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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第一百一十九章意外之意外(下)

    “殿下,莫非那匣子出了意外了么?”

    這一見李顯臉色古怪,玉磯子不由地便是一愣,也不待李顯回應(yīng),便即緊趕著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當(dāng)然不是,呵呵,小王只是走了下神,沒旁的,道長請稍候,小王這就將匣子取來?!?/br>
    當(dāng)初李淳風(fēng)交待得如此之慎重,李顯自然不敢隨便對待那只神秘的小匣子,雖不至隨身攜帶那么夸張,可嚴(yán)密收藏卻還是要的,自不可能有遺失之虞,很顯然,李顯之所以臉色古怪,自然不會是因遺失了匣子之故,而是奇怪前來開匣子的居然會是玉磯子,要知道當(dāng)初李淳風(fēng)將匣子交給李顯之際,玉磯子可是便在一旁的,似乎沒必要故意要李顯等上兩年余再開罷,這里頭只怕另有蹊蹺,而這個蹊蹺才是真令李顯感到不解的緣由之一,再者,李伯瑤這個師傅剛一離開,玉磯子就到了,似乎太巧合了些罷,李顯心里頭犯叨咕自也就是難免之事了的。

    叨咕歸叨咕,可不管怎么疑惑,既然玉磯子提出要看那個匣子,李顯倒也不會拒絕,這便笑著解說了一句之后,站起了身來,走到書房一角,也不避諱玉磯子,伸手在墻邊一個書架上一扭暗扣,但聽“咯吱”一聲,原本嚴(yán)絲合縫的書架第一層左右一分,露出了個暗格,李顯伸手其中,取出了一個小匣子,捧在手中,走回到座位上,將匣子放在了面前的幾子上,笑著道:“道長請看,李老當(dāng)年所贈之匣子在此。”

    “無量天尊?!?/br>
    一見到李顯將匣子擺了出來,玉磯子單手一立,打了個稽首,口宣了聲道號,而后方才站起了身來,抖手間一枚古樸的銅鎖匙已出現(xiàn)在掌中,也沒見玉磯子如何作勢,李顯只覺人影一閃,玉磯子赫然已一步跨到了李顯所在的幾子前,但并沒有急著去開那個匣子,而是對著匣子便是深深一躬。

    呵,好家伙,這小道士好高明的身手,厲害!李顯的武藝雖不咋地,可好歹也算是練武有年了,眼光還是有的,這一看玉磯子的身法快得如同鬼魅一般,登時便不免倒吸了口涼氣,暗自感嘆不已。

    “殿下請自看罷。”

    玉磯子行禮已畢,也沒管李顯眼中所露出的些許驚訝之色,自顧自地用銅鎖匙打開了匣子上的暗鎖,卻并未去掀開蓋子,反倒是退后了小半步,對著李顯躬了下身子,很是恭敬地說了一句道。

    “有勞了?!?/br>
    李顯對匣子中的東西自是好奇得很,自也不會多客套,謝了一聲之后,伸出手去,將匣子挪到了跟前,輕輕一掀,將匣蓋翻了開來,入眼便見內(nèi)里就只有一封信函,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沒多遲疑,伸手將信函取到了手中,撕開封口,取出內(nèi)里的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攤將開來一看,其上就只有兩句讖言——黑云黯黯自西來,帝子臨河筑金臺。除此之外,再無旁的解釋,李顯不由地便有些子傻眼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陣子,愣是搞不懂這兩句話都代表的是啥玩意兒。

    “道長,李老對這匣子可曾有甚旁的交代么?”

    李顯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還是無法領(lǐng)悟出這兩句看起來簡單的讖言到底隱藏著何等機(jī)密,無奈之余,不得不先將信函放到了一旁,看了眼面色肅然的玉磯子,遲疑地問了一句道。

    “先師只言事到自然知,其余再無別語?!庇翊壸语@然也不知道信函里說的是甚東西,自也有些好奇,不過他卻并沒有去詳問,只是微微地?fù)u了搖頭,解釋了一句道。

    事到自然知?啥意思么?還有當(dāng)初老爺子可是曾說過,遇到危難向北走,這又是何意思來著?李顯見無法從玉磯子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得不再次沉吟著思索了起來,可想來想去地折騰了好一陣子,還是不甚了了,無奈之余,也只好先將此事放到了一旁。

    “道長遠(yuǎn)來報信,小王感激不盡,還請道長屈尊府上,讓小王盡一番地主之誼可好?”讖言的事情想不明白可以先不想,可對于玉磯子這么個李淳風(fēng)的關(guān)門弟子,李顯可是不會放棄拉攏之心的,尤其是在其剛顯露了一手高明至極的輕身功夫之后,李顯拉攏之心自是更盛了幾分,這便笑呵呵地站起了身來,半點(diǎn)含蓄都欠奉地便發(fā)出了邀請。

    “無量天尊,貧道便厚顏叨勞了?!?/br>
    玉磯子顯然是個極其干脆之人,壓根兒就沒去玩那些所謂的先推脫而后半推半就的把戲,直截了當(dāng)?shù)乇阒x了一聲。

    “甚好,小王府上無甚特別的規(guī)矩,道長一切皆可隨意便是了?!崩铒@本就有心拉攏玉磯子,這一聽其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心中自是高興得很,這便笑著說了一句,而后提高聲調(diào)喝了一嗓子:“高邈!”

    “奴婢在?!?/br>
    高邈早就已候在了書房外,這一聽李顯呼喚,自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跑進(jìn)了書房,緊趕著躬身應(yīng)諾道。

    “玉磯子道長要在府上住上段時日,你這就趕緊安排一下,無論玉磯子道長有甚需要,皆須辦到,都記住了么,嗯?”李顯有心要賣玉磯子一個好,自然是將接待的規(guī)格往最高里推了去。

    “是,奴婢明白,道長,您請,奴婢這就為您準(zhǔn)備行住之所?!备咤愀S李顯日久,自是深知李顯的性子,此時一聽李顯如此說法,立馬明白李顯打算招攬此人,哪有不趕緊奉承上一把之理。

    “有勞公公了,貧道葷素不忌,別無所需,只求斗室一間即可?!?/br>
    玉磯子笑著還了個禮,客氣了一句,而后對著李顯躬身打了個稽首,便隨著高邈一道出了書房,自去安頓不提。

    黑云黯黯自西來,帝子臨河筑金臺?這河是哪條河,金臺又是怎個筑法?啥意思嘛,嘖,這么些高人總喜歡玩神秘,也不嫌累得慌?玉磯子去后,心有不甘的李顯又將那兩句讖言提溜了出來,翻來覆去地窮琢磨個不停,腦細(xì)胞折騰死了不老少,卻半點(diǎn)頭緒都沒有,無奈之余,也只好在肚子里腹誹了李淳風(fēng)一把,搓了搓發(fā)漲的太陽xue,站起了身來,打算回房去休息一番再做旁的計較,可還沒等其走到門口,就見高邈匆匆地行進(jìn)了房來,不由地便站住了腳。

    “何事慌張若此?”

    李顯對玉磯子可是相當(dāng)看重的,此時見高邈匆匆而入,還以為是在接待玉磯子一事上出了甚紕漏,臉色微微一沉,略帶一絲不悅之意地問道。

    “稟殿下,您交待要等的那個狄姓官員來了,此時就在門外候著。”這一見李顯面色不愉,高邈自不敢怠慢,緊趕著稟報道。

    狄仁杰來了?呵,今日是咋的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意外一個接著一個,莫非這太陽都從西邊升起了?一聽是狄仁杰到了,李顯心里頭不由地便犯起了叨咕,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天色——狄仁杰會前來拜訪一點(diǎn)都不奇怪,只因其出任大理寺正乃是出自李顯的保本,不管李顯是出自何等用心,狄仁杰都必須前來周王府拜見一下恩主,否則的話,難免要招人閑話,以狄仁杰精明的個性而論,是不可能犯下這等低級錯誤的,只不過似他這等剛進(jìn)京的新晉官員,如無意外的話,就算是上門投了名刺,也很難見到李顯的面,正是因為此,李顯才特意交代了下去,一旦狄仁杰來訪,務(wù)必第一時間稟報,這會兒高邈說狄仁杰到了,李顯自不會奇怪其之到來,只是不免要感嘆今日湊巧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些罷。

    “大開中門,本王親自去迎!”

    李顯感慨歸感慨,卻絕不會因此而忘了正事,自嘲地笑了笑之后,一揮手,高聲下令道。

    “殿下,這,這怕是有些不合適罷?”

    一聽李顯要開中門去迎接一個從五品下的小官,高邈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可著勁地巴咂了幾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道。

    親王府的中門可不是隨便能開的,接圣駕、圣旨自然是得開中門,至于其余訪客么,也就只有其余親王或是宰相一級的官員前來拜訪之際,方有資格讓親王府大開中門相迎,除此之外,即便是各部尚書到了,也只有走邊門的份兒,似狄仁杰這等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從五品下的小官,勉強(qiáng)剛夠得著上朝的資格,能見到李顯一面都已屬異數(shù)了的,更別提甚子開中門相迎了,可李顯倒好,不但要開中門,還居然打算親自出迎,此等舉動著實有驚世駭俗之嫌,饒是高邈已習(xí)慣了李顯天馬行空的辦事風(fēng)格,依舊被狠狠地震了一把。

    “沒事,你盡管按本王的意思去辦好了。”

    李顯一見到高邈那等驚訝的樣子,便已知曉其內(nèi)心之所想,不過么,李顯要的便是驚世駭俗的效果,個中的緣由卻有些子不足為外人道,再說了,此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李顯又怎會去浪費(fèi)那個口舌,這便哈哈一笑,明確無誤地表了態(tài)。

    “是,奴婢遵命?!?/br>
    李顯不解釋理由,高邈自也不敢多問,緊趕著應(yīng)答了一聲,便忙著去安排相關(guān)事宜不提。

    “狄仁杰?嘿,來得好!”

    高邈去后,李顯自得地一樂,聳了下肩頭,晃蕩著緩步向前院行了去……

    第一百二十章孤就是要拉攏于你(上)

    周王府外,一名身著五品紅袍的中年官員正靜靜地站在照壁前,但見此人身材高大,體態(tài)則微有發(fā)福,方臉上一對丹鳳眼迥然有神、長眉入鬢,鼻直口方,再配上五綹長須當(dāng)胸而垂,頗有不怒而自威之氣概,此人正是新任大理寺正狄仁杰。

    狄仁杰是三日前到的京師,昨日便即到了吏部以及大理寺辦妥了入職手續(xù),但卻遷延到今日方才到周王府求見,說起來是有些遲了的——狄仁杰此番能得以超拔完全是出自李顯的力保,說李顯是其恩主也絕不為過,照常理來說,狄仁杰一到京便該先行到周王府謝了恩之后,才好去辦理相關(guān)入職手續(xù)的,此乃朝堂的不成文之慣例,然則狄仁杰思慮再三之后,最終還是決定將此事押后到辦理完入職手續(xù)再說,這其中最主要的根由有二:

    其一,狄仁杰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得李顯如此鼎力推薦,也不明白李顯此舉的用心何在,在對李顯的用心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自不敢輕易請見;其二么,那便是周王府的門不好進(jìn),還不是一般的不好進(jìn),而是十分難進(jìn)——自李顯入朝參政起,前來周王府拜門子的官員十有八九要吃閉門羹,這一條不止是京師官場的共識,便是各州的地方官們都有所耳聞,狄仁杰自也沒少聽說過此事,他自忖與李顯素?zé)o交往,還真不知自個兒能否有幸得李顯之召見,自也就不敢冒昧前來了的,只是話又說回來了,不來周王府走上一趟,那是萬萬不成的,萬一傳揚(yáng)了出去,一個不小心之下,“忘恩負(fù)義”這么頂不好聽的帽子只怕就要扣在他狄仁杰的頭上了,于是乎,思慮再三之下,狄仁杰便挑了這么個第三天的日子前來拜見李顯,至于能不能得到接見,狄仁杰其實并不是太在意,左右心意到了也就算了了事,推薦之恩大可日后再設(shè)法報答一番亦不算遲。

    正因為這等無可無不可的心思,狄仁杰自是能穩(wěn)得住心神,哪怕名刺遞上去了良久都沒聽到了回音,狄仁杰也不怎么在意,依舊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照壁前,默默地等待著,并不因等得久了便有絲毫的懈怠之意。

    “咯吱吱……”

    就在狄仁杰以為自己肯定不會受到召見之際,卻見原本緊閉的王府正門突然緩緩地敞了開來,始終不動聲色的狄仁杰登時便被嚇了一大跳——狄仁杰雖不曾在朝堂上供職過,可畢竟出身官宦世家,又在官場上廝混了多年,怎可能不清楚親王府的中門大開意味著何事,大吃一驚之余,不由地便四下張望了起來,卻愣是沒找到“貴客”的影子何在,不由地便愣在了當(dāng)場。

    “哈哈哈……貴客前來,小王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br>
    就在狄仁杰疑惑萬分之際,一陣爽朗的大笑聲中,一身親王服飾的李顯已領(lǐng)著一眾親王府屬官們從敞開的中門中行了出來,徑直走到狄仁杰的身前,拱手為禮地招呼道。

    “下官大理寺正狄仁杰參見周王殿下?!?/br>
    狄仁杰萬萬沒想到李顯大開中門居然就是為了迎接自己,饒是其生性穩(wěn)重,也不禁被鬧得個手足無措,好在狄仁杰并非尋常之輩,雖慌卻不亂,趕忙一躬身,大禮參見了起來,禮數(shù)倒是周全得很,只是見禮的聲音卻不免帶上了些顫音。

    “狄公不必多禮,小王可是等您已久了,來,請府中相敘?!崩铒@前世時便與狄仁杰打過不少的交道,自是知曉其人氣度了得,此時見其被自己這么一手弄得有些子狼狽,心里頭立馬冒起了些許的惡趣味,這便哈哈一笑,萬分熱情地伸出右手?jǐn)v著狄仁杰的手,一派老友相逢狀的親熱,笑呵呵地一擺左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殿下,下官,下官……”

    狄仁杰被李顯這等突兀的親熱鬧得亂了分寸,一時間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嘴角抽搐了半晌,也沒能找出句完整的話來說。

    “狄公,請罷?!?/br>
    李顯哪管狄仁杰尷尬不尷尬地,也不理會一眾王府屬官們那驚訝得都快脫了臼的下巴是如何個夸張法,哈哈大笑地拉著身不由己的狄仁杰便行進(jìn)了府門。

    “狄公,請坐?!?/br>
    李顯拉著懵懵懂懂的狄仁杰直奔前廳而去,待得到了堂上,拽著狄仁杰便往上首而去,比了個“請”的手勢,便要狄仁杰坐于上首,嚇得狄仁杰趕忙掙開李顯攙扶的手,連退數(shù)步,一躬到底地遜謝道:“殿下莫要折殺了下官,下官實是當(dāng)不得殿下如此厚待,殿下請入坐,下官站著即可。”

    哈哈,堂堂的狄公也有發(fā)懵的時候嘛,有趣,太有趣了!李顯一想起前世那位舉止優(yōu)雅從容的名相狄仁杰,心頭不由地便是一陣大樂,可臉上卻滿是誠摯到了極點(diǎn)的笑容,十二萬分客氣地回了半禮道:“狄公莫要驚疑,小王盼狄公來,實猶如久旱盼甘霖也,若非小王已棄文從武,定當(dāng)拜狄公為師,然,卻也不妨小王以師禮待狄公,還望狄公莫要推辭。”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br>
    可憐狄仁杰也屬一代智者,可被李顯這般無厘頭地折騰來折騰去之下,心中頗有些哭笑不得之感,在摸不清李顯的底細(xì)下,除了道不敢之外,還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哈,得,玩笑鬧夠了,再鬧下去,怕就無趣了!李顯見狄仁杰眼神里已有了絲羞惱之意,盡管其掩飾得極好,可李顯卻是一眼便看了出來,自是知曉不能再胡鬧了,這便面色一肅,拱了下手道:“狄公莫疑,小王之言確是出自肺腑,若不嫌棄,還請坐下一敘可好?”

    “這……”狄仁杰疑惑地看了李顯一眼,見其無論是面色還是眼神都坦然至極,絲毫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心頭不由地便是一震,猶豫了幾番之后,終于鎮(zhèn)定了下來,躬身應(yīng)答道:“殿下客氣了,下官愚魯之輩,恐難堪驅(qū)策?!?/br>
    “狄公請坐?!崩铒@沒有理會狄仁杰的謙遜,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狄仁杰就坐于幾子對面。

    “下官不敢造次,殿下請坐,下官站著即可?!?/br>
    狄仁杰乃胸有大志之輩,雖說此番超拔乃是出自李顯之力,可其心中并未將自己劃進(jìn)周王一系的官員中去,此時一察覺到李顯有著明顯的拉攏之意,自是警醒了起來,這便客氣而又堅決地回答道。

    “爾等全都退下!”

    狄仁杰不肯入座,李顯也沒再勉強(qiáng),微微一笑,自顧自地便坐了下來,而后,對著隨侍在側(cè)的高邈等人一揮手,淡淡地下令道。

    “諾?!?/br>
    李顯下了令,高邈等人盡自滿心的疑惑,卻也無人敢抗命不遵,各自高聲應(yīng)了諾,紛紛退出了廳堂,偌大的廳堂中,只剩下李、狄二人單獨(dú)相對。

    “狄公休疑,孤就是要拉攏于你?!?/br>
    待得眾人退下之后,李顯默默地看了狄仁杰好一陣子,只看得狄仁杰額頭都見了汗,這才一字一頓地開口說了一句道。

    “啊,這,下官……”狄仁杰實是想不到李顯居然會說得如此直接,登時便被狠狠地噎了一下,支吾了幾聲之后,這才猛然醒過了神來,深吸口氣道:“殿下海涵,下官不過區(qū)區(qū)一小吏耳,實難有大用,當(dāng)不得殿下之厚愛?!?/br>
    “不然,朝中蕓蕓諸公不過碌碌之輩耳,唯狄公乃砥柱之才,孤不會看錯人!狄公若是不棄,請坐下一敘,容小王詳細(xì)道來?!崩铒@并不在意狄仁杰的婉拒,只是比了個“請”的手勢,誠懇萬分地回答道。

    “下官恭敬不如從命?!?/br>
    狄仁杰雖一向在地方任職,可平日里卻沒少聽人說起過李顯這個辯才無雙的親王,也曾拜讀過李顯所上的幾份奏本,對李顯的能力有著較清晰的判斷,此際雖不準(zhǔn)備就此投入李顯的麾下,可卻還是很好奇李顯究竟會說些甚子的,再者,此時人已在周王府,也真不好就此拂袖而去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之后,還是決定先聽聽李顯會說些甚子而后再定行止也不遲,這便躬身行了個禮,緩步走到下首的一張幾子后頭,長跪了下來,正襟危坐地看著李顯,一派恭候訓(xùn)示之狀。

    “狄公,依您看來,今日之朝局何如哉?”

    待得狄仁杰入了座,李顯面色凝重?zé)o比地一拱手,拋出了個敏感至極的問題來。

    “殿下海涵,下官方才入朝,對朝中情形一無所知,實無從談起?!?/br>
    狄仁杰沒想到李顯一上來便是這么個大得沒邊的敏感問題,心里頭立馬“咯噔”了一下,忙不迭地便找了個借口,試圖以此來堵住了李顯追問的話頭。

    “狄公休怪小王交淺言深,嘿,朝局如何狄公心中自當(dāng)有數(shù),而今我大唐看似興盛無比,其實內(nèi)患已深,再不根治,必糜爛不堪矣!”李顯微微地?fù)u了搖頭,語氣沉重?zé)o比地給出了個結(jié)論,此言一出,狄仁杰的臉色瞬間便是一白,額頭上的汗水如泉水般狂涌而出,眼神里滿是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孤就是要拉攏于你(下)

    瘋了?當(dāng)然不是,李顯之所以一上來便敢將如此敏感的問題坦然相對,自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意為之——對非常人,當(dāng)行非常事,就李顯對狄仁杰的了解而論,狄仁杰便是那等非比尋常之輩,若是平淡行事的話,要想將其拉上自個兒的小船,可以說半點(diǎn)可能性都欠奉,唯一能動其心者,唯有出其不備之余,以絕對強(qiáng)勢的能力令其生出臣服之心,這便是李顯的算計,險是險了點(diǎn),卻屬劍走偏鋒,或許能見奇效也說不定,至少到目前為止,李顯已成功地做到了震撼其心,至于能不能以力服之,那還得看下頭的應(yīng)對之結(jié)果。

    “下官懵懂不明,還請殿下指教?!?/br>
    狄仁杰不愧是極其老成之人,雖說幾番折騰下來,生生被弄得個心慌意亂不已,可到了底兒還是沒有徹底陷入混亂之中,額頭上的汗水雖依舊狂涌不已,可臉色卻在連變了幾變之后,竟慢慢地和緩了下來,暗自吐了個大氣之后,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拱手應(yīng)答了一句道。

    “小王知曉狄公心中自有本帳在,既不愿說,那孤便當(dāng)?shù)夜且夹R幌滦⊥?,也罷,孤這便詳述一番也好,還請狄公指正?!崩铒@搖了搖頭,一派不以為然狀地說了一通。

    “下官不敢?!?/br>
    狄仁杰胸有大志,自是極為關(guān)心朝局,他心里頭對朝局確有著一定的預(yù)判,也認(rèn)定如今的大唐朝政確實存在著不少的弊端,只不過并不似李顯那般悲觀罷了,此際聽李顯如此說法,狄仁杰既不好否認(rèn),也不敢承認(rèn),只能是含糊其辭地躬身應(yīng)了一句。

    “朝堂之事姑且不論,小王先從地方政務(wù)說起好了?!崩铒@虛抬了下手,示意狄仁杰免禮,而后,也沒管狄仁杰是怎個反應(yīng),自顧自地便往下說道:“我大唐承襲前隋,于土地上都施用的是授田制,隋末亂后,民少而地多,此舉有利休養(yǎng)生息,然,歷三朝后,人口激增,土地已漸不敷用也,就以關(guān)中為例,如今關(guān)中各地已無田可授,新增之人口依舊不減,長此以往,民間冗余人口激增,必亂無疑,北方諸州地廣人稀沒,一時尚無大礙,可南方諸州人口倍增不在關(guān)中之下,倘若亦無田可授,又該如何?須知南方諸州乃我大唐糧倉,一亂之下,前隋之鑒不遠(yuǎn)也,孤所言可對?”

    “殿下英明。”

    狄仁杰在地方上任職多年,自是早已注意到了土地問題日趨嚴(yán)峻,也有心在土地改革上做出些文章來,只是尚未得其便而已,這會兒見李顯一語道破天機(jī),自是暗自心驚于李顯的政治眼光,但卻并不打算在此時有所表態(tài),這便稱頌了一聲,便即住了口。

    “自古以來,但凡皇朝有亂,根子皆在土地,而今之授田制已到了必須變革之際,依孤看來,須分幾步走,其一,取消人頭稅,實行攤丁入畝,地多者多交稅,無地者不繳田賦;其二,官紳一體納糧,二者合一,當(dāng)可充分抑制田畝之大規(guī)模兼并也;其三,鼓勵流通,以十一稅取代而今之各州雜捐,無論是西域商道還是海上商路,皆屬大利之道也,此舉不單可消化漸增之冗余人口,拉動工農(nóng)之生產(chǎn),更可增國庫之歲入,前賢管子曾為之事,孤自是樂見其成也,然,如今朝中袞袞諸公皆無此遠(yuǎn)見,奈何?”李顯沒理會狄仁杰的稱頌,直接將解決之道說了出來。

    “這……或可行焉?!?/br>
    狄仁杰本就此才智之輩,一聽李顯如此說法,自是知曉此三策若是能堅決執(zhí)行下去,不但能利民,更可大利于國,只是要想順利執(zhí)行的難度極高,根子便在眾豪門世家身上,故此,狄仁杰并不敢肯定此三策一準(zhǔn)能行。

    “可行卻難行耳,概因門閥世家比比皆是,非強(qiáng)權(quán)難以遂行之!孤不奢望能即刻行去,留待將來也罷?!崩铒@自是聽得懂狄仁杰話里的潛臺詞,這便毫不掩飾地表明了自己胸中的大志,聽得狄仁杰不由自主地便是一個顫抖,嘴角抽搐了幾下,可到了底兒,還是強(qiáng)忍著沒有出言點(diǎn)評。

    “土地變革一事雖難,可在孤眼中卻尚屬易事耳,比起軍制革新而論,此不過等閑事而已。”李顯饒有深意地看了狄仁杰一眼,接著又往下說道:“我朝軍制亦是承襲前隋,府兵制藏兵于民,朝堂無養(yǎng)兵之患,用時即征,乍一看似乎絕佳,其實大謬也,此不過戰(zhàn)亂時之權(quán)宜計也,實非承平時之良策,君不見授田制將敗之際,府兵已成無根之萍也,不出十年,府兵逃者必眾,名存實亡之下,朝廷何嘗有兵可用,真到那時,倘若有亂,朝廷如何平之,如此一來,募兵制勢必施行,若無規(guī)劃,則必出現(xiàn)各州自行其是之景象,國兵變私兵矣,太阿倒持之際,朝堂何以為安?戰(zhàn)亂頻仍之下,民不聊生矣,狄公可有教我者?”李顯暢暢而談,將府兵制的弊端乃至其必然敗亡的后果一一分析了出來,聽得狄仁杰心驚rou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