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狗屁貴人
徐二娘哭的肝腸寸斷,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來。老娘抱著她,哭的幾乎背過氣去,人幾度暈厥。 這種場面的沖擊力極強,看的將軍徐鐵漢落淚,伴隨著鐵漢落淚還有一聲怒吼:“大哥怎么看家的?讓娘傷心成這樣,meimei糟了這樣的事,他一個大老爺們簡直是廢物?!?/br> 徐大嫂一聽老二罵自個丈夫,不由得憤憤不平,臉色幾次變化但終究是忍下了。外頭有好多士兵,她個婦人還是會怕,哪怕是自家人。 徐婆垂垂老矣,擦著眼淚道:“不是你大哥的錯……” “是,都是白雪的錯?!毙於镆幌伦訉⒃挀屃诉^去,眼底迸射出了無比的憎恨,恨不得將白雪生吞活剝一樣,咬牙切齒道:“都是白雪將我害成這個樣子,二哥,meimei這些年過的好苦啊。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孫樹打的,當初娘根本不想讓我嫁到孫家村那種地方,是白雪步步緊逼,毀了我一生,我實在活不下去了,我不活了。” 徐二娘說完就慢吞吞的起身往墻上撞,那么慢的動作,連老太太都一把將人腰抱上,死活不松手。 徐婆一面咳嗽一面喊:“孽障啊,我當初就不該生你,讓你來這人世間受苦。” 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家慣用的手段,老套但是管用。 將軍徐當即拍板:“絕不能讓我的meimei在那種地方吃苦,和離,必須和離?!?/br> 老太太原本在哭,忽然一懵:“和離是啥?” 徐二娘也停止了尋死的動作,不解地望著二哥。 將軍徐道:“這是外頭的一種說法,你倆人過不下去了,就離開他,回娘家?!?/br> 徐爹一聽,立馬道:“離?那怎么行?出嫁的姑娘回娘家,那不是要我被人恥笑嗎?何況二娘當初是怎么走的?怎么可能有人讓她回來。” 徐二娘一聽爹提起過去的事,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二哥,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把我欺負慘了,大哥只幫著外人。” 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大嫂突然道:“怎么幫著外人了?那是全村人都不容你,你做了多大的錯事,要瞞著小叔嗎?” 徐二娘惱恨大嫂,抽抽啼啼道:“那個白雪仗著賺了些錢,在村里耀武揚威,有人看她不順眼就整她,讓我下些瀉藥在她家飯里,我只想著捉弄她一下,結果是毒藥……但她根本沒事,還非要借機弄死我?!?/br> 徐婆掩面哭道:“誰還沒個少不經事的時候,孩子以為只是玩鬧,誰知道白雪在外頭結了生死之仇。” 徐二郎一時犯嘀咕,一個商販在外頭也能跟別人結死仇了?怕是個干壞事的jian商。他道:“這事二娘也是受害者,實在不該揪著不放。我做主了,讓二娘回來,村長那邊我打招呼?!?/br> 徐大嫂一聽這個禍害要回來哪還能忍,她兒媳婦都進門了,要享享清福,可不想讓一個小姑子拽著丟人。她馬上道:“村長家正忙著,宋婆子被嚇病了,白雪仗劍殺人尸體還在田地里掛著呢,如今誰都怕磕碰了玉米。” 徐二娘震驚:“沒人把她抓起來?” 徐爹道:“白雪嫁了貴人,如今也是貴人了,縣令都怕她?!?/br> 徐二娘眼前浮現(xiàn)一抹面孔,緊張的問:“她嫁了誰?” 徐大嫂警惕:“嫁了誰和你都沒關系,你都嫁人了,別惦記什么貴人了。” 將軍徐皺眉:“什么貴人,就是騙騙鄉(xiāng)野之輩,現(xiàn)在大將軍的弟弟在弄玉米種植,為了防止有人搗亂,是任何人碰見了都能殺的?!?/br> 徐二郎自認比村里人更懂,沒把什么所謂的貴人放在眼里,鄉(xiāng)野裝腔作勢的人太多了。 徐大嫂想要反駁,徐二娘搶先道:“二哥,那白雪特別能騙人,連村長都向著她,估計是給錢了,村里人都被蒙蔽了,大哥,你可能幫幫鄉(xiāng)親們?!?/br> 將軍徐多年不回家,如今衣錦還鄉(xiāng),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沉聲道:“我去拜訪一下村長?!?/br> 徐二娘一抹眼淚:“我和二哥一起去,嬸子疼我,她生病了我得看看去?!?/br> 她心想,當初都覺得我落魄了,一個個落井下石,現(xiàn)在讓你們看看什么是風光無限,我將軍二哥可是回來了。 就這樣,抵達村長家的時候,是將軍徐和徐二娘。 村長一家子看見徐二娘時都有些不自在,徐二娘當初和周鐵柱有過婚約,后來作廢,走的十分不體面,外嫁的遠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了,結果還碰面了。 村長到底還是有城府,見著了徐二娘不動聲色,只是客氣的和將軍徐打了招呼,夸獎道:“你可是我們楊柳村的驕傲,如今驕傲終于返鄉(xiāng)了?!?/br> 將軍徐這么多年除了拿錢給家里蓋了個大瓦房,時不時的往家寄一些錢,很少回來。他一來是在外當兵,二來是在外成親,岳丈是頂頭上司,妻子大家小姐不喜歡農村環(huán)境從來不回,有點半入贅的感覺。 “如今也是回來辦差的,公務太忙了。”將軍徐道:“這不是四處都有毀壞玉米苗的人嗎?上頭特意命我來保護村落不受傷害?!?/br> 村長立馬道:“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將軍徐也覺得是有點,但岳丈找到他,讓他務必保護好楊柳村,據說是上頭的任務,很看重這兒的苞米。 “都是為朝廷效命的,哪有孰輕孰重?!睂④娦靽@了一口氣:“就是只顧著保家衛(wèi)國,沒顧上家里,如今才知道m(xù)eimei吃了苦頭?!?/br> 村長一聽這話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味道,抽了一口煙袋子,“為國家效力,肯定都忙,你大哥如今也在外邊辦差都回不來,要是你們兄弟重逢了肯定很高興?!?/br> 他們徐家的事兒最終也是徐老大拍板的,找得著外人嗎? 將軍徐沉聲道:“大哥糊涂了,總得有個聰明人看著,村長,我就想問問這白家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老大媳婦快言快語道:“她可了不得,當初就心氣高,連鐵柱都沒看上,如今嫁的貴人?!?/br> 村長眉頭一皺,眼睛一撇大兒媳婦:“咋還不給客人上水呢?” 老大媳婦兒這就去廚房倒水。 將軍徐道:“我在外頭的時候,見著的貴人太多了,實則不值一提,多數(shù)狐假虎威,裝腔作勢?!?/br> 村長抽著煙袋不說話,對于他而言,無論是肖張還是將軍徐都是貴人,一個都得罪不起。 “白雪……”他剛一開口,就被打亂。 躺在炕上用被子捂著腦袋的宋婆子突然發(fā)作一把踢開被子,披頭散發(fā)慌慌張張的叫了起來:“白雪在哪?白雪在哪?” 二兒媳婦連忙把婆婆按在炕上,好聲好氣的說:“白雪不在,也沒來,您再睡一會兒?!?/br> 宋婆子眼角滲淚,像個瘋婦一樣:“你可別騙我,我兒有大本事?!?/br> 村長皺眉,讓二兒媳婦把宋婆子扶到另一個屋去。 將軍徐道:“嬸子這是咋了?我回頭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周家大郎嘆了口氣:“大夫不管用,村里的神婆說這是被鬼魂纏住,白雪當街殺劉蛋,劉蛋冤魂不散纏住了我娘,得叫白雪將劉蛋嚇唬走!” “大哥就知道聽嫂子的,兩個侄子都相中了白雪,嫂子就向著白雪,讓一個女人覺得家宅不寧?!毙於锬税蜒蹨I,干嚎一聲:“我這一輩子叫白雪給毀掉也就罷了,白雪怎么還把嬸子害成這個樣子!” 將軍徐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那白雪不肯來?” 村長搖頭:“是我們沒去請,鬼鬼神神的東西怕貴人忌諱?!?/br> 將軍徐從鼻尖里哼出一聲,壓根沒把白雪這個貴人放在眼里,說:“再貴的人是不是也是從村里出來的,因為她嬸子被嚇成這個樣子,她如何能不來?你們不敢去請她,我親自請她過來。”說罷起身一轉身,揚長而去。 “別麻煩了?!贝彘L攆了幾步,沒攆上壯漢,最終嘆了口氣:“都是一個村兒的,真鬧起來不好看。老大,二娘,你們兩個趕緊追上去,可千萬要壓住了徐老二的火?!?/br> 將軍徐今天是過來興師問罪的,誰看不出來呀? 徐二娘冷笑一聲,巴不得將軍徐拿鞭子抽死白雪,攔是肯定不會攔的,但她要快些跑去看熱鬧。 就這么幾個人一前一后的到了白雪家。 白羊正在院里喂雞,“砰”一聲,有人用力的推開自家門,嚇了一大跳,見將軍徐膀大腰圓,兇神惡煞,嚇了一大跳:“娘——姐——” 陳三娘立馬奔了出來,“咋了?”她出了屋,先看見了白羊,轉眼看見了將軍徐。 村里不按年齡按輩分,按理說,將軍徐是要稱呼陳三娘一聲嬸子的。 但將軍徐自持有身份,只微微頷首,倨傲的說:“我是徐家的二郎,想請白雪去村長家走一趟?!?/br> 敏感如陳三娘瞬間不安,抿唇道:“嫁了人的媳婦不見外男,還請你見諒,我們一家孤兒寡母,請你離開?!?/br> 將軍徐一個男人擅入寡婦家的確不方便,但徐二娘緊接著便來了。 徐二娘笑的極其惡毒:“嬸子,我來找白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