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感情升溫
年后,吏部一指調文,要將在外多年的霍長歌召回長安。 霍長歌早就吩咐夫人收拾好行李,衙門也提前做好交接準備,所以不慌不忙,將重要的事兒一一答了最好,就只剩下最后一件。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 他駕著一輛車前往兔子店,路上積雪堆積,不大好走,滿地凝結著寒霜白雪。 行至一半。連延的云氣,重重的霧靄,遮蔽了太陽和霞光;先是小雪淅淅瀝瀝的飄灑,繼而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馬車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正了正自己的發(fā)冠,這才下車前行,身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雪,肩膀都覺得沉重。 店面才開張營業(yè),已經有不少的客人,小店兒里擠滿了人,還有排隊的,熱騰的人氣兒融化了積雪,霍長歌抖了抖肩,擠了進去。 有人不滿想要罵他插隊,結果見他衣著富貴,就忍住了不滿,訕訕不平的向后讓了讓。 白雪正忙著結賬,抬頭看見了他有些驚訝:“霍縣令?!?/br> 先前不滿的人,慶幸自己閉上了嘴巴。 霍長歌:“我已經不是縣令了,準備回京復職,找你有些私事?!?/br> 月牙已經離開兔子店,白雪一個人經營,甫一開店門,舊客們都涌上來,人多的讓她焦頭爛額,故而給了一個歉疚的眼神:“能否等我片刻?” 霍長歌頷首,拎了個板凳在角落里坐著,閉目養(yǎng)神。因他的存在,原本嘈雜的兔子店漸漸變得安靜。 白雪撥弄著算盤,結了三家?guī)ぃ贸隹臻e便來到他身邊:“大人久等了,是有什么事兒?可否坐下來吃些東西慢慢說?” 霍長歌搖了搖頭,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紙,“我聽說你不識字,所以我念給你聽。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此證?!?/br> 白雪呆愣了片刻:“這是結婚證?” 霍長歌:“衙門給開的婚書證明,肖張臨走前托我辦的。他已經畫押,只要你再按上指紋,這婚事便成了?!?/br> 白雪自年前就沒了肖張的消息,以為他們兩個是“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萬事開頭好,很少好收場。 沒想到竟有一紙結婚證等著自己。 “他還說了什么?” “便是假成親也要選個好的?!被糸L歌面無表情的學著肖張油腔滑調,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白雪撲哧一笑,拿著兩份婚書轉頭就去柜臺里面拿了印泥蓋上了手印,她自個兒保留了一份兒,剩下那份兒給了霍長歌。 霍長歌:“他走的時候匆忙,不然就親自拿給你了?!?/br> 白雪打聽道:“他去哪兒了?” 霍長歌將婚書折好放進懷里,說:“長安。新年前便已走,除夕夜都是在路上過的?!?/br> 白雪驚訝:“怎么這么著急?” 霍長歌搖了搖頭,沒說什么,轉身離開,背對著揮了揮手便踏進了風雪里。 白雪想,一個兩個的竟是都走了,莫云淵怕是也待不了多久。 西山為水水為塵,不是人間離別人。 冬夜萬籟靜寂無聲,已近五更時分被子卻還是冰冰冷冷。爐中沉香已燃盡,燈光昏暗,孤冷凄清,這樣的夜何時才是盡頭。 莫云淵睜眼看著窗外,結成的霜花伴著明月,不算寂寞。 就在這靜悄悄的時候禿然有門被推了一條縫的咯吱聲,平日里不會被發(fā)覺,夜里倒是很明顯。 莫云淵腦海中一瞬間的想法,便是有刺客。 肖張離開,他派了一隊護衛(wèi);霍長歌啟程,他又派出了一隊護衛(wèi),眼下府邸空虛,叫賊人摸進來也是合情合理。 他默默的摸出了自己枕頭下放的刀子。 那人影慢慢靠近,伸手撥開了幔帳,彎下腰來。 也就是那一瞬間,莫云淵忽然暴起,刀子直奔對方喉嚨。 兩人打了個照面,他的刀生生轉了個彎兒,向下扎進的被子里。 月牙被嚇了一個哆嗦:“你要學曹cao夢中殺人嗎?” 莫云淵也被嚇得不輕,如果不是收住了力道,眼下可能真的要血濺當場。他氣得咬牙切齒:“是,等著第二天發(fā)現你死在我床邊,估計已經血流成河了。偷偷摸摸像個小賊似的,你可真是活該?!?/br> 月牙:“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要不是你下令不許我回府,人人避著,我不給開門兒,我至于這時候摸墻爬回來嗎?” 莫云淵:“你既然知道我不讓你回來,你就不該回來?!?/br> 月牙往床邊一坐,大咧咧的說:“霍長歌和肖張先后被調走,我不回來,你身邊還有誰?” 莫云淵躺在床上,心口還是跳得厲害:“你回來有什么用。” 月牙往他身邊兒探了探:“黃泉路上殿下有個伴兒?!?/br> 先調走肖張,緊接著霍長歌升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叫莫云淵身無利刃,也無盔甲,穿著一身單衣走在雪地里,等著叫人殺死。 莫云淵嫌棄的說:“我沒想著死,你不要說這些,尋死覓活的話?!?/br> 月牙有些生氣,一甩袖子:“你這個人真是冥頑不靈,跟石頭似的又臭又硬,我可不管你死活了,去過我的逍遙日子,找個合適的男人便嫁了?!?/br> 莫云淵錯愕:“你賣身契在我手里,誰能娶你?” 月牙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隨意地說:“也不一定要那一紙婚書,兩個人只要相處的好,住在一個地方也行。” “你知不知羞恥?!” “不知。” 莫云淵被氣得直跳腳,又跳不起來,他伸手想要抓月牙,月牙往后一退,退到床邊一尺后,剛好是莫云淵趴在床邊兒夠不著的距離。 她就像是在逗著一只拴著鏈子的大狗:“我想生一兒一女,可惜是個文盲,不會取名字,不如請殿下賜我兩個名字?” “你做夢。”莫云淵一手把著床邊兒一手往出探著身子去抓月牙,幾乎半個身子都在外邊兒,一用力,直接翻身摔了下去,腦袋沖地,砸的腦冒金星,好幾次想往起爬都沒爬起來。 他第一個想法不是疼,而是絕望。太難堪了,這種砸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樣子太難堪了。 月牙心底的氣兒全消了,不僅消了還心疼的不得了,趕緊過去將人扶起來:“殿下恕罪,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不嫁人。” 莫云淵那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眼角有血絲,愴怳的說:“你賣身契就在桌子第二個格子里面,我還你,拿了趕緊走?!?/br> 月牙連忙伏小做低:“我不該戲弄你,我知錯了。”她雙手插進莫云淵的尖窩里,要將人抱起來,拖回床上,過程特別費力。 莫云淵恨恨地掰開她的手:“出去,叫別人來?!?/br> 月牙忍著疼將他拖回了床上,自個兒也趴了上去,累得直喘氣兒:“大晚上的別折騰人了,我讓你掐兩下,捏兩下得了?!?/br> 莫云淵快氣瘋了:“你也欺負我?你敢欺負我!” 月牙:“你也在欺負我!你還不講道理!” 莫云淵魔怔了一般,咬著牙埋進被子里面看都不看月牙一眼。 月牙心虛不已,腿不能動是莫云淵的心頭大忌,自個兒的確不應該仗著對方動不了,而去百般撩撥,故意招惹。她摟著對方的肩膀,好聲好氣地道歉:“我錯了,往后再不招惹你?!?/br> 莫云淵想,哪有什么往后,楊貴妃來勢洶洶,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他一個殘廢,除了霍家顧念舊情,肖家站在同一陣線上,誰肯幫他一下,伸出援手。他這個嫡長子當的窩窩囊囊,居然也有人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著實可笑。 他鉆了牛角尖,便是誰都說不清,恨不得憋一口氣兒直接憋死自己這個無用之人好了。 月牙看著著急,情急之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齒相依,生澀又動人。 莫云淵冷靜的問:“你要爬床?” 月牙被這個形容硬生生地搞到沒有興致,“你要不要叫人來把我拖下去杖責?” 莫云淵:“要?!彼麖埧诰鸵叭?,月牙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月牙有些惱羞,自個這么一個大美女擺在跟前,他居然做的出這么煞風景的事情,簡直不是人。 她捂著莫云淵的嘴,另一只手拽他的衣服,晚上睡覺的寢衣單薄,三下兩下便半退,她胡亂的在對方的肩膀上親了親,又咬了咬喉結,順著感覺胡亂的摸索著。 莫云淵渾身僵硬,處處受制于人,眼角都在發(fā)紅。 月牙親了一會,頭腦發(fā)熱褪下,理智回歸,一想到自個干的事情,恨不得直接一躍跳了黃浦江。 她僵硬地抬起頭來,慢吞吞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把莫云淵的衣服系好,假裝看不見對方脖子上被咬出來的紅痕,抓了抓腦袋說:“我承認我是禽獸,你罵吧?!睆娖纫粋€殘疾人做那種事情,這已經不是道德上的問題,這是觸犯法律了。 莫云淵心情復雜的想,我一雙手張開攤在兩側,并未掙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