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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放松方式,白子微瑟瑟發(fā)抖,這就是學神嘛? 或者說,蕭野現(xiàn)在的奧數(shù)訓練已經(jīng)難破天際了? “那你得好好吃飯?!卑鬃游⒉环判牡貒诟溃骸耙郧澳憔涂偼洺燥?,你看你瘦的,再這么下去胃肯定也會出問題,到時候有你受的?!?/br> 他越說越?jīng)]好氣,像是抱怨一樣,蕭野眼神卻柔和下來,乖順地“嗯”了聲。 站在他旁邊的管家始終觀察少爺表情,見狀眼神一變,壓下心中驚濤駭浪。 在屏幕那個小少年面前,蕭野整個人都變了,眼神中沒了慣來的陰郁狠戾,反而像被馴服在了無形籠子里。 只肯為那一人俯首。 那個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 “對了阿野,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就要過生日了?”白子微突然想起。 蕭野手一頓,斂眸整理桌面文件,輕輕地“嗯”了聲。 白子微朝他抿唇笑,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最近有點近視,等你回來陪我去趟眼鏡店配一下吧,順便也給你配一副新的,就當給你的生日禮物好吧?” 話說得輕松愉快,自然到有點刻意,想把這種同情的饋贈包裝成朋友間的普通禮物。 白子微在盡量用最溫和,最保護他自尊的方式幫助他。 蕭野默不作聲撫上鏡架,褪色的塑料上有細細裂縫,這其實是他初中時從學校的垃圾桶撿來的。 那時正好被學校的不良少年發(fā)現(xiàn),全校笑了他三年,但蕭野被中傷慣了,早就不在意他人的惡意目光。 其實垃圾就該用垃圾,沒什么錯。 但一切都在白子微面前展現(xiàn)出來時,他卻久違嘗到了難堪的滋味,潰爛腐敗傷口被強行消毒的猛烈刺痛浮上心頭,讓蕭野很想掙脫他的庇護。 而緊隨其后的,又是麻癢難忍的新rou愈合感,陌生又舒爽,蕭野又止不住地貪戀白子微翅羽下的溫暖。 最難看的樣子早被看了個光,沒有嘲諷,也沒有鄙夷,蕭野只得到他溫柔的撫慰和治愈。 還總是小心翼翼,怕弄傷了他。 溫柔地像不存在。 “好。”蕭野匆匆應了聲,不敢再看白子微眼神,視頻電話也隨之掛斷。 白子微看著突然漆黑的手機:“……?” 發(fā)生了什么? * 電話掛斷。 蕭野摘下黑框眼鏡,安靜放在桌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山根。 也壓下了酸澀眼角險些涌出的沖動。 “先生,這是老爺給您訂制的。” 站在旁邊的管家恭敬地遞上精致檀木盒子,天鵝絨中盛放著精致漂亮的金絲眼鏡。 老爺子給他訂制了很多套西裝跟禮服,每套都矜貴優(yōu)雅,他的破舊眼鏡格格不入,蕭老爺子估計看不爽很久了。 蕭家出手的禮物,必然不凡。 但蕭野毫無興趣,一心只掛念著剛剛白子微提到的禮物,那更值得他珍惜。 他禮貌接過,當著管家的面輕輕戴上,不咸不淡讓管家轉達了謝意。 管家笑得和藹,客套幾句便轉身離開,蕭野也摘下了嶄新的金絲眼鏡。 蕭家的一切,都壓得他喘不上氣。 雖然他毫不懷疑曾做的所有選擇,但仍舊疲憊不堪,只想現(xiàn)在就回家。 陪著那只小綿羊做題考試,看到他的喜怒哀樂,一刻不離地參與他的生命。 小綿羊身邊居心不良的人太多,宗淮就那樣坐在他房間內(nèi),他卻沒理由和資格驅逐。 好怕小綿羊被拐走,永永遠遠離開他。 ……如果能圈養(yǎng)起來就好了。 蕭野眼神晦暗,病態(tài)般不斷摩挲著手中碳素筆,幾分難耐的克制。 筆的帽蓋上有道明顯的裂縫。 * 月考進行地很順利,蕭野不愧是學神,每晚輔導中押的重點都考到了。 簡直就像蕭野劃了考試范圍,出題老師在里面選似的,白子微自信滿滿,這次絕對能拿第一! 月考結束,本該是短暫的放松,過兩天就得開始沖刺期末考試了。 但白子微掉入了新的噩夢——校慶演出當天,白子微又被拉壯丁了。 “之前請假的時候,不是說我可以不參加了嗎……”白子微縮在座位,抓著宗淮的衣服,把大高個當盾牌。 “那是之前,現(xiàn)在是特殊情況,組織需要你!” 文藝委員的戰(zhàn)斗力相當驚人,直接連帶著宗淮也抓走了,小姑娘眼睛亮閃閃的:“正好!聽說倆主演都拉肚子了,你們同桌倆就都上吧!” 白子微:“……” 合理懷疑,是文藝委員下的毒! 節(jié)目是古風的雙人合唱,但3班把主唱安排在了舞臺旁邊,中間另找?guī)讉€帥哥美女演情景默劇。 幸好表演劇情很簡單,被拽去國風社團試穿衣服的路上,白子微大體看了下,他會扮演一個國破后流亡在外的小太子,但全程只需要跟著其他角色到處跑就行。 “異國質子是宗淮,安寧公主是你,那這個刺客是誰演啊?” 白子微指著演員表上的主角欄,茫然問文藝委員,劇本上至少寫了三次他被刺客抱起來搶走,白子微都無語了。 正好到了國風社團活動室,文藝委員笑得神秘,“當當當”地拉開門。 “在這兒?!?/br> 吊兒郎當?shù)穆曇繇懫?,白子微嚇了一大跳,意外地看到了懶散走出來的江遇,他似笑非笑倚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