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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樂舒連忙擺手:“幾日怎么成?只要待一天便好?!?/br> 元啟手指纏著她的發(fā)絲,視線瞟了瞟,落在了那明黃色的寢衣上,他臉上露出了幾分了然,可卻還是裝著不明所以,抬頭問宋樂舒道。 “我方才進(jìn)門時,便看到你在繡東西,這是什么?繡給哪個人的?” 宋樂舒紅著臉將衣服藏在身后,她可不想元啟看到自己那雜亂的針腳,當(dāng)即嗔怒道:“不許看!” 元啟一手?jǐn)堉难?,一手去搶那衣服,二人撕鬧間,宋樂舒倒在榻上,元啟將那寢衣攥在手中,愣愣看著手中的寢衣。 寢衣上的十二章紋還不成型,卻足以看出繡者的用心。 宋樂舒慌忙搪塞:“臨行密密縫罷了——” 元啟先是一愣,而后飛快反應(yīng)了過來。 他幾乎是咬著牙笑了一聲,掐了一把宋樂舒柔軟的腰肢,后者笑著往他懷里一躲。 “你想氣死我?!?/br> “我不是故意的呀。”她眨著無辜的眼睛,突然仰面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佼人在懷,寸心大亂。 第72章 提親 阿清不見了 尚書左司郎中鄭巖登門提親時, 是個天氣晴好的上午。 宋樂舒提前回到了家里,宋府上下都準(zhǔn)備得當(dāng),新宅子里的下人都是元啟托人買來的, 自然是規(guī)矩得很。 雖新宋府沒有肅陵侯府氣派, 但相比起之前住的租金昂貴簡陋破爛的房子來說,這里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清月被元啟指派到宋樂舒的身邊伺候, 這日也跟宋樂舒一起出了宮, 宋樂舒坐在小院里裝點著房間, 她便將宋樂舒所說一一記下。 “這柜子擺在這里不好,這帳子布有些老舊,明日換一下。” “是, ”清月見宋樂舒坐了下來,極有眼色地為她倒了杯茶, “姑娘的眼光真不錯, 一眼便看出了這屋中的不適所在?!?/br> 宋樂舒接過茶, 對她柔和笑了笑:“不過是按著自己的喜好來折騰罷了,左右我也住不了幾天?!?/br> 此時外面日頭正好,這幾日天氣回暖, 院子里一片冰雪消融,春日悄然而至。 “姑娘,鄭大人大抵會在巳正時來, 您先休息一會吧?” 許是情緒緊張, 宋樂舒這幾日夜中總是多次醒來,閉上眼睛也會想到自己和元啟的婚事——腦海中的種種場景意外橫生, 烏色的眼下熬出了兩團(tuán)烏青。 宋樂舒望了望日頭,巳正將近,還是算了吧。 她搖了搖頭, 清月為她揉著肩,宋樂舒久違地感到了一陣愜意,侯府式微后,再也沒有侍女這般侍奉左右了。 想來以前她也是獨享一座大院子,十幾個侍女侍奉身邊,用的東西都是長安的獨一份。 如今這些,元啟又給了自己。 將近巳正時,宋樂舒便和清月一前一后走到了前院,會客廳里父兄已經(jīng)在那里盼著,就等著鄭大人來了。 鄭巖倒是準(zhǔn)時。 鄭巖方至,宋樂舒便想到了那日盧府中,盧凝安跑到前院偷偷看了鄭巖一眼,而后便紅著臉小鹿亂撞回到房中的場景。 那時她說——鄭巖玉樹臨風(fēng),斯文有禮。 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鄭巖一襲朱紅色官服襯得他精神炯炯,白皙的臉上噙著半分笑容,倒是擔(dān)得起盧凝安夸贊的那八個字。 “宋氏接旨?!?/br> 宋家人齊齊跪下,屏息聽著鄭巖宣讀。 圣旨展開,卷上的龍紋赫赫威風(fēng),叫人不敢多看。鄭巖臉上微笑不減,垂眼看著圣旨,念道。 “朕奉天命,正國序,治家道。宋氏長女淑德含章,勤勉柔順,遣使以禮納彩,封為皇后。” 鄭巖宣讀完畢,宋家上下齊齊叩頭謝恩。 明黃色的圣旨躺在宋樂舒的手心中,她連日來的擔(dān)憂一消而散,竟踏實了許多。 下人扶著她站起身,宋府的人遞上一袋銀子。鄭巖看了一眼,笑著收下了:“微臣也算討個彩頭,恭喜皇后娘娘?!?/br> 這四個字落在自己的身上,說不出的沉重。 從今以后,這世上人人皆知她是元啟的妻子,不久之后,自己會鳳冠霞帔嫁給他,而后這一生,直至死,都不會分開。 宋勤道:“鄭大人這一番著實辛苦,不如坐下來喝口熱茶?” 鄭巖將銀子揣到了袖子中,同宋勤說道:“宋老先生,還請移步至院中?!?/br> 宋樂舒一怔。 院內(nèi)的積雪打掃得干干凈凈,此時空出一大片地方來,眾人來到院子里,只見那空地擺著許多箱子,每個箱子兩邊站著幾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練家子,齊齊向這邊行禮。 鄭巖亦行之一禮:“此為聘禮——黃金萬兩,金銀器具各十,綢緞千匹?!?/br> 清月在一邊驚得說不出話來。 宋樂舒臉色微異,倒是聽說過皇帝結(jié)婚聘禮會尤其多,可是這些東西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倒又是另一番光景。 不過宋家上下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短短震驚一瞬后,便迅速回過神來,沒有丟了面子。 鄭巖在心中又高看了這未來皇后一眼,面上的笑容更加溫和。 “多謝陛下。” 見宋府將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收了起來,鄭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總算是圓滿完成了這門差事,初次當(dāng)陛下的執(zhí)事官,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更何況他抬著黃金、綢緞、絲帛無數(shù),若是半路出了些差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