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號角聲方響,李顯已猛地一踢馬腹,胯下的照夜獅子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便射了出去,速度快若閃電,只一瞬便已沖得將近場心。 “上,快,攔住住他!” 自打李顯上了場之后,武承嗣始終在關(guān)注著李顯的一舉一動,可就算這樣,他也沒想到李顯的啟速竟會是如此之快,這一見李顯已將至場心,武承嗣登時便有些子急了,大吼了一聲,策馬便沖了起來,排列與其后的三武以及一眾羽林軍好手們自是不敢怠慢,紛紛縱馬飛奔,行進間便已形成了兩道扇形的半包圍圈。 嘿,果然如此,來得好!李顯于策馬飛奔中,眼光一轉(zhuǎn),便已將武家兄弟等人的行動看在了眼中,這一見對方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不但不驚,反倒暗喜不已,只一個沖刺便已殺到了球落處,不等馬球落地,李顯手一擺,手中的馬球桿便已揮了出去,于觸球的一霎那,手腕巧妙地一振,輕松地化解了馬球下落的沖擊力,但見拳頭大的馬球在桿頭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便已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桿頭上,幾如膠水黏著的一般。 “截擊!” 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只一看李顯那一手妙到毫巔的接球功夫,武承嗣便知曉遇到硬茬子了,心中雖慌,可反應(yīng)卻是不慢,揮桿吼了一聲之后,立馬便悄悄地緩下了馬速,而其余三武則拼命加速前沖,三箭齊發(fā)地直沖著李顯便殺了過去。 羽林軍乃是天子私兵,雖說戰(zhàn)斗力不行,可裝備卻是滿大唐頭一份的,至少這一群參賽的軍官所乘的都是御馬苑里精挑細選出來的千里駒,至于四武胯下所乘之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雖不及李顯那匹照夜獅子馬神駿,卻也相差不是太多,三武這么一沖,其速自是驚人得很,瞬息間便已殺到了李顯身前。 “留下球!” “拿來!” “咄!” …… 武三思等人一門心思要在這場對決中借勢崛起,哪管李顯是親王之身份,這一沖到了近前,三人同時斷喝,三把馬球桿毫不客氣地便揮了出去,力圖以多打少,強搶馬球。 “汰!” 三武的舉動早就在李顯的預(yù)料之中,這一見三人圍了過來,李顯絲毫不亂,運足了中氣,大吼了一聲,音量之大,宛若晴天霹靂一般,直震得措不及防的三武耳朵嗡嗡作響不已,胯下的戰(zhàn)馬更是不濟,直驚得亂嘶著人立而起,至于三武揮擊出去的馬球桿,早已歪斜得找不到北了。 “上,快上,該死!” 眼瞅著李顯瞬息間便已突破了三武的阻截,原本打算游動策應(yīng)的武承嗣登時便慌了神,怒吼連連地策馬狂奔,引領(lǐng)著一眾羽林軍好手加速向李顯沖撞了過去,看那架勢,渾然便是打算以兌子的戰(zhàn)術(shù),強行拼掉李顯這把尖刀。 “六哥,接球!” 眼瞅著“羽林之虎”已全員被自己的沖陣所吸引,李顯哈哈一笑,單手一擺馬球桿,黏在桿頭上的馬球便已應(yīng)聲斜飛了出去,只是速度并不算快,晃晃悠悠地趕在“羽林之虎”眾人圍攏過來之前穿透了包圍圈,落在了空地上,彈動著向場邊滾去。 “七弟,謝了!” 就在李顯揮出馬球的同時,原本不徐不速地策馬落在后頭的李賢突然一個加速,急速殺向了場邊,一俯身,手中的馬球桿顛動著將緩緩滾動的馬球撈了起來,一路無阻地沖向了底線,數(shù)名羽林軍軍官見狀,忙不迭地強行扭轉(zhuǎn)馬首,試圖前去追趕李賢,可惜不等他們開始行動,潞王府的親衛(wèi)們便已趕了上來,毫不客氣地將“羽林之虎”的所有人等死死纏在了場心處。 “啪!” 李賢一口氣沖到了底線附近的球筐處,揚手將球顛起,而后泄憤地重重一拍,將球拍擊進了球筐,而后仰頭便是一聲長嘯,上半場的惡氣就此一泄而空! “精彩!潞王威武!” “好球,英王神武!” “漂亮,再來一個,追上去,反敗為勝……” …… 這一進球從號角聲響起,到球進筐,前后不過數(shù)十息的時間,可以說是進得如同電閃雷鳴般迅速,直到球進了筐,數(shù)萬觀眾方才回過了神來,霎那間,叫好之聲大作而起,掌聲、歡呼聲響成了一片。 “兄弟們,別慌,我等還有三球優(yōu)勢,接下來球權(quán)在我方,拖下去,將他們拖死!” 一個照面之下便被人追上了一球,對“羽林之虎”的眾人來說,絕對是大傷士氣,一個個臉上的晦色清晰可辨,倒是武承嗣還能沉得住氣,瞥了眼正歡呼慶祝的潞王府諸人,一擺手,將手下眾人全都召到了身邊,低聲地吩咐了起來。 “好,就這么辦,拖死他們!” “我等聽二哥的!” “玩死他們!” …… 武承嗣在眾人中威望極高,他這么一吩咐,一眾人等自是無有不從,一個個咬牙切齒地表著態(tài),打算玩水磨功夫生生玩死李顯等人。 “七弟果然好手段,哈哈,再來幾回,這場球不愁拿不下來!” 李賢大出了一把風(fēng)頭,自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哈哈大笑著說了一句,大有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之氣概。 “嗯?!崩铒@并不似李賢那般樂觀,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眉頭微皺地打量著聚集在球場另一頭的武承嗣等人,眼光中隱隱有憂慮之色在閃動。 “七弟,有心思?” 李賢樂呵了一陣子,見李顯神色不對勁,立馬便停住了笑,疑惑地順著李顯的視線瞧了瞧對面,又看了看李顯那微鎖著的眉頭,遲疑地出言問了一句道。 “六哥,賊子領(lǐng)先三球,恐將玩拖延戰(zhàn)術(shù),須得小心應(yīng)對才是?!?/br> 李顯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開了口。 “啊,這,這該如何是好?” 李賢一聽之下,登時便笑不出來了,要知道雙方人數(shù)相等的情況下,若是一方不攻只守,要想斷到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真要是被“羽林之虎”如此這般地將時間拖到比賽結(jié)束,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一想到高宗的那道口諭,李賢的心登時便亂了起來。 “無妨,他有張良計,小弟便有過墻梯,六哥可吩咐下去,以一對一爭搶,放過武承嗣,小弟斷后!”李顯能看得破武承嗣的伎倆,自然不會沒有解決之道,這便冷笑著給出了答案。 “好,為兄聽七弟的?!?/br> 這一見李顯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李賢心中稍安,緊趕著應(yīng)答了一句,旋即便將手下眾人召集在了一起,緊張地下了指令。 短暫的間隙之后,比賽再次開始了,剛丟了一球的“羽林之虎”得到了控球權(quán),這一回“羽林之虎”顯然沒了前半場那等得球便攻的狂妄,不緊不慢地在自家后場來回傳著球,渾然不管場外的觀眾已是倒彩連連。 “出擊,奪球!” 這一見“羽林之虎”果然似李顯先前判斷的那般行事,李賢的眼立馬便紅了,大吼了一聲,一擺手中的馬球桿,策馬便發(fā)動了沖擊,一眾潞王府的侍衛(wèi)們見狀,自不敢稍有怠慢,紛紛呼嘯著向?qū)γ鎿淞诉^去,唯有李顯卻是不緊不慢地策馬落在了后頭。 “傳球,注意路線!” 武承嗣原本控球呆在己方陣型最前沿,這一見李賢率眾殺到,自不肯硬拼,呼喝了一聲之下,手一擺,將馬球擊向了左側(cè)的武三思,自個兒卻策馬沖上前去,試圖與李賢糾纏上一番,卻不料李賢壓根兒就沒去理會突前的武承嗣,策馬便追著球而去了,與此同時,原本排列整齊的潞王府眾人也有如中心開花一般四散了開去,瞬間便切入了“羽林之虎”的隊形之中,除留出武承嗣這么個破綻之外,強硬無比地攔死了武三思的可能之傳球線路。 馬球可不是足球,過頂傳球那是萬萬不行的,一旦犯了,球權(quán)便得易手,再一看李賢如瘋虎一般沖了過來,剛接到球的武三思顯然沒想到潞王府一方會如此行事,一時間不禁有些子猶豫了起來——就李賢先前表現(xiàn)出來的球技而論,武三思可不敢斷言自己能勝得過其,無論是呆在原地運球,或是往前硬闖顯然不是甚好主意,而往后帶球么,扭轉(zhuǎn)馬首需要時間,勢必很難擺脫得了已沖將起來的李賢,萬一被李賢趁機搶斷,那可就危險了,待要傳球,卻又只剩下武承嗣這么一個選擇,可李賢一方還有個最危險的李顯落在后頭,擺明了就此要沖著武承嗣去的,左右為難之下,武三思竟像是傻了一般地立于當(dāng)場…… 第二百七十二章決勝一擊(上) “三思,傳球,快傳過來!” 這一見緊要關(guān)頭上,武三思居然在那兒發(fā)著呆,武承嗣登時便急了,不管不顧地便大吼了起來。 “??!” 于混亂中聽到了武承嗣的嘶吼聲,武三思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哆嗦了下身體,想都來不及想地一揮桿,將球傳向了武承嗣,然則出乎他意料的是——沖將過來的李賢絲毫沒有回頭去追逐馬球的意思,依舊不依不饒地直沖到了近前,而后一個打馬盤旋,硬是將武三思擋在了身后,切斷了武承嗣回傳的線路,與此同時,分散了開來的潞王府眾人也大多是同樣的舉動,死死地糾纏住了“羽林之虎”剩下的人手。 無人阻攔之下,武承嗣自是很輕松地便將球控制在了桿頭,可再一看身周的情形,武承嗣登時便有些子傻了眼,很顯然,他原先制定的不間斷傳球之計劃在潞王府如此緊逼的情況下,已是極難順遂了的,真要強行為之,十有八九要被潞王府人等將球斷了去,在這等彼此糾纏的混戰(zhàn)中,雖不見得一定會被潞王府再次攻進一球,可危險性卻是存在的,畢竟混戰(zhàn)的場地可是在自己這半?yún)^(qū)里,當(dāng)然了,武承嗣還有一個選擇,那便是趁著潞王隊大舉壓上的機會打反擊,只要能突破落在后頭的李顯之放手,進球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之事。 “駕!” 選擇的余地是有,可時間卻是不多了,眼瞅著李顯已開始加速向自己沖將過來,武承嗣不敢再拖延了,將心一橫,呼喝了一嗓子,重重一踢馬腹,急速向李顯沖了過去,竟似欲與李顯來個單對單的決斗。 “沖,沖上去,好樣的,沖!” “沖過去!” “殿下威武,殿下必勝!” …… 無論何時何地,這等單對單的決斗總是能引起人們最大的興致,眼瞅著李顯與武承嗣如此勇悍地當(dāng)面對沖,滿場觀眾全都沸騰了起來,既有為李顯歡呼者,也有為武承嗣加油助威者,山呼海嘯一般的喧鬧聲簡直能將天都震出個大窟窿來。 想死?老子這就成全了你!李顯布置出如此戰(zhàn)術(shù),為的便是逼迫武承嗣來與自己單騎對決,此際見武承嗣果然如預(yù)料一般地沖了上來,李顯自是不放在心上,冷冷地一笑,一擺手中的馬球桿,一個打馬加速便迎了上去。 打馬球畢竟不是打戰(zhàn),武藝高低在交手中固然有著些許的差別,可這等差別并不算太大,倒是騎術(shù)以及球技方是勝負的關(guān)鍵,也正是因為此,武承嗣才有膽量與李顯來個單對單的決戰(zhàn),若不然,十個武承嗣加在一起,只怕也不是李顯的一合之?dāng)?,這一點,武承嗣還是有著自知之明的,故此,他可沒打算跟李顯來個硬碰硬的對撞,待得雙方之間的距離已近到了四丈不到之時,武承嗣率先出招了,但見其手腕一振,原本在桿頭顛動著的馬球突然跳起,劃出一個美妙的弧線便繞著武承嗣的頭頂向左側(cè)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武承嗣身子一仰,躺在了馬背上,雙臂順勢一個交叉轉(zhuǎn)換,試圖將桿子調(diào)一個頭,去接住落向左側(cè)的馬球,若是真讓其得了手,被隔在右側(cè)的李顯鞭長莫及之下,除了犯規(guī)之外,只怕再無其他辦法能阻止住武承嗣的突破了。 哈,果然是這一招,早等著你了!李顯前世時跟武承嗣可沒少在馬球場上死拼,對其有何絕招自是了然于心,此際一見其玩出了這招移形換位,登時便樂了起來,哈哈一笑,雙腳一點馬鐙,人已借勢躍了起來,借著馬沖刺的速度,如驚天之虹般掠過三丈之距,手中的馬球桿輕輕一挑,已將剛升到最高點的馬球挑上了半空,緊接著,雙臂一斜,馬球桿的柄端在地上一點,人已再次躍起,如離弦之箭般地追上了馬球,手腕一抖,馬球桿已點在了馬球底部,輕輕一頓,使出一個巧勁,已將馬球牢牢地控制在桿頭,人往地上落去之際,通靈至極的照夜獅子馬已高速趕到,正好接住了李顯下落的身子。 傻眼了,徹底地傻眼了,饒是武承嗣自命智算過人,卻怎么也算不到李顯居然會玩出空中飛人這么一招,一直到李顯已將球搶走,武承嗣渾然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瞪圓了眼仰躺在馬背上,死活不敢相信先前所見的一幕竟然是真的。 “多謝閣下相讓!” 李顯哈哈大笑地調(diào)侃了武承嗣一句,縱馬從反應(yīng)不及的武承嗣身邊一掠而過,馬不停蹄地直接沖進了紛亂一片的眾人之中,一路如奔雷般向底線沖殺了過去。 “擋住他,快擋住他!” 武承嗣能得諸武子弟如此尊重,自然非等閑之輩,李顯剛沖過,他便已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拼命地一擰馬首,強行將向前飛奔的戰(zhàn)馬轉(zhuǎn)過了頭來,可要想追上狂沖的李顯已是斷無可能,無奈之下,只能是寄希望于隊友能創(chuàng)造奇跡了。 “纏住他們!” 李賢顯然也沒想到李賢竟然有這等神奇的表現(xiàn),大吃一驚之后,便是好一陣子的狂喜,再一見李顯已沖將過來,立馬高呼著指揮一眾親衛(wèi)拼死纏住“羽林之虎”的諸人,雙方馬打盤旋,球桿四舞,瞬間便絞成了一團混戰(zhàn),灰塵四起,馬鳴蕭蕭,場面等誰便亂得不可開交。 攔住李顯?那完全就是個笑話罷了,別說“羽林之虎”諸人如今被潞王府親衛(wèi)們糾纏得難以脫身,便是無這些阻擋,要想擋住已沖將起來的李顯,也沒有一絲的可能性,還沒等眾人作出調(diào)整,李顯已如奔雷般沖過了亂成一團的戰(zhàn)圈,急速沖到了球筐所在的位置,手腕輕輕一點,黏在球桿頭的馬球已落入了筐中,比分改寫成了三比五,潞王府一方僅僅只落后兩球,而此際記時的香火剛剛?cè)歼^三分之一,就所剩的時間而言,勉強夠打四個來回的,勝負尚在未定之天! “殿下威武,殿下好樣的,殿下必勝……” 隨著李顯將球打進,滿場歡呼無限,緊張地趴在護欄上看球的上官婉兒更是不管不顧地跳了起來,揮舞著小拳頭,尖聲大叫著,小臉蛋張得通紅,那副可愛的激動樣子一出,登時便逗得嫣紅等丫鬟們?nèi)夹Φ脰|倒西歪不已。 “笑什么笑,快,快給殿下喝彩啊,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小婉兒對諸女的笑聲顯然是大為不滿,扭過了頭來,跺著腳,氣惱萬分地比劃了一下小拳頭,擺出一副威脅的樣子,登時便令諸女全都笑趴了,小碗兒無奈之下,只好給了諸女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后自顧自地朝著場中搖晃雙手地吶喊了起來,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平日里那小淑女之形象。 “七哥必勝,七哥威武,父皇,母后,七哥真太神了,一飛而起,簡直就是神仙下凡,太棒了!” 那一頭上官婉兒瘋狂吶喊,這一頭原本端莊地坐在武后身邊的小太平也坐不住了,一向便視李顯為偶像的小太平?jīng)]等高宗開口點評,便已雀躍了起來。 “嗯,是不錯,顯兒這戰(zhàn)術(shù)倒是用得好,不過么,卻是冒險了些,若非顯兒本身武藝過人,這球還真不好說是哪方能進的?!?/br> 高宗是真正懂球之人,自是看得出場面上雙方的戰(zhàn)術(shù)變化,點評起來自也就公正得很,實際上也確實如此,若不是李顯那有如天外飛仙一般的身手,武承嗣有著很大的機會突破李顯的阻截,從而上演一出單刀赴會的好戲。 “陛下所言甚是,顯兒這身能耐著實天下少有人及,于吐蕃數(shù)十萬大軍中尚能縱橫來去,遑論這等小場面了?!备咦谠捯粢宦?,武后便即溫和地笑了起來,不知褒貶地說了一句道。 “那當(dāng)然,七哥本就是英雄,誰也不是七哥的對手!” 武后的話里藏著話,一眾陪坐在樓上的諸人全都聽得出其中的蹊蹺,自是無人肯去接這個話題,可小太平卻是聽不懂,滿心里只有威風(fēng)八面的自家七哥,這一聽武后“夸獎”七哥,立馬自豪無比地跟著起哄道。 “父皇,小妹說得甚是,七弟真乃國之屏障也,有七弟在,我大唐之江山必能穩(wěn)若磐石矣?!碧釉静淮蛩惆l(fā)言的,可一見小太平如此維護李顯,心里頭立馬有些子不舒服了起來,再一想如今的朝局已基本在握,也沒必要讓李顯再在朝中攪風(fēng)攪雨,這便語帶雙光地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何為國之屏障?左右不過是諸王就藩的別稱罷了,在場諸人除了小太平之外,全都是七竅玲瓏心之輩,又哪會聽不出李弘話里的意思之所在,只不過此事牽涉到諸皇子的爭斗,一幫子宰輔們都不敢輕易出言表態(tài)罷了,縱使是閻立本與樂彥瑋這兩位鐵桿的太子黨,在未摸清高宗的真實想法之前,也不敢輕易將事情捅破,一時間,偌大的廳堂里竟就此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第二百七十三章決勝一擊(中) “父皇,兒臣以為七哥乃社稷之才,棟梁之才也,實非尋常人可比者,兒臣定當(dāng)以七哥為榜樣,好學(xué)不倦,日后方能為父皇、母后分憂?!?/br> 一眾人等皆緘口不言,樓內(nèi)的氣氛自是壓抑得令人窒息,原本只是冷眼旁觀的殷王李旭輪實在是看不過諸般人等如此這般地在背后擠兌李顯,這便從旁站了出來,對著并肩而坐的高宗、武后一躬身,滿臉仰慕之情地說了一句道。 “唔,輪兒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喲,賽事要開始了,呵呵,此番朕倒要看看顯兒又能使出甚奇招來?!?/br> 高宗眼神變幻了幾下,到了底兒還是沒有表態(tài),只是笑著表揚了李旭輪一句,旋即便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賽事上,在座諸人見狀,自是不敢再糾纏著讓不讓李顯去就藩的事情,全都扭頭看向了賽場,宛若真關(guān)心賽事一般,至于各自心里頭究竟有何算計,那就只有上天才曉得的了。 “六哥,三號戰(zhàn)術(shù)?!?/br> 短暫的停歇之后,比賽的雙方再次排好了陣型,策馬立于陣前的李顯略一觀察武家兄弟的站位,便即下了決斷。 “三號?”連下了兩城,李賢的信心已是再度高漲了起來,眉宇間的陰霾早已是一掃而空,正自顧盼自雄間,突聞李顯如此布置,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再一看李顯面色凌然,絲毫沒有更改的意思在內(nèi),李賢的眉頭不由地便皺了起來,可到了底兒還是沒敢反對李顯的決斷,略有些勉強地背著手,對后頭的一眾侍衛(wèi)們比劃了個“三”的手勢。 “出擊!” 時間在飛快地流逝著,李顯自是不敢多拖延,估摸著李賢已下達了指令之后,立馬一揮馬球桿,將地上的馬球撈起,策馬如飛地便沖了出去,李賢等人見狀,忙不迭地各自啟動,奔跑間陣型拉得極開,除了李顯獨騎在前之外,其余人幾乎是成一條線地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