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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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星座:白羊。熱情如火,精力充沛。 月亮星座:獅子。一根筋。不樂意搞陰謀詭計。 上升星座:獅子?!按蠹叶伎次?。”“我是老大,跟我混!” 好閃亮的配置。這貨根本一點都不憂郁…… ☆、49龍姿天成躲著 羅德一見幾個兵士沖上來了,當時緊急,真是連抓耳撓腮的功夫都沒有。他脫口大叫道:“貴人可是最近有煩心事,若不解決,必將后患無窮啊!” 那青年壯男一愣:“你怎么知道?” 聽聽羅德這句話,其實這里的信息量很大! 兩個已經(jīng)確定的事情,一個對未來的預測。確定的信息有——你是貴人。以及你最近遇到了煩心事。對未來的預測是——這煩心事如果不盡快解決會有更大的麻煩。 那男子被一個陌生人叫破這一點,如何不驚。他腦子一轉(zhuǎn),改變了主意,揮揮手,示意手下把這人拉到旁邊的酒樓里。準備找個隔間,弄點酒菜,慢慢審問。只是,心中原本那種殺伐之氣,就被對方那一句不上不下的話,化解了大半。竟然憑空的生出了幾分敬畏之感來。 羅德一撣袍子,做出個瀟灑無畏的模樣:“且待貧道收拾一下東西。”回頭慢慢折騰著把自己的攤子收好,心里面卻在抓狂的開始想轍了——接著怎么編?好捉急好捉急呀! 若有人能聽到羅德此時的心聲,大約就會奇怪了。你不是什么都算出來了么?怎么還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一點……說來話長了。 羅德會看相不假。兩個人同時站在他面前。就算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他一眼就能比較出來,哪一個身份可能更高貴些。 這里有個關(guān)鍵詞:比較。蕓蕓眾生的人多了去了。羅德自己才看過幾個相!隨便揪出一個來,他大約知道這是一位貴人,可是有多貴,他不見得能判斷出來??! 封疆大吏,這是貴人。王孫公子,這是貴人。少年探花,這是貴人。皇親國戚,這也是貴人。隨便看見一個貴人,沒見過太多人的話——哪里能區(qū)分出這是哪個檔次的貴人呢!羅德其實只能看出,眼前這人出身良好??墒鞘强h市級的良好,省部級的良好,還是國家級的良好,這就看不出來了! 當然,如果這人真貴到“不可言”的地步,那相書上倒是有寫的。什么“頭若龍骨”,什么“鼻如獅峰”之類,又比如什么“兩瞳”,“四乳”之類。這個羅德還真記著。所以能看見沈如是,脫口失言。 只不過眼前這人,又不是這一種。這人還沒特色。羅德就有點抓狂了。 至于他張口喊出的那句話,其實僅憑江湖術(shù)就能做到。你看見這人出門帶著手下,奉承他一句“貴人”應(yīng)該沒錯。正常人出門找碴,都是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你說他最近有煩惱——你管他是丟了錢包的煩惱還是早上刷牙牙齦出血的煩惱呢——誰敢說自己沒煩惱,因此這句話,多半也能蒙得差不多。 至于那據(jù)推測——更簡單了。你不說他有難,他怎么能有求于你呢!羅德現(xiàn)在還沒想清楚自己是哪里得罪人了,這里一邊磨蹭一邊想轍。準備等會兒套話。 ………… 傳信的人到了太醫(yī)院的時候,一群人正圍著火爐,人手一杯濃茶的海侃。說的是新近有人研究,快馬把產(chǎn)自北方的煙葉,送到福建,在當?shù)氐能岳蚧ɡ锝巡貛自?。扔掉茉莉花,哪煙葉上也就帶了一層淡淡的花朵味道。 有人嗤笑道:“不就是老娘們喜歡的么!什么花啊草啊的!” 又有人道:“這么來回一運輸……只怕不便宜吧?” 那說話的人等的就是這句。張口吐出四個字來:“價比黃金呢!” 眾人皆嘆。說白了,這就是一群半官方性質(zhì)的大夫。平時雖然也游走權(quán)貴之間,可也不過混兩口好飯吃而已。自己的俸祿,算不得太多呢。 沈如是沒過這些,好奇便問:“許多人抽煙么?我竟沒怎么看過!” 就有人從袖子里掏出點煙葉給她講:“你看看,這個燒過了是這個顏色,這個味道的,才是上品——抽煙么,萬歲爺都抽,大家當然也就跟著抽了?!?/br> 沈如是這才恍然,接過那煙葉把玩了一會兒。 又有人說起索額圖大人家新近發(fā)生的事情來。好像是與伊爾根覺羅氏,兩家之間弄出了什么不愉快。嫁女的時間也推遲了。 沈如是不知為何,竟想起那個對她說“我想學醫(yī)”的六格格來。 她還沒有說話,卻有人先提起她來。問道:“沈賢弟似乎還住在索額圖大人莊園里?” 沈如是縮手回了袖子里,也沒注意把煙葉也卷進去了。她搖頭道:“已經(jīng)搬出來了。因為有時在宮中值班,就請人幫我在南城租賃了個院子……”她說的有點含糊,顯然不想多說自己的事情。 果然,就有人微含酸意的挑刺道:“請人?可是郭絡(luò)羅大人府上?沈賢弟果然受宜妃娘娘看重?。 ?/br> 沈如是的院子是安親王福晉吩咐人去辦的。因為沈如是嘗去南堂看書,所以地點離南堂很近,又靠著通衢大道。往來方便。院子里面更有人幫著整理布置,各種用具一應(yīng)俱全。 沈如是不想炫耀,胡亂應(yīng)了一句,扭頭,問那先前說話的人: “究竟兩家之間出了什么事情,大人可知道的清楚?” 那人正想回答,突然有太監(jiān)昂首進了屋來。 圍著說話的眾人頓時一亂。大家還在相互打量,猜測宮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今日又會派誰去…… 便聽得那太監(jiān)站在北面宣稱道:“昨日里誰當值。趕緊著!萬歲爺見你們了!” 沈如是心里一驚。再顧不得去想六格格了。臉上失色,不好!被認出來怎么辦? ………… 羅德跟著那人進了酒樓。 他微閉著眼,一臉闊達,十分“得道高人”的模樣。耳朵卻豎著極高。 就聽見酒樓的店小二招呼一聲:“來啦您嘞——幾位到樓上隔間兒,還是大堂?” 頓時就在心中點頭了。店小二這招呼,喊的是第一次來的客人??磥碜约河龅竭@貴人,不是住在這片兒的…… 自然到了樓上。 有人搶著推門。羅德睜開一點眼睛看,見有人搶到前面去擦桌子,摸水杯。 羅德把瞇縫眼閉上,繼續(xù)判斷:手下得力,養(yǎng)尊處優(yōu)。至少是個世家,或者還是公侯高門哪! 就往京城的幾個著名大臣家里去想了。左思右想,感覺這年齡……莫非是李光地高士奇兩位大人的公子? 就聽見旁邊小侍衛(wèi)輕聲說:“爺,他們家的東西不干凈。” 羅德心中大喜,旗人!又往赫舍里,納蘭幾家去猜。 ………… 幾人終于坐定,羅德又磨蹭了一會兒。那虎背熊腰的青年問了:“先生說我有難,此話怎講啊?該不是胡亂猜的!” 這語氣,已經(jīng)比才見面的時候恭敬了不少??梢娺@點功夫,他心里也沒少回想羅德那兩句瞎話。 羅德氣定神閑:“大阿哥在上,怎敢亂講呢!” 一屋子的人都驚了。那青年險些站起,目光炯炯:“你如何知道爺是皇子!” 羅德閉了眼睛裝神仙,聽見這話險些睜眼,原來你是皇子?我還猜你是索額圖家的大阿哥呢。沒想到蒙個排行居然蒙對了! 口中輕描淡寫道:“您龍姿天成。小可不才,正學過望人之術(shù)……” 大阿哥無意識向前挪了挪椅子,聲音有些焦躁:“你說爺有難,什么難,快說!你若說不準,看爺怎么處置你?!?/br> 羅德心里大定。忽悠這是哥強項。張口緩緩道來。先從這個上古之時開始說好了……只是自己還略有些疑惑,究竟是怎么惹上大阿哥的呢? ………… 乾清宮外等著的大臣排成排。有負責總管的,有處理偏門事務(wù)的。有去外地前來陛辭的,有千里迢迢回京匯報的。往來皆是大員,三個太醫(yī)越眾而出跑到前面插隊,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白眼。 乾清宮里的太監(jiān)出來喊:“皇上宣太醫(yī)覲見?!贝罄魝円仓缓迷诎档乩锓籽郏瑫r心中懷疑,這么急著見太醫(yī),難道今上的身體…… 沈如是想起自己的“大不敬”的事兒,就暗恨。真想排在最后,排到天荒地老去。無奈,她說了不算。那太監(jiān)一叫,另外兩個人向里走,她就得趕緊跟著。 進門,行禮,趴在地上。望著桌子后面那人袍子上的水紋。就聽見某個熟悉的聲音道:“平身?!?/br> 沈如是在袖子里突然摸到了那燒過的煙葉。靈機一動,抓出來,在眉毛上狠狠一陣涂抹。 ☆、50繼續(xù)大不敬了 乾清宮東側(cè)暖閣。玄燁見了來陛辭的廣州總督。囑咐了兩句務(wù)必及時關(guān)注西洋消息。低頭接著批折子。拿過最上面的一本翻開,滿紙秀麗嫵媚的董體小楷:河道總督靳輔奏請增加民工錢糧增固堤壩…… 玄燁粗粗從上到下覽了一遍。只見大段大段的土方量,通篇一半以上都是數(shù)字。看得人頭暈眼花。他伸手狠狠揉了揉太陽xue。 突然想起來從前看過的前朝某本治河專著,某頁似乎記了個什么良策,玄燁坐在位子上,抓過一疊最近拿出來用來消遣的書,翻了起來。 抬手翻出了前朝某名臣的河道建議條呈:“所以天下治理河道,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把人民遷移到不鬧水患的地方去……中策,在旁邊開鑿運河……下策,不斷地修補堤壩……” 玄燁輕聲罵了句“胡扯”。把那書推到一邊去。又翻了一氣,卻找不到印象里那本了。正想起身,到書房去找。就有小太監(jiān)湊近了,輕聲提醒道: “萬歲爺,那幾個太醫(yī)在外面候著了。” 玄燁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說的昨日開方的幾個太醫(yī)。道了聲“宣”。就坐在位置上,端起了茶杯,準備休息一下。 三個太醫(yī)魚貫而入。 這幾人,都穿的是石青色八品官服。頭上頂著陰刻花紋的金珠,腦袋后面綴著藍幽幽的孔雀翎。而衣裳上面的補子,按照“文禽武獸”的原則,繡著……鵪鶉。 小太監(jiān)們悄無聲兒的退了大半。 玄燁低頭啜了口茶。品一品,咽下。漫不經(jīng)心的叫了聲“平身”。 沈如是只怕被他認出來。蹲在地上用那燒過了的煙葉子描眉。擦擦,擦擦擦??匆娕赃厓蓚€同僚都起身了,連忙也跟著爬起來。躲到隊伍最后去。藏了半個身子,繼續(xù)擦擦,擦擦擦。 玄燁垂著目光,用茶杯蓋隨意撥了撥正在杯子里伸展卷舒透著沁香的兩片綠葉子。開口道:“朕看了眾位前日所擬的醫(yī)方。好像一開始分歧不少??!哪位給朕解釋一下?” 沈如是挑了挑眉。這聲音一聽就知道,發(fā)“焦”,這老紈绔——這皇帝,多半這一天又沒怎么好好吃東西。耗心神太過。嘖嘖。這樣想著,她低眉順眼,袖子里掏呀掏,找小鏡子。 這個是火鐮,這個是小手巾,這個是放了銅錢串兒的荷包,這個是包好的點心——我還帶著點心呢?小鏡子放在哪兒了!兩個袖子那個抖啊,低右肩,低左肩,摸完左邊摸右邊。找到了,嘿。 有個太醫(yī)就越眾而出了。這三人里面數(shù)他的資歷最早。幾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讓這最有權(quán)威的人說話,這也算是約定俗成的習慣了。這一位也沒看剩下的兩人,一口南方官話,一臉苦大仇深,就說道: “臣太醫(yī)院楊暉啟稟我皇。所謂‘天地俱生,萬物以榮……” 沈如是在后面照鏡子。哇噻,下手真狠,倒八字眉!這也忒難看了。不過手上只有能涂黑的,沒有粉盒。一咬牙,干脆再畫兩撇胡子。這不就看著順眼了么?繼續(xù)擦擦,擦擦擦。 前面那位仁兄聲音朗朗:“……水冰地坼,無擾乎陽。去寒就溫,養(yǎng)藏之道也。天氣,清凈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賊風數(shù)至,暴雨數(shù)起……” 玄燁瞇著眼睛看茶杯,狀甚痛苦。這說的是什么東西啊,聽不懂!更痛苦的是,全天下的太醫(yī),都是這個德行的。說的還是自己的身體,硬著頭皮繼續(xù)聽。說不定有一句能聽懂呢? 沈如是百忙之中給前面點了個贊:《四氣調(diào)神大論》?。磕鷱?! 那楊暉,心里面擠眼偷笑呢。聽不懂?這就對了!咱追求的就是這效果。讓人都聽懂了我們干什么! 余光一見沈如是正忙乎著的新造型,眼睛睜大又閃爍,幾乎頓時抽了筋。嘴里也嗑巴一句。 沈如是沖著他純潔一笑。 玄燁“啪”的一下把杯蓋扣上去了。決定不再虐待自己。管他什么緣由呢,老子活著就成——聽這東西,還不如看靳輔算的土方量去……