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開府
戰(zhàn)爭的消息傳回來,緊張了幾天,肖邦帶軍離開后,長安又恢復(fù)了和平享樂的模樣。 就像是小石子投進了水面,泛起漣漪后就歸于平靜。 讓白雪不禁覺得這是一潭死水。 眼下長安最重要的事情是兩個王爺開府。 從前大皇子莫云淵被封作郡王,外封劍城,后來應(yīng)召回京,在宮中居住,這本是不合規(guī)矩的。 這一次二皇子莫殷其辦差回京,貴妃求賞,陛下肯定不舍得寵愛的兒子外封,必然是親王的位置,于是下旨冊封二人皆為親王。 莫云淵為康王,莫殷其為明王。 工部提前就已經(jīng)修好了一處莫殷其的親王府,這讓莫云淵很尷尬,弄得他像是多余的那一個一般。 在這時安王殿下站了出來,向陛下稟明正直戰(zhàn)事,開銷應(yīng)減少,沒必要再為大皇子修建府邸,入住陛下潛龍時的太皞居即可。 當今陛下早年間是太子,入住東宮,但在宮外有一處居所,登基后一直空置。 許多人都感嘆安王這個主意打的妙,無論修建的多豪華的府邸,總比不過潛龍之地。 陛下斟酌再三,最終同意。根據(jù)一個戶部官員酒醉之后的言論,說國庫空虛陛下才同意。 但這種流言大家都不信,國家還沒有窮到連一個府邸都修建不出來。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陛下偏向于立大皇子為儲君的做法,于是風(fēng)向就這么向著莫云淵輕輕的倒了。 肖張私下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安王不廢一兵一卒就把莫云淵號票了。” 轉(zhuǎn)眼已是秋,天氣不算涼,只能從花朵的衰敗以及葉子微微的枯黃看到些許痕跡。 白雪翻著賬本,皺著眉頭說:“姜的確是老的辣?!?/br> 肖邦臨走前還擺了白雪一道,他把管家給帶走了。管家臨走前將府里的賬本都交給白雪,叫她徹底承擔起一個宗婦的職責。 白雪一方面覺得肖邦的確是個英雄,一方面又覺得這個男人真狗。她只能不停的看著賬本,一條一條的記著長安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妄圖在一片混亂當中捋一條清晰的脈絡(luò),兼顧好府內(nèi)府。 就比如說送禮。 憑借私心而言,白雪自然是同莫云淵等人更加親密一些,看著月牙的面子也要備上一份厚禮,那么問題就來了。長安送禮,親疏遠近雖然要拿捏,但大體上一定要過得去。 也就是說兩位王爺開府,忌諱厚此薄彼,不然同一時間開府卻送了兩份不同的賀禮,會叫人覺得小家子氣。 白雪在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送了兩份相同薄厚適度的禮。 肖張安慰她,“咱們可以私下再送月牙jiejie他們一點東西,旁人不知道罷了。” 白雪打著算盤,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二皇子那本就提了贈禮的厚度,若是在加厚莫云淵那兒的禮,我日子就不用過了?!?/br> 肖張被逗笑:“行吧行吧,左右你送出去的東西回頭都能收回來,你若真是心疼不如咱倆生個孩子,滿月禮上保準能收獲豐厚?!?/br> 白雪居然可恥的心動了。 開府會有宴會慶祝,也就是現(xiàn)在說的暖房。 莫云淵為長子,他率先舉辦,眾人齊齊登門恭賀。 日子挑的還不錯,那一天天氣很好,秋高氣爽,還瞧見一只仙鶴排開云層扶搖直上。 府門外圍著不少馬車,一些貴婦大人瞧見,紛紛夸大皇子是有福之人。 肖張不愛坐馬車,所以此番騎馬而來,那軍馬戴上金絡(luò)頭,精瘦的筋骨像刀鋒一樣突出分明,馬俊人更俊。他一襲半新不舊的紅衣,連玉佩都沒帶,束著黑色的發(fā)繩,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在抵達府門前,脫鐙下馬利落干脆,引得那些女眷紛紛張望。 沈府的馬車亦在其中,沈艷艷剛剛下車廂就聽見一陣sao亂,順著眾人的視線便瞧見了位于焦點中心的男子。 她的眼神迷離了一瞬,這就是自己失之交臂的夫君嗎? 沈南槿回到家中后,向沈艷艷好一通的夸獎了肖張,讓她不禁升起的期待。然而事情急轉(zhuǎn)直下,兩人有緣無分,今日于人群當中凝望郎君,沈艷艷居然怦然心動,她連忙垂下頭去為自己的心動而懊惱,又忍不住慢慢的抬起頭,悄悄的看著他。 沈艷艷安慰自己,看著肖張的人那么多,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她的視線的。 他下了馬,便走到了肖家馬車邊,掀開了簾子,探著身子伸手。 白雪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上,被攙扶著下了馬車。 從外人角度來看,肖張一襲紅衣,車中下來女子一身綠,二人站在一處并不相配,至少白雪的容貌長相并沒有讓眾人心服口服,可以在無家世,無能力的基礎(chǔ)上擁有肖張這樣的丈夫。 白雪覺得那一瞬間,她聽到了齊刷刷的心碎聲。 白雪:“我覺得我要被視線凌遲了?!?/br> 肖張:“難受嗎?” “不,我眼下還稍稍有些得意。”她小聲對著肖張說。 肖張微笑點頭,我懂我懂。 外人就算是有千種想法,都不是肖張的想法。 嘆息是心碎,最能反映出人們情緒的。 夫妻二人并沒有吸引太久視線,因為前方傳來的吵鬧聲,一個勁兒的有人喊著避讓避讓。 只見一輛金寶裝飾的車子,雄赳赳的駿馬,花團錦簇,絡(luò)繹不絕。笙簫在吹,箏琶在奏,揚起了一路香塵。 虢夫人的馬車到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張揚到了半個城池的人都能聽見她來的動靜。 肖張感嘆:“人一輩子要是能活成她這樣,那也挺舒服的?!?/br> “若是燦爛的燃燒過,只剩下一地灰塵,我覺得并沒什么意思?!卑籽┏窒喾纯捶?。 肖張知道白雪是個務(wù)實的人,他感嘆一句立馬就調(diào)轉(zhuǎn)口風(fēng):“看著別人燃燒總是羨慕,但真落到自己身上,還是想要細水長流的過完一生?!?/br> 白雪這一次附和點頭。 不得不說肖張在摸索白雪內(nèi)心這一塊。是學(xué)霸級別。 夫妻兩個攜手進了王府,白雪奔著月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