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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古董局中局(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黃煙煙忽然開口道:“這些照片,為何沒有佛頭斷面特寫?”

    她這一句話,頓時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這一句疑問,正是我想說的。

    鑒定佛頭,一定得看它的脖頸截斷面,這是鑒古常識。而木戶加奈出示的這些照片,拍攝角度或正或側或頂部,唯獨沒有拍它的截斷面。現(xiàn)在從照片上唯一能分辨出來的線索是:佛頸不用任何支撐就能立在桌子上,說明斷面很平整,至于那是后來磨平的,還是當初盜割者用了特殊的手法,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疏忽,對一個二十幾歲就快拿到考古博士學位的人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黃煙煙說完以后,挑釁地望了我一眼。黃字門代替白字門幾十年了,在金石方面的造詣果然極其深厚。潘家園的那家黑店擺了我一道,現(xiàn)在黃煙煙又捷足先登。我意識到,自己遭遇勁敵了。

    聽到黃煙煙的質疑,木戶加奈只是簡單地解釋說:“這是我們工作的疏忽,給您添麻煩了?!彼幉蝗缓敛豢蜌獾芈渚率骸斑@里樓下就有國際長途電話與傳真機,我想聯(lián)系上日本那邊,應該不用多少時間吧?”

    木戶加奈似乎被逼到了死角,她輕輕搖搖頭,卻一時想不出任何推托之辭,或者一時不知該如何用中文表達。

    “做不到,還是不想做?”黃煙煙追問。她說話言簡意賅,像是一把長槍直直戳了過來,沒敬語也沒修飾。

    “很抱歉。”木戶加奈還是曖昧地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黃煙煙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這是無聲的施壓。

    我意識到,如果放任這種局面下去,我很快就會被黃煙煙壓倒,對接下來的進展很不利,于是我開口道:“木戶小姐,我猜你不是故意沒拍,而是你手里只有照片,卻無法接近玉佛頭吧?”

    木戶加奈聽到這句話,臉色終于有了變化。別說是她,就連要離開房間的黃煙煙和藥不然都是一驚。黃煙煙轉向我,眼里充滿疑惑,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盯著我。

    我拿起照片,解釋道:“其實說穿了很簡單。你看這些照片,年代有新有舊,最早的是1932年拍的,最新的是去年拍的,前后跨越了幾十年。如果佛頭在木戶小姐手里,她為什么不直接拍一套最新的清晰照片,而是給我們一堆散碎不全的老照片呢?”

    “我cao,這可忽悠大了……”藥不然舔了舔嘴唇。

    木戶加奈來到中國,打的是歸還國寶的旗號,如果她連要歸還的國寶都無法接觸,那還談什么歸還,豈不是把中國政府給耍了?如果真是如此,這事就算是辦砸了。別說許家無法回歸,就連黃字門、玄字門乃至整個鑒古學會和劉局,都要受牽連被沖擊。

    黃煙煙把目光轉向木戶加奈,眼神愈發(fā)凌厲。

    木戶加奈既沒否認,也沒確認。她垂頭思忖再三,終于開口道:“許桑不愧是許一城先生的后代,果然無法瞞過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向許桑詳細說明一下這次佛頭歸還的緣起?!?/br>
    黃煙煙皺著眉頭,她大概是覺得話題又偏離了。

    “如果不是許桑在場的話,我是不會說這些的?!蹦緫艏幽握f得很堅決。

    果然劉局指定要我來,是有用意的。木戶加奈的用心,他早就看透了。我只得表示同意。藥不然和黃煙煙沒吭聲,算是默許了。

    劉局只說過木戶加奈為了贖罪才決定把佛頭送還中國,具體情形卻沒細說。所以我們三個也想知道,到底這個日本人為什么會想來歸還佛頭,佛頭在日本到底經歷過什么——還有最重要的,當初佛頭是怎么從中國流入日本的。

    接下來,是木戶加奈的故事。

    第三章 先有天津沈陽道,后有北京潘家園

    木戶加奈的家族在日本是華族名門,家族里最有名氣的人物,是日本明治維新三杰之一的木戶孝允。木戶加奈這一支屬于木戶的分家,沒有涉入政壇。她的祖父木戶有三在早稻田大學是考古系教授,專門從事東北亞歷史研究,精通漢學,在學界小有名氣。

    清末民初之際,中國門戶大開。西方開始在中國進行掠奪式的古董搜集,連續(xù)爆發(fā)了數(shù)起古董大案,中國軍閥混戰(zhàn),自顧不暇,根本無法追查。日本對中國文化一向有著狂熱的愛好,于是就有學界大老提出,支那已經沒有資格繼承中華古老文明,只有日本有責任挽救這一切。

    于是由文部省出面,黑龍會出資,聯(lián)合日本學界精英人士成立了一個叫“支那風土會”的組織,專門負責利用中國的混亂政局,獲取各種名貴文物運回日本。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風土會編了一本文件,叫做《支那骨董賬》,里面記載了中國許多國寶級文物的樣貌、來歷、持有人、收藏地點等資料。許多日本學者打著研究的旗號前往中國,他們一方面設法搜羅國寶偷運回國,一方面調查情報,填補《支那骨董賬》里的資料空白。

    木戶加奈說到這里,忽然發(fā)現(xiàn)我們三個人面露茫然,便問道:“你們知道李濟是誰吧?”

    我們點了點頭。

    學考古的都知道,這位李濟在民國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他在二十九歲那年受聘于清華,與王國維、梁啟超、趙元任、陳寅恪四位著名學者并稱“五導師”。他一直主張進行田野考察,是中國第一個進行現(xiàn)代考古挖掘的學者——可惜在1949年他跟隨蔣介石,押送大批文物去了臺灣,所以這邊了解他的人,只限在幾個學術小圈子內。

    在1928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成立,擔任組長的李濟開始組織考古隊伍在河南、陜西等地進行田野考古作業(yè)。木戶有三利用“支那風土會”的資金,很快取得李濟信任,參與到調查隊中來。

    到了1930年,南京國民政府頒布了《古物保存法》。為了摸清當前文物現(xiàn)狀,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籌備了一個宏大計劃,要搞一個全國范圍的古跡大排查,李濟被任命為執(zhí)行者。

    李濟為了這個計劃,四處招兵買馬,既有國外的專家,也有國內的民間高手。木戶有三作為李濟的好友也參與其中,并結識了一個叫許一城的人。這個許一城是五脈掌門,代表了中國古董界最神秘的一股力量,尤其是手里還掌握著一些神奇的鑒古技藝,讓木戶有三非常有興趣。兩人走得很近,一度還按照中國的風俗拜了把子。

    許一城和木戶有三并沒有跟隨大部隊行動,他們被李濟委托去執(zhí)行一個秘密任務。這個任務到底是什么,沒人知道。他們1931年7月中出發(fā),一直到8月底才再次出現(xiàn),消失了一個半月時間,但卻沒有提交任何報告,也沒任何記錄表明。

    后來李濟的這次大排查因為時局的變動無疾而終,許一城回到北平。木戶有三也回到日本國內,發(fā)表了一篇文章,宣稱在中國尋獲則天明堂玉佛頭,并稱贊說許一城在其中發(fā)揮了很大作用。

    這一下子,國內輿論嘩然,無論是李濟還是五脈都承受了極大壓力。很快許一城被逮捕槍決,五脈因此元氣大傷,李濟也因為此事受到了申飭。李濟一怒之下,與日本方面打起官司來,后來抗戰(zhàn)爆發(fā),李濟護送文物南遷,更無暇顧及此事。

    這尊玉佛頭流落日本以后,落入“支那風土學會”手中??赡緫粲腥崃艘粋€要求,希望這件文物不要做公開展示。于是它被收藏在學會專屬的博物館內,只有有限的幾人能夠看到。木戶有三從那時候起,身患重病,一直臥床休養(yǎng)。

    抗戰(zhàn)勝利之后,日本各個右傾組織包括黑龍會在內都被美軍取締,支那風土學會逃過一劫,改名叫東北亞研究所。李濟曾經代表戰(zhàn)勝國中國東渡日本去調查和收回被掠奪的文物,結果東北亞研究所搪塞說玉佛頭已在轟炸中被毀,李濟無功而返。

    木戶有三在四十年代去世,他最疼愛的孫女木戶加奈長大成人,繼承祖父衣缽學習考古。她在一次無意的調查中發(fā)現(xiàn)了玉佛頭的下落,這才知道佛頭與中國的淵源。出于對中華文化的熱愛,木戶加奈認為祖父當年做錯了事,希望能把佛頭歸還中國,以抵償當年的罪過——當然,最后這句是她的說辭。

    我聽著這個故事,靠在沙發(fā)上一直沒搭腔。我在想一些事情。木戶加奈的這個故事,可以和黃克武的故事相對照來看,許多細節(jié)都能對應上。通過這兩段故事,許一城的經歷差不多可以搞清楚了。

    可是這兩個故事都缺少了最關鍵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他們都無法回答,在1931年兩人消失的一個半月空白,木戶有三和許一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而直覺告訴我,對于佛頭之謎,這段經歷至關重要。

    現(xiàn)在三個當事人里,許一城已經被槍斃,木戶死于東京大轟炸,李濟在臺灣也沒活幾年就去世了。唯一的指望,是他們會不會留下一些文字記錄當作線索。

    我盯著木戶加奈,開口問道:“木戶有三當年不是在學報上發(fā)表了一篇關于玉佛頭的論文么?請問你手里有論文原文嗎?”木戶加奈似乎早有預料,她轉身從里屋取出一個文件袋,里面裝的是一份學報剪報的復印件,旁邊還體貼地附了中文譯文。

    我讀完以后有些失望。這份報告其實很短,與其說是論文,倒更像是新聞稿。木戶有意無意地省略掉了細節(jié),只是含糊地說“在中國友人許一城協(xié)助下在內地尋獲”云云,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全文大部分段落是在吹噓大日本帝國在文化方面的豐功偉績,跟“文革”大字報很像,全是空話。

    木戶有三能得到李濟的青睞,學術水平一定不低。他把論文寫成這樣,似乎是故意要把1931年的經歷刻意抹除。

    報告的結尾還附了兩張照片。第一張照片上有兩個人,一高一矮,矮的那個穿一身咔嘰布探險裝,戴圓眼鏡,還有一頂史懷哲式的探險帽,脖子上挎著一個望遠鏡;高個子穿一身短裝中式棉衣,留著兩撇小胡子,頭上還戴著頂瓜皮帽,背景是北京大學校門。

    我家里和許一城有關的東西都被我父親處理了,所以我從未見過我爺爺長什么樣。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蠶眉厚唇,還有一張方臉,和我父親的眉眼十分相似,一看就有一種血緣上的顫動。望著祖父的臉,讓我忽然有想哭的沖動。

    第二張照片,是木戶有三獨照,他還是那一身裝束,站在個丘陵上,背景是一堵半坍塌的古城墻。墻體正中有一條隱約的縫隙,縫隙兩側的光影頗有些不自然。只可惜分辨度太低了,無法看清細節(jié)。

    照片旁邊的注釋說這是木戶有三,攝于勘察途中,但沒提具體地點。

    我注視爺爺?shù)恼掌季?,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忍住淚水,把剪報還給木戶加奈。木戶加奈注意到了我的情緒,多看了一眼,沒說什么。

    “這么說來,玉佛頭現(xiàn)在你的手里?”黃煙煙問。我注意到,她已經有意無意把自己當成了帶頭人。

    “準確地說,是在我家族中收藏。而它的處置權,則是在東北亞研究所手里,即使是我也無權單獨做出決定。我能拿到的,就只有這幾張照片而已。”

    藥不然忍不住怒道:“那你丫還跟這兒廢什么話!我告訴你,中國人民感情被嚴重傷害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木戶加奈連忙解釋道:“玉佛頭我一定會歸還貴國的,只是相關的協(xié)調工作還在繼續(xù),現(xiàn)在距離成功只差那么一點點。只要貴方能夠幫我,我有把握可以說服東北亞研究所的那幾個老頭子?!?/br>
    她說得輕聲細語,可聽在我們耳中,卻別有一番味道。

    圖窮匕現(xiàn)。

    這個女人果然不像她表面那么柔弱。

    黃煙煙和藥不然聽到木戶加奈的話,無不憤怒。藥不然拍案而起:“cao,你還當現(xiàn)在是盧溝橋事變啊,不要欺人太甚!”木戶加奈似乎受了很大驚嚇,連連鞠躬:“我是希望能夠讓國寶回歸中國,替祖父反省過去的錯誤,促進中日友好,并沒有別的意思?!?/br>
    她把這個民族大義抬出來,黃煙煙和藥不然兩人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我暗暗佩服劉局的英明??磥硭珙A料到了這種情況,于是不讓政府出面,甚至不讓五脈直接出手,大費周章地把我一個無名小卒推上前臺,現(xiàn)在看來是太對了。

    “要我們幫你做什么?”我問。既然這個女人開口提了條件,不妨先聽聽。反正我也不是國家的人,大不了一拍兩散。

    木戶加奈對另外兩個人的怒火渾然不覺,她撩了撩發(fā)根,慢慢說道:“希望你們幫我找一個人?!?/br>
    我皺起眉頭。讓我們三個鑒定古物、尋訪遺珍什么的,可以算是一把好手,可尋人這事,應該跟公安局說才對啊。

    木戶加奈忽然笑了:“許桑,其實這個人對你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br>
    “哦?”我挑了挑眉毛。

    木戶加奈指了指我懷里那個牛皮筆記本:“剛才我不說過么,我祖父不是有一個類似的本子。那個本子里的文字,是被加密過的,無法破解。我一直懷疑,祖父在那個本子里寫下了發(fā)現(xiàn)玉佛頭的經歷。破譯這個筆記本,我才能去說服東北亞研究所的人;而許桑你也可以找出你們家族的真相了,不是嗎?”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這女人好厲害,她已經看穿了我的用心,知道我也對1931年7月到9月的“空白”有著強烈興趣,不可能拒絕她這個請求。她借的這條金鉤,我不得不咬。

    別看我們這邊一直咄咄逼人,其實從我們一進屋子,就是她在掌握著全局,每一步都是她精心設計好的。我們明知有問題,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我認命似地嘆了口氣,問道:“木戶有三的筆記,和你要找的這個人有什么關系?”

    木戶加奈道:“那個本子的末頁,被人用鉛筆劃過。這個劃痕經過還原以后,是三個漢字,叫做付貴繳。這是祖父的筆記本唯一留下來的線索。要破譯密碼,我想這是唯一的突破口。”然后她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

    我注意到,黃煙煙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猛然一縮。

    藥不然偷偷對我說:“我說,你手里那本筆記,不是知道密碼么?這兩本很明顯是一套,如果你能解開木戶筆記,豈不省事多了?!蔽摇班拧绷艘宦?,卻沒急著點頭,這是我的籌碼,可不能輕易表露出來。

    我說:“木戶小姐,你是否有辦法讓我們看到木戶筆記的內容?沒解密的也沒關系。說不定它和我手里這本筆記有某種聯(lián)系,對接下來的工作會很有利——哪怕只有幾個字也好?!?/br>
    木戶加奈沉思片刻,從房間里拿出一本日文雜志,翻開其中一頁:“這是幾年前給我祖父做的一篇專題,里面有一張關于木戶筆記的照片,不知道是否合許桑的心意?!?/br>
    我接過雜志,直接忽略掉密密麻麻的日文,去看那照片。照片中的木戶筆記被放在一個玻璃櫥窗里,中間均勻攤開,鏡頭角度俯拍。可能是攝影師水平欠佳,玻璃反光很強,筆記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里面的文字內容卻很難看清。配圖的說明大概意思是:這是木戶有三先生在中國考察期間使用的筆記,如今已成為木戶家的文物,被妥善保管在荻市私人博物館內,云云。

    我找木戶加奈借了一個放大鏡,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算勉強從這個糟糕的攝影師手里分辨出一行文字來。從這行文字的排列來看,木戶筆記與《素鼎錄》的加密方式基本相同,使用位移式密碼。但是在簡略的心算之后,發(fā)現(xiàn)我所知道的密碼,無法解開這本筆記。

    關于玉佛頭的第一次會談就這么結束了。我和木戶加奈達成了初步協(xié)議,她會盡快聯(lián)絡日本方面把那個筆記本寄過來,而我則幫她把“付貴繳”這個人找出來,破譯木戶筆記——至于玉佛頭,木戶加奈答應會繼續(xù)與研究所的人斡旋,至于效果則要看我們的工作效果了。

    離開飯店以后,藥不然偷偷問我:“你說木戶家的那本筆記,會不會就是另外一本《素鼎錄》啊?如果真的是,那還找什么付貴繳,你不是就能破譯嗎?”

    我搖搖頭說,哪有這種好事,然后給他解釋說這種位移密碼是怎么回事。

    其實說穿了很簡單,位移密碼使用的是中文電報編碼。這種編碼是在1873年由法國人威基杰根據(jù)《康熙字典》創(chuàng)造出來的,用四個阿拉伯數(shù)字代表一個中文漢字,絕無重復。比如6113代表袁,0213代表世,0618代表凱,只消在電報局拍發(fā)611302130618,收件人就能翻譯成袁世凱三個字。

    在需要加密的時候,加密者會設定一個密匙,密匙可以是任何東西,但表達的意思是必須是數(shù)字的加減。比如200,用需要加密漢字的編碼去減這個數(shù)字,會得出一串新數(shù)字。袁(6113)世(0213)凱(0618)就會變成5913/0013/0418。這三組數(shù)字也有對應的漢字,分別是詰、倬、厄。這三個字給別人看,那就是天書,但如果知道了密匙,經過簡單計算就知道說的是袁世凱。

    《素鼎錄》和木戶筆記雖然用的是同一套密碼系統(tǒng),用的卻不是一套密匙。我知道的密碼,解不開這本筆記。看來,還是得從木戶加奈提供的那條線索,去找找這個叫“付貴繳”的人。

    藥不然抓抓腦袋嘟囔道:“這回干得不錯,佛頭沒見著,反讓人借鉤釣魚了?!?/br>
    “借鉤釣魚”是古董術語,指騙子會借一件不屬于自己的古玩,勾住有興趣的買家,迫使他不斷投錢,最后騙子突然甩鉤走人,讓買家落得錢貨兩空。木戶加奈她先是說要歸還國寶,等把中國方面的胃口釣起來,她又說玉佛頭不在自己手里,提出額外要求。這時候中國方面騎虎難下,不得不幫她——這是個標準的“借鉤釣魚”式開頭。

    我倆正說著,黃煙煙從后頭走過來。我追過去問她:“黃小姐,剛才木戶加奈提到那個名字時,我看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你知道這個付貴繳是誰嗎?”

    黃煙煙回頭吐出兩個字:“知道?!?/br>
    本來她是什么性子,跟我沒有關系??涩F(xiàn)在我們三個同在一條船上,她明知線索,卻什么都不說,就有些過分了。我有點惱火:“玉佛頭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知道什么,能不能跟我說說?”

    黃煙煙沒搭理我,自顧往下走去。我走上去要去拽她胳膊,她手腕一翻,一股力道涌來,差點把我給甩下去。

    我看她態(tài)度實在惡劣,只好把昨天黃克武送給我的青銅蒲紋青銅環(huán)從兜里掏出來,在她面前一晃:“你們家黃老爺子是讓你跟著我,不是我跟著你?!?/br>
    黃煙煙看我亮出青銅環(huán),嘴角抽動幾下,高聳的胸口幾下起伏,顯然是氣壞了。她銀牙緊咬,終于開口道:“當初逮捕許一城的探長,名字叫付貴?!?/br>
    “嗯?那付貴繳是誰?”我一下子腦筋還沒轉過來。黃煙煙輕蔑一笑:“繳是收繳證物的印記?!?/br>
    我這才恍然大悟。許一城被捕以后,那些筆記也會被當成證物,需要在上頭寫明是由誰來收繳的。這就和現(xiàn)在警察局移交證物時,都得簽字說明是由誰誰保管,轉交誰誰,是一個道理。這么簡單,我居然都沒想到。

    “那這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我問。

    黃煙煙搖搖頭,徑直邁開長腿走了,多待一秒都不情愿。藥不然默默地從后頭跟過來,拍拍我肩膀道:“哥們兒,有點過了?!?/br>
    “怎么了?”

    “那個青銅環(huán)是有來歷的。”藥不然一改平時的嬉皮笑臉,“據(jù)說她出生的時候不會呼吸,眼看要憋死了。她爺爺恰好從外頭收了一個青銅環(huán)回來,給她掛到脖子上。說來也怪,她一戴上,馬上呼吸就正常了。從此她就一直貼身帶著,視若性命。現(xiàn)在你平白給拿走了不說,還亮出來炫耀,換誰家姑娘都會生氣啊。”

    我一愣:“又不是我非要的……黃老爺子把這東西給我,豈不是挑撥離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