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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沒了,聽說沒活幾年就全死了,連個孩子都沒留下。那批人神之子忒兇殘了,寧愿自食胎兒都不愿意產(chǎn)子?!?/br> “后來可有再抓?” 常氏弟子苦笑道:“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啊,十多年前,我們也是個孩子,那會兒還沒拜入常家呢,都是拜入后,聽師兄們說的。應(yīng)該沒再抓吧,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活的人神之子,應(yīng)該早滅絕了吧?!?/br> 阮星闌心道,你們早就見過了,林知意就是人神之子啊。 還欲再問幾句,就聽外頭又鬧了起來,地牢的門被人撞開,十幾個常氏弟子從外竄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兇尸。 竟全然是此前死的弟子們,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就盡數(shù)化作了兇尸。 眼下沒了劍宗眾人的出手相助,兇尸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抓著人就狠狠撕扯,把人當(dāng)破布似的,撕扯成兩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云霄。 慕千秋的眸色一沉,自袖中飛出一柄長劍,極盛的藍(lán)光在兇尸面前一游,那些被追的弟子趁機往地牢里逃竄,試圖往鐵籠里鉆。 “幸好我們被關(guān)進(jìn)來了?!背J系茏觽兏锌?,“要不然現(xiàn)在被追殺的人當(dāng)中,也有我們幾個。” 就見慕千秋cao縱著長劍,隔著鐵籠擊退幾具兇尸,就聽錚錚幾聲,兇尸自頭顱內(nèi)發(fā)出脆響,竟站著不動了。 按照這么個情況發(fā)展,不斷有人死,不斷有尸變,不出一晚上,整個常家就要被滅門了,到時候不僅是常家,就連整個城池的百姓都未能幸免于難。 慕千秋即便能隔著鐵籠cao縱長劍,可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雖然說常家是罪有應(yīng)得,可城中的百姓是無辜的。阮星闌想不心焦都不行啊,自己過得不咋滴,還看不慣人間疾苦。 抓耳撓腮地想著怎么出去。 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阮公子!你們果然在這里!” 阮星闌定睛一看,卻是自己此前收的兩個狗腿子,正是開陽和搖光。 二人闖入地牢,手里的長劍上鮮血淋漓。一進(jìn)來便道:“你們怎么被關(guān)在此地?何不出來?” 阮星闌不得不簡單描述了一番經(jīng)過。 搖光便道:“那你們就打算被關(guān)在此地一輩子了?就沒別的法子?” 小鳳凰道:“你們怎么在這兒?” “先別管我們怎么在這兒,外頭都一團(tuán)亂了,街道上全是兇尸,我與搖光打不過了,阮公子快出來幫忙吧,慕仙尊快些破陣出來吧!”開陽看起來很著急,“再晚一些,死的就不止三五十個人了!” 可問題是,不殺女奴們,就保不住城中的百姓。 殺了女奴們,又讓人良心不安。難道說,爐鼎就沒有選擇活下來的權(quán)力了? 阮星闌不想讓人道德綁架慕千秋,覺得這他娘的,根本就是一道死題啊,不管怎么選擇,總歸討不著好的。 下意識地回身,神色復(fù)雜地望著身后一群人。 卻見那些蜷縮在小隔間的女奴們,似乎聽出了什么,紛紛站了起來。望著眼前情形,原本麻木的臉上,崩裂出幾絲裂縫。 阮星闌霍不開老臉讓女奴們主動獻(xiàn)出生命,也沒辦法道德綁架別人一定要怎么怎么做。 甚至覺得,這種時候,好像一定要說些什么才行,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很迷茫,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這個世界的所有爐鼎得到自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爐鼎們重獲新生。 胸膛里霍然熱了起來,大義驅(qū)使著他一定要做點什么才行。阮星闌腦子一熱,鬼使神差道:“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制定這個修真界的規(guī)則,我會還你們所有人一個公道,會讓修真界其他正在受苦受難的爐鼎們重獲新生!”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望了過去。小鳳凰的神色很復(fù)雜,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 搖光和開陽互相對視一眼,皆沒說什么。那些女奴們似乎聽懂了,自愿燃燒自己的生命,化作萬千光點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臨走前,他們每一個人都飄過來,虔誠無比地親吻阮星闌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完全沒有任何惡意。等最后一個女奴親完,阮星闌的眉心處,赫然浮現(xiàn)出一抹鮮紅色的朱砂印。 搖光看了一眼,臉色很沉重:“這是她們給你下的詛|咒,若你不能履行諾言,定遭天譴?!?/br> 天不天譴的,阮星闌沒太在意。 他只求個問心無愧,從來都沒想過要名垂青史。 不出片刻,滿地只留下了束縛女奴們的鎖鏈。頭頂轟隆一聲,慕千秋一劍將鐵籠劈開,言簡意賅道:“走!” 來不及思考,甚至無暇去難過了。眾人隨著慕千秋出了地牢,滿目狼藉,到處都是尸體和血跡,兇尸們早就不知去向。 開陽道:“在大街上!我們來時就遇見了一波!大家快跟我走!” 待眾人尋至大街上時,離得老遠(yuǎn)就聽見踏碎枯葉的聲音,慘叫聲此起彼伏。 光是聽聲音就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阮星闌心情沉重,暗想這事兒最好別是林知意折騰出來的,否則別說是慕千秋了,就是自己都想把林知意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反手一劍刺入撲過來的兇尸胸口,發(fā)出噗嗤一聲悶響,兇尸不懼活人畏懼的一切東西,又不會疼,這么一劍,只是遲緩了一下行進(jìn)的動作。張牙舞爪地繼續(xù)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