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但她還是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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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月下救了紅綾的黑衣男人,就是郎安。 故事如果就在這里終結(jié),或許,紅綾對郎安也就只有一點救命之恩,之后還了也就罷了,但壞就壞在,兩人雖然最終打退了狼群,郎安卻又身受重傷,力盡不支,昏迷了過去。 面對自己救命恩人,紅綾也不可能不管他,但這深山之中,無處可去,她只好把郎安帶回自己暫居的山洞,這一帶回去,兩人可就再也說不清楚了。 郎安身受重傷,最嚴(yán)重的,就是左手臂上被狼狠狠咬過一口那一道瘡口,瘡口極深,森森可見白骨,鮮血不止,除此之外,郎安身上還有大大小小十幾處的傷口。 給他檢查過傷口之后,紅綾還算穩(wěn)得住,好在她身上隨時都帶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先簡單替郎安處理了傷口,但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郎安發(fā)燒了。 傷勢沉重,高熱不退,荒山野嶺之中,又是晚上,根本找不到其他有效的辦法來替他退燒,郎安昏昏沉沉半昏半醒,大概是傷口太痛了,他一直死死的咬著唇,嘴唇都被咬破了,鮮血直流,但他就是一聲都不吭。 那時起,紅綾就覺得,一個人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楚,才會變成這樣,連痛苦都不會吭一聲。 她想保護(hù)他。 最初就是這么一個很簡單的想法。 于是她不眠不休,很是老套的用很老套的辦法,用人體的體溫替郎安退燒,那一夜,兩個人都過得很是煎熬,而郎安雖然昏昏沉沉,但卻并不是全無知覺,起初,他想要推開紅綾的,孤男寡女,這樣很是不好。 事實上,郎安是一個非??贪宓娜?,他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可他越是推開,紅綾就越是靠近,他推到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伸出手,以一種近乎小心翼翼的姿勢,把紅綾抱進(jìn)了懷里。 那是他這一生,第一次主動擁抱一個人,原來,這種主動的感覺,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雖然這世上有許多事都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他也遇見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如果有一個人,愿意真心的對待他,他還是很開心的。 “……后來呢?”云不歸追問。 因為云翳說到這里,就很不想繼續(xù)說下去了,他眉心都快被自己揉紅,一聽云不歸追問,又是冷哼一聲,怒道:“后來還能怎么樣?郎安的身份瞞不長久,阿綾知道他身份之后,兩個人不可避免的打了一場,阿綾用盡全力,而郎安卻是一直后退,最后,阿綾砍了他一刀,說從此與他兩清,然后提著刀走了。” 云不歸“啊”了一聲,震驚且意外道:“這就……完了?” 云翳冷冷地道:“如果真的就這么完了,阿綾還會一看到他就兩眼放光?要不是直到郎安那小子在這里,她會過來?她偷偷跑出去見過郎安無數(shù)次,她以為她瞞得很好,她以為我不知道,但……那個傻·逼,怎么可能瞞得住我?” 頓了頓,云翳眉眼間的譏誚緩緩淡了下去,還是不太甘心的道:“她一直都在他身邊,這幾年,她一直說在外游歷,其實她一直都在他身邊看著他,守著他,一個人,等了這么多年,守了這么多年,明知道沒有未來,明知道沒有希望,但她還是守了下去?!?/br> 云翳擺了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換點別的說吧,現(xiàn)在觀音村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幾個人,回頭我會找人安排,這個你們就不要管了,不過……” 他說到這里,神色一凝,道:“顧明光這事,恐怕查起來要花費一些功夫,但不管這個人在哪里,也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顧明光,是這所有一切的源頭,金家與云家兩家之間的仇恨,云懷仁夫婦的死,包括金士弘等人的死,都跟顧明光脫不了關(guān)系,如果不是他們再回到這里,這一切的迷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被解開,也不知道,他跟金厭離之間,究竟還要誤解到什么時候。 還好,他們兩人雖然經(jīng)歷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最終,還算是殊途同歸了。 云煙答道:“顧明光的事情,自然要繼續(xù)查下去,但這里,也實在不宜長住,等下把附近的村民都遣散了,收拾一下,我們先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再作打算吧?!?/br> 按照郎安的意思,顧明光不會親自現(xiàn)身,那他們繼續(xù)查下去,也沒太大的意義,這地方終究還是不適合長住,那些村民也需要遣散回去,所以,還是盡快離開這里為好。 況且,乍一接受到這么多消息,他們也需要花費時間去甄別真?zhèn)?,這倒也不是不信任郎安,而是,既然顧明光根本不信任郎安,所以,郎安知道的,也未見得就全都是真的。 總之,他們都需要時間和接受和消化,尤其是身在其中,險些殺個你死我活的兩個人,云翳和金厭離。 金厭離一直神色都不太好,怏怏的靠坐在輪椅上,臉色略顯憔悴蒼白,眉宇凝結(jié),不知道又在承受怎樣的打擊和煎熬。 但試想也知道,不會好到哪里去。 云煙微微有些走神,直到聽見云翳欣慰復(fù)雜的聲音傳來,他道:“煙煙,你是……真的長大了,碰到這些事,竟也能很沉穩(wěn)的來處理,哥哥真是自愧不如啊?!?/br> 原先那個云煙,雖然依舊好看,但卻沒什么太深沉的心思,更無城府,仿佛一張一眼就能看得透徹的白紙,但現(xiàn)在這個云煙,你一眼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層又一層的迷霧,什么都看不到。 云煙微微一笑,道:“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再說了,這一切都還要謝謝宵寒,要是沒有他,我也是找不到這里來的。” 季宵寒一聽,迎上她目光,微微一笑,一言不發(fā)。 云煙臉上的笑有點繃不住了,怕季宵寒拆穿什么,急中生智的伸手,一把覆住了季宵寒的手,季宵寒嘴角一彎,那笑容說不出什么意味,但多少都有點瞎顯擺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