹的沈勛,遭到了皇帝最為嚴重的批判。 甚至皇帝借著不久前某位大夫所說的,讓成國公府的老夫人出門去,往那山明水秀的地方去好好養(yǎng)病的事情,將沈勛丟出了京城。他身上的全部職位都被收回,明升暗降地給了他一個分外悠閑的虛職。 一年半載不去衙門點卯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的職位。 這樣一番風起云涌,許多人越發(fā)看不明白起來。也有那些心思活絡(luò)的想著,沈勛出了京城,是不是背后另有什么事情。皇帝是不是暗地里派了什么任務(wù)給他。于是,有人悄悄地就跟在沈勛背后出了門。 李婉最開始還想著,沈勛到底是抽了什么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惹得余陶都生氣了。 結(jié)果等到兩人出了京城,聽到沈勛笑嘻嘻的說起,她才知道,這不過是和他和皇帝早就說好的事兒。 沈勛要送姚子萱出門,卻又脫不開身,于是余陶就借著這個名義讓他出京,將姚子萱送走。 “再說,如今你我新婚燕爾,身上沒有旁的雜事,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日子。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京中幫他忙上忙下,又幫著陛下將鐘皓拐了過來給他當槍使。再不讓我松快松快,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想象了一下鐘皓一正經(jīng)的樣子,李婉也不禁為之微笑了下。鐘皓比起沈勛,其實更加適合當槍使。 沈勛雖然家中只有他一個,但是,也因為如此,身后沒有什么牽掛。 加上手中握著的那些暗地里的力量,若是真的有人對他有什么不善的心思,沈勛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給他找無數(shù)的麻煩。 相比較起來,鐘皓背后卻是一個家族,而且這個家族如今對他的幫助幾乎沒有,卻反過來要等著他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