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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流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臣等恭請皇后娘娘明斷!”

    ……

    這一見武后吃了癟,原本士氣受挫的太子一系官員們可就來了精神,全都不管不顧地站出來附和閻立本的請求,一時間朝議的局勢竟就此有了失控的跡象。

    “母后,依兒臣看來,趙侍郎晉位吏部尚書乃眾望所歸也,似可就此定下也好?!边@一見局勢大利,李弘頓時精神為之一振,一掃未能保住劉祥道的頹勢,起身對著武后便是一躬,語氣平緩地建議道。

    饒是武后政治手腕過人,可被群臣這么一趁勢逼迫,也有些子吃不住勁了,有心出言否決么,眾意實是難違,畢竟她此時尚未能把控全局,自不可能有獨斷專行的膽略,可要她就此捏著鼻子認了這么個結果么,卻又是十二萬分的不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才是,只是一味陰沉著臉,遲遲不肯開口言事。

    “啟稟娘娘,老臣以為吏部尚書乃朝廷重器也,若是所托非人,則朝綱敗矣,自不可不慎之又慎,實倉促不得,且此事重大,還需多方斟酌方好,今既有爭執(zhí),不妨交由陛下圣裁之?!毖鄢蛑浜笠延行┫虏粊砼_,許敬宗不得不站了出來,白出一副公允的樣子,進諫了一番。

    “嗯,許相言之有理,此事再議!”得了許敬宗的解圍,武后自是見好就收,這便假作沉吟狀地想了想,而后丟下句再議的決斷,便即起了身,轉入后殿去了。

    “退朝!”

    侍候在旁的高和勝見武后已走,忙不迭地高呼了一聲,領著一眾宦官宮女們便追著武后的背影,也轉入了后殿。

    武后既去,一場激烈的交鋒也就此嘎然而止了的,眾朝臣們自是不敢多留,各自三三兩兩地散了去,然則太子李弘?yún)s沒似往常那般一散朝便跟著轉入后殿,而是起身走到了李賢兄弟倆的面前,意味深長地笑著邀約道:“六弟,七弟,為兄前些日子得了些西域來的葡萄美酒,不敢獨享,二位賢弟可愿陪為兄好生暢飲上一回?”

    “長有邀,弟不敢辭也!”

    李顯心思靈動得很,自是早已猜到了李弘相邀的用意何在,自不會推辭,掉了句文,而后自顧自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李賢與李弘見狀,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也跟著笑將開去,那等兄弟同樂之情形登時便引來了一眾朝臣們神情各異的關注之目光……

    第一百一十六章太子欲反擊

    西域盛產(chǎn)葡萄,美酒大體都以葡萄釀制而成,尤其以高昌火焰山下所產(chǎn)為最佳,實屬無雙之佳釀,李弘拿出來宴客的正是安西大都督裴行儉所貢之高昌極品酒,其味之醇厚,著實非比尋常,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出售,一斤沒個兩、三百貫壓根兒就下不來,即便是李弘等貴為太子、親王的,平日里也難能受用上一回,不過么,三人都不是好酒之輩,說是宴飲,其實大體上是觀賞歌舞之余,隨意地閑聊幾句罷了,大家伙的心都沒放在酒上,這氣氛么,自也就不是太火爆,頗有些溫吞水的意味罷。

    “都退下罷。”

    酒過數(shù)巡,歌舞已是三折,是到了該談正事的時候了,趁著第三折歌舞剛一退下,李弘揚手一揮,一派隨意狀地吩咐了一聲,旋即,侍候在花廳里的一眾宦官宮女們?nèi)紤Z而去,寬敞的廳中只剩下兄弟三人呈犄角而坐。

    “六弟、七弟,吏部乃六部之首,其尚書之職出缺過久怕是不妥,為兄以為趙仁本其人足可當此重任,二位賢弟該也是如此想的罷,既如此,可否一并聯(lián)名上奏父皇,早定了此事也是好的。”待得眾人退下之后,李弘只微一沉吟,便即笑著開了口,毫不掩飾地直奔主題而去。

    “太子哥哥所言甚是,臣弟等也是如此想的,只是……”

    這一聽李弘如此直接地便提出要求,李賢面色微微一變,卻并沒有旁的表示,而李顯則是呵呵一笑,一口便應承了下來,只不過話到末了卻留下了個小尾巴。

    “七弟放心,為兄答應之事斷不致食言而肥,唔,楊武、楊侍郎公忠勤勉,似可大用,現(xiàn)任大理寺卿段寶玄已數(shù)番上本乞骨告老,為兄一直因無人可替其職之故,勉強挽留之,今楊侍郎能力出眾,為兄以為調其出任大理寺正卿或相適宜焉,二位賢弟以為可行否?”李弘回答得很直接,只因如此多事情經(jīng)歷下來,他已知曉李顯乃是個繞彎子的高手,跟其打迷糊一點意義都沒有,與其費盡心思卻玩花活,倒不如一切都擺在明面上來說,事情反倒爽利上一些。

    有唐一代大理寺的職權可是極重,比起只是管管監(jiān)獄、發(fā)發(fā)海捕文書、捉拿一下逃犯的刑部來說,其權威不知要強了多少倍,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國之利劍,誰能握有這把利劍,誰便有了縱橫朝堂的基礎,而大理寺卿便是這把利劍之首,凡有志于朝堂者,莫不想占有此職,李賢自然也不例外,這乍一聽李弘居然許下了如此之重利,李賢的眼神瞬間便亮了起來,嘴角抽搐了幾下,似有欲言狀,可到了末了,卻依舊強忍住了開口的沖動,只是用探詢的目光看向了眉頭微皺的李顯,擺明了要李顯來拿這個主意。

    好小子,這是要將我等架上火爐啊,嘿,大理寺卿?好大的誘惑,可惜這個蘋果看起來美,毒性卻是大得很,不好接哦,嗯?不對,這小子難不成是要發(fā)動反擊了?也對,再不反擊,他這個太子怕就得被徹底架空了,只是這個時機似乎不太妙??!李顯心思敏銳得緊,只一瞬間便已斷明了李弘話里的未盡之意,本有心推波助瀾上一番,可心中突地想起了一事,卻又不得不將這等沖動生生硬忍了下來。

    若是能將大理寺拿到手,那便等于是斷了武后一臂,這等事情哪怕是再難,李顯也會去嘗試上一番,只可惜時機卻有些不對路,只因李顯記得很清楚,前世時,就在下個月初,高句麗便要發(fā)生內(nèi)亂了,是時,唐軍將大舉發(fā)兵,一戰(zhàn)即滅了高句麗,此乃關系到邊疆綏靖的軍國大事,朝堂之內(nèi)實是亂不得,至少在決定出兵與否時,朝堂不能亂,否則便有貽誤戰(zhàn)機之虞,真要是如此,在此期間挑起朝爭者可就是千古罪人了,這個險李顯不敢去冒!

    “太子哥哥所言固然極是,只是臣弟卻以為楊武畢竟是老工部了,如今河工事宜正在籌備之中,此時調其職,恐難免影響到河工之進展,若是秋時再動,或許更佳。”李顯在心中飛快地將各種利弊權衡了一番之后,笑著出言婉拒了太子所給出的好處,與此同時,也沒忘在言語中隱晦地提了下動手的合宜時間。

    “呵呵,也對,還是七弟思慮周詳,為兄倒是險些忘了河工之事,唔,只是這段愛卿去意已決,為兄也不好強留之,不知六弟、七弟可有合適的人選要薦否?”李弘顯然沒想到李顯會不接受自己所給出的這么塊大餡餅,聞言不由地便是一愣,可還是不想放棄拉二王聯(lián)手反擊武后的初衷,這便有些子鍥而不舍地追問了一句道。

    嘖,這廝未免太心急了些,要跟那老賊婆斗,光靠血勇之氣可不成,須得有耐心,否則的話,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李顯雖明白李弘堅持要即刻發(fā)動反擊的苦衷之所在,可心里頭卻并不贊成李弘的盲動,此時見其不改初衷,便知其意怕是已定,再難有更易了的,麻煩的是李顯還不能坐看其吃虧過巨,畢竟此時無論是他還是李賢都羽翼未豐,尚須太子在前頭擋著武后的兇焰,無奈之余,不得不腦筋全速運轉了起來,試圖找出個平衡點來,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面孔突然在心頭閃過,李顯的眼睛不由地便是一亮,這便笑著開口道:“好叫太子哥哥得知,臣弟恰好得知一斷案奇才,資歷雖稍有欠缺,可能力卻是冠絕當世,此人出任大理寺卿或許尚顯不夠格,可若是出任大理寺丞卻是綽綽有余了的?!?/br>
    “哦?既是七弟舉薦,那想來該是俊彥人物了的,卻不知此人誰何?”李弘的本意就是要二王協(xié)助其清理大理寺,至于楊武是否出任大理寺卿,李弘是一點都不在意的,只要李顯肯薦人,對李弘來說,那便足夠了,不過么,所薦之人的履歷李弘還是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的,這便笑著問了一句道。

    “好叫太子哥哥得知,此人閻尚書其實甚是熟悉,姓狄,名仁杰,字懷英,山西太原人氏,顯慶元年明經(jīng)出身,曾任汴州判佐,現(xiàn)任并州都督府法曹,善斷案,有賢名,以其出任大理寺丞,實相宜也?!崩铒@并沒有賣關子,笑呵呵地將狄仁杰的履歷一一報了出來。

    “哦?原來如此,唔,此人如今方才正七品下,躍升從五品下,雖有超拔之嫌,然,既是七弟所薦,為兄必盡力以成之?!?/br>
    李弘一聽李顯將這個叫狄仁杰的小官之履歷報得如此順溜,不由地便以為此人必是李顯暗中培植的心腹之一,自是很滿意李顯接過了橄欖枝的舉動,至于狄仁杰到底有沒有本事,李弘是一點都不關心的,這便笑著應承了下來。

    “若得如此,那便是朝廷得一賢才之造化也?!崩铒@只一看便知李弘誤會了,可也不說破,只是笑著回了一句,而后,便即起了身,對著李弘便是一躬,出言告辭道:“臣弟多謝太子哥哥盛宴款待,然,臣弟實不勝酒力,且容臣弟暫且告退,日后當再來向太子哥哥請益?!?/br>
    “臣弟告退?!?/br>
    始終默默地旁聽著的李賢見李顯請辭,他自也不想再多留,便即也站了起來,淡然地附和了一聲。

    “那好,上了一晌午的朝,為兄也是乏了,二位賢弟慢走,為兄便不送了。”李弘此番邀宴的目的都已達到,或者說他自認以為都達到了,自是不會再多挽留二王,這便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二王自便。

    “七弟,楊武其人為兄還是知道的,其出掌大理寺似無不妥,七弟為何……”出了東宮之后,李賢滿腹的心思自是再也按耐不住了,連馬車都來不及上,便急吼吼地問了起來。

    “六哥,上車說。”

    這會兒周邊全是隨侍人員,李顯實不想當眾討論這些隱秘事宜,不待李賢將話說完,便即截口攔了一句道。

    “太子要在大理寺動手了!”卜一上車,也沒等李賢再次開口發(fā)問,李顯便先已將結論拋了出來。

    “啊,這……”

    李賢還真沒想得如此深入,只是在遺憾李顯拒絕了太子給出的大理寺卿之位而已,這乍一聽此等震撼消息,登時便被嚇了一大跳。

    “六哥莫急,且聽小弟道來?!崩铒@自信地一笑道:“太子哥哥此番所為實是情不得已,他若是不反擊,則大勢去矣,只是選擇的時機略有不妥,此際父皇尚不能理事,強要動手,只能是撞個頭破血流,他若是就此倒下,你我兄弟也沒得好日子過,故此,小弟隨便舉薦一個并州法曹,不外乎是為了拖延一下太子哥哥出手的時機罷了,依小弟看來,秋高氣爽時,方是動手之良機,是時,父皇無恙,必會親政,你我兄弟再從旁協(xié)助一下,當可定大局也,不求能將大理寺盡握手中,能得其數(shù)官之位,余愿足矣?!?/br>
    “嗯,也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對于李顯的能耐,李賢一向是信服的,更令其放心的是每番用計之后,得利的大頭都是他李賢笑納了,此時聽李顯說得如此肯定,他自無不信之理。

    第一百一十七章意外的別離

    乾封元年五月二十六日,太子李弘、潞王李賢、周王李顯聯(lián)名上本,保薦原禮部侍郎趙仁本出任吏部尚書之職,群臣紛紛跟風附上本章,奏本如雪片般飛入了內(nèi)禁,暫代天子行權宜事的武后頂了三天之后,終于無奈地準了三位皇子的聯(lián)名保薦,劉祥道一案至此算是告了個終了,其結果只能算是太子與武后兩敗俱傷,誰都不曾占到上風,唯一得利的也就是李賢兄弟倆,趁機在朝中狠塞了一撥人馬,盡管大體上還是中下層官員居多,可實際的影響力卻已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起來。

    乾封元年五月底,高句麗權臣淵蓋蘇文病死,其三子為爭王位大打出手,暫掌國事的長子淵男生敗北,不得不投靠大唐,并上本請求大唐發(fā)兵相助,六月初六,奏本抵京,大病剛愈的高宗大會群臣,商議對策,經(jīng)朝議,決意出兵高句麗,六月初七,高宗下詔,命右驍衛(wèi)大將軍契苾何力為遼東道安撫大使,領兵救援泉男生;命泉獻誠為右武衛(wèi)將軍,擔任向導;又命左金吾衛(wèi)將軍龐同善、營州都督高侃為行軍總管,共同討伐高麗。

    乾封元年九月初三,龐同善大敗高麗軍,與泉男生會合。高宗詔命泉男生為特進、遼東大都督、兼平壤道安撫大使、封玄菟郡公,命李績?yōu)檫|東道行軍大總管,宰相郝處俊為副大總管,契苾何力、龐同善亦為副大總管并兼安撫大使,左羽林軍大將軍薛仁貴為前鋒軍主將,水陸諸軍總管和運糧使竇義積、獨孤卿云、郭待封等亦受李績節(jié)度,諸路合擊高麗。征調河北諸州縣的全部租賦以供遼東軍用,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滅國之戰(zhàn)就此開始了。

    要打大仗了,還是一場注定必勝的大仗,可李顯卻怎么也興奮不起來,不單不興奮,反倒是極為的失落與郁悶,這并非是李顯對即將被滅國的高句麗有何惻隱之心,實際上,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李顯對高麗棒子都無一絲的好感,巴不得早點將這顆長在大唐邊上的毒瘤徹底抹殺個干凈,哪可能對其有甚憐憫之心的,讓李顯感到難受的只有兩條,其一,沒能趕上趟,誰讓李顯遲生了幾年,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旁人馳騁疆場,自個兒卻只有在京師里涼快的份兒,這倒也就罷了,真令李顯感到極為郁悶與憤概的卻是第二條——李伯瑤奉命調遼東都督府司馬參軍事,并隨軍征高句麗!

    報復,這是不折不扣的報復,也就是武后那等人才干得出這種事來——整個左驍衛(wèi)就獨獨只有李伯瑤一人被調派到前線軍中,這還不算,居然將其弄到了地方軍去任了職,官銜倒是比原先高了一級,算是升了官,也有了沙場建功的機會,于李伯瑤來說,自是可以滿意了的,可對于李顯來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這么一整下來,不說就此沒了教武的正牌師傅,更令李顯鬧心的是那意/yin了良久的《衛(wèi)公兵法》怕也得就此沒了著落,這不是明擺著給李顯找不痛快么?除了武后,還有誰會干出如此這般的無聊行徑?那心思不外乎就是在說:想習武么?就偏不讓你如愿來著。

    不痛快,極端的不痛快,可不管再如何的鬧心,有些事還是不得不去做的,不管將來如何,李伯瑤都已足足當了他李顯近兩年的師傅,教導也算是盡心盡力,如今師傅要出征了,李顯這個當徒弟的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罷,那也太不像話了些,于是乎,盡管心里頭膩味得很,李顯還是強打起了精神,幾乎是在得知李伯瑤要出征之消息的第一時間里,便備足了禮物,乘馬車趕往衛(wèi)國公府上。

    “末將參見周王殿下?!?/br>
    李顯乃是親王的身份,他這一到了府門外,整個衛(wèi)國公府可就有得忙了,不管情愿不情愿,那可都得打開中門迎接的,縱使是李伯瑤有著師傅的名義在,可在這等正式場合里,依舊得行參見之禮。

    “李將軍不必多禮,聽聞李將軍不日將有建功沙場之良機,小王特來道賀?!崩铒@這兩年來跟李伯瑤算是處得不錯,私下場合倒是時常隨口便叫“師傅”的,不過么,此一時彼一時,該嚴肅的場合,李顯也不會故意去裝親昵,這便很正式地還了半禮,語氣溫和地說了一句道。

    “末將不敢當,殿下請,家父已在前廳恭候殿下大駕?!?/br>
    李伯瑤剛才得了兵部調函,此際回府也沒多久,這一見李顯竟如此神速地便趕了來,心中自是受用得很,只是他生性沉穩(wěn),卻也沒旁的表示,只是躬身遜謝了一句,便即一擺手,側身比了個“請”的手勢。

    “李將軍,請?!?/br>
    李顯前來也就是一個送行之意罷了,其實并不怎么想進衛(wèi)國公府里的,不過么,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沒必要的話,李顯并不打算去捅破,這便笑著也比了個“請”的手勢,回了一句之后,率先抬腳行進了大開的中門,剛轉過前院的一道照壁,入眼便見李德騫早已率著滿門老小候在了堂口,李顯微微一笑,大步便行了過去。

    “下官見過周王殿下,殿下光臨,寒舍蓬蓽生輝矣?!边@幾年來,李顯在朝堂上的風儀日顯,李德騫都看在了眼中,雖說依舊沒有投靠李顯的意思,可言辭里卻是比從前多了幾分的客氣與巴結之意。

    “衛(wèi)公打攪了,小王一向受李將軍指教,受益匪淺,今聞李將軍將遠征高句麗,小王特備了些薄禮,以為李將軍壯行?!崩铒@笑呵呵地還了半禮之后,一擺手,自有緊跟其后的高邈雙手捧著禮單奉到了李德騫的身前。

    “殿下客氣了,我李家深受皇恩,為國效命乃是分內(nèi)之事耳,實不敢當?shù)玫钕麓蠖Y?!崩畹买q生在富貴之家,對于禮物不禮物的,自是不怎么看在眼中,然則對于李顯的這份心卻是滿受用的,出言推辭之際,眼睛都笑得瞇縫了起來。

    “衛(wèi)公不必推辭,小王送的不過就是馬兩匹,甲胄一副,弓、刀、馬槊之類的沙場器具罷了,乃是李將軍合用之物,實不足掛齒,還請衛(wèi)公代為收下?!崩铒@說得倒是輕松,可他送來的馬是內(nèi)苑所出的千里駒,弓、刀等皆是價值千金的極品武器,全都出自名家鍛造,整套裝備下來,沒個萬貫以上壓根兒就配置不起。

    “啊,這……,也好,那下官就代犬子多謝殿下美意了?!崩畹买q沒看到實物,光是聽李顯這么輕巧地說說,自也不是太在意,畢竟這些常用之物若是尋常貨色的話,還真不是太稀罕,衛(wèi)國公府里便有的是,略一沉吟之后,便也笑納了下來,而后,陪著李顯閑聊了幾句之后,便即找了個借口,領著家人們退了下去,留出個空間讓李顯師徒倆自己去聊。

    該說啥好呢?真到了師徒倆分別在即的時分,李顯一時間還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默默地看著李伯瑤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再一想起這近兩年來李伯瑤的殷勤教導,李顯的眼眶不禁便有些子濕潤了起來,而李伯瑤本就不是個多言之輩,此時也同樣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于是乎,師徒倆就這么靜靜地相對而坐,悄無聲息間,一股子離別的傷感便在這廳中蔓延了開來。

    “師傅保重,徒兒祝您早日凱旋歸來?!?/br>
    總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李顯深吸了口氣,將內(nèi)心里的傷感之意強壓了下去,露出個實在算不上好看的笑臉,憋了好一陣子之后,就說出了句沒啥營養(yǎng)的廢話。

    “人心險惡,殿下也請保重。”

    李伯瑤雖從不參與朝中的糾葛,可眼光卻是犀利得很,自是知曉朝中如今早已是暗潮洶涌,若是往日,他是不會對李顯說些甚子的,可離別在即,李伯瑤終于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嗯,多謝師傅指點,徒兒心中有數(shù)?!?/br>
    李顯顯然沒想到李伯瑤會說出這等話來,心中先是一詫,而后又是一暖,只是此等事情實不能攤開來說,再者,李顯也不沒打算將衛(wèi)國公府拉上自己的戰(zhàn)車,這便輕輕地點了下頭,回應了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對著李伯瑤便是一躬,語氣略帶一絲激動地開口道:“師傅保重,徒兒告辭了?!?/br>
    “嗯?!崩畈幋朔瑳]有多客套,端坐著受了李顯一禮,而后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雙手捧在了胸前,目光炯然地盯著李顯道:“殿下叫了李某如此久的師傅,李某一直不敢應承,非不愿,實不能耳,今,離別在即,再見已不知是何時,殿下若是欲從武,請另拜他人為師,李某別無他物相贈,唯有此匣中之物或許于殿下合用,請殿下回府后再看。”

    “多謝師傅饋贈,徒兒告辭了?!?/br>
    李伯瑤雖明言不能為己師,可李顯依舊以師禮相待,拜了一拜之后,這才伸出雙手接過了匣子,一轉身,大步行出了大廳,頭也不回地去遠了,只是恍然間似乎聽到了廳中傳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之聲……

    第一百一十八章意外之意外(上)

    這臨別贈禮會是啥呢?兵書?武功秘籍,還是錦囊妙計之類的東西?李顯對于李伯瑤的臨別所贈自是好奇得很,他可不是啥守規(guī)矩的人物,這一剛上了馬車,立馬將那個神秘的小匣子從寬大的衣袖中掏了出來,在手中掂量了幾下之后,有些子迫不及待地便旋開了匣子上的旋扣,翻開蓋子一看,入眼便見不大的匣子里就只有三本書,兩厚一薄,封皮都很新,卻都沒有書名,看不出內(nèi)里都寫的是啥,李顯好奇心大發(fā)之下,自是毫不猶豫地便將三本書全都取了出來,隨手翻開第一本書,略一瀏覽之下,臉上不免流露出少許的失望,只因這本書里就只有兩套武藝——霸刀七絕與霸王槍法,雖都算是頂兒尖的東西,可李顯都已學過了,所差的不過就是火候而已。

    罷了,左右也是師傅的一番心意,姑且收著好了。李顯匆匆地將第一本書翻了翻,見那書上的字全都是李伯瑤的手筆,不單將兩套武藝的招式、歌訣全都嚴謹?shù)赜涊d書中,更有著不少詳細的注解與圖解在,很顯然,李伯瑤在寫下這本書時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只是于如今的李顯來說,實無太多的助力了的,不過么,既然出自李伯瑤的饋贈,李顯倒也不會輕視了去,這便隨手將第一本書放回了匣子,將書中剩下的兩本書任意取了一本,翻了開來,只一看之下,心立馬便狂跳了起來。

    《衛(wèi)公兵法》!竟然是《衛(wèi)公兵法》,雖不是原版貨,僅僅只是李伯瑤的抄本而已,可卻實實在在是李顯夢寐以求的東西,雖不知其內(nèi)是否有所刪節(jié),可光是粗粗這么一看過去,從選兵、練兵、養(yǎng)兵到陣戰(zhàn)之道一一有之,攻守之法皆有完備詳述,比起李顯平日里無事時所涉獵的《孫子兵法》要詳盡了不知多少倍——倒不是說李靖的兵法造詣便一定勝過一代兵圣孫子,只不過是兩本兵書的側重點不同罷了,《孫子兵法》重謀略與大局,而《衛(wèi)公兵法》則重實用,很顯然,對于李顯來說,《衛(wèi)公兵法》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嗯?不對,這字跡都是新的,莫非……

    李顯光顧著開心,傻樂了好一陣子之后,這才注意到這三本書的墨跡都很新,從墨跡的顏色來看,顯然成書不過月余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年,換句話說,早在數(shù)月前,李伯瑤便已提前預見到了師徒分別的結局,這里頭的意味可就很有講究了,在李顯看來,若無敏銳的思維與驚人的政略眼光是斷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再一回想起李伯瑤臨別之際的贈言,李顯更是有種動魄的驚心——李伯瑤不單繼承了一代軍神李靖的武略,更繼承了其驚人的政治智慧!

    哈哈,好,果然是一代軍神之后,此真乃上蒼賜予咱的臂助也,李淳風那牛鼻子果然了得!一想到能將李伯瑤收入麾下,李顯便興奮得簡直難以自持,相形之下,得到《衛(wèi)公兵法》的喜悅就顯得有些子微不足道了的,至于李伯瑤的外放么,李顯還真不是太介意了的——先讓李伯瑤去軍中歷練一番,等李顯在朝堂上站穩(wěn)了腳跟,大課設法在將其調回,如此一來,有能力又有經(jīng)驗的李伯瑤方可真正成為李顯最有利的臂膀。

    李顯做事向來主張凡事不預則敗,現(xiàn)如今立足未穩(wěn),他原本就沒打算甩開膀子大干上一場,而今之計,還是聚集實力為主要目標,如今除了現(xiàn)有的人手之外,李顯已讓林虎與鄧誠相互配合,從商號的盈利中提起不少的資金,以照顧孤寡之名,收留孤兒,授以文武,并加以洗腦,以為將來的根基之用,再有了李伯瑤這么個強悍至極的統(tǒng)軍人物,假以時日,李顯絕對有信心跟武后來個正面之決戰(zhàn),真到那時,李顯相信,勝利者必屬自己無疑!

    爽利,無比的爽利!沒想到這一送別之下,居然能有此收獲,李顯原本晦澀的心情自是一掃而空,興奮之余,竟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來,若不是此時正在路上,李顯真想要仰天長嘯一番,這等得意一直持續(xù)到下了馬車,還意猶未盡,嘴角邊的笑容之燦爛,看得高邈都有些子傻了眼,愣是不知自家這個小主子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線,沒事竟會樂成這副德行,不過么,高邈疑惑歸疑惑,再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問個究竟的,也就只能是小心翼翼地陪在李顯身后,向洞開的大門處行了去,卻不曾想還沒等主仆一行人走進大門,斜刺里突然冒出了個人來。

    “無量天尊,殿下請留步,貧道這廂有禮了?!泵俺鰜淼娜耸莻€道士,年紀不大,頂多十七歲出頭,身量也不算高,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只是其身上卻隱隱環(huán)繞著一股子銳利至極的氣息,令人不敢輕視于其。

    “放肆,爾是何人,竟敢……”

    高邈一見這道士身上有著一股子令人不安的氣息在,深恐其不利于李顯,護主心切之下,忙不迭地搶上前去,攔在了李顯的身前,張嘴便呵斥了起來。

    嗯?是他!李顯記憶力過人,但凡入其眼者,哪怕是過了多年,依舊不會忘記,這道人剛一閃出,李顯便已頗覺其面熟,待得聽其開口,李顯便已認出了來者,赫然竟是當年為一代奇人李淳風守門的那個小道童玉磯子。

    “高邈,退下?!崩铒@雖不清楚玉磯子的來意,可看在李淳風的面上,卻也不能對其失了禮,此際見高邈呵斥其如呵斥下人一般,自是不得不站出來,低喝了一聲,止住了高邈下頭那些個不甚動聽的話語,而后很是客氣地對著玉磯子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玉磯子道長,數(shù)年不見了,道長還是如此之玉樹臨風,叫小王好生羨慕?!?/br>
    “貧道不過僅與殿下見過一面耳,殿下真是好記性,佩服,佩服。”玉磯子顯然沒想到李顯一口便道破了他的名號,不由地便呆住了,木訥了好一陣子,這才搖了搖頭,感慨萬千地說了一句。

    “李老如今可好?”李顯并沒有急著追問玉磯子的來意,也沒理會其驚艷的目光,只是平和地笑了笑,一派隨意狀地問道。

    “家?guī)煛边@一聽李顯提起李淳風,玉磯子的臉色瞬間便是一黯,只說了半截子話,便轉開了話題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br>
    “唔,那好,道長請!”李顯觀言察色的能力絕強,只一看玉磯子的臉色,便已知李淳風的情況恐怕不妙,可眼瞅著玉磯子不肯明言,李顯自也不好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出言追問,這便略一沉吟,比了個“請”的手勢,將玉磯子讓進了府門,一路隨意說笑地進了書房,分賓主落了座之后,自有一眾下人們緊趕著奉上了新砌的香茶,而后盡皆退出了房去。

    “道長請用茶?!?/br>
    李顯雖年少,卻老成得很,自不會一上來便急吼吼地亂問個不停,只是笑著端起了茶碗,對著玉磯子示意了一下,隨和至極地開口說道。

    “多謝殿下?!庇翊壸忧飞磉d謝了一句,可卻并沒有去動面前的茶碗,而是面色一黯,嘴角就此抽搐了起來,沉默了半晌之后,搖頭嘆息了一聲道:“好叫殿下得知,家?guī)熞殉塌Q西去了。”

    “什么?”李顯先前雖已有了預感,可這一聽玉磯子道破,還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手一抖,茶碗已“咣當”一聲落了地,碎瓷片、茶渣、茶水四下飛濺不已,弄出了滿地的狼籍,可李顯卻顧不得那么許多了,霍然而立,滿臉驚詫之色地望著玉磯子,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顯善演戲,可此時震撼卻完全是出自真心——論交往,李顯其實與李淳風的交集并不多,真正的懇談也就只有一次,可李顯卻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眷念之情,也算是得了其不少的指點,本還打算找個機會,再去拜訪一下李淳風,看能不能有所受益的,而今,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老人居然已經(jīng)過世了,還真令李顯有些子措手不及的痛心之感。

    “李公一代奇人,竟就此羽化飛升,實我大唐社稷之慟也,孤這便上表,為李公請謚!”默立了良久之后,李顯有些子頹然地坐了下來,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狀地開了口。

    “先師臨去時有言在先,曰其塵緣已了,世間榮辱皆已看開,令貧道不必通稟朝堂,一切自然為好?!庇翊壸油瑯訚M臉子的悲痛狀,但卻并沒有同意李顯的提議,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解釋了一番。

    “這……,也罷,既是李老遺言如此,小王尊其選擇,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但愿李老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大唐得永昌,道長若是得便,還請擇日帶小王前去李老墓前祭奠一番?!崩铒@想了想,也覺得不好違背了李淳風的遺愿,只是覺得自己若是不去拜祭一番,卻也說不過去,這便以不容置疑的語氣給出了個要求。

    “殿下好意,貧道帶先師謝過了,不知先師當年交給殿下的匣子尚在否?”一聽李顯要親自拜祭李淳風,玉磯子臉上滾過一絲感動之色,可也沒就此事多說些甚子,只是躬身含糊地回了一句,轉而問起了當年李淳風留給李顯的那個神秘匣子,卻不曾想此言一出,李顯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絲古怪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