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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嗯?閻公,您這是……”

    一聽閻立本叫停,李弘猛然抬起了頭來,狐疑地看了看閻立本,遲疑地問了一聲。

    “殿下,姑且不論周王殿下來意如何,終歸是依禮數(shù)前來請見,若是就此回了,傳揚(yáng)開去,恐有大不利,殿下不妨見上一面也好,若是覺得無趣,再逐之也不遲?!遍惲⒈疚竦貏裾f道。

    “唔,也好,那就傳他進(jìn)來罷?!?/br>
    閻立本雖說得含糊,可李弘?yún)s是聽懂了其中的意思——劉祥道乃是因非議李顯而被參的,這會兒若是李弘拒絕接見李顯的話,勢必給人一種錯覺,鬧不好還以為劉祥道的酒話乃是出自李弘的意思,真要是如此,對李弘的清譽(yù)可就大是不妙了的,有鑒于此,李弘雖百般不愿,卻也不好不見李顯了,只能是無奈地?fù)]了下手,極為勉強(qiáng)地同意了李顯的求見。

    “是,奴婢這就去?!?/br>
    這一聽李弘出言首肯,王德全自是不敢再多逗留,忙不迭地應(yīng)答了一聲,急匆匆地便跑出了書房,自去宮門外傳李顯不提。

    “起來罷,還跪著做甚!”王德全去后,李弘愣愣地發(fā)了陣呆,而后突然醒過了神來,沒好氣地看了跪倒在地的劉祥道一眼,冷著嗓音哼了一聲,而后,也沒管劉祥道是何等表情,便即扭頭看著閻立本,斟酌地出言道:“閻公,你等且都先暫避一下,孤這就看那廝想要搞甚名堂?!?/br>
    “是,臣等遵命。”李弘既下了令,閻、劉二人自不敢怠慢,各自應(yīng)了諾,走到書房后的隔間里躲了起來。

    “臣弟參見太子哥哥?!?/br>
    李顯來得很快,閻、劉二人剛才躲進(jìn)小隔間沒多會兒,李顯便已行進(jìn)了書房,一見到李弘氣色不佳地坐在幾子后頭,李顯自不敢有所失禮,忙不迭地?fù)屔锨叭?,很是恭敬地行禮問安道。

    “七弟來了,坐罷?!?/br>
    面對著李顯的見禮,李弘只是平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不表示歡迎,也沒有惡語相向,有的只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謝太子哥哥賜坐。”

    李顯早就對李弘的態(tài)度有了心理準(zhǔn)備,自不會在意其表現(xiàn)出來的冷淡,很是恭敬地謝了一聲之后,緩步走到下首的一張幾子后頭,長跪而坐,卻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面帶微笑地看著李弘。

    “七弟來尋孤有事么?”

    李弘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李顯開口,心情不好之下,自是忍耐不住了,這便眉頭一皺,不太客氣地吭了一聲。

    “好叫太子哥哥得知,臣弟特為劉尚書一事而來,卻不知太子哥哥可愿聽臣弟一言否?”李弘既然開口問了,李顯自也就毫不隱瞞地便將來意道了出來。

    “講!”

    李弘盡管心中已猜到了李顯的來意十有八九與劉祥道被彈劾案有關(guān),可這一聽李顯親口確認(rèn),還是忍不住心頭火大起,臉皮子也因此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卻又不好發(fā)作,只能是咬著牙,冷哼了一聲。

    “太子哥哥明鑒,臣弟以為劉尚書所言不過戲言耳,臣弟實(shí)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此事既已鬧到了母后處,事情已非臣弟等可以左右了的,這一條還請?zhí)痈绺绾:瓌t個?!崩铒@臉上堆滿了歉意,一派恭謙狀地解說了一番。

    “嗯?!?/br>
    事到如今,李弘哪會在意李顯介意不介意劉祥道之言的,他關(guān)心的是如何將這場官司贏下來,故此,哪怕李顯說得再誠懇,李弘也不會放在心上,這便無可無不可地吭了一聲,便算是回應(yīng)了李顯的解釋,臉上的不悅之色絲毫不見消減。

    嘖,還真是個小心眼,我勒個去的,不就是前番忽悠了您老一回么,用不著如此記恨罷,無趣,得,干脆給您老來個狠的罷!李顯心里頭狠狠地腹誹了李弘一把,眼珠子一轉(zhuǎn),已然有了決斷,也懶得再跟李弘多繞彎子,直截了當(dāng)?shù)毓笆譃槎Y道:“太子哥哥明鑒,臣弟此來其實(shí)就只有一語相告,母后將臨朝矣!”

    “嗯?”李弘顯然沒料到李顯竟會說出如此驚人之語,臉色霎那間就變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顯,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呆愣了良久之后,這才猛然回過了神來,甩了下頭,沒好氣地瞪了李顯一眼道:“七弟休要胡鬧!”

    胡鬧?才怪了,咱也希望這是在胡鬧,可惜啊,事情絕非您老想的那么簡單!李顯毫不示弱地回瞪著李弘,冷著聲道:“太子哥哥何時見臣弟胡鬧過了?”

    “這……”

    李弘一見李顯不像是在危言聳聽的樣子,不由地便再次愣住了,嘴皮子吧咂了幾下,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第一百零八章能撈多少算多少(下)

    “既如此,七弟欲為兄何為耶?”

    李弘到底不是尋常之輩,雖被李顯一番驚天之語震得不輕,可很快便回過了神來,目光閃爍地看著李顯,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問了一句道。

    “太子哥哥,而今形勢如此,依您看來,劉尚書能保得住么?”李顯沒有直接回答李弘的問題,而是沉著聲反問了一句道。

    “保得住如何?保不住又如何?七弟對此想來是早有成見了的,那便不妨攤開來說好了,為兄聽著便是?!睆睦铒@一向以來的做派中,李弘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便是李顯對武后的提防之心甚至比自己還要大上三分,既如此,李弘自是不介意好生利用一下李顯的這個心思,此際索性耍起了無賴來,不單不先說明自個兒的意見,卻反過來將了李顯一軍。

    呵,這廝還真是難纏,比起老六來,強(qiáng)了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的,只可惜就是運(yùn)氣實(shí)在是太差了些,攤上了那么個賊婆娘,終了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厄運(yùn)!李顯沒想到李弘居然能如此快地便穩(wěn)住了陣腳,心中還是挺佩服李弘的氣度的,卻也不免就此多了幾分的感慨,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個兒的運(yùn)氣似乎也沒比李弘好上多少,武后也是他李顯的親娘,盡管李顯自己不想認(rèn)這么個蛇蝎心腸的母親,可事實(shí)卻是無可更易的存在,一念及此,李顯的心神不禁為之一黯,一時間竟有些子恍惚了起來。

    “太子哥哥,請恕臣弟直言,保不保得住姑且先不論,倘若真打起了朝堂官司,誰能為仲裁者?怕是非母后莫屬罷,此例一開,其后果如此就請?zhí)痈绺缱孕姓遄煤昧??!崩铒@三世為人,心智早已是近妖之輩,一時雖有恍惚,卻并不沉迷,只一瞬便已醒了過來,面色肅然地對著李弘拱了拱手,語氣誠懇地勸說道。

    “哼!”一聽李顯如此說法,李弘原本已平緩過來的臉色瞬間又是一沉,冷冷地哼了一聲,胸膛也因此而猛然起伏了幾下,似有怒氣在胸中滾滾攢動一般,隨即,臉皮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之后,這才從牙縫里擠出了句話來:“七弟這是欲勸孤放棄劉尚書么?辦不到!”

    辦不到?我勒個去的,你小子腦袋被門夾扁了?這等形勢下,還玩啥子婦人之仁,找死不是!饒是李顯脾氣好,也被李弘這個態(tài)度給狠狠地噎了一下,心中的無名火“噌”地也涌了起來,面色瞬間一青,冷笑著回答道:“太子哥哥既然如此有本事,那就算臣弟妄言好了,告辭!”話音一落,立馬站將起來,也不管李弘的臉色如何,一拂袖子便要走人。

    “七弟且慢!”

    李弘顯然沒想到李顯的反應(yīng)會如此之激烈,不由地便愣住了,再一看李顯已走到了門口,不由地便有些子慌了神,要知道李弘此時正承受著武后那頭的重壓,實(shí)在是無力也無心再去抗衡李賢兄弟倆,哪敢真將李顯得罪狠了,自不敢讓李顯就這么負(fù)氣而去,忙不迭地站起了身來,一邊高呼了一聲,一邊竄著到了門口,攔住了李顯的去路,苦笑連連地?fù)u著頭道:“七弟怎地如此急性子,有甚事都可以商量的么,算哥哥錯了還不成么,來,七弟坐下說,坐下說?!?/br>
    “太子哥哥海涵,臣弟失禮了?!?/br>
    李顯此來并不是來跟太子慪氣的,大事未辦妥前,李顯其實(shí)壓根兒就沒想要離開,之所以負(fù)氣而去也不過是在演戲罷了,這會兒經(jīng)李弘一勸,李顯自然也就樂得順坡下了驢,很是恭敬地先道了個歉,這才坐回了原位,只是嘴巴卻緊緊地閉了起來,似乎不欲再多言一般。

    “七弟先前言尤未盡,似尚有計較處,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還請七弟詳述之,為兄也好從旁補(bǔ)益罷?!崩詈氲攘艘粫?,見李顯一直不肯開口,無奈之下,只好率先打破了沉默。

    “太子哥哥明鑒,依臣弟所見,欲避免朝例敗壞,而今只有一步可走,那便是劉尚書自請乞骨告老,如此一來,標(biāo)靶已失,小人輩再無可借力之處,此乃上策也!”盡管李顯從先前李弘的舉動中已看出其一準(zhǔn)不肯就此放棄劉詳?shù)溃稍撜f的話李顯還是不得不說個分明。

    “這……,再議罷,七弟既有上策,想必中下兩策也該是有的,就請一并說將出來好了?!惫徊怀隼铒@所料,李弘聞言之下,眉頭立馬緊鎖了起來,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沒給出個明確的答復(fù)來。

    “下策么,也簡單,太子哥哥盡管去打著朝堂官司好了,輸也罷,贏也罷,總之大鬧上一場,最終會便宜了誰可就不好說了?!北M管已明知李顯不會取上策,可一聽李顯那等溫吞水的回答法,李顯還是忍不住有些子惱火在心,只是并未帶到臉上來罷了,這便嘿嘿一笑,先將下策拋了出來。

    “這個……,似乎也有欠妥當(dāng),為兄實(shí)不愿取,還請七弟說說中策罷?!崩詈胗植簧?,怎會不知道朝堂官司一打起來,怕不是一兩次朝議能擺得平的,曠日持久之下,無論輸贏,得利的都絕對不會是他自個兒,自是不肯采納這么個蠢辦法。

    “中策便是一朝定勝負(fù),一旦風(fēng)向不對,劉尚書還是得自請乞骨告老,而后太子哥哥緊趕著上稟繼任人選,臣弟自當(dāng)附驥尾,一朝議罷,或許能將此事之影響減到最低?!崩铒@自是知曉李弘也不可能去選下策,這便不緊不慢地將中策說了出來。

    “哦?”李弘一聽中策,立馬便有些意動,可又不想在李顯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熱切,這便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眉頭一皺,默默地盤算起得失利弊來了,良久之后,這才長出了口大氣,沉這聲道:“七弟肯伸此援手,為兄感激不盡,只是不知為兄能為七弟做些甚子?”

    做些甚子?那太簡單了,好處拿來就是了,別的都是廢話!李顯呵呵一笑道:“太子哥哥客氣了,臣弟孤身一人耳,原也無甚需要的,然則此事并非臣弟一人可以為之,唔,臣弟聽說工部侍郎楊武能力甚佳,又是三朝老臣了,倘若工部尚書出缺的話,該是能頂?shù)蒙先サ?,另外么,監(jiān)察御史林奇在任已久,也該向上調(diào)一調(diào)了,似乎可晉侍御史(從六品下),刑部員外郎(從六品上)王楓任事勤勉,似可晉郎中(從五品上)之職,再有……”

    既然是要價,李顯自然不會客氣,一股腦報出了十?dāng)?shù)名官員的晉升,內(nèi)里基本上都是潞王李賢的心腹,僅有一人是從李顯自個兒王府屬官里往朝中塞人——典軍蕭潛在王府任職三年已滿,照例該外放為地方武將,李顯卻要求將其安排進(jìn)右金吾衛(wèi)為中郎將,算是晉了一階的官銜。

    “七弟這不是為難為兄么,尚書一職乃朝堂重器,非父皇下詔,旁人豈能更易得了,楊侍郎雖賢,然工部如今無缺,為兄亦無可奈何,至于其余諸人之升遷么,為兄也只能依例而行,實(shí)是逾越不得,這一條還請七弟見諒則個?!崩铒@這一頭是獅子大開口,李弘立馬便是就地還價,除了一口咬死楊武不能升任工部尚書之外,其余的倒是含含糊糊地應(yīng)承了下來。

    “也成,臣弟這有份保本,還請?zhí)痈绺缯遄弥k了去,不成也無須勉強(qiáng)?!崩詈肴缃裾龘?dān)著河工的事宜,自然是不肯讓工部旁落的,這一條李顯自是心中有數(shù),先前之所以提起工部尚書的缺,其實(shí)不過是討價還價的一種手段罷了,自是不怎么在意李弘的婉拒,這便呵呵一笑,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份奏折,站起身來,雙手捧著,交到了李弘的手中。

    不成也無須勉強(qiáng)?瞧瞧,李顯這話說得多地道,保本都上了,還扯那些有的沒有的,真令李弘很有種想要罵娘的沖動,只不過這當(dāng)口上,李弘缺失萬萬不敢真得罪了李顯,沒奈何,只好苦笑著接過了保本,也不去翻看,只是隨手放在了幾子上,沉吟了一下道:“七弟的事為兄自會盡力,還望七弟莫要忘了你我的約定方好?!?/br>
    “這個自然,臣弟一切自當(dāng)以太子哥哥馬首是瞻,事不宜遲,臣弟這就先行安排去了,待得消息分明,臣弟自會全力配合?!本褤粑浜蟊揪褪抢铒@的初衷,就算李弘不給好處,李顯也要拼力而為,至于撈好處么,也就是順帶的事兒罷了,當(dāng)然了,若是沒個甜頭,李顯也很難說服李賢全力配合的,而今太子既然給足了好處,李顯自然也就是見好就收了的,這便站起了身來,笑呵呵地出言請辭道。

    “七弟辛苦了,還請慢行,為兄就不送了。”李弘雖是含糊地答應(yīng)了李顯的要求,其實(shí)內(nèi)心里卻尚在猶豫之中,正急著要與閻、劉兩位心腹大臣好生商議一番對策,這一見李顯要走,自是正中下懷,笑著拱手還了個半禮,任由李顯自去,只是李顯的人尚未轉(zhuǎn)過書房門前的屏風(fēng),李弘的臉色便已經(jīng)陰沉了下來……

    第一百零九章各方謀算(上)

    “殿下?!?/br>
    李顯剛離開不多會,閻、劉二人便即從小隔間里行了出來,入眼便見端坐在幾子后頭的李弘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地變幻個不停,顯然其內(nèi)心的思索與掙扎正自激烈得緊,二人自是不敢隨意打攪,只能是默默地候在一旁,直到李弘抬頭看了過來,閻、劉二人這才緊趕著躬身喚道。

    “嗯,都聽見了罷,有何看法都說說好了。”李弘漠然地點(diǎn)了下頭,語氣平淡地說了一聲。

    “殿下明鑒,此事恐不致似周王殿下所言的那般兇險罷,陛下龍體欠安,皇后娘娘代為調(diào)和一下朝政,似也說得過去,陛下不過小癢耳,數(shù)日間便可痊愈,該不致有乾坤倒置之危,依老臣看來,周王殿下此舉趁火打劫之意奇濃,殿下當(dāng)慎之?!遍惲⒈緦ξ浜髸r常插手朝務(wù)同樣極為反感,然則內(nèi)心里卻并不以為武后能成啥大氣候,在他看來,武后不過是仗著專寵內(nèi)宮之勢罷了,雖能得意一時,卻終歸難有大作為,反倒是李顯這個令人琢磨不透的親王更令人不放心些,這一聽李弘見聞,閻立本自是毫不隱瞞自己的看法,張口便解析了一大通。

    “嗯。”李弘并沒有急著表態(tài),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垂頭不語的劉祥道,聲線淡漠地開口問道:“劉公對此有甚見教么?”

    “殿下,都是老臣該死,給殿下惹麻煩了……”劉祥道身子哆嗦了一下,腰瞬間彎得更低了幾分,一張口便盡是些無用的廢話,直聽得李弘的眉頭立馬便皺得更深了幾分。

    “罷了,事已出,再說那些勞么子作甚,說說看,孤該如何應(yīng)對此局。”李弘心情不好之下,實(shí)是不耐煩去聽劉祥道的廢話,不待其將話說完,已是毫不客氣地一揚(yáng)手,打斷了劉祥道的話頭,冷著嗓音問了一句道。

    “殿下明鑒,老臣所犯之過錯,當(dāng)自擔(dān)之,老臣這就上本請辭,還請殿下成全?!眲⑾榈琅c閻立本雖都是太子一系的重臣,可卻并不是一回事兒,一來其投靠太子的時日并不算長,并不敢確信李弘會下死力去保自己,二來么,當(dāng)初審訊李義府時,他劉祥道可是主審官之一,早就將武后得罪狠了,這回落到武后手上,他自忖難逃被罷官之命運(yùn),實(shí)不愿再上朝堂去挨上一回羞辱的,這便低頭吶吶地回了一句道。

    “同壽(劉祥道的字)兄不可自棄如此,依閻某看來,事情尚大有可為處,再者,縱使同壽兄此際上本請辭,皇后娘娘依舊可以假借議定接替人選之名義大聚群臣,如此一來,不單同壽兄平白受屈,殿下也將因之與眾小人激爭于朝堂,何利之有?”不待李弘表態(tài),閻立本已從旁插進(jìn)了話來,雖不曾明說,可實(shí)際上卻是擺明了不愿與李顯合作的態(tài)度。

    “嗯,閻公所言有理,爭還是要爭的,孤豈能坐視小人猖獗如此,事若不諧,孤便去請父皇主持公道,斷不能讓劉公就此受了屈?!崩詈胂肓讼?,也覺得不爭上一下便放棄劉祥道怕是極為的不妥,不說會因此寒了手下大臣們的心,就說要想再次將吏部尚書控制在手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弘可不信李賢那頭會如此老實(shí)地配合著行事。

    “殿下圣明!”閻立本這一向以來受夠了武后一黨的氣,早就想跟那群無恥小人好生較量一下,這會兒一聽李弘如此說法,自是大為振奮,緊趕著便稱頌了一句道。

    “老臣多謝殿下厚愛,只是如今朝局詭異未明,殿下尚須早有預(yù)防才好,若是老臣去職已難免,望殿下早做決斷?!眲⑾榈揽刹凰崎惲⒈灸前阈判臐M滿,生恐李弘因意氣用事而誤了大局,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嗯,趙仁本可能勝任否?”李弘本意便是取李顯所獻(xiàn)的中策,只是不好當(dāng)著劉祥道的面明說罷了,這會兒既然劉祥道自己提起了,李弘也就順?biāo)浦鄣貑柫艘宦暋?/br>
    “趙侍郎老成持重,應(yīng)是最佳人選?!?/br>
    趙仁本現(xiàn)任禮部侍郎,本是劉祥道的副手,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處得不錯,劉祥道本意也是打算推薦其人,這會兒一聽李弘自個兒提了出來,自是沒有不應(yīng)之理。

    “可行?!?/br>
    各部尚書雖是平級,不過就顯要程度來說,吏部卻是為首,閻立本原本是打算自薦的,可惜還沒等他將這個意思說出口,那一頭李弘已放出了話來,閻立本自是不好再多言,也只能是隨聲附和了一把。

    “那好,此事便這么定了,待得朝議之時,尚需諸公并力為之,都先通知下去罷,這一仗孤不想出甚岔子!”眼瞅著兩位心腹重臣都無異議,李弘暗自松了口氣,揮了下手,語氣堅決地說道。

    “臣等遵命,殿下放心,臣等與賊子勢不兩立!”

    “臣等告退。”

    閻立本信心滿滿地表了態(tài),而劉祥道則只是出言請辭,顯然并不太看好此番朝議的爭斗,可也沒再多說些旁的,與閻立本一道退出了書房,自去安排一眾親近太子的朝臣們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不提。

    “哎……”

    閻、劉二人退下之后,李弘獨(dú)自默然而坐了良久,而后,長嘆了一聲,起身行出了書房,只是腳步明顯地比往日拖沓了許多,背影也因之佝僂了不少……

    蓬萊宮,原名永安宮,位于長安城東北側(cè)的龍首塬上,始建于貞觀八年,本是是李世民為太上皇李淵而修建的夏宮,也就是避暑用的宮殿,而宮殿還未建成,太上皇李淵就在第二年的五月病死于大安宮,夏宮的營建工程也就此停工。遂于貞觀九年正月改名大明宮,后,龍朔二年高宗將此宮更名為蓬萊宮,并大肆擴(kuò)建了一番,成為一座比太極宮足足大了兩倍有余的大型宮殿,但凡高宗風(fēng)痹一發(fā),便躲進(jìn)此宮修養(yǎng),尤其是毗鄰蓬萊池的蓬萊殿更是高宗最常入住之殿堂,此際,高宗就躺在蓬萊宮一間密不透風(fēng)的房中,大熱的天,依舊蓋著厚實(shí)的毯子,額頭上還捂著條熱毛巾,就算這樣,高宗的身子依舊哆嗦得夠嗆,臉色蒼白如紙一般,一邊不停地喊冷,一邊卻是汗水狂涌不止,鬧得侍候一旁的一眾宦官宮女們?nèi)紒y了手腳,擦汗的擦汗,加毯子的也忙活個不停。

    “都退下?!?/br>
    就在一眾人等忙活得不可開交之際,一身盛裝的武后從房門口的屏風(fēng)處轉(zhuǎn)了進(jìn)來,只一揚(yáng)手,緊跟其后的懿德殿主事宦官嚴(yán)德勝立馬會意地叱喝了一聲,正忙活個不停的一眾人等自不敢怠慢,各自躬身應(yīng)了諾,放下手中的活計,全都退出了房去。

    “陛下,許相有本章彈劾吏部尚書劉祥道口出狂言,妄評諸皇子事,實(shí)有大不敬之罪,妾身得聞此事,深感其事重大,不敢自專,特來請陛下主持大局。”待得眾人退下之后,武后款款地走到榻前,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白絹?zhàn)?,一邊煞是溫柔地拭擦著高宗滿是汗水的臉龐,一邊低聲地稟報道。

    “皇后自、自行、行處、處置、置了便是,朕、朕管不得那么許、許多了?!备咦谶@會兒正難受著呢,哪有甚心事去管旁的事情,顫著聲咕囔地回了一句,語氣里滿是不耐之意。

    “陛下,事涉朝堂大員,若是妾身輕易處置了去,怕是不好罷,可否朝議一番再做定奪?”武后并沒管高宗耐煩不耐煩地,一邊擦拭著高宗頭臉上的汗水,一邊不依不饒地接著追問了一句道。

    “皇后看著辦就、就是、是了,朕沒、沒意見?!备咦诒揪蛻謨?nèi),加之頭疼欲裂,實(shí)在是無心理政,也不管武后說的是啥,他都一律同意。

    “既如此,妾身也只好勉為其難了,只是若無陛下旨意,妾身似不好當(dāng)庭議事罷,還請陛下能給妾身一道詔書,以便便宜行事?!蔽浜蟮穆曇粲l(fā)溫柔了起來,一副乖巧至極狀地懇求道。

    “好,好,好,朕給,朕給還不成么?皇后只管去尋許相出章程好了?!备咦谟行┳託饧睌牡厝氯铝艘宦?,卻不料竟就此岔了氣,拼命地咳了起來,臉色瞬間便被生生憋成了醬紫色。

    “來人,快,快傳太醫(yī)!”

    武后圣旨到了手,心中先是一喜,可再一看高宗難受得不成樣子,不由便急了,一迭聲地呼喝了起來,外頭候著的宦官宮女們登時全都忙了手腳,簇?fù)碇蝗夯ò缀拥睦咸t(yī)們急吼吼地便全都沖進(jìn)了房中,七手八腳地忙活著為高宗順氣,好一陣子忙亂之后,高宗總算是挨了過來,只是氣息卻是就此急促了起來,重重的喘息聲如同拉風(fēng)箱一般地響個不停,一直折騰了近半個時辰,這才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王醫(yī)正,陛下的龍體如何?”

    總算將高宗侍候得入了眠,武后已是累得氣喘吁吁了的,可卻顧不得喘上口大氣,緊趕著便將醫(yī)正王琦召到了身邊,面色凝重地問了一句道。

    “陛下龍體微恙,多休息幾日便可康復(fù),老臣們已開好了藥方,請娘娘過目?!蓖蹒抢嫌t(yī)了,自是清楚高宗這病難治,屬于間歇性病癥,每隔一段時日總要發(fā)作上一回,可當(dāng)著武后的面,卻不敢明著說,只能是往輕里說了去。

    “那就好,有勞王醫(yī)正多多費(fèi)心了,務(wù)必確保陛下龍體安康,傳本宮旨意,沒本宮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驚擾了圣駕,爾等都記住了么,嗯?”武后一聽高宗沒有生命危險,懸著的心立馬便就此落了地,也沒去接王琦手中的藥方,而是板起了臉,下了道禁令。

    “奴婢等遵皇后娘娘懿旨?!?/br>
    武后在后宮里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她既開了口,自無人敢違抗,盡管不少人心中對此旨意有所懷疑,可也沒人敢站出來說個“不”字的,只能是齊刷刷地應(yīng)諾不迭……

    第一百一十章各方謀算(下)

    “殿下,此天賜良機(jī)也,怎能輕易錯過?須知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啊?!?/br>
    潞王府的書房中,李賢剛將李顯所提議的策略說將出來,端坐在下首位置上的林奇已是坐不住了,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拱手,滿是痛心狀地進(jìn)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