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木耳
白雪要不是聽到娃娃哭聲,絕對可以連軸睡上兩天兩夜。 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娃子哭的厲害,娘都哄不好。 哪怕是關上門抱到了灶房,聲音還是清晰可聞。一聲一聲的魔音催耳,硬生生將瞌睡蟲趕跑。 強行被喚醒的感覺真難受,心血不足。 “白羊哭什么呀?”白雪眼睛也沒睜的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陳三娘看著她醒了,把孩子放在了炕上。 “你meimei啥毛病都沒有,可是最近不知為什么,總是要鬧上一陣,哭累了才睡覺。” 白雪躺在炕上望著外邊的太陽,徐徐升起為進午時。她打了個哈欠,眼睛都睜不開:“娘,是不是從我走了之后,她才有了這個毛???” 陳三娘想了想,眼睛一亮,“可不是嗎?” 白雪明白了,笑嘻嘻的道:“娘你去燒點水,溫的不熱,用木盆端來?!?/br> 陳三娘還以為她要洗臉,看了一眼哭著的白羊,“你不用管她,哭一會兒就好。” 白雪一笑,“這是我給慣出來的毛病?!?/br> 陳三娘不知道,她忙里忙外的時候顧不上白羊,可白羊的jiejie照顧的好,天天在太陽照進屋子的時候,給她來一個舒服的沐浴澡。 白雪疊起了被褥,炕上傳來一陣撲面的熱氣,這就是睡土炕的好處。 陳三娘端著木盆進來,還拿了白雪的擦臉巾。 白雪伸手試了一下水溫,然后開始給白羊打包。 陳三娘不解,“我剛給她換過了,你洗臉吧?!?/br> 白雪笑得道:“我meimei小不會說,要不然就告訴你了,她要洗澡?!?/br> 入了水盆的白羊如同小魚見到了水,兩個小手還揮舞著水,一個月的小娃嘴角似乎還掛著笑。 白雪手法熟練地給她洗著,陳三娘看著還有啥不明白的,這養(yǎng)成的脾氣就不是一天兩天,起碼也得半個月以上。 “你在家經常給她洗澡?” “小孩子應該勤洗澡,沒有味道不長痱子,最主要還是長得好,您說是吧?” 陳三娘紅著臉一笑,“我也好長時間沒洗了?!?/br> 看著白雪給白羊洗,她感覺自己周身都癢癢。 白雪也有這個感覺,平時弄盆水只能擦擦身子。遺憾的說:“要是咱家有個木桶就好了?!?/br> 陳三娘說:“這個東西得找木匠做,聽說徐家有一個大木桶,冬天的時候都能進去洗個熱水澡。那徐家二娘長得白,大家都說她泡出來的。” 白雪笑了,“黑的什么時候也泡不白,不過,等我掙一些錢之后咱家弄一個?!?/br> 陳三娘:“你要賣木耳?”裝回來那么多木耳肯定不是全留著吃。 白雪給白羊放在了褥子上,蓋了個小被讓她蹬著。 “我是有了個想法,就是涼拌小菜,我想去鎮(zhèn)子上試試?!?/br> 陳三娘有些猶豫,“不會再被砸了吧?” “我不怕?!卑籽┮呀洷簧钅ゾ毜牟粦诛L雨:“左右是無本的買賣,搭不上多少本錢。要是能邁開這一步,咱家的日子不愁的?!?/br> 陳三娘點頭,“這回娘給你打下手。” 十月的金秋,村落間泛起的薄薄寒煙繚繞于橘柚間,深秋時節(jié)梧桐已是枯黃衰老之像。 這是寒冷的冬天前最暖的一個月,白雪不想錯過這么好的時節(jié),要趁著大雪紛飛前,給自己趕一個天時, 至于地利,她想著老周的巷子口。 唯獨缺的是一個人和,也不知道那些人看到她之后,還敢不敢買自己的東西? 但是不管他們敢不敢,自己的邁出這一步,菜品匱乏的秋天,自己的小菜絕對是獨領風sao。 白雪拿出自己越來越多的材料罐,每一次上山都有不同的收獲。 她把花椒大料拿了出來,配著野山蔥和姜蒜,炸了一個小火慢熬的油。 在這個油熬好了之后,取出一部分開始炸野香菇,直到野香菇變得發(fā)脆,她才撈出來控油。然后交給陳三娘,教道:“包在油紙內用搟面杖搟,搟得細細的才好?!?/br> 陳三娘以為她怕別人發(fā)現呢,所以很賣力氣的搟著。 “像這種香菇,村里的人不敢采?!卑籽┲浪麄儾桓也?,原因也是怕這種有色的蘑菇有毒,說:“有時間的時候您多采點,回來我們可以晾曬著?!?/br> 陳三娘把搟好的東西給她,白雪收在了小罐子里,把醬油兌水熬熟,發(fā)了木耳打了山藥皮泡水里,再等著第二天起個大早。 因為第二天就是集市,白雪又把三只兔子拿了出來焯水。 考慮著要送人,那么整只的更好看。 白雪把鹽,糖,野蔥,姜和蒜,還有山上得來的八角丁香茴香草果桂皮等十多種香料,全部用火烘培好,然后搟成了香粉,加上先前的香菇粉,抹了沒熬的醬油腌制著兔rou,反復的揉搓讓料香入味兒。 在充分研制好之后,從脊骨劈成兩半的兔子,穿在了如同筷子一樣的木簽子上。 白雪生了木炭烤,架起了梯形的青石架子,剛好擺下三只兔子。 隨著炭火越來越紅,兔子漸漸的蹦皮兒,在半個時辰過后,兔子烤得又紅又亮又香,冒著滋滋的油,散發(fā)出誘人的香。 白云咽著口水一旁看著,紅紅的炭火照亮姐弟倆的臉。 陳三娘在屋里搓著麻繩,冬季快到了她準備做棉鞋,透著窗戶看著姐弟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白云咽口水的聲音屋里都能聽到,問著他姐,“姐,是不是能吃了?” 白雪又給兔子翻了個,“再烤會兒會更香,你回屋等著?!?/br> 白云聽話,回屋在桌上準備好了長木盤。 他饞的都快想啃木盤。 又過了一刻鐘,白雪拿了進來,把烤好的兔子留了兩只最大的,油紙一包留著送人。 本來三只兔子,她準備老周一只,肖張一只,自家留著吃一只。 不過娘說了要送村長家,就只好先委屈肖張。 她們家已經好久沒有吃rou,撕下質地細嫩、味道鮮美的兔子腿,一家人吃的嘴邊都是油。 他們大快朵頤,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許許多多的艱辛,委屈,仿佛就在這一刻被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